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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名字与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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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睡醒的时候,夏目已经去上学了,她打开游戏机看到通关存档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换上新的游戏碟,戳了戳还在睡觉的猫咪老师:“吾要玩新游戏了,你别忘记接他放学。”

    猫咪老师动了一下胖乎乎的身体,迷迷糊糊地回答:“我知道了,不要打扰我睡觉。”

    暮耸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没来之前一直都是白猪保护他的,她还是专心打游戏吧。

    “啊哈?”暮打了一个哈气,揉着发酸的眼睛望向窗外,已经快要傍晚了,夏目差不多快放学了。

    “啊,洗澡真是太舒服了!”听见猫咪老师的声音,暮皱眉看向它说:“你还没有去接他放学啊。”

    猫咪老师咬了一口手上的冰棍:“我刚刚洗完澡,马上就……”它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夏目贵志仿佛筋疲力尽一般,倒了在榻榻米上。

    “啊,你怎么被诅咒了!”听见猫咪老师的惊呼声,暮面无表情一巴掌将它拍在墙上,“还不是你非要洗完澡去接他,愚蠢的白猪。”

    “真没有办法,”她明明都说要去接他了,因为他不同意,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暮伸手拽起夏目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脸颊,“吾解决掉下诅咒的妖怪,你身上的诅咒就会消失,告诉吾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妖怪?”

    “一个老婆婆……”夏目贵志十分疲倦的闭上眼睛后,暮怎么叫他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着了。

    听见有人敲窗户,夏目猛然起身,发现敲窗户的正是给他下诅咒的老婆婆时,惊叫:“为什么你会来,不是要等我到明天。”

    老婆婆打开窗户,笑眯眯地说:“等不及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貌似能够找到那个家伙的人,跑了多可惜,我这个老婆婆性子可是很着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探身想要进入屋内,猫咪老师毛都炸起来了,充满防备的盯着她。

    “来的正好,”壁橱门打开,暮的身影挡住夏目面前,掐住想要探身进屋的老婆婆的脖子,浅金色的眼睛渐渐变为金黄色,沉淀着极为危险的光芒,“你是想要死掉让诅咒自动消失,还是主动就把诅咒解除掉,求吾饶你一命。”

    “竟然会有这么凶恶的妖怪,”老婆婆面色痛苦,求救般的对夏目伸出手,“小子!!!”

    猫咪老师跃起用爪子拍上暮的手臂,斜目看向她:“住手,暮。”

    夏目伸手用力将暮拽向自己,对窗外的老婆婆急切地说:“我会帮助你,所以不要继续进来了。”

    “小子,我等你……”老婆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了一眼被夏目扯住的暮,消失在窗口。

    “你这家伙有没有长脑子,”猫咪老师额头冒出愤怒的十字,跳到夏目的肩膀上一爪子拍在暮的脑袋上,“有点脑子的妖怪都不会那样做吧,笨蛋!”

    “猫咪老师!!”夏目抱住猫咪老师,暮刚刚会想要杀掉那个妖怪,也是为了他身上的诅咒。

    “真是麻烦,你在怕什么啊!”暮撇嘴,捏住猫咪老师的脸颊扯了扯,“竟然敢拍吾的头,想死吗?”

    “谁在害怕啊,”猫咪老师挥开暮的手,鄙视地看向她:“只是不像你那么愚蠢而已。”

    “吾只是吓唬她,让她解除诅咒,”暮勾了勾唇角,神色高傲地说:“当然,如果她没有解除诅咒的打算……”说到这里,暮歪头一笑,没有继续说下,走向壁橱。

    “猫咪老师,那个老婆婆有什么问题吗?”平时的话,猫咪老师会用妖力震慑对方,但是这次猫咪老师没有任何举动。

    “那个大概是神社里面的神格妖怪,”猫咪老师揉着被暮捏痛的脸颊,“我和暮虽然没有事情,但若是小妖怪碰到她就会遭遇天谴。”

    夏目贵志担忧地看向壁橱,刚刚暮不仅触碰了她,还想要杀掉她,“暮刚刚的行为会不会遭到天谴呢?”

    猫咪老师弯弯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对夏目说:“那家伙虽然少了一条尾巴,但是猫又凶残的本性可一点都没有少呢,别担心,猫又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那种虚弱的神格妖怪,她杀掉了可能也不会遭到天谴。”

    “……”听见猫咪老师的话,夏目沉默不语的垂下头,猫咪老师瞥了他一眼,扭着身体说:“这个时代那种神基本都是病态或者很虚弱,那个家伙看东西都模糊了,明天差不多糊弄她一下就好了,继续睡觉吧。”

    “啊。”夏目贵志应声,躺下后,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睡意,旁边的猫咪老师却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壁橱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夏目贵志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想:暮,她已经睡着了吗?

    初见暮的时候,她曾经想要杀死他,他感受过暮的杀意,冰冷刺骨,让人头皮发麻,会恐惧到失去行动力,那时候的暮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杀意。

    但是刚刚暮说要杀掉老婆婆的时候,虽然她金黄色的眼睛里带着杀意,但是他却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杀意。

    如果她真想要杀掉老婆婆,一定会像当初对他一样,全身都散发着毫不遮掩的杀气。

    他感觉的到,当时暮一定没有杀掉老婆婆的打算,夏目轻轻一笑,比起性格,他觉得她对漫画还有游戏的执着更加凶残。

    “暮,我们要找老婆婆了,”夏目轻轻敲了敲壁橱的门,“要和我们一去吗?”

    壁橱门唰——的声音打开了,一个枕头飞了出来,正中夏目头顶上的猫咪老师圆圆的脸,传来暮不悦地声音:“我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睡觉嘛,笨蛋!”

    “蠢猫妖,打扰你的是夏目吧,”猫咪老师将枕头重重的摔在地上,“竟然给敢往我的脸上甩枕头。”

    “好吧,猫咪老师,”夏目贵志将头顶上的猫咪老师抱在怀里,捂住它的嘴巴,“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暮睡觉了。”

    “人类,作为打扰吾睡觉的代价,”壁橱传来暮略显蛮横的声音,“等下回来,买一份烤鱼给吾,知道没?”

    “恩,我知道了。”夏目微笑回答,“那么,我出门了。”

    “我等下也要烤鱼,听见了没,夏目,我要两份!”

    “老师,你的脸已经胖成了大福饼了。”

    “什么,既然敢说高贵的我脸像大福饼...”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啊啊,说不过就咬人,真是太卑鄙了。”

    夏目与猫咪老师边走边斗嘴,终于看到了坐在路边等他的老婆婆,“这边,小子,你真的来了。”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吧。”听见夏目的回答,老婆婆笑眯眯地说:“我以为那个妖怪不会让你来呢。”

    “那个妖怪?你是指暮吗?”

    “啊,昨天夜里掐住我脖子的妖怪,”老婆婆拄着拐杖慢慢起身,“为什么要留那么危险的妖怪在身边?”

    “危险?虽然昨天暮的行为有些偏激,”夏目贵志忍不住为暮辩解,“但是,她只是想要为我解开诅咒而已,没有恶意。”

    “她是什么妖怪,小子,你知道吗?”

    夏目沉默,他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暮的身份,因为她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于现世的妖怪,如果他随便的说出去,会不会为她添麻烦呢?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就不多说了。”老婆婆用拐走敲了一下地面,旁边的草丛出现一条小路,“就是这边,我们走吧,小子。”

    被吵醒以后,发现自己睡不着的暮拿过一本漫画书,准备看看漫画再接着睡,却听见外面不停奔走的脚步声,她不耐烦望向窗外,与院子里四处乱跑的影茶碗对上视线。

    对上暮浅金色的眼睛,影茶碗明显畏缩了一下,但是又立刻跑了起来,这次是在原地打转。

    暮轻轻蹙眉,它原地打转的地方,好像是上次它主动出现在夏目面前的位置。

    它这是在通知她夏目将会有危险吧,但是那个白猪跟在他身边应该没有问题吧,暮关上窗户准备继续看漫画书。

    啪嗒啪嗒啪嗒—— 不断传来影茶碗的脚步声,暮烦躁的丢掉漫画书,揪了揪黑发,真是没办法,她打开窗户跳出去的瞬间变回原形,那只白猪完全靠不住,她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经过老婆婆的叙述,还有挂包内微微发烫的友人帐,夏目贵志已经可以确定老婆婆要找的人就是他的祖母——夏目玲子。

    “老婆婆,你要找的是……”夏目刚想要对老婆婆说出实情,并把她的名字还给她时候,突然响起一个阴沉地声音:“终于找到你了,拿着友人帐的夏目...”

    夏目警惕地看向四周,“这次绝对不会让你逃了,我收下了!!”突然出现在夏目身后的黑影在咬住夏目的肩膀。

    “啊——”肩膀传来剧痛,夏目贵志忍不住大喊出声。

    夏目觉得肩膀快要被黑影咬掉时,一个巨大的身影现在黑影的上方,暮锋利尖锐的爪子刺透咬住夏目的黑影,金黄色的眼睛泛起冰冷的怒意,声音威严而高傲的说:“区区小妖怪竟然敢对吾所护之人出手,死吧!”

    黑影发出凄惨痛苦的嚎叫声,被暮尖锐的利爪扯成碎片,暮伸手接住夏目并将他放在地上后,才变回少女的形态。

    “白猪,你果然完全靠不住!”看到暮鄙视的目光,猫咪老师不满地反驳:“这家伙肩膀怎么样都好,只要友人帐没事就好,再说,夏目的保镖是你吧,他受伤完全是你太没用的原因。”

    “什么,你没有看到我已经把那个妖怪撕碎了吗?”暮想要扯猫咪老师的脸颊,被它给躲开了,猫咪老师得意地看向暮:“想要掐我,不会让你每次都得逞的!”

    暮微微一笑,趁着猫咪老师不备,抬脚踩上猫咪老师胖乎乎的身体:“死吧,白猪!”

    将名字还给老婆婆以后,夏目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肩膀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对老婆婆挥了挥手:“那两个家伙又吵起来,我去阻止他们,再见了,老婆婆。”

    “小子,你是玲子的孙子,所以我提醒你,”老婆婆苍老的声音透着一抹郑重,“那不是人类也可以驱使的妖怪,太过于凶恶……”

    “谢谢你的提醒,老婆婆,”夏目阻止老婆婆继续说下去,看着远处踩着猫咪老师一脸得意的暮,露出温柔的笑容,“暮,她不是我驱使的妖怪,而是我的保镖。”

    与老婆婆告完别,夏目贵志跑到暮的身边,抱起地上的猫咪老师说:“我们回去吧。”

    “你把手臂伸出来。”暮看到夏目没有反应,伸手拽过他的手臂,露出正在流血的食指,夏目惊呼:“暮,你的手出血了。”

    “啊,被那只白猪咬的,正好就不要浪费了。”暮一边说一边在夏目的手臂画下符咒一样的图案,然后她轻轻闭上眼睛,低声念:“汝为吾所护之人,以吾血为印,契约在此成立。”

    夏目看到手臂上暮的血液竟然慢慢渗入他的皮肤,疑惑地问:“暮,这在做什么?”

    暮鄙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猫咪老师,回答夏目:“这家伙完全靠不住,有了这个契约,你有危险吾就可以感应了,在吾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吾血液中的妖力也可以护你一时安全。”

    猫咪老师露出诡异的笑容:“契约?”暮一脚踢在它胖嘟嘟的身体,却被猫咪老师闪躲开,只好恶狠狠瞪住它说:“还不是这个白猪太没用了。”

    “谢谢,暮。”

    看见夏目暖阳般的笑容,暮冷哼:“没有办法,谁让吾要保护你的安全,等下记得去给吾买烤鱼,夏目。”

    夏目贵志愣住,刚刚她好像叫了他的名字,从相遇开始,她一直称呼为人类,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你在发愣什么,夏目,吾可没有时间等你。”

    “不,没什么。”心底泛起的一丝喜悦,让他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你的家人在院子里,吾等下再进去。”

    “恩,”夏目对暮点了点头,抱着猫咪老师,看见蹲在庭院中的塔子阿姨,“我回来了,塔子阿姨。”

    “欢迎回来,贵志,”塔子阿姨微笑说,然后一脸疑惑的指着庭院中茶碗碎片,“你看,不知道谁的碗,碎在这里了。”

    看着茶碗的碎片,摸着自己没有任何伤痕的左肩,夏目想起暮曾经说过:‘心血来潮还会作为人类的替身,代其承受灾难。’

    “我的茶碗,”夏目蹲下身体一片一片捡起茶碗的碎片,轻声说,“非常重要的茶碗。”

    看到夏目捡着碎片的悲伤背影,暮转头望向碧蓝透澈的天空,轻喃:“夏目贵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类。”

    是那个影茶碗通知她,他有危险的,这件事就不要告诉他了,不然他的表情也许会更加悲伤。

    暮轻轻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悲伤的样子似乎有些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