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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熟读过长孙晟留给他的笔记,对突厥有一定认识。
突厥汗国几十年前曾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有自己语言和文字。583年(隋文帝开皇三年),突厥分裂为东部突厥和西突厥二个国家,依然是世界上的二个大国(每个国家的面积仍然超过隋朝国土的三分之二)。
东部突厥由沙钵略、达头、阿波、突利叔侄兄弟各统强兵,都号称可汗,分居四面。隋文帝在开皇十九年(599年)十月,册封突利可汗为启民可汗,并将宗室之女封为义成公主,嫁给启民可汗。在隋朝的支持下,启民可汗逐渐吞并其它可汗。
故而,以前的东部突厥是隋朝的从属国。杨广登基后,每年要巡视北疆,名为天子戍边,实则满足天下尽入彀中的狂妄心态,沿途旌旗招展,铺张招摇。长孙晟为满足其心,鼓动启民可汗带领数十个酋长,来到边界恭迎,给足了杨广脸面。
五年前启民可汗去世(与长孙晟同年去世),始毕可汗继位,取继母义成公主为妻,(注:新王娶继母是突厥传统,以加强王权。由此可见,义成公主在东部突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始毕可汗展现出雄才大略,彻底统一了东部突厥。现在的始毕可汗的实力首屈一指,已经不再纳贡隋朝了,虽然未与隋朝撕破脸面,但内心已成为了新一代俾睨天下的王者。
哈尔和林是世贸中心,美食、妓院、杂耍、奇珍异货,应有尽有。宋成对手下人一向宽厚但不松弛,第二天,宋成规定全体分二组,每次只能一组出去游玩,二个半个时辰(五小时)返回,轮到下一组,以后每日如此。此年代,隋朝是世界大国,隋朝来此地的商人也最富庶,受人尊重,不虞被欺负。
宋成和裴士杰、高德等来到哈尔和林的交易市场,宋成请裴士杰帮助购买些珍稀轻便的商品,裴士杰选购了西域的玉石、大食的犀角、东部山区的人参等。
宋成遥见售卖的奴隶中,有隋朝军人的面孔,疾步走了过去,问之,他们是东征高句丽时的战俘,被贩卖至此,每人只卖三两银子(约二千二百文钱),就是一匹普通马的价格,宋成经过讨价还价,将全部十七人买下。
宋成来到哈尔和林二天后,始毕可汗接到回报,在鄂尔浑河畔找到了二百多具尸骸,始毕可汗详细听取了汇报,判定宋成描述的战斗经过完全可信,不禁暗赞,果然智勇非凡!,怪不得裴矩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肯与之合作。
始毕可汗召见宋成,询问宋成的发展状况。
宋成讲述了自己的父辈曾是隋朝大将军杨素部属锐锋营的战士,后集体转业散布辽西,自己利用此资源成立了信联帮,经商天下。
当今圣上失道,致使强盗四起,商旅受阻,信联帮以信义为宗旨、府兵成员为实力,不分贵贱、不分盗匪,与各方势力做生意,畅行于草原和内地,近两年发展很快,在多地
设有站点,已有一千多成员。(一千多成员是宋成的保守说法,他不想过分渲染自己的实力。)
可汗见宋成将信联帮从无到有创建起来,对国内和突厥事物都说的头头是道,更觉得宋成人才难得,不禁问道:“你如此学问,难道师从过何人?”
宋成答道:“我曾师从右骁卫将军长孙晟,有幸被收为内弟子。”
可汗吃了一惊,说道:“长孙晟是我最敬重的人,你即为他的弟子,又有如此本事,为何没被朝廷重用?”
宋成答道:“长孙晟老伯去世的早,我出身庶民,不入世家勋贵的法眼,只有裴矩大人是个例外。”
可汗说道:“在隋朝,我只认可二个能人,长孙晟和裴矩,你能被他二人看重,就是我第三个认可的人。”
宋成答道:“我不过是初出茅庐,与二位大人有云泥之别。”
可汗说道:“你也不必过谦,到我这来,我许你高官厚禄,将来裂土封疆也未可知。”
宋成有些意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决定拒绝,于是说道:“可汗厚爱,深感荣幸,但是,当前隋朝动荡,我是家乡人的依托,要带领他们谋生。另外,对我而言,独立自主比权势大小更重要。”
可汗说道:“好,有个性。这次生意,除了换马、皮货等常规物品,有什么特殊要求么?”
宋成说道:“昨天我在市场上买了十几名隋军战俘,还想多买些,以增强实力。”
可汗说道:“这好办,我让康鞘利给你准备,由你挑选。”
宋成答道:“谢可汗厚爱。”
宋成离去后,可汗传喻手下,以后凡有辽西宋成的消息一律上报,此子不可小觑。
宋成回到住所,与康鞘利商谈贸易细节。
康鞘利提出要买宋成的马车,宋成告诉康鞘利,我这马车是专门制作的战车,不但比普通马车坚固,还能布成小型堡垒,不如我将二十辆一套全部卖给你,你找块场地,我将布阵的奥妙演示给你们看。
始毕可汗听说宋成要演示车阵,带着将军们与康鞘利一起前来观看。
宋成让聂七不备强弩,其它一切按实战准备,聂七与八十名士兵们全部身穿重甲,驾驶战车在草原上驰骋,聂七一声令下,战车迅速排成一圈,组装成首尾相连的堡垒。宋成为强化效果,让熊海涛率领百十人,徒步手持大盾呈扇形向车队行进,进入射程之后,聂七令旗一摇,喝令放箭,进攻人员立刻将大盾触地,人躲盾后。车上的八十人齐聚一面,向盾阵连射三轮箭矢,箭如骤雨,射到盾上入木三分,全部箭矢无一射在盾外。然后,演习结束。
观战之人包括突厥卫队统领,都叹服这是见过的最强军!对车阵的功效,有了深刻的认识。
可汗带着手下进入车阵
内,见车内平整,对外有护板和箭朵,车阵稳固,刀枪盾斧依次排列,果然身处车内,外敌难攻。
始毕可汗见宋成如此诚意,心中大喜,算是投桃报李,将能找到的五百多隋军战俘都给了宋成(包含病残者),宋成差钱,有三百人就白送了。
宋成此行的收获是:一千匹马,一万张羊皮,五百四十八名战俘。
宋成集合战俘进行讲话:
“我参加了征讨高句丽战争,并作为战士处于最前沿,知道隋军士兵的艰苦,怨恨将领的无能,但我更痛恨当今朝廷视士兵的生命如草芥!去年,高句丽已经向隋朝臣服,理应向其讨要战俘,但是朝廷竟然无人顾及尔等的死活。
当今圣上失道,民不聊生,像你们这样妻离子散的到处都是,我将你们买来,不是出于善心,是因为堂堂大隋士兵的性命竟然只卖三两银子,我知道你们远不止这个价钱。
当你们有命无心、像牛马一样供人驱使时,的确只值三两银子,我不但买了你们的命,还要给你们心,要让你们从此获得新生!
我们如今不再为朝廷卖命,只为自己和家人而战,我们就是行商天下的信联帮,我们不偷、不盗、不抢,不做损害朋友的事情,我们秉持信义行走江湖,我们很强大,已是江湖之中不可轻辱的力量。
而今,由我做主,你们从此就是信联帮中的一员,就是我们的兄弟!
在我们信联帮中,每人都享有自由,享有远走高飞的自由。你们进入隋境后,可以告辞回家乡,可以举家再来投奔我们,也可以另谋他途。
如果你想离开另谋他途,说明你有更好的选择,这也是信联帮说乐见的,因为我们核心是信义,我们的宗旨是互利,从此我们又多了一个可以互利的伙伴。
如果你要加入敌对一方,不妨效仿古人,割袍断交,你将三两银子还我,从此形同陌路,我也不亏。”
众战俘听后,感激涕零,其他人听得各有所悟。
裴士杰发现自己再次后知后觉,原先以为用车阵的秘密换来这么多隋兵(还有病残),可能不亏,现在才明白,这才是此行最赚的部分,宋成从此又多了数百名死心塌地的嫡系。
高德觉得我哥就是能把话说明白,虽然我知道这么做,但是说不清。
聂七和熊海涛再次感受到了宋成的人格魅力,深深地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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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突厥人及文化对世界影响巨大,当今,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维吾尔族,以及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土耳其等国家语言都是继承于突厥语,这些人虽然已经和各民族交融,但在他们的血脉中都保留有突厥祖先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