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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项铮x尤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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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jjwxcfont_00147”>那天的吻, 项铮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他把那个吻归结为一个意外,一个冲动,并不是理智之下的产物, 所以算不得数。

    但现在, 他以为的意外造成了尤灿对他的冷遇。

    于是不可避免的,那个吻又重新回到心头,不由自主地思索,不由自主地琢磨, 于是本来不在意, 渐渐也变得在意起来,然后演变成对尤灿的加倍关注,更加关注尤灿的反应,更加关注他的态度。

    一旦开始关注, 视线便总是下意识地往对方身上聚焦。

    渐渐的, 关注度超过了正常值。

    于是思绪被牵动,心情也被牵动。

    原本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没什么关系的敷衍和冷漠, 也变成了难捱且令人烦闷的不舒服。

    项铮觉得,自己该找尤灿谈谈。

    至少把话说清楚,消除芥蒂, 样就两个人就还能跟以前一样舒服地相处。

    那个吻只是一个非常小的问题, 不该产生么大的影响。

    他该去解决它。

    于是第天,周五,项铮又来到了尤灿家。

    按照惯例,帮尤灿做完复建后他洗了个手,洗完坐凳子,看着尤灿正色道:“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

    刚问完,手机响了, 尤灿看了眼来电,是尤涟打来的,“我先接个电话。”

    项铮嗯了声:“需我避吗?”

    “不用。”

    项铮还是起身去了厨房:“我去烧壶水。”

    “嗯。”

    尤灿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尤涟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哥,你周日回来吗?”

    尤灿嗯了声:“啊,为什么不?”

    对面的声音更低了:“我觉得你还是不来比较好。”

    “嗯?”

    “家里最近气氛怪怪的,而且刚才我下楼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说你,但是我一过去他们又不说了,给我感觉不太好。几天妈和尤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总觉得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借口,装病也行,总之就是别回来。”

    “爸又不在家,家里也没人管得住尤弋那张嘴,你来了他肯定又阴阳怪气。”

    尤灿目露笑意,语气柔和:“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说我吗?”

    “肯定是嫉妒你的才华!”

    尤涟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之爸一直夸你,尤弋他们早就不舒服了,现在看你生病什么都做不了了,就想刺刺你呗。哥,就算样你也来啊?”

    尤灿笑笑:“嗯,啊。”

    “为什么?我觉得就是个鸿门宴!”

    时,项铮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两杯水。

    尤灿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对着电话道:“鸿门宴又有什么关系,还能比车祸更恐怖吗?”

    对面一下噤了声。

    他弯着眼,笑得温柔:“不用担心我,我没关系。”

    又安抚了尤涟几句,尤灿挂掉了电话。

    一杯水被送到眼前,尤灿怔了怔,接过:“谢谢。”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但还是听到了一点,我能问一下鸿门宴是什么意思吗?”项铮在尤灿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尤灿垂眸,随口道:“没什么意思。”

    说完喝了口水,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看着项铮,“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什么?”

    项铮也放下了水杯,对上尤灿的目光:“你不觉得几天我们之间的相处有些怪吗?”

    尤灿摇摇头:“不觉得。”

    项铮直直看着尤灿的眼睛:“你对我格外冷淡。”

    尤灿抬眼:“有吗?”

    他看着项铮,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波澜,语气轻飘飘的,反问得辜又理所当然。

    又是这样。

    项铮喉结动了动。

    片刻后,他呼了下气,直接开门见山道:“那天晚上我吻你,你感觉到了是不是?”

    句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肉眼可见得静了下来。

    尤灿没有答,两人目光相对,空气都有些胶着起来。

    最后是尤灿率先别开了视线,从这股凝滞的氛围中脱离。

    “嗯。”他语气淡淡,“我知道,你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我没在意,你不用多心。”

    项铮一噎。

    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也是想告诉尤灿这只是个意外,但被尤灿这么轻飘飘地抢白,他又有种胸口一堵的感觉。

    他纠结了么天。

    但在尤灿这儿,就只有一句“我没在意”。

    原本是一个非常好的台阶,顺着尤灿的话下来,再说个两句,事情就可以过去了。

    可项铮却感到了落差和不甘。

    他也是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想从尤灿的嘴里听到不在意这三个字。

    仿佛他么说了,自己就和那个吻一样,变成了轻飘飘的,对于尤灿来说所谓的,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他不希望自己对尤灿来说是无所谓的,是可有可无的。

    “真的不在意吗?”片刻后的安静后,项铮问道。

    问完他直直地看着尤灿的眼睛,像是要看透他那平静波之下的真实情绪。

    尤灿飞快地蹙了下眉,似乎是有些意外项铮没有顺着他的话把那个吻的事情翻过去。

    他顿了顿,问:“你觉得我在意?”

    项铮说,“不然为什么对我的态度突然变了?”

    尤灿抬眼看他:“你很在意这个?”

    项铮点头,承认了:“是。”

    尤灿盯着他看了数秒,倏地笑了声:“你喜欢我吗?”

    项铮怔住。

    个问题他考虑过,那天晚上就想过很次,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与喜欢无关,只是受当时环境影响,肾上腺素和荷尔蒙受到刺激后产生的冲动。

    如果当时换了另一个人,他大概也会那样情不自禁。

    是他之的判断。

    但现在这个问题再次被提出,他有种胸口中了一击的感觉。

    他法果断地说出不喜欢,也没有办法答喜欢,复杂的感觉充斥心间,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感觉。

    看着项铮脸上难得的迷惘,尤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微歪头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项铮低咳了声,解释道:“我们学医的不管上学还是工作都比较忙。”

    所以,他没空。

    “难怪。”

    尤灿又笑了,“那你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吗?”

    项铮再一次被问住了。

    过了会,他摊了摊手:“我之以为自己是无性恋。”对爱情毫无兴趣,对性也毫无兴趣。

    又道,“不过现在不太确定了。”

    “为什么?”尤灿直勾勾地看着他。

    灯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像跳跃着的两把火。

    项铮轻抿了下唇,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正被压制着。

    明明尤灿比自己还小五岁,明明这场谈话由自己发起,也该由自己掌握主动权,可现在形势全部对调,尤灿游刃有余,抛出一问又一问,而他疲于应对,完全进入了尤灿的节奏。

    他忍不住叫了停:“等等。”

    又伸手作出一个停止的动作,想结束现在这一边倒的局势,“话题扯远了吧?我次找你谈话是想知道你态度突然变化的原因,而我们现在谈的跟我想要的答案有点过于偏离了。”

    尤灿不置可否,道:“本来我没有任何问题的,但现在我也想要你一个答案。”

    “什么?”

    尤灿坐在床上,身形纤弱,头发柔软,目光却迥然有神。

    他说:“你喜欢我吗?”

    项铮:“我觉得……”

    尤灿打断他的话:“是,还是否?答完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项铮:“但不是‘是’和‘不是’能说清楚的。”

    尤灿:“我不在意原因,你只要在这里面选一个答案就行。”

    “可——”

    “是,还是不是?”

    项铮语塞。

    良久之后,才慢吞吞地给出答案:“不是。”

    应该不是。

    “那就好。”尤灿垂眸,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轮到我了。”

    他放下水杯,“因为我打算聘请一个全职的私人医生,只为我服务的那种。”

    项铮拧眉:“私人医生?”

    “是。一个是我觉得让你天天过来给我按摩复健太麻烦你,也太大材小用。另一个是我觉得之我们约定的一个月,没有必了。”

    尤灿接着道,“本来那个约定的产生就和你的吻一样,是个意外,我随口一说,你为了安抚我就答应了。”

    “是你心善,但我不该理所当然地利用你的心善,把你强扣在身边一个月。”

    “所以,我打算聘请一个私人医生,样你以后也就不用再我身上费心思,下了班可以去陪陪家人,也可以做其他事情。”

    说着,尤灿微阖眼帘,“而且,我是omega或者beta还好,一个alpha天天围着另一个alpha转,算怎么事?”

    项铮正色道:“什么怎么事,我是医生,你是我的病人,我围着你转不是很正常?”

    尤灿抬眸:“我已经出院很久了。”

    项铮顿住。

    “我马上换新的医生,你也马上就要离开,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没必再继续好下去了,省得换了人后不适应。”

    尤灿停顿一下,“那个吻确实让我有点尴尬,不过你不用在意,我真的没当事。而且你不觉得吗?我们的关系的确过于亲密了点,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彼此冷一冷,保持一下距离。就是我的答案。”说完,尤灿看着项铮。

    项铮好一会没有说话。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好几下,嘴唇也张开又合上好几次,像是有一堆话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会,他才做出回应。

    项铮点了点头,道:“那个新的医生,什么时候来?”

    “周六。”

    “已经找好人了?”

    “差不。”

    “差不?”

    尤灿:“我下午发了条朋友圈,没一会就有人给我推荐了。我加对方聊了几句,说是周六可以过来,算是定下了。”

    项铮觉得嗓子有点干:“效率挺高。”

    尤灿笑道:“是,正好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磨合。”

    “磨合完之后呢?”项铮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脑子有些木,心里也很烦躁。他没了聊天的兴致,只觉得自己不该再待在这儿,因为尤灿并不需他。

    只是出于礼貌,他不好离开,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附和。

    尤灿却像是被挑起了谈兴,有问必答:“周日我家一趟。”

    项铮想到了刚才不小心听到的电话内容:“鸿门宴?”

    尤灿变成现在这样跟后母和两个哥哥脱不了干系,一个人去岂不是羊入虎穴?

    尤灿却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也许是吧。”

    项铮默了默,思忖一瞬,他道:“周日我休息,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尤灿的拒绝又快又果断,说话时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

    他说,“我会让新来的医生陪我过去。”

    了干系,一个人去岂不是羊入虎穴?

    尤灿却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也许是吧。”

    项铮默了默,思忖一瞬,他道:“周日我休息,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尤灿的拒绝又快又果断,说话时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

    他说,“我会让新来的医生陪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