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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恭率领三万大军、舰船千艘,顺江而下,直扑梁军第二道防线清江口。清江口是梁军的水军基地,文士弘率领三万水军驻扎于此。清江口江面宽阔,水势平缓,适合大型舰船会战。
李孝恭的舰队有楼船十艘、艨艟船三百艘,还有数百艘走舸船和辎重船。
1. 楼船:
楼船是大型战船,可载五六百人,在甲板之上建有多层楼阁,高达一二十米。每层四周都设有胸墙,内部用木板围成战格,胸墙与战格上均开有箭孔和矛穴,即可远攻,又可近防。
船上除了有三弓床弩外,还有多架抛石器和长臂拍杆。拍杆前端有一个链球,用于攻打靠近的舰船。
2. 艨艟船:
艨艟船是中型战舰,可载七八十人,外形狭长,,整个船体外侧由牛皮包覆,防火、防箭之用。船头细尖包覆铁皮,可以撞击敌船。船两舷各开十个桨孔用于划船,有二层船舱,四面皆开有箭孔和矛穴。该船机动快速,是进攻利器。
3. 走舸船:
走舸船是小型战船,可载一二十人,这类船防护简单,仅在船舷上搭建简单的胸墙作为防御,成本低廉、速度快,用于传递信息、侦察敌情、或突袭敌舰。
李孝恭的舰队到达清江口后,在距离敌军水寨十里开外,沿南岸抛锚扎营,水战和陆地作战原则是一样的:“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以楼船为核心,艨艟船拱卫,连营十里。
李孝恭在楼船上召集将领研讨作战方案,清江口战场大图铺在桌上,双方营寨、舰船都清晰在列。
李靖介绍到,估计敌军兵力与我想当,楼船有七八艘,艨艟船二三百多艘。敌军主帅文士弘是梁朝名将,鲜有败绩,也许此军战力强于以前的梁军。
李孝恭用手指了指敌军营寨的空白处,说道:“我军初来,对这一片水域尚不熟悉,也不知敌军虚实,需要更多情报。”
李靖当仁不让,再次请求出任先锋,前往掠阵。
宋成想要学习水战,说道:“我未经历过水战,愿跟随李靖将军观敌瞭阵。”
宋成官职高于李靖,但言语谦虚,赢得众人赞许,大家讨论军务更加融洽。
唐军出发,李靖与宋成站在楼船的顶部,前面是五十首艨艟船,由虎贲郎将崔逸率领。在楼船的二侧还各有二十艨艟船护卫,在楼船后面是几十艘改装过的走舸船,该船前端的水面之下探出铁锥,专用于冲撞敌船。整个船队浩浩荡荡向敌方水寨驶去。
敌军寨门大开,数十艘战舰驶出。宋成看出,双方对战方式与陆地骑兵对战类似,战船之间保持固定间距,有前后纵深。一开始双方箭矢互射,逐渐敌舰开始抵近攻击,敌我数艘战舰靠在一起,人员短兵相接。
李靖见敌军势头正猛,命令右翼二十战船出击接应,并令全军回撤。
敌军营寨中又冲出百艘满帆快船,穿过双方混战的舰队,直奔李靖的楼船而来。李靖对宋成说道:“敌军想要借用顺风之利,突击我楼船。看来他们是想接近楼船后用火攻。”
李靖看到敌舰快要接近楼船的时候,令旗一摆,左侧的二十艘护卫舰出动,呈弧形挡在了楼船的前面,与冲过来的敌舰对战。楼船上的抛石器向敌舰抛出一颗颗大石。李靖看到冲过来的敌舰被护卫舰阻挡失去了机动性,再变换令旗,身后的走舸船从二侧出击,全速向敌舰冲去,专门撞击敌舰侧翼,混战之中,敌舰有十几艘船被撞沉,渐成颓势,鸣金撤退。
李靖也号令撤退回营。通过此战,李靖发现敌军的舰船不如我军的舰船精良,但士兵训练有素、士气高昂。
宋成佩服李靖沉着冷静,指挥水军如
臂使指。认识到水军作战是相当复杂,有多个兵种,战术多样。战船装备好坏是直接影响胜负的决定因素(如果用北方常见的商船与之对战的话,即使数倍兵力,也是必败无疑)。逆风迎敌时要防范火攻,逆流迎敌时要防范冲撞。好的水手像好骑手一样重要。水战指挥,旗语是灵魂。
李靖审讯抓获的俘虏,掌握了敌军兵力情况和水寨构造。提出了决战方案,充分利用我军战舰结实、兵甲精良的优势,全军压上,冲入水寨,与敌近战。李孝恭同意,全军按此准备。
连续数日,唐军并无动静。文士弘知道唐军远道而来,战局拖延越久,越对梁朝有利。文士弘早已将紧急军情上报给了萧铣,萧铣已经发动全国紧急征兵,不日将有援军到来,所以严守水寨。
这日,大雨倾盆,江面水流加速,这正是李靖苦等的时机,一声令下,全体舰队出动,顺流而下,高速攻到敌军水寨。
由于雨水,敌军不能使用火攻,面对抵近的唐军,只能短兵相接。唐军是有备而来,多数战士身披重甲,比起梁军战士的装备高出许多,二军胜败也有此决定。
貔貅军各个武艺高强,又是结阵进攻,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公孙砀率领一支百人分队,自己冲杀在前,身旁身后始终有同伴紧跟保护,无后顾之忧,杀得痛快淋漓。
李靖在前军指挥舰上,发现在纷乱的混战中,貔貅军始终保持着三十一组、百人一队,结阵而战。眼见貔貅军数支小队向利箭一般脱颖而出,率先冲上了敌军旗舰,砍倒敌军大纛。虽然早已经认可貔貅军的厉害,如今亲眼所见,还是无比震撼。
李孝恭在旗舰上也看出了貔貅军的锐利,不禁对身旁的陆一鸣说道:“早知宋成骁勇异常,没想到他练兵也是无人能及。”
陆一鸣答道:“这一千人是宋将军在众多人中精心挑选的,自是不凡!。今见李靖用兵,也堪称世之名将。”
“大唐有此精兵强将,一统天下,指日可待。”陆一鸣由衷赞道。
李孝恭等人眼看胜利在握,都心情大好。
梁朝水军溃败,纷纷夺路而逃,跟随文士弘脱逃的残兵只有数千人,弟弟文士铎战死,所有楼船和辎重都落入了唐军之手。
当晚,李孝恭召集众将开会,首先称赞众将奋勇杀敌,清除了西线战场的最大障碍。话锋一转,说道:“我知道将士们辛苦,但是通往江陵还有最后一道关卡百里洲,那里的梁军得到战败的消息后,必然抓紧增兵布防。有谁能不顾疲劳,立刻进军?”
众将齐声喊能!
第二天一早,舰队出发,顺流而下,二个时辰后抵达百里洲。百里洲是一座孤岛,江水在此分叉,岛上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唐军抢滩登陆,一万多唐军直攻到敌军营寨前。
梁军守将杨君茂昨天刚听到水军覆灭的噩耗,期盼援军早日到来时,唐军却先出现了。见到营寨外黑压压一大片唐军列阵以待,自己只有五千兵马,哪敢出寨迎敌。
李孝恭派人给杨君茂送信:“文士弘三万水军一战尽墨,鲜血染红了江水。至此,梁朝气数已尽,将军再此抵抗已无意义,徒增亡灵。将军若能弃暗投明,所有将士官职待遇不变。希望将军早作明断,为士兵及江南民众谋福祉。”
杨君茂同意投降,但提出一个条件,由于许多将士家眷在江都,全军不参与进攻江都的战事。
李孝恭欣然同意。
李孝恭大军来到抵达江陵城下,运来的战马终于可以脚踏实地,高德等人牵出自己的战马,忍不住上马驰骋,享受自由。
李孝恭为震慑城上敌军,令全部战骑(五千骑兵)绕城巡视一周。敌军震惧,不敢出城迎战。
萧铣发布全国紧急征招令后尚不足一月,唐军已经攻到了城下,令萧铣措手不及,城中守军不足万人。江陵城外还修建了一个水城,囤积了数艘楼船和千艘其它战船,但训练有素的水兵只有五千人,还有一万人新招募的新兵,但新兵不堪使用(水兵与陆战士兵不同,训练时间要长得多)。
李孝恭围堵水城,切断了水城与江陵城的联系。唐军步步为营,经过数日围攻,攻克水城,俘获主将郑文秀,及四千多将士。
李孝恭听从了李靖之计,将缴获了大批舟舰散弃江中,顺流漂下。众将不解,询问李靖,李靖答道:“萧铣的地盘,南出岭表,东距洞庭,我们孤军深入,如果攻城未拔,对方的援军四集,我们将里外受敌,进退失据。
如今放弃舟舰,使塞江下,援兵见到了,一定以为江陵已经被攻破,不敢轻易进兵,必派人侦察,往返拖延要一个月。有此时间我们可从容攻城。”
李靖的疑兵之计果然奏效,长江下游的萧铣援兵见江中到处都是遗弃散落的舟舰,以为江陵已破,都疑惧不前。
交州(今广西至越南北部)刺史丘和,洛阳人,勋贵世家,被杨广任命为交趾太守,管理交州一带。长孙晟夫人的哥哥高士廉当初受到斛思政事件牵连,被杨广贬派到岭南,当了丘和的长史。高士廉出身高门大族,政务精熟,深受丘和器重。
隋亡后,萧铣招抚,丘和易帜属梁,但依然自成一体。高士廉与李渊是世交,与丘和商议伺机投靠李唐,现在交州与李唐之间隔着梁国,依附萧铣是临时之举。当得知唐朝大举进攻的消息后,丘和派高士廉带领五千精兵北上,名为增援江陵,实为伺机反水。走到半路,见各路增援兵马不知江陵情况,迟疑不前,高士廉却率军加紧前行。
唐军把江陵围得水泄不通,内外隔绝。唐军在城外架设攻城器械,随时都有总攻的可能。萧铣天天盼望援军到来。
这日,瞭望哨突然来报从南边开来一支兵马,打着交州的旗号,直驱城下,未见唐军阻拦。不久,守城将军回报,此乃高士廉率领的交州兵马,交州已经投靠李唐,他们不是援军,是敌军!。萧铣听到此消息,瘫坐龙椅之上。
既然叛军从南而来,自然救兵不会前来了,萧铣对其部下说:“上天不保佑梁朝啊!如待力尽而降,必害百姓遭殃。如今趁城未攻下,先行出降,可免乱兵祸害。各位何愁没有君主呢?”
萧铣亲自巡城对各级将领下令,守城士卒全都痛哭。萧铣用太牢告祭于太庙,率领官属身穿孝服前往军门,认罪说道:“应死者仅萧铣一人,百姓无罪,请不要杀掠他们!”
李孝恭受降,派人押送萧铣去长安。几天后,踟蹰不前的救兵们得知萧铣已降,便都投降了唐朝。李孝恭从起兵攻伐萧铣,仅用二个多月就灭亡其国。
萧铣被送到京师后,李渊以正统自居斥责其罪,萧铣回答说:“隋失其鹿,英雄竞逐,萧铣无天命护佑,故被陛下擒获。正如田横南面称王,难道对不起汉朝吗?”
唐高祖因其言不屈而大怒,下诏斩于都市,时年三十九岁。(注:萧铣在兵临城下之时,知不可为时而不为,避免了数万生灵为其陪葬,不失为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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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宋成在短时间内又带出一支超级强军,并不奇怪。对比现代社会的高考成绩,重点院校考生成绩普遍比普通院校的高一倍多,就是因为重点高中有尖子生刺激,好的学习环境激励,更好的老师教导。
在貔貅军中,宋成、高德是最好的老师,信联帮的三百战士就是尖子生,宋成的开放、自由、信义理念造就了最好的环境。这些都是别人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