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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三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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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史上, 陈宫在投奔当时是东郡太守的曹操之前是干什么的已不可考, 所以如果他现在他是隔壁的县令……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也有些问题, 如果是隔壁县令的话, 为什么他会半路辞官跑去东郡投奔曹操?

    中牟县是在接下来的三年内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起了心思弃官, 然后去寻了曹操吗?

    夏安然倒没去深思其中渊源, 三国连年战乱, 史书失散,三家互相抹黑,不亲身去经理这一遭,都不知道孰是孰非。

    这天傍晚,他正在庄子里面看刚刚冒出了尖尖芽的麦田。

    麦子下土已经一周了,这个时候都已经陆陆续续冒头,再等两天, 如果没有冒头的地方这种子应该就是烂在里面了, 需要补种。

    夏安然在这批麦子种下的同时还种了一些, 就是做补种移植准备的。

    然后他忽然被吕家大哥叫了一声,说是有人找他。

    夏安然捧着一盒麦草, 有些茫然得扭头看去。

    陈宫就见到一个小少年, 穿着粗布衣裳, 手上捧着一盒绿草, 脸蛋圆圆眼睛明亮,看到自己时亦是不慌不忙,落落大方得将绿草轻轻放下, 起身对着自己行礼。

    小孩声音清亮,一言一行极为规整,看得出是受过教养的。

    “小子夏安然,请问这位大人是……”

    “安然,这位大人是邻县陈县令,”吕大哥在边上为二人介绍,从其态度来看,他对这位陈县令很有好感。“陈县令,这就是我阿弟。”

    二人互相见过后,陈宫被引入内室。

    庄园虽然现在没有再住人,但是夏安然这些日子在这里看着麦,也常有村人来往,所以也把厅堂整理了下,现在倒也是干净整洁能待客的。

    三人纷纷坐下,陈宫对一个半大小儿也表现了足够的尊重,毕竟他来见的是夏安然,而不是吕大哥的小儿子。

    夏安然本来想要让陈县令坐上座,却被推拒了,吕大哥也不好坐,最后三人干脆将上位给空了下来,就面对面坐下了。

    陈宫先喝了口茶水,然后说明了来意。

    他是来向夏安然道谢的。

    成皋在黄河的上游,其直接影响下的下游就是荥阳县,本来同为河南尹之下,县同县之间关系就有些微妙,互帮互助免不了,但是互相攀比政绩也是免不了的,而修水利这事,虽然的确是好事,但是像成皋县这样要修大型水车的,就绝对不是自己一个县的事了。

    成皋县县令也是个会做人的,他将这事禀告了长官,河南尹一听此事,觉得这是机遇,但也是危机。

    危机就在于一个弄不好,他手下这靠河的两个相邻县就要交恶了。

    毕竟这东西还没造起来,会怎么影响下游,有多影响都还是未知的。

    但是也不可能不造,修建水利本就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个大功绩,现在成皋县令好声好气的来寻大家商量,并且将自己县里头发现的方法分享出来,就是为了想出一个双赢的法子。

    在下游的荥阳县自然要承情,便极其爽快得表示了谅解。

    然后表示这等好物,我们县自然也是要造一个的,要派人过来学习建造经验,当然,肯定是有束脩和谢礼的。

    河南尹大人对于执手相看的手下两位爱将表示非常满意,然后他在脑子里面快速转了一下河南尹的府图,他治下在河边的还有一个平县和平阴县……嗯……这两个县都靠近都城,若是都造了水车……

    他在心中品味了一下到时候自己会接受到的羡慕嫉妒眼神,就忍不住心里头美美的。

    水车一事,实则和中牟县完全无关,中牟县虽然也靠河,但是是一条内河,水流平缓,已经建了翻车,灌溉用水倒是并不缺。陈宫会来,其实纯粹是那时正在河南尹这边汇报事情,听到了来凑个热闹而已。

    当然,这一点,陈宫是不会说的,他来这里,其实就是想要见见这个想出水车,并且毫不在意将其共享的少年人的。

    这个时代的官员都是非常爱才的,只是像陈宫这样爱才爱到别人地盘的,也的确是比较罕见的,咳,成皋县县令知道的话,恐怕会默默得撩起袖子请陈县令下场比试一番的。

    不要小看县令们的战斗力,汉代的县令有不少也是文能治城武能领军的,和《红楼》的明清时代军政分离不同,因为汉代县令兼理军、政两职,其下县尉则是掌管治安和协助领兵,这在初时是为了保证地方安全,但是等到东汉末年,就成了滋养出地方军阀的沃土。

    后来中国历朝历代均经历了这一选择,是选择军政合一,地方战斗力强大但是中央集权困难;还是选择军政分离,地方互相掰扯但是利于中央集权?

    这一点并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要说,不要小看汉朝每个文臣,表面上他们可以是文臣,但要一键换装后,他们就是能瞬间改变脸谱扛起兵器上马打仗滴县令大人。

    陈宫先谢过夏安然的大义,并且表达了一番对夏安然此无私举动的赞赏,然后他提出了一个自己个人的疑问“夏小郎,如今秋收已尽,马上就要入冬了,我怎的看你还在育苗?”

    “看着又不像是菜蔬……敢问小郎君,那可是……麦?”

    夏安然眼睛一亮,居然能遇到识得麦苗的!

    他放下了茶杯,有些欢快得点点头,夏安然此时未到束发年纪,又忙于农事觉得披发不便,最后家里人就给他梳了两个包包,正是总角之交的那个发型。

    所以随着大动作点头,头上的两个包包就像兔子耳朵一样也跟着上下晃了两下,陈宫的视线莫名被吸引了一下,随后就听夏安然说道“我曾听人说,麦比粟抗寒,所以试着种一下试试,如果当真能在此季节种下,并且能过冬,那么约莫明年清明前后就能收,到时候还来得及种一茬粟米。“

    他话没说完,陈宫就自己能补充下去,粟米四五月播种,然后□□月收……然后收完之后再种麦……如此反复……嘶……

    “只是这样一来,土地没有休息……”陈宫从美好谷仓均满的前景中清醒过来,稍稍想了想,他便露出了一个笑,“小公子天资聪慧,定然也是想到了解决方法?”

    夏安然被人看穿,也没惊讶,他从到了这个世界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的九成都是人精了。

    面对人精,被看穿那算什么事哟,正常的。

    所以此刻他很淡定的点点头,“肥田。”

    告罪一声后,夏安然起身去屋内拿了些竹简过来,是他这些日子所誊写的。一稿都在沙地上……没办法,这年头的纸张成本太高,又被朝廷所包揽,不能自制,等乱局开始,汉庭名存实亡管不到他这时,他就准备自己去做些纸来用了。用竹简总觉得很笨重。

    夏安然的字体是很标准的行楷,只是他的字同如今较为流行的行楷字体稍有差异,要更加的工整一些,如今的字体还是以隶书为大头,他这样的字体让陈宫稍稍有些意外,但是以他的城府,面上一片淡定,自然不曾让夏安然发现,所以夏安然也不知道就自己这手字,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他展卷一看,第一列,写的就是畜肥法,这也是如今最常用的肥料,接着后来写的几列,均是他不曾听说过的方式,尤其是其中一说居然还要再种上一茬大豆。

    这看起来似乎是异想天开?

    陈宫合上竹简,稍稍思考了一下,道“小郎君何时要烧那火粪?”

    “可否容我一观?”

    这一观,就是足足三日。

    夏安然本没打算那么早烧火粪,他田里的麦子刚刚发芽呢,要施肥也得到开春的时候呀,只不过为了给陈宫看上一看,就特地寻了一些杂草落叶捂了一个小火粪作展示用。

    他虽然在红楼时候没上过手,但是也是看了好几次的,照做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三日里面,陈宫就跟着夏安然四处转悠,转到有时候夏安然都有些无言了,他看着那个和小孩儿一起玩水井的陈大人,终于没忍住在用晚膳的时候问了这位陈大人,他的县城放着不管留在这里没关系吗?

    这几日陈宫就赖在夏安然这里,为了他,吕伯奢特地让人把夏家的庄子稍稍打扫了下,备了间客房,连带着夏安然也被丢出来待客了。

    毕竟陈宫拜访的是夏安然,夏安然也有家,若是住在吕家庄就有些不像样了,何况夏安然如今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又遇到了这个出名的好时机,现在陈县令面前混个眼熟,以后举孝廉什么的也能更方便些。

    出于这等考虑,吕伯奢给夏安然创造了可谓最好的环境,就准备让他们多多秉烛夜谈,也不看看这两人都差了快二十多岁,哪里能聊到一起。

    但是住在一起,有些事就免不了要被发现了。

    陈宫发现夏安然有一块铺满了细沙子的木盘。

    他起初有些疑惑,后来见夏安然经常拿树枝在上头写写画画,他起初以为夏安然是在练字,想到了他那工整有余灵气不足的字,他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去指点一下,用沙地习字尚可,练字却是不行,沙子阻力大,用这法子久了再执笔容易下笔过重,反会走歪路。

    然后等他凑近了却见夏安然写的并非是字,而是像……顺口溜?

    夏安然见他过来,也没掩藏,反倒是请他一起来看,他正写到一句: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陈宫一挑眉,又去看他旁的写的是一句瑞雪兆丰年 ,他思索了下,道“小郎君写的这是……劝农诗?“他得到了否认的答案,夏安然又在那句瑞雪之后写下了【冬雪是被,春雪是鬼。 】

    于是陈宫马上就明白了“小郎君是要写农书?”

    “是,也不是。”夏安然放下木棍,眼睛亮闪闪得看着他“朝廷近些年来连连颁布《农书》,我都看了,写的很好,但是百姓看不懂。”

    闻言,陈宫怔了怔,他又看了看夏安然那写的毫不工整,但是却郎朗上口的话,有些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

    他有些喃喃得说“小公子是打算……将农书里头的道理,化为谚语?然后在百姓间传开?”他内心一时觉得有些荒唐,夏安然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过是一舞勺小儿,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和志向,这……颇有些荒唐。

    他一时想说这几不可能,一时又见到夏安然写下来的几句,觉得挑不出毛病,显然这小儿是认真得想要做这事的。

    《农书》自然也在县令需要推广的范畴内,他在前两年也寻了人给农人念这书,这事就这么干了,但是他没有想过农人是否能听得懂,虽然就他看来农书已经写得极为通俗了……但是比起夏安然所写的呢?

    再想想治下农人,又有几人习了农书所言?又有几人照做?没有,几乎没有,大家还是和之前一样侍弄庄稼。

    劝农、教农,都是县令的职责,这一刻,陈宫竟然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竟不如一个舞勺小儿看的明白。

    他沉默了下,见夏安然思考片刻后挥手将沙盘推平,又写下了一句句通俗、甚至有些粗陋的言语,表情越来越复杂。

    他轻轻问了一句“小公子。”

    “你欲这天下为?”

    夏安然执棍的手顿了顿,他慢慢直起身挺下笔,抬头看到的一双锋利的双眸。

    一直笑嘻嘻又和蔼的陈公台用着审视又苛刻的眼神看着他,这不再是看一个小辈的眼神,而是看一个同辈,乃至于想要看透一个人灵魂的眼神,夏安然没被这眼神吓到,他思索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整理不出自己的思绪。

    陈宫问他这个问题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变得海晏河清,安居乐业……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慢慢搁下棍,表情有些茫然。

    他来是为了做任务的,任务完成后就可以变成人。

    任务的目标是请蔡邕再弹琴一次,距离蔡邕离世,还有四年,这个任务并不难完成,那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为什么要建水车,为什么要试着种小麦?为什么要写劝农谚语。

    “大概是……”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出了自己脑中听到这个问题后第一时间跳出来的那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正是前一个世界唐老在春闱过后的赠言,可惜他在那个世界没能做到,这个世界……他想要试一试。

    为了,改变这人口骤减的三国。

    为了,改变之后五胡乱华的命运。

    也为了,不要让这个“生民百遗一”的时代真正开幕。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想试一试。”

    他面前那个用着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的人,慢慢露出了一个微笑。

    陈宫道“既如此,在下自拭目以待。”

    二人各默契一笑,便不在多提这个话题,此后陈宫便看着夏安然边拿着《农书》,将其所书之语用更简略的语言编出,他既不躲着陈宫,便是无意藏私,陈宫便也看着时不时给他些指点,将一些字改了,更为顺口,也更加风雅。

    夏安然读了读,居然觉得有些乡土意趣,他有些惊叹于陈宫的文学素养,于是直接拿出来些纸张将陈宫改了之后的那些话记录了下来。

    这就是要正式采用的意思了。

    陈宫眼眸带笑,他双眸在斑斓日光中明灭不定,忽而看向了屋外,他们此刻所在的庭院正对外头农田,正午时节,日当空,田里正生长着嫩嫩的小芽。

    脆弱得就只需要指尖一拧就能掐断,但是就是这些幼苗,夏安然说或许可以挺过严冬。

    如果能挺过严冬。

    他微阖双目,双手负于背后,心中想到了一个念头,倘若真能挺过严冬,必然会成为前所未有的丰硕果实吧。

    少年人稚气又鉴定的话语仿若振聋发聩,呵,为万世开太平……

    好大的口气。

    也好大的志向。

    竟然让宫也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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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宫在成皋县呆了一个星期,直到最后成皋县县令对他的存在颇有些忍无可忍了上门来盯人,才有些遗憾得回了自己县。

    对于每个县的县令而言,人才,就是力量!

    人才,就是功绩!想要抢人才的!打出去没说的,就算是同僚那也必须不能忍。

    成皋县县令姓庞,荆州襄阳人,虽然长得宽厚和蔼面上总是带笑,但实际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陈宫对于夏安然的蠢蠢欲动,但是夏安然毕竟年少,家中祖产又在此处,又有亲缘吕家在,他最初是不担心的,但是等看到陈宫又是给人编文,又是陪人种田,又是陪人聊天,庞县令就坐不下去了,隔壁邻居这是要攻心为上啊,啧啧啧,于是他也不多做什么,做了显得丢分,干脆就也跑到夏安然庄子里面,带了个县吏,将夏安然所行所言都记录下来,并且各方面都给他大开绿灯。

    比如夏安然烧了火粪,他就用自家田做实验,以来证明火粪可用。

    比如见夏安然在沙盘上写字,他大手一挥送来大量纸张。总之,陈宫后来也发现了庞县令的敌意,一方面有些哭笑不得,另一方面也开始深思这个问题。

    固然庞县令这是为了将心偏出去的夏安然给拉回来,避免人才流失,但另一方面何尝也不是说明了庞县令对夏安然的看好?

    夏安然本人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都说东汉末年吏治败坏……好像也不是这样啊,怕不是后朝对于东汉的抹黑?果然,后朝所编写的前朝史书不可尽信啊。

    而等陈宫返回驻县两周后,庞县令再次上门了,这次他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他是为了火粪肥而来。

    之前在夏安然面前刷好感时,庞县令特地撒了些火粪肥在自家的园子里面,这个时代县令也是自己要有土地的,否则单靠俸禄日子也不算好过。庞县令自己的地里头也是在秋收完毕后种了一茬瓜果。

    但是这几日用了肥,又正好下了场雨,不过睡了一夜第二天庞县令就看到田里的胡瓜往上爬了竟有五寸有余,并且叶子都彻底舒展了开,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关键是,就一场雨。

    一场秋雨。

    庞县令看看别的植物都挺正常,就自己这块疯长。

    他沉默了一下,立刻拉来了县丞,县丞听完前因后果深吸了一口气,他回身对着县令长揖到底,眼中含泪“属下恭喜大人。”

    县丞家中有田亩,自是知道如果发现了新的制肥方式对农人意味着什么,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块地,一种肥,而是意味着增产,意味着一种新的希望。

    庞县令挥手示意他起来,他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这次倒不是为了政绩。

    他垂手而立,藏在袖摆下的指尖却有些颤抖,他有预感,有什么就要改变了。

    改变,很可能就要从成皋县,从他治下开始。

    数日后,成皋县县令发了一次徭役,全县秋收后空了下来的男人们都去帮忙了,下游的荥阳县送来了大量的木料和铆钉当做学做水车的束脩,他们的工匠也纷纷来帮忙,集两县之力的水车很快就被建造完成起来。

    幸好此处黄河水流并不湍急,现在也不是汛期,河中最深处约为两米半,河滩部分估摸着是成年人到小腹那么高。

    几个擅泳的村民们抱着石头下水,在已经带了凉意的黄河水立住后,纷纷接力着将装着沉重黄沙的布袋堆积在一起,慢慢得筑起一座沙堆,以此将一块水流阻了一下,他们为不善水的工匠们争取了一块缓流的地方,然后他们游到了河滩中央,黄河在此处水深,流速也快,他们是立不住的,之前抱着的大石此时已经被丢下,就如锚石般将他们固定在了这里。

    几人的腰间都还有另外一根绳子,作为第二道保险,将这些人拴在了一起,这根绳子的彼端被拴在了大转盘上。

    他们中就位后有人发出一声唿哨,于是岸边的人开始使力推着圆盘站立起来,水中的人则在里头拉。

    他们采取的方法是先做好直接拼装的方式,这般大的动静让河对岸河内郡的村民也纷纷来看热闹,隔着一条黄河,两岸的人都看着一大转盘被立了起来。

    工匠们也纷纷下了水,他们要把水车固定住,但是老木匠皱了皱眉,用手伸到水里头感受了一下水流的速度,又踏水走了几步探身出沙堆,忽然大声冲着岸上喊了一句“不行,这里水不够快!“

    这个位置是庞县令点出来的位置,之前大家也下过水,觉得流速尚可,应是能带的动转盘,但那已经是几周前的事,这几日随着气候渐凉雨季过去,旱季到来黄河的流速也有了改变。

    老人为了做这个水车琢磨了很久,非常清楚流速对转盘的重要性,他一下水就感觉到了不对,也怪他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但是这并不是自我责怪的时候,他站在水里思索了下,对着岸上的县令作揖“大人,恐还是要再入水一些。”

    庞县令面上露出了难色,倒不是他不赞成再入深水,也不是材料不够,而是为了缝制阻隔水流制成沙袋,已经用去了成皋县县衙可用的所有布料了,庞县令还将自己制衣的布料都拿了好些出来。

    况且现在若是要再缝制沙袋,也需要时间。

    这种行动,耗时耗力,单就怎么把现在水里的沙袋回收就是个问题。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稍稍鼓噪了一下,让开了一条缝,若干少年牵着牛走了过来。

    领头的这少年眼眸明亮,此时微微带笑,正是夏安然。

    他冲着县令远远作了个揖,然后就率先牵着黄牛下了水。

    作者有话要说:翻车就是龙骨水车,还有水车汉代都有了雏形,但是夏安然做的其实是筒车。

    想要富,先开水利……

    还有河南的冬小麦其实是五到六月收获。一般都是大豆小麦和玉米轮作,和粟米轮作是来不及滴。

    这个的确是夏安然记错了,但是亲妈得替他挽尊啊。

    冬小麦的成熟期差不多要将近三百天,春小麦是一百来天,不过据说冬小麦的口感比较好。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北宋大家张载的话,之前写黄老(就是春闱年纪最大的那个)写赠言的时候用了,请当这个是黄老原创。

    话说这个真的是一句振聋发聩的话啊!

    特别帅气有没有!

    夏喵终于有了他的喵生目标啦!

    黄牛堵水……这个的确有,但是前提是不是洪水,文中设定是已经进入旱季的九月末,而且汉代黄河刚经过大治理,不算凶残,所以才可以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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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开始开放三国人物知识小讲解,我知道很多宝宝对三国了解不多,正常,因为作者君也是过了25才开始看三国的,否则是看不懂的,三国恐怕是四大名著中最复杂的一本,尤其当你结合三国志来看的话。

    作者的人物介绍是基于三国志的,就是正史中的,这样比较好让你们理解,毕竟演义……呃,你可以当做这是一个脑残粉写出来的同人小说。

    今天出现的角色,陈宫字公台。

    作者私以为他是整个三国中坑曹操坑的最成功的一个人之一,另一个是贾诩。

    陈宫此人算是比较早投入曹操帐下的谋士,他一直都挺低调没什么声音,直到劝说曹操领兖州牧的身份为之,才一下子入了曹操的眼。

    但是成也兖州,败也兖州,百度说陈宫背叛和曹操杀了【多次轻视和贬低曹操】的边让才反叛,这个要待定,因为边让的死亡时间有争议,比较真实的原因应该是曹操当时在做了刺史之后任命各郡太守的时候,没有公平的给陈宫这个大攻臣一个太守之职,反而给了自己的亲信。

    还有扣留陈宫亲眷作为人质的嫌疑(这个也待定)

    反正陈宫最后在曹操第二次进攻徐州的时候反了,这一反连荀彧都没有想到,荀彧、程昱、夏侯淳苦撑才保住了三座城给曹操留下了,其余全都送给了吕布。

    在这里必须说一下一个特有的情况,军阀、名门、望族,一块地方实力盘根交错,天降要能拿下自己的势力,要么硬杠,把人全撸完,剩下的就是自己人了,(屠城)要么就怀柔,和人好好谈,用利益交换拉拢几家人家。

    必须要说的是,当时兖州可以选的,一个刘备,一个曹操,一个吕布。

    要你你也选吕布,因为他能打,但是好糊弄啊,而且他名声不好听,玩腻了再丢走就是了。

    另一方面,还有袁绍的因素在。

    袁绍就是曹操的小伙伴,在这个时候,曹操是依附于袁绍的,而对于袁绍来说,兖州这地盘是曹操的,但是也是他的。既然是他的底盘,他就得解决这个盘根错节的问题,他不好粗暴的开屠杀,毕竟兖州人才多,老袁家还要脸面啊,那就很简单了,他激化了兖州人张邈(陈留太守,曹操的另一个小伙伴,正文中赞助他起兵的那位)和曹操之间的关系,命令曹操去杀张邈,曹操又不傻当然不干,但是这个刺就在张邈心里头。

    曹操发现了这个情况不妙,自己是要被当炮使,他想换地盘,换徐州。

    请注意很多人说曹操打徐州是因为自己老爹被杀了,其实不完全正确,顺序是这样滴:曹操打了徐州一次,曹嵩死了,曹操打打打打打打打。

    也就是说他是先想要了徐州的地盘,至于屠杀和曹爹有没有关系……我觉得有,但是也不完全是因为曹爹。而是他吸取了教训,要解决门阀问题,屠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也是最不耗时间的方式。

    但是袁绍也不傻,他看出老曹更不愿意给他当炮使了,于是派人去监视曹操。

    这里要插一句,这个时候的背景已经不再是伐董的时候了,而是两袁之争了,袁术和袁绍。

    徐州市袁术的地盘,曹操打徐州就是在给袁绍加地盘,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徐州陶谦死了,陶谦把位置给刘备了,刘备这时候是什么身份呢,是袁术阵营的公孙瓒的手下田楷的手下。简单说,个人觉得,那就是随便送过去应付一下的,没想到被刘备捡了盒子。

    而当时徐州的门阀们见陶谦要挂,就开始和袁绍勾勾搭搭牵牵小手,袁绍也觉得这是好机会,于是试探着拉了拉皇叔的手,然后被皇叔一把握住热情得摇了摇。好了这事就妥了。

    这个时候曹操可火大,原本他是要强攻徐州,和袁绍撕破脸,但是被荀彧劝住了,于是掉回头去打吕布,输了好几次,赢了,把吕布打的去投奔了刘备。

    ——这是陈宫第一次背叛。

    接下来吕布和刘备直接进行了一番坑与被坑的交换。

    很多人在后来评价陈宫的时候有说道他有才,特别有才,但是吕布就是作死的不听啊,这是有原因的。

    首先他个人的才华也是有限的,这一点从曹操只有3城,却能赶走吕布就能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吕布还是听他的。

    但是这里要说一句,陈宫没准备真的奉吕布为主,他是先把吕布带过来赶走曹操,然后准备再找个好的弄走吕布,但是偏偏吕布输了,他不能留着只能跟着跑,于是两人就此绑定。但是其后还发生了一件叫做郝萌反叛的事,这个事情被高顺镇压了,然后郝萌的部下招供郝萌反叛吕布,同谋就是陈宫。

    但是当时吕布顾忌着陈宫的身份也没处理他。

    ——这就是陈宫第二次背叛。

    如果说曹操有那么点对不起陈宫的地方,吕布可不算有,自此后,即便陈宫再怎么智计百出,吕布都没办法相信他了。

    而且之后吕布曾经投降过一次,被陈宫拉住了,就结局来看……嗯……我觉得这是吕布最后的一线生机,被掐断了。

    至于最后陈宫没有再判回曹老板这里……个人觉得,曹老板压根没打算原谅他。

    陈宫的这次背叛给曹老板的打击是非常非常非常巨大的,他当时对吕布、陈宫的态度和言辞,我倾向于戏耍。而陈宫看出来了,就死之前又噎了他一把,也算是用亲眷送了曹操一个人情。

    至于再回去是不会回去的。

    陈宫已经反叛两次,再来一次……他和他看不起的三姓家奴吕布,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陈宫此人,为了烘托曹老板的不良形象,作为曹操帐下唯一一个反叛的谋士(应该是唯一一个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此立在了道德的道德的制高点上。

    我个人对此人的理解是——这丫妥妥就是袁术安插在曹操身边的眼线。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当然文中应该不会这么写……毕竟善恶就在一念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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