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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不远处的梓墨与书画没来由得心酸,苏公子如此,主子却是那般。
桃花的芬芳馥郁渲染了满城的沁人心脾的清新气味,屋子里染着檀香,典雅清静。
满足的苏珂笑嘻嘻的走出了房间,独留云昔停滞在书案后发呆。
她并不是没有看到苏珂临走前那失望的表情,看似满足实则萧索的背影,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梓墨,替我去看看苏珂。”
苏珂一身酒气,她恐再出事,所以派梓墨悄悄跟着他。
“小姐,何苦为难自己呢。”
“我对他没有情,每每作出那样的决定都是一种罪过。”
“小姐,如果可以,或许有一天你会选择苏珂公子的。”
书画背朝着阳光,霎时间镀上了淡淡的金色,暖暖的,让人安心。
她默默听着,心理却固执如磐石,她爱的人欺骗她,她不爱的人为她做任何事都不后悔。
云昔顿住了,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恢复成平时淡淡的模样:“书画,出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趟竹里馆。”
“小姐,苏公子说,竹里馆十分危险,让我们务必要阻止您去。”
“好了,去准备吧。”
竹里馆到底如何危险,不去又如何知道呢。况且那人的眼神,她颇为熟悉,好似一位故人,既然他邀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竹里馆,其实对于云昔并不陌生,它的势力起源在东秦,以其深林人不知,自有暗香来的在各地文明起来,几年前还有一种风尚,家家户户种植竹子,都为了摆出弹琴复长啸的感觉,闲适优雅的意境。
这股势力不知为何越来越大,其馆主的能力也颇有建树。
丰都竹里馆在外表上不比东秦的竹里馆,相反很是低调,她曾命人调查过幽篁的真实身份,无奈查出来的不过是个有姿色的江湖人,其它一概不知。
大写的鎏金字,竹里馆,豪放不羁,放纵自由的派风,让人眼前一亮。
“想必这位便是奉小姐了吧。”
“正是。”
云昔点头,看向那名掌柜的。
掌柜恭敬的指引云昔向里走,表情谦卑有礼,云昔受宠若惊的来着玩笑道:“你家馆主还真是管教有方。”
“小姐谬赞了,这边请。”
天下皆知竹里馆前厅后院,后院乃是禁地,非馆主召见的人,其他一律就地解决,其方式可怖可叹。
竹园独一桃花烂漫时,云昔看到硕大的院子并没有什么机密的地方,只唯独院中一棵桃树极为惹眼,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栽种人之用心,可见一斑,饱满而傲然挺立的桃花瓣,洋洋得意,小巧可人,满树桃花竞相开放,竟是谁也不让着谁,开的一朵比一朵艳丽。
云昔是喜欢桃花的,最爱独树微风,那种瑟瑟的感觉让她心情平复不少。若是满园桃色,惹人风情的姿态,虽然燕姿百态,但是云昔不喜,因着一句千树万树,谁能清心其中,若非被困扰也是被蛊惑。正如云昔不喜官场,反喜江湖是一样的道理。
满园浓郁的绿色,眼前清新茂盛,与竹子交界处建着一所不算高的阁楼,青台楼架,翠色的纱帘随风飞舞,仿若仙境般的存在,翩翩扬扬,卷去万里愁。
看到此情此景,书画赞叹的说:“没想到竹里馆是这个样子的,住在这里的人肯定很是享受。”
云昔柔柔的笑了笑,空气中淡淡竹香,她仿佛在哪里闻到过,接着书画的话说:“这么多年,有多少名门望族想要构建这样的仙境,都不能如愿,没想到这繁荣的闹市也有这般幽静的地方。”
“看来奉小姐是喜欢这里喽。”
自拱门处走来的幽篁,依旧是早晨青衣的模样,淡色的袍子洒脱的披着,黑如墨玉的瞳孔倒映着云昔亭亭玉立的模样,眼中含笑,温柔埋藏在深不见底的眸子中。
清冷高洁的语气让云昔不由得脊背一凉。
幽篁走近后,放柔了声音,微勾嘴角,露出魅惑人笑容:“奉小姐,冒昧将您请来,还请见谅。”
“不知奉小姐用过午膳没有?在下还没有用过,不知奉小姐可否赏脸陪在下吃个午膳。”
见他诚恳的邀请,云昔只好故作姿态的皱皱眉:“这…恐怕不妥吧。”
“奉小姐是觉得在下会下毒加害于小姐?”
站立在幽篁身边的阡尘默默上前,拱手道:“小姐尽管放心,在下会为小姐要吃的每一道菜试毒。”
“别,我是觉得,我和幽篁馆主不大相熟,冒昧坐在吃饭,实在尴尬,要不…”
“有第一次必有第二次,一来二去不就相熟了吗?”
幽篁厚着脸皮打断云昔说得话,嘴角笑意更浓,手里摩挲着一块玉佩,样子清闲,说出来的话让人着实想不明白。
尴尬的干笑后,书画忍不住的打断道:“谢幽篁馆主厚爱,我家小姐还不打算用膳。”
看到幽篁脸色微变,云昔心里忽然慌张,刚刚默默观察的幽篁此时好似要生气一般。
“不得多嘴。”云昔淡淡的摒退书画,“书画不懂事,冲撞了馆主,还请馆主不要怪罪。”
“自然自然。”
“既然奉小姐无此意,那在下也不强求了,只是有一人想要见见你。”
皇甫鸿仁刚回客栈,又被竹里馆的人追了回来,说是他的皇姐被邀请去了竹里馆,馆主让他和皇姐好好谈谈。
他也不知道要与那皇姐谈什么,竹里馆的人说得莫名其妙,虽然不解,但还是来了。
来了之后,他才发现,当今的尊凰帝姬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尊凰帝姬其实是奉大家的小姐奉云昔,这就颇为奇怪了,于是二话没说,他就听从竹里馆馆主的安排,先站在角落里,等待吩咐。
此刻听到信号,他也是激动不已。
而云昔以为,不过是幽篁馆主想要见她,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
幽篁浅笑道:“奉小姐不如进屋坐吧,想必奉小姐应该很想见这个人。”
“不知馆主可否告知那人是谁?”
她疑惑道,秀美的脸微红,像是被风吹的有些干燥。
“若是奉小姐肯唤我一声幽篁,将生疏的馆主去掉,或许我会告知。”
云昔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的举动和语气与瑾祯颇为相似,但他俩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幽篁清冷高贵,瑾祯优雅且邪魅,自打进了竹里馆,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昨天她还接到瑾祯送来的情书,字里行间都是羞死人的思念,隔着信,瑾祯都敢轻薄她。
再说常年待在瑾祯身边的富贵在何处,此刻瑾祯应当处理着东秦的事务。
昨日同样收到情报,东秦预吞并盛天,正在招兵买马,这般火烧眉毛的时候,瑾祯怎么可能不主持大局,各国使臣更是满天下的跑,为的就是多为自己的国家多拉几位盟友,好保住百年的基业不被东秦吞并。
而幽篁明显是冷淡漠然的人,语气中的疏离,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安顿好了云昔,幽篁带着阡尘走了出去。待到拐角处,幽篁看向皇甫鸿仁,说:“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必须将奉云昔给本座留下用午膳。”
皇甫鸿仁嬉笑道:“馆主对我皇姐很是上心。”
“再多嘴,小心你的舌头。”阡尘厉声厉喝道。
听了这话,皇甫鸿仁也不开玩笑了,一本正经的说:“好,我皇甫鸿仁一定尽心尽力。”
掠过幽篁,皇甫鸿仁吊儿郎当的从阡尘面前走过,阡尘担忧道:“主上,您怎么选了个这样的人,若是他难以担任一国之君…”
“不会,皇甫鸿仁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会放弃任何有助于他的势力,既然本座现在有求于他,按照他的性格,定会好好做一笔文章,放心好了。”
“那主上就不怕奉小姐知道了您的身份,在下认为主上现在还是与奉小姐少些接触为好。”
“昔儿怕是早已认定本座人还在东秦,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出来的,放心好了,本座有信心,阡尘,你可曾看到本座做亏本的生意?”
“不曾。”
幽篁背着手,走进阁楼的西侧。
幽暗的密室中,幽篁淡淡地扫过站着的众人,他刚刚得到消息,北英王正在集结兵马,恐怕要快东秦一步,走到盛天的地界范围内。
这些人不是吃得多,就是他栽培用的钱多,一个个的面孔都是在北英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这样的消息却一个都不知道。
真是一群饭桶,垃圾。
“紫魅和白雪到了没有?”
幽篁喝了一口水,淡淡道。
阡尘和阡陌左右站着,沉默不言。
“回主上,二位使者还在来的路上。”隐藏在暗处的人恭敬的回答幽篁的问题。
揉了揉眉心,幽篁此时在想,云昔现在在做什么,马上就是争霸赛的开端,那么昔儿又会怎么做,他很期待与昔儿的对决。
漠然的挥退跪在地上人,幽篁不由得叹息,若是有一天,昔儿恨他,他又该如何。
“主上,苏珂去了帝宫,最近云罗公主也收到了消息,同样暗中集结江湖中的势力,好想是国库亏空,让苏珂去填钱去了。”
幽篁冷笑:“他倒是对昔儿极好,不过这次恐怕不会那么做了,毕竟大战在即,难道还想要云罗公主那边的势力波及到昔儿吗?”
看起来的分明天下局势,其实还有一段时间的潜伏,各个势力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幽篁反而觉得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易主,而不会因此格局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