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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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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了这里,不光慕萱,那些灵兽也定然活不下来。每次想起青松带着青貂们去寻宝,汪免就一片愤恨。这次正好,全都死了干净。

    已有许多弟子看到火光,迅速朝这里奔来。汪免见状,悄悄走掉了,现在还不是他该出现的时候。

    火势太大,这里离灵湖又远,取水不及。等到火被扑灭的时候,整个灵兽园都焦黑一片,到处是残砖破瓦,一片狼藉。所有的灵兽都死了。

    闻讯赶回来的张师兄,目瞪口呆,这短短一顿饭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事被众多弟子所见,很快传开了,有人迅速报告了青松师叔和掌教。

    太一宫内,掌教冷眼看着下方跪着的数人,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青松抬眼看了下掌教,道:“弟子惶恐,愿领责罚。只是这火起的蹊跷,应该询问汪师弟,今日灵兽园是谁当值。”

    很快有人退出了大殿。不多时,汪免和张师兄都来了。

    汪免一进大殿,便跪下道:“掌教息怒,弟子有罪!弟子……”

    掌教打断他,道:“汪免,今日是谁在灵兽园当值,竟酿下如此祸事?”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然而伴随着他的话语,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

    灵水派灵兽园虽小,却也是费了一番心血的,如今毁于一旦,掌教动怒了。

    青松和汪免犹自苦苦支撑,其余的都是练气期弟子,哪里经受的住,纷纷吐血。

    张师兄强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颤声道:“弟子张永拜见掌教。今日是弟子当值,一直无事。后来汪师叔来了,说是有话要跟慕萱师妹说,打发弟子离开。谁知,等弟子回来,就已经出事了。”

    汪免忙道:“是弟子的错。弟子今日路过灵兽园,便进去看了一眼,想敦促看顾灵兽的弟子们多多用心。后来弟子发现一只赤尾鸟不知何故奄奄一息,便问慕萱为何不好好照料。慕萱道她只负责饲喂青貂,不管其他,言语间颇为不敬。弟子一时恼怒,斥责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想来是那慕萱心怀不忿,记恨弟子,才故意纵火。事出起因,都是因为弟子太心急,思虑不周,才酿成此祸。请掌教恕罪!”汪免一脸失察有罪的模样。他笃定慕萱已死,再无人翻供,索性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慕萱身上。

    掌教盯着汪免,面色平静,道:“去把慕萱带来。”闻言,一个弟子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那名弟子去而复返,大声道:“禀掌教,弟子带人搜索门派上下,没有发现慕萱的踪迹。”他心里还一句没敢说:人家又不傻,肯定早就跑远了。

    掌教冷哼一声,手掌重重拍上座椅扶手,亲自展开神识搜索起来。金丹期修士的神识覆盖整个潭山也绰绰有余,一时间,几乎潭山所有修士都被一道神识毫不遮掩、霸道地扫过。

    灵水派弟子都知道这是在缉拿纵火者,如此神识,必然是掌教或者两位金丹长老的手笔,可见此事之重大,不敢说什么。

    而仙山门无辜受到牵连,众弟子惊疑不定。这般动静,必然惊动仙山门的金丹修士。仙山门的江掌教在第一时间便发觉了,他十分不满的传音给灵水派掌教讨说法。灵水派掌教只解释道捉拿叛逃弟子,请对方体谅。江掌教已得知灵水派的灵兽园被火烧干净了,心里正畅快,便也不计较这些了。

    搜遍整个潭山,仍不见慕萱踪影,掌教道:“一个小丫头,能跑多远?当日好心收留,她竟以怨报德。青松,你速带人下山搜寻,务必拿住她!”

    青松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只吐出一个“是”字,便退下了。

    此时大殿除了掌教的随侍,便只剩汪免、张永了。掌教不发话,他二人只好一直跪着,忐忑不已。

    汪免面上一副好心做错事、甘愿受罚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慌张。他早知道掌教更为看重青松,便一直想法设法讨好掌教,梦想着能有一天登上掌教之位。

    本来今日之事,若慕萱识大体,交出法宝,他还能扳回一局。谁知慕萱宁愿死也不肯屈服,这让他处境更加糟糕,毕竟灵兽园的事务一直由他打理,掌教动怒,他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他准备再次自请责罚时,掌教开口了:“汪免,你执管灵兽园,今日发生此事,你虽非罪魁,亦有不察失职之过。你且回去闭门思过,待把慕萱捉回,再听候发落!”

    汪免心里咯噔一下,明白掌教并不十分相信自己刚才的说辞。但他不敢再多说,唯恐触碰霉头,也只好如此了。他想到慕萱已死,无论如何都捉拿不到了,才稍觉心安。

    怎么看,这件事都与张永无关,掌教便未作处置,直接让其退下了。

    因为此事,灵水派上下议论纷纷。本来门派就不大,传播消息很快。再加上之前的大肆搜捕,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叫慕萱的新入门女弟子,犯了错却经不住训斥,愤懑之下一把火烧了灵兽园,目前已经叛逃下山,被青松追寻捉拿。

    乔玦、颜俏等人听说后都大吃一惊,他们不相信慕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尤其是乔玦,他与慕萱相识相交近三年,慕萱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

    乔玦心急如焚,他断定慕萱是被冤枉的。如今灵兽园已成废墟,再无证据。可偏偏他又不能擅自下山去寻,不知慕萱现在生死状况,坐立难安,索性直奔云苑,去找李琳琅。

    看着乱哄哄的搜寻弟子和议论纷纷的无关人员,李琳琅低声笑道:“汪师叔还真是个急性子,没想到今日就动手了。呵呵,慕师姐,要怪就怪你拥有了不该有的东西。我没有的,你怎么能有呢?”

    乔玦远远看见李琳琅站在门口,便快步走来,急急喊道:“李师妹,你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往日沉稳优雅的乔玦为了慕萱如此失态,李琳琅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转眼间,李琳琅换上惊疑神色,道:“我也不知道。慕姐姐今日早上出门,一直就没回来。谁知突然传出这种事,无论如何我不相信,慕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放火烧灵兽这种事来?乔师兄,我们且等待青松师叔的消息吧,只要找到了慕姐姐,定能还她一个清白。”

    乔玦定了定神,他太担心慕萱,以至于乱了阵脚。冷静下来,明白眼下只有静静等待消息,方为上策。

    灵水派上下因为此事闹得人仰马翻,真正的苦主慕萱,此时正好端端在芥子空间里,无奈想着对策。芥子空间是独立空间,不受外界影响,她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慕萱白净的脸庞现出了思考的神情。无论如何,灵水派是待不下去了。汪免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又斗不过他,只能远远逃开。

    芥子空间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慕萱以五灵根之资,修炼艰难,若无这个空间,恐怕终生无望踏入筑基。虽然在没有得到芥子空间之前,慕萱照样信心满满,要坚定地走下去,可有了这件法宝,前途变得平坦,任谁也不会拒绝。

    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它还是逃命利器。对目前没有丝毫战斗力的慕萱来说,有它在手,便是元婴期来了,慕萱也能逃掉。

    进入芥子空间,无法探知外界情况,慕萱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耐心等待。等到夜深人静,再悄悄出来查探吧。

    青松带领五位筑基期弟子和十数位练气期高阶弟子,分头向各个方向追去。慕萱还未去领功法,说明她还不到练气二层,相比凡人,虽算得上身轻体健,可在追寻弟子面前,根本不够看。

    一路追寻下去,已有近百里,仍然看不到人影。这时其他各路也传来了消息,同样未发现慕萱。青松纳闷,一个小姑娘,又不会飞天遁地,怎么就不见了呢?除非人还在门派中!

    青松不疑慕萱,怀疑起了汪免,怕是那小姑娘已遭了毒手了。对这个五灵根的师侄,青松印象深刻。得知自己资质不好,她不哭不闹、不卑不亢,正视短处,听闻平日里修炼也异常刻苦。这样的人,谁会相信她只因几句话便糊涂到放火烧山的地步?

    而灵兽园烧毁,汪免虽难免受到责罚,却也不会太重。面对这个三番五次找茬寻衅的师弟,青松有理由相信,汪免是为了给他添堵。这么说来,慕萱这个背黑锅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已遭不测。

    青松叹了口气,不知是为慕萱还是为汪免,随后吩咐众人回山。以上都只是猜测,他只能如实禀告自己所见到的,至于掌教如何联想,已经与他无关了。

    太一宫,掌教听了青松的回禀,久久不言。他相信青松不会欺骗自己,找不到慕萱,如此一来,汪免的说辞便再无对证了。

    片刻之后,掌教对青松道:“传我之令,罚汪免禁足半年,两年之内免发其每月份例。此事不再追究,所有弟子外出历练时,若发现慕萱,可就地格杀!”

    青松心中一动,终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他恭敬称是,便退下了。

    芥子空间内,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慕萱现身了。

    进去时是在灵兽室,出来时也会在那里。可是慕萱惊讶地发现自己脚下是一片焦土,灵兽园已不复存在,到处是黑魆魆的砖瓦,凌乱摆着。

    慕萱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应是汪免为逼她现身,放火烧了灵兽室。她心里一动,知晓汪免冲动之后定会把这罪名加于己身,此刻自己应还陷在危险之中,只怕整个门派都在捉拿自己。

    慕萱不欲多想,赶快离开潭山才是最重要的,到了安全地方在思考以后吧。

    已经走了很远,还没有人追来。慕萱回头望着夜色中的潭山,心头复杂难言。这里是她修道之路的起点,却没想到缘分如此短暂,她就要亡命天涯了。

    乔玦,颜师姐,李师妹,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汪免,终有一日,我会向你讨回一切!

    慕萱收回目光,握了握拳头,转身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