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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出来,提审了。”
拘留室铁门一开,一束阳光就顺着铁门进来,正好照在一位年轻男子的脸上。
这男子脸色苍白,眼角残留着一些泪痕,在脸颊上、在太阳穴上划出一道道乌黑的印记。
他个子不矮,但身材瘦弱,中号的囚衣穿在身上像是穿了个大褂。
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待在黑暗的室内,他被这刺眼的阳光照得眼发晕,只能抬起手搁在眉间,遮挡光照。
他有气无力的问道:“还要问几次?”
开门的警察显得不耐,看他还躺在床上不动弹,随即走上前一把拉起他道:“你赶紧的,今天是所长亲自来提审。”
“你别拉,我跟着就是。”
这警察拿出一副手铐,一边把他双手铐上,一边说道:“郝志,一会提问,你给我老实回答,别耍花腔。”
郝志无奈,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这话每次提审前都要说一次,刚开始听着还有些紧张,现在听多了后,只让人厌烦。
戴上手铐,郝志跟着这警察来到询问室,
审问桌前此时已经坐着两位警察,
其中一人看着年轻些,他手里拿着一只水笔,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这人前几次提审时都有他,主要是负责记录的。
另一人年纪较大,两鬓有些花白,此时正看着手里的卷宗,
这人应该就是刚才那警察说的那个所长了,郝志算是第一次见。
郝志被带到审讯椅前,坐下后开了手铐,然后双手双脚又被铐在审讯椅上。
他心里一阵委屈,自己不仅被冤枉,还被当成杀人犯,什么措施都是最重的,心里的凄苦,都没处说理去。
那所长打开录音摄像设备的开关,然后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
“开始吧。”
年轻的警察立即翻开审讯笔录,一边拿起水笔记录,一边开始问询:
“姓名?”
“郝志。”
“性别?”
“男。”
“年龄?”
“27。”
每次审讯,一上来都是例行公事的问
姓名,问性别,问年龄。
前几次审讯的时候,郝志还会反问几句,后来学乖了,人家怎么问,他就怎么答,还能省些口水。
“4月4日那天,你都干了什么?从早起床到晚上睡觉前,所有事情都说一遍。”
“我早上8点起的,然后吃了早饭后就开始在电脑上码字,期间上了几趟厕所,就没出过书房,
中午吃的泡面,下午继续码字。晚饭的时候我老婆下班回家,然后跟我吵了几句后离家出走了。
我以为她回娘家去了,也就没管。晚上继续码字到10点,然后回卧室睡觉。”
那个所长突然提问道:“也就是说那一天你没出过门?那第二天是怎么找到你老婆的?”
郝志继续回答:“第二天一早,她公司的一个同事打来电话,说我老婆没去上班,电话联系不到她,叫我提醒她要被记旷工了。
然后我就打电话给她爸妈家,结果发现她没去。几个她要好小姐妹家也没去。
我那会发现事情不对头,然后找了我朋友帮忙,在你们公安系统的天网上,查到她那晚住进了一家宾馆。
我找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没气了,然后报了警,然后你们来了,然后我就来了这。”
郝志一连说了三个然后,虽然语气还是那么平缓,但是依然可以听出他话里的怨气。
“庄诗蕊有没有既往病史?”
“我老婆才25,身体一直很健康。”
那个所长拿出一份报告,对他晃了晃说道:“你得老实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
“没有,她们公司每年有体检的,她身体一直很好,连小毛病都没有。”
“那为什么尸检报告上说,她是颅内溢血而死?那晚吵架你们都说了什么?”
郝志一听这问话,立即感觉不对,
什么意思?
颅内出血?
这是前几次审问都没有的问题。
“你是说我老婆是脑溢血?不是他杀?怀疑是被我气死的?”
吵几句嘴,还能把一个25岁的花季少女气死?
简直天方夜谭。
郝志突然激动起来,双手双脚剧烈挣扎着,要不是审讯椅是和地板铸在一起的,非得被他晃倒不可。
“你安静点,没说是被你气死的。”
那个年轻警察他看情绪激动,立即劝慰道。
“25岁的脑溢血,你们谁见过?啊?谁见过?”郝志这会有些失去了理智,他双目圆瞪,脸色涨红,高喊道:“就一晚上时间,一个健康人,突然死了,不是被人害死的,还能是啥?”
“被人灌了毒品可不可能?”
“被人抢劫,敲了闷棍,可不可能?”
“被人下毒,被人下迷|药,可不可能?”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不去找凶手,居然一个劲的提问我?这么多天了,再不找到凶手,他都被你们放跑了。”
郝志一直认定庄诗蕊是他杀,他很清楚,他老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死了。
自己被他们怀疑,这点他能理解,毕竟警察来的时候,就他在现场。
但是现在他们居然告诉他,他老婆是颅内出血死的,脑溢血?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提审,我们已经查明,你老婆不是他杀,是生病,脑溢血死的。所以你的嫌疑被排除了。”
那个所长这会语气也放缓下来,
为了这个案子,他们全所的警力都用上,查到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
没有致命外伤,没有致命毒素,没有任何人为的致命因素。
所以,这就是自然意外死亡,不是刑事案件。
“这次提审完,你就可以走了。”
这次提审其实算是走最后的程序,把这个案子做最后了结。
“不,我不走。”
郝志怎么可能愿意就了结这个案子,他老婆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只要你们追查凶手,你们可以继续关着我,我老婆肯定是他杀的。拜托你们,继续查下去。”
郝志的声音从高到低,最后近乎哀求。
“抱歉,这案子只能这样了,尸检报告已经说得很明白,所以我们只能结案。”
这个所长有些怜悯的看着郝志,他能理解郝志的心情,老婆死的不明不白,自己还被冤枉成了凶手,这样的遭遇,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
“好,那我就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