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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接到幽州战报,高开道借得奚族数千兵马,合兵攻打燕州(今北京昌平),高开道有大量杨广攻打高句丽时期的攻城器械,故而燕州守将突地稽不支,弃城败退至涿郡,与李瑗一起固守涿郡城,刘弘基正领兵从雁门出发,增援涿郡。
李渊心想,有李瑗和刘弘基两员大将率领的数万兵马,对付高开道和奚族联军料无问题。但此时辽西不能出问题,宋成已被关押一月有余,是该放出来了。
李渊召宋成来见,问宋成,被关许久有何感悟。宋成答道:“本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时间越久,心中越安。圣上若要我死,不会想着养胖再杀的。”
李渊笑道:“你这是妄揣圣意。”随后板起脸道:“你擅杀我外孙该当何罪?”
宋成答道:“死罪虽免,活罪难饶。应发配到远恶军州,以儆效尤。”
“那我就贬派你到岭南去。”
宋成叫屈道:“别说岭南,就是江南,若让我长期待在那里,也会被热死。”
宋成接着说道:“我在狱中读了裴大人的著作《西域图记》,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就应该把我贬到那里吃沙子。”
“你又打什么主意?”
“我现在知道,顺着河西走廊往西,有无数国家一个挨着一个,美女、财宝、珍奇异兽,应有尽有。我已下定决心,就是吃再多沙子,也要走一趟。”
李渊听到讲西域,来了兴致,说道:“我听说西方尽头是如来佛祖的极乐世界。真恨不得像你一样年轻,仗剑走天涯!”
话题一转,李渊接着说道:“路得一步步走,事得一件件做。想当初汉武帝为打通河西走廊,连年征战,不断向西扩张,最终在河西走廊建得四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隋末,此区域由李轨统辖,平定李轨后,武威和张掖由我朝控制,张掖以西的酒泉至敦煌已被当地大户、马贼所控制,西突厥、回纥等族也在此横行。我以前派往酒泉官员被杀,酒泉有大量汉民定居,饱受外族欺凌,急需能将前往镇守。
我朝初创,百废待兴,尚不能像汉武帝那样将军事重心转往西域,我只能给你一千步兵,敢任酒泉守备乎?”
宋成听了大喜,说道:“陛下不但成全我的心愿,还助我一臂之力,我必不辜负陛下厚望,尽全力在酒泉站住脚。”
李渊赞赏宋成的雄心,但也劝告,如果不能进驻酒泉,就退守张掖,能与张掖、武威守将一起守护西北边陲也是功臣。
宋成提议,关内将士多数不愿奔赴西域边关,需重新招募愿意去的,方能保证战力。另外,自己在益州还留有四百子弟兵,也调归自己。李渊一一答应。
李渊正事办完,开始和宋成愉快地聊天,顺便喝点
小酒放松一下,感叹道:“我已经不能像你们年轻人那样大碗喝酒了,看着你喝,也是乐事。”
“我这一走,唯一可惜的是不能与陛下共饮好酒了。”宋成随口应和。
李渊喝得微醺,说道:“你小子一脑袋弯弯绕,此次去西域也是想离开朝堂吧?”
宋成答道:“的确如此,长安皇亲国戚太多,您老护我一次,不能护我一世。”
“皇家需要无上特权,这是统治的的根本,难道你就不能遵从这点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从小见惯生死,无论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都看得很淡,又岂肯受人欺辱!”
李渊叹息道:“以后你娶妻生子后,就知道如何忍辱负重了。你有济世之才,必能闯出一番事业,岂能像草莽一般不惜命哉。”
宋成谨遵受教,满口应承。
李渊在朝堂宣布,将宋成贬派到西疆酒泉郡任守备,准其戴罪立功。众人不明所以,酒泉不是不在唐朝控制范围内吗?
宋成拜访虞世南,向其告别,虞世南忧虑地说道:“酒泉已经失控,你只带一千兵马,如何能收复该地?。”
宋成宽慰道:“去西疆是我真心愿往的,圣上给我兵马官衔体现了信任,只是表面上贬派而已,他已和我明说,不行就退守张掖。”
虞世南稍感宽慰。
宋成接着说道:“这次我杀窦孝康实则不是意外,我就是要表明,即使是皇家也不能任意驱使我。”
虞世南听到此言大惊道:“你如此自傲,乱世尚可,现在明显已经是李唐一统天下,随时有杀身之祸。”
“所以我与皇上达成共识,离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地,西域边疆才是我的舞台。”
虞世南赞道:“贤侄既得皇上赏识,又不贪恋高官厚禄,活的豁达。”
宋成请虞世南写一幅字,以供留念。虞世南欣然执笔:
“贤侄临别赠言:
雄鹰展翅击长空,踏雪迎风竞自由。”
宋成让孙璇月等人留下,统归聂七统领。宋成单独召见聂七,说道:“我此次出走西疆,是难得机遇,计划是在那里生根发芽,可能不再回京,将来可能会和朝廷有摩擦、甚至冲突,你们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孙璇月谨慎好学,有酒楼做掩护,会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此次事件,你临机专断做得很好,你还要将暗中调来的人撤回,不要露出马脚。”
宋成听到聂七曾经威胁利诱牢头等官吏,告知道:“你既答应有功则赏,我今平安出狱,你以十两银子为下线,补偿相关人等,不要怕花钱,要让他们印象更深刻,我们信联帮不但能杀人,更讲
信用!。山不转水转,你扎根于此,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个坑。”
聂七前段时间担惊受怕,现在才品出宋成翻云覆雨的目的和善后手段,心中更是佩服。
宋成向尚清云告别,诉说此次会是长期驻守,欢迎你以后去领略西域风光。尚清云笑道:“什么长期驻守,就是蛟龙入深渊,一去不回了。”
“何以如此认为?”
“你杀皇亲必是故意为之,以成今日之行。你瞒得过别人需瞒不过我。”尚清云学着说书人的样子一拍桌案。
宋成也学着说书人的样子拱手道:“知我者,尚清云是也。”
宋成拿出了虞世南给自己写的字显摆,尚清云赞过后,要宋成也给自己留一幅字。宋成摆出大家的架势道:“我的墨宝按字算钱呦。”提笔写道:
“咏梅
梅花寒冬傲雪开,风吹霜打视等闲。马不停蹄人远去,留有香气在心间。”
尚清云一句笑语,没想到宋成真能动笔,虽然字迹歪扭,但是句句拨动心弦,不由看的呆了。
宋成到兵部要人时,提出了二个要求:1.必须是自愿跟我宋成去西疆酒泉的;2.必须弓马娴熟。
同时也告诉了诱人条件:会给每个人配备战马,主将宋成,历经百战未尝败绩,带兵如子,奖赏丰厚。
兵部主管是屈突通,深知宋成之能,也得皇上明示配合,故按宋成要求从各部挑选了一千名战士,他们大多数是雍州人(西域地区)。军需官还送来二百辆满载物资的双轮马车,包含了:一千套重甲、三万支弓箭、一千面大盾,还有帐篷和一个月的粮草。宋成看着这些生龙活虎的战士和物资,感到皇上李渊的确对自己寄予厚望。
宋成自掏腰包从辽西购置了一千匹战马,全体骑马赶着二百辆马车出发了。
李渊知道宋成转卖给李世民五万两银子的事,也知道宋成在招募貔貅军时花了不少私房钱,此时又出钱置办战马,也不感到意外。西疆酒泉,是广袤的草原和沙漠,若非骑兵,难以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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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没有忘记程名振的功绩和才能,在其上任营州都督府长史不到一年,就再升迁其为洺州刺史,让其荣归故里。河北道行台李神通是程名振的顶头上司,赏识程名振的才干,程名振也不负圣望,使得洺州从连年战争的创伤中迅速恢复,成为河北首善之地。
程名振向李神通建言,甄别启用原夏朝解甲归田的官员,有助于地方治理。李神通采纳了程名振的建议,重新启用了苏定方等当地大户和士人。但李如圭、齐国远这样土匪出身的庶民,没有被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