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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铣接到战报,唐军东路兵马已攻破安州,守将战死,敌军正继续西进,进攻沔阳(今湖北仙桃)。唐军北路兵马已经拿下鲁山关隘,守将雷长颍归降唐朝。萧铣只好从卫戍部队中抽调二支兵马增援东、北二个战区。
唐军南路军受阻,西路尚无战事,萧铣稍感心安。梁朝的南部根基雄厚,料能战胜唐朝南路军。西面是长江水道,现时正值九月,水位高涨、水流湍急,预计敌军暂时不会进攻。
宋成与高德和李靖一起研究突袭荆门山的方案,宋成发现李靖已经将准备工作做的面面俱到,尤其是地图,细致入微。对敌我势态了如指掌,制定的方案令人佩服。宋成告知李靖,你就当我的一千人马是二千精兵,如此方能正确调用。
李靖对宋成如此大言,已有七分相信,因为在言谈之中,发现宋成精通兵法,所言皆能切中要害,并无浮夸之相,带来的兵马是皇上亲自命名的貔貅军。其身份、军中地位、带兵方式都与众不同,非常另类。
李靖还看出宋成有意让高德制定突袭方案,高德也当仁不让,制定的作战方案滴水不漏,是实战经验丰富之人,有上将之能。所为强将手下无弱兵,对宋成已信八分。
再深入了解,得知宋成府兵出身,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参加过三征高句丽,身经百战,是沙场老将,对宋成已信九分。
宋成率领一千貔貅军藏身于许绍的补给船中驶往峡州,在峡州下船,走山路向荆门山潜行。荆门山顶的城堡三面有城墙,一面是悬崖。夜晚,宋成带领六十名善于攀援的高手,来到城堡的悬崖下面,宋成背负绳索第一个向上攀爬,在部属惊讶的目光中,悄然地攀到崖顶。战士们攀绳而上,每个攀上崖顶的战士会再甩下一根绳索。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全部上到崖顶,然后全体冲向城门,路遇巡逻队,一冲而过,敌军只来的及惊呼几声,就全部被杀。宋成冲在最前面,守门将士仓皇应战,都是一触即亡,剩下的吓得四散而逃。
宋成打开城门,待到高德率领人马冲入城中时,城中守军才组织起数百兵马前来夺取城门,与高德相遇,犹如羊群遇到狼群,是一面倒的屠杀。
宋成迅速占领了将军府,活捉了将军王保,命投降人员到全城各处告喻:“唐军大队人马已经占领全城,投降不杀。王保将军有令,所有守城将士放下武器,速来将军府门前报到。”
萧铣的西路主将文士弘在夔州、峡州水道安排有密探,宋成人马悄然出发没被发现,但李靖的百艘战船出发,立刻被密探飞鸽传书告知文士弘。文士弘判断唐军要强攻荆门山,立刻出动一万水军,逆流而上增援荆门山。
文士弘的援军赶来时,李靖率领五千兵马已经登陆,正在进攻荆门山下梁军营寨的守军,宋成率领人马从山上下来夹击敌军。营寨守军遥见增援部队开来,奋力抵抗。文士弘的援军源源不断上岸,向李靖部队进攻。李靖当机立断,鸣金撤出战斗。
宋成一直站在高处观察全局,见李靖兵马撤出战斗,也立刻命令本部人员撤回山顶。宋成看到李靖兵马在撤退时还保持着数个方阵,在敌军尾追攻击下,阶梯撤退、相互掩护,毫无溃败迹象,心中赞叹!
李靖兵马退至登陆地点后,下令死守滩头阵地,以战船为依托构筑了立体防御阵型,与敌对抗。因为李靖知道,一旦退回到船上,重新抢滩登陆就难上加难了,山顶的宋成所部将
成为敌军的瓮中之鳖,有此可能引发整个灭梁战争失败,自己难逃死罪。
尾追而至的梁军,因地形狭窄,无法展开兵力,攻不破李靖的阵地,鸣金稍退。梁朝援军主将是文士弘的弟弟文士铎,深通兵法,知道山顶敌军是直指后心的一把匕首,必须拔出,随即下令收兵回营。一部分兵马紧守营寨,监视李靖兵马,自己亲率五千兵马进攻山上的城堡。
面对敌军攻城,无需宋成操心,高德指挥各将领分头把手,严阵以待。敌军只有云梯等简易攻城器械,仗着人多,从三面同时向城堡进攻。孙璇月站在城头,居高临下,弯弓搭箭,一箭把爬上云梯敌人射翻下去,紧接着又搭上箭矢,见近处已无目标,射中一名五十步开外的一名敌军,因有衣甲保护,伤的不重,该人回身逃走。孙璇月抽箭再找目标射击,被人从侧拉住了胳膊。
孙璇月回头一看,见是公孙砀,忙问这是何意,公孙砀轻松地说道:“你太兴奋了,照此方式射箭,明天你就抬不起胳膊,打不了仗了。”
“你别看敌军已攻到城下,气势汹汹,以为现在是危急时刻,其实离攻破城池差得远了。你现在要忙里偷闲,学会放松,等到敌军真的攻上城头,你才能还有力气与敌对战。”
孙璇月听得大受裨益。
李靖见敌军撤回了营寨,然后遥见山上喊杀震天,可见敌军正在全力攻打城堡。李靖焦急万分,宁可自己承受敌军全力进攻,也不愿意看到现在的情况。李靖知道自己的兵马锐气已失,若是勉强增援宋成,一旦受损,连防守滩头的资本都没了。面对宋成独自承担敌军重压,李靖血气上涌,团团乱转,无计可施。
文士铎督军强攻,前仆后继,损失惨重,却一点破城的迹象都没发现,才知一脚踢在钢板上了,后知后觉地为巨大损失感到心痛,下令收兵(应该早停止进攻,另想办法)。
文士铎让士兵砍伐树木制作十辆攻城车,待完工后再行攻城。天色渐黑,战场一片寂静,战士们或是重新包扎伤口,或是躺下休息。
城中肉粮不缺,房屋不缺,宋成让部队吃好住好。提前通知了三百人,后半夜带上火种,分成三队出击,袭扰敌营。
凌晨,梁军大营突然喊杀震天,数处火光冲天,一片混乱。李靖遥遥见此,知道是宋成所为,心中稍安。
第二天,李孝恭大军抵达峡州,立刻派遣三千兵马的船队增援李靖。援军到来,军心大振,李靖趁机出兵,再次向梁军营寨进攻。
荆门山地形逼仄,投入三四千人作战已是极限,再多人也无用。梁军营寨坚固,梁军固守不出,李靖也是无可奈何。
通往荆门山顶只有一条道路,梁军营寨横亘其中。荆门山一带水路狭窄,水势湍急,根本不能进行水战。唐朝数万大军只能干瞪眼,看着宋成的一千战士与敌浴血奋战。
十辆简易攻城车制作完毕后,文士铎动用了七千兵马,亲自督战总攻。攻城车就是可以移动的塔楼,每辆攻城车都有上百人冒着箭雨,连拉带拽,将攻城车行进至城墙二十步的距离,然后数十名将士登上攻城车,向城墙上的敌军放箭。
在梁军赶制攻城车这二日,宋成也没闲着,将城中的妇幼和老人集中起来,将俘虏中的所有军官挑出单独关押,将在此地没有家小的士兵挑选出来,每人分发了五日口粮。宋成对他
们训话到:“大战在即,我不想耗费人员看押你们,也不想毁我不杀俘虏的承诺,今晚释放你们出城,你们若是回到军营,必备派到攻城最前面,那就是送死!,所以分发你们五日口粮,先躲到山上,待战局结束后再回来。我保证放你们回家。”
将有家小的青壮年分成七八人一组,作为劳工使用,由他们将大量滚木礌石搬上了城墙,让关押的妇女用含有松脂的树皮捆绑在箭矢和标枪上,制作火箭和火标枪。胆敢怠工反抗者,全家一起杀。
孙璇月面对敌军更猛烈的进攻,也不再拼命还击了,尽量节省体力。在敌军使用攻城车的第二天,孙璇月还是累的拉不开弓了,只好改用弩箭,旁边的王喜也是如此,再看公孙砀,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哪有危险就冲到那里,最喜欢和冲上来的敌军肉搏,剁翻敌人。
在这几天的战斗中,虽然每天伤亡渐多,宋成依然保持着始终有三百人轮休的状态,宋成知道敌军的最后一搏尚未开始。宋成巡视城墙,来到孙璇月他们面前,拍着公孙砀的肩头说道:“他们都是第一次参战,你要多说话,把随时想到的经验都告诉他们。”
宋成又说道:“你们不但要面对眼前的敌人,还要学着预判敌军动向,让敌无机可乘。”
“谁能说说敌军下一步将如何攻城?”
公孙砀答道:“敌军会再添生力军,将攻城车靠近城墙,搭上跳板,攻上城墙。”
“该如何应对?”宋成问到
“我们还有预备队没有使用,怕他何来,上来多少,杀他多少。同时用火箭和火标枪还击,攻城车一旦着火,敌军只能败退。”
“说得好,就按你的建议备战。”
面对宋成的鼓励,公孙砀倍感荣光。
文士铎果然再添生力军,开始强攻。宋成针对每辆攻城车都安排一员主将应对,公孙砀被火线提拔为主将之一。宋成将三百预备队分成五队(六十人一队),那里危机就往哪里派。
敌军攻城车强行靠近了城墙,宋成和高德站在高处,战况激烈空前,预备队被一一派出,高德按耐不住,也带着一支预备队冲了过去。
当看到三两攻城车燃起汹汹烈火时,宋成知道敌军的这次强攻又失败了。最终十两攻城车有七辆推到了城墙前,全部被烧毁。
文士铎强攻城堡不下,攻城车被毁,伤亡惨重,战士疲惫,士气低迷。营寨前的唐军砍树平沟,四处进攻,营寨防线日益告急。文士铎知道身处险地,已无胜算,命令全体人员,放弃营寨,上船撤退。
李靖第一时间赶到了山顶,他要向宋成表达由衷敬意!(是貔貅军的英勇行为拯救了战局),要考察城堡攻防过程,学习和总结经验。
李靖见到城墙边焚毁的攻城车,到处是烧焦的敌军尸体,遍地云梯、滚木礌石和箭羽,知道战况惨烈。李靖进到城内,见到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一片平和,井然有序。李靖敏锐地感觉到此军素质极高,将帅治军有方。
宋成请李靖来到帅府,让高德介绍战况。李靖得知战况全貌,认识到此军果然非凡,比起二千精兵有过之而无不及!对宋成指挥作战的本领赞叹不已,获益良多。
唐军攻克荆门山,首战开门红,李孝恭非常满意,记宋成和李靖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