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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手一把将门关上,看着梅枝越来越精彩的表情,任由朱莉站到她身边去。
“梅森,你怎么在这里?”梅枝似乎没有看到我手中的枪。
我是要命令她跟朱莉一起去客厅席地而坐呢,还是听她怎么数落我?
我没说话,摆了摆枪,示意她们去客厅。
朱莉知趣地朝客厅走,而梅枝却没动,依然看着我发愣,估计她绝对想不到我居然出现在了一个女警的家中,而且还缴了女警的配枪,劫持女警,或者说禁锢女警。
朱莉见梅枝不动,伸手去拉梅枝,可梅枝甩掉她的手,对朱莉发气:“你没看出来我认识他,他也认识我吗?”
朱莉点点头,但并不说话,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叹口气,对朱莉说:“你把我刚才跟你讲述的故事,给她重新讲一遍吧。”
梅枝听我说完,便生气地大步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生闷气,似乎也是在准备倾听朱莉对我故事的陈述。
朱莉似乎有些麻木了,砸了咂嘴,开始把我先前跟她说过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我很惊叹于女警虽然有点菜,但讲故事的能力还是值得赞扬的,她和我所讲的几乎并没有出入。
听完后,梅枝一直将脸埋在双手掌心中,而两只手肘撑在双膝上,我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甚至不知道她的反应。
突然,她幽幽地问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一辈子当个逃犯么,你难道就想被人冤枉一辈子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先离开这儿再说,总之我不能被警察抓住。”
“如果你是真的被冤枉的,我哥绝对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哥是个好警察。”
梅枝这话又让我一头雾水了,她哥?她有哥吗?该不会是她妈妈改嫁的那家人有个大梅枝的儿子吧?
我用眼神询问朱莉,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张队,就是梅枝的哥哥。”朱莉无奈地说。
“他跟朱莉在处对象。”梅枝回头来看着我补充说。
这下我想通了一些,张队听说女朋友朱莉不舒服回家了,就让妹妹梅枝过来看看,合情合理。
“梅枝,对不起了。”我指了指朱莉手腕的手铐,示意朱莉自己动手,跟梅枝拷一起。
梅枝站起身走过来踢我:“我跟你说了,我哥是个好警察,就算他不好,我能害你吗?”
这话真的让我感动,我不敢跟她对视,怕自己被她的目光击败,梗着脖子说:“好警察不代表他就会相信我,就会将案子还原真相,害我的人并不是一般的小毛贼,你并没有经历过我今晚的九死一生,你不会懂我所……”
“我懂你,从小就懂你!”梅枝抢白我,就要来夺我手中的枪,“我不会让你亡命天涯的,我……”
我本能地一把推开她:“梅枝,别这样,我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承受不起一点惊吓了。你相信我没用,你代表不了你哥,更代表不了我们的警察系统,只有我才了解我的对手是些什么人,这是差不多十条人命的大案子,你哥已经做不了主了,甚至恭城公安的头头也做不了主,我害怕,我必须走了,如果我命好的话……”
“你……”梅枝还扑上来,我狠心地将手枪顶在她额头上。
然后我一脸狰狞地瞪着朱莉:“拷上。”
“暂时委屈你们一下吧,等我走了自然会有人过来救你们的。”我不顾梅枝落泪劝阻,问了物业的电话,然后用胶布将锁在健身器材上的两人嘴吧给封住,转身开门出去,眼泪才掉下来。
梅枝,患难见真情,你还是青梅竹马的那个梅枝……
从一号楼的小门出去,那里果然没有监控设备,门口的保安也没问。
到了大街上,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也许过不了多久我的照片就会贴满各个车站和小区甚至全城,每个警察的手中都会有我的照片。
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得赶紧先找个地方藏身,天亮之前能逃出恭城最好,但出租车和黑车什么的绝对不能坐,最方便出逃的交通工具,也是最容易暴露行踪的。
凭着对恭城大街小巷的熟悉,我捡人迹罕至,又易于躲藏的小路,走走停停,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到了城西物流大道。
这里是恭城市有名的物流中心,是集停车住宿餐饮配货仓储于一体的一个大型综合物流集散地,方圆五公里的地盘,全是大大小小的物流公司和停车场,这里远离市区,离郊区很近,一有风吹草动,跑起来也方便。
我下了车,没敢找旅馆,说不定这时候所有的旅馆都已经收到了我的传真照片了。我真的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禁一会儿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一会又庆幸,说不定我不跑的话,我已经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了。
但紧要的是,我必须成功跑掉。
从外环高架桥下面过去,我看见了一片红灯亮着的发廊,尽管此时已经凌晨三四点,在外面溜达的人已经很少了,但各个发廊门口还是坐着或站着发廊妹,虽然我年纪尚轻,但还是知道,这些都是暗娼流莺。
那些女人们看见我在打量她们,知道来了生意,一个个都搔首弄姿的凑了过来,有几个发廊妹甚至硬拽着我的衣服要把我往里面拉。
我本无意和她们打交道,只在心里计划着怎么离开恭城,突然被一个女人的说法提醒了。
这个女人并没有浓妆艳抹,显得还比较素净,面貌看起来也平和拘束,仿佛还带着点儿羞涩。她并没有站着发廊门口,而是在一棵树荫下,似乎要刻意与那些衣着暴露言语淫秽的发廊妹有所区别,使得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并不是流莺。
我走过她身边时,她却冷不丁问我一句:“小弟,想住宿么?我看你一脸疲惫呢。”
是啊,我实在太累了,必须找地方补充体力,在外面实在不安全,看来只能找她了,因为不用查身份证。
我犹豫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出来做的?”
那女人的脸顿时红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时旁边一个染着金发的女人替她答了声是,还说她是刚出来的,什么都不知道,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什么都知道。
我把脸侧过去,让我的相貌处在棒球帽的阴影之下,不让别人看见:“什么价?”
“两……一百。”
我不知道一般市场价是多少,这女人大概原本想说的高些,但是又怕跑了生意,临时改了口。
“一百,行,走吧,你自己有地儿没有?”
“有,有,有地方,就在后面不远。”女人似乎也顾不上害臊了,大概我是她的头一笔生意,实在不敢让我飞了。
我把帽沿拉低,和她一起往胡同后面走去。
女人住的地方是个老式的那种筒子楼,开门里面的面积不到四十平米,就是这样小的空间也显得空旷,因为摆设很简单,没什么家具,显然生活得非常艰辛,但是收拾得还挺干净。
“你干多长时间了?”女人开始脱衣服,我止住了她的动作。
“啊……”女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显然她的某些东西还没有消磨掉。
我坐在床上,问道:“是不是刚出来做?”
“不是……我以前结过婚,我有经验的……”
“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一晚上平均能接几次生意?”女人低头不语,我知道肯定非常惨淡,或者是不好意思说,便问她,“你是不是失业了?你有老公吗?”
女人的眼圈顿时红了,差点哭出来,赶紧抹了抹眼睛,但是眼泪把脸上的淡妆给弄花了。
“这样吧,我给你五百,在你这睡一晚上,可以吧?”话出口,我就后悔了,现在都快天亮了,哪有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