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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宁做了简单的晚饭,布丁一边拿着自己的小碗猛扒着饭,一边嗲声嗲气地跟宓宁回报今天在幼儿园的生活。
“爹地,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要表演诗朗诵哦……”布丁对着宓宁眨巴着眼睛,宓宁给布丁夹了菜,然后微笑着道,“好,那天爹地一定会去看。”
布丁笑眯眯地看着宓宁,心里却打起自己的小九九。
第二天一早,刚刚帮布丁穿好衣服准备送他去上学的宓宁被李虹的一个电话留在了家里。
“网上又有人爆出了新的内容,杂志社外面已经围满了记者,他们采访不到郜封便来这里堵你。这两天你暂时在家里休息吧,放宽心,社里一切有我。”
李虹的话冷静而有条理,宓宁最后只能挂掉了电话,颤抖着手去看今天最新的新闻,赫然在八卦娱乐的头版头条上看到这样的标题:郜封宓宁学生时代亲密照片曝光,教室内缠绵热吻。
宓宁的呼吸猛得一窒,他几乎是全凭本能点开了这条新闻,却赫然看见了六年前他和郜封在教室里拥吻的照片。
当年,也是这张照片,让他和郜封的事情在学校里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如今时过境迁,宓宁再不是那个没有任何承受能力的少年,但是,他看见这张照片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照片上高个子的少年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放在矮个子少年的腰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后颈,他们双手环抱,相拥相吻,是那么地密不可分……
眼睛的酸痛感终于让宓宁把眼神从这张照片上移开,他缓缓地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记忆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曾经那段让他甜蜜而又难过的过往。
宓宁现在才明白,原来无论过去了多久,郜封总是能够这样轻易地打败自己,用他曾经给自己的致命的伤痛,更用他曾经给自己的些许的爱意。
……
布丁去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小水杯装好,返回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爹地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不说话。
布丁对着宓宁爹地爹地地喊了好几声,但是却发现爹地只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前面不理自己。
布丁踮起脚把水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走到了爹地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爹地。”
宓宁因为布丁的呼唤而回过神来,有点恍然地看着面前的布丁。
过了很久,宓宁才终于伸手摸了摸布丁的脑袋,然后露出了一个些许不自然的微笑,“走吧,爹地送你去幼儿园。”
宓宁把布丁送到幼儿园之后便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宓宁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水晶湾,突然之家就想到了自己和郜封在那一间小公寓里的那一端日子。
他看着远处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轻轻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个曾经的回忆甩出头脑,但是却发现他们变得愈发清晰。
他们的点点滴滴,每一个拥抱,每一次亲吻,都像是着了魔的印记,深深地印在他身体最深处的某个角落,宁愿痛苦,也不愿将之剔除。
宓宁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的心中一阵绞痛,他连忙慌乱地去抽屉里找出了自己一直备着的药连忙吞服了几颗。
胸口的绞痛感渐渐平息,他却忍不住抚着自己的胸口笑,原来这就是自己所为的骨气,所谓的六年以来的坚持,但是却在一个简单的曾经面前便已经溃不成军。
就在房间里一片寂静的时候,宓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之间叮地响了起来,直到它响了很久宓宁才愣愣地把手机接了起来,李虹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宓宁,刚才有人爆出了郜封和郜氏的公关部经理翟萌约会的照片,基本上已经转移了大众的注意力,杂志社门外围着的娱记已经基本上散了,你安心休息吧……”
李虹后面说了什么宓宁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当他听见翟萌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大脑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空白,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敲得痛不欲生。
哈……郜封和翟萌约会的照片……
宓宁伸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只觉得此刻那里像是被人用利刃重重地捅开了一个大口子,正向外汩汩的流淌着鲜血。
翟萌……是了……当年她就喜欢郜封。
她漂亮又优秀,跟郜封站在一起让随便一个人看来都是郎才女貌般配非常……
自己在他眼里又算什么呢,单相思,犯贱,还是根本就是不要脸。
他居然为了年少时冲动的一段感情固执地等了整整六年痛苦了整整六年,原来这一次的出现本来就是个错误。
时间太久,宓宁你忘了,让你念念不忘的六年期的那段感情也不过一直都是你的独角戏。
而郜封,只是那个看戏的人。
宓宁的胸口突然之间难以抑制地绞痛了起来,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双膝间,他的眼前阵阵晕眩,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绞死在那些曾经的回忆之中。
而当一串铃声把他从这种这种状态之中唤醒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苍白了脸,他颤抖着手去摸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上面不断跳动的名字让他的胸口猛然一窒。
宓宁的的手用力地揪住了自己胸口前的衣服,但是这大电话的人却像是有着超乎一般的忍耐,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客厅里才终于又恢复了寂静。
但是这寂静仅仅维持了两秒钟,他的手机又一次疯狂地响了起来。
那原本悦耳的铃声此刻在宓宁听来简直像是致命的魔咒,宓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用力地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用力地扔在了墙上。
铃声乍然停止,宓宁粗喘着气,一低头,眼泪不由自主地便淌了下来。
在完全沉默而又寂静的氛围之中,宓宁抱着自己的双膝痛苦地蜷缩在客厅的一个角落。
他的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些跟郜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甜蜜时光。
可是这些甜蜜,如今都成了最大的讽刺还有溺死他的关键。
宓宁微微颤抖着身体,他知道,自己又病了。
离开的这六年里,每每想那人想到深处,总总免不了陷入这种痛苦,身体总是能够最为诚实地表达着内心的症结所在。
他知道,自己这病,大概永远也痊愈不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身上的冷汗却流得愈发厉害,他整个人就像是在冷水之中浸过,变得狼狈不堪。
他张皇地想要站起身来去窗口透透气,但是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霎时之间抽取了力气动弹不得。
就在他想要再一次努力站起来向着窗口走去的时候,玄关处突然之间传来了猛烈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