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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诊所后我打电话给晓磬,约她晚上一起去东江湾路上的‘豪享来’吃晚饭。那里东西便宜,味道不错,离家又近。
想起早上去蒋燕燕家的情形,自己根本没回去做饭的心情。晓磬在电话里显得很高兴,她非常喜欢那里的港式点心。
天一直在飘着细雨,乌云将整个城市压得灰蒙蒙一片。下午我提前半小时下班,先赶到了豪享来,找了一个靠窗的双人位置。店里客人没往常那么多,可能因为天气的关系。
不一会,晓磬打着一把红色的雨伞来了,我隔着玻璃窗向她挥了挥手。她冲我甜甜地一笑,宛如在雨中盛开的花朵。
她的胃口一如既往的好,点了牛排套餐和一堆点心。
“你这么能吃,怎么不会长胖?”我笑着问她。
“那不好吗?不用特意去瘦身。你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一个臃肿的肥女人吧。”她笑着朝嘴里塞了一个虾饺。
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我觉得是一种享受。至少可以让我暂时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有心事!” 她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没有……”我回答的有些慌忙。
“没有吗?”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我的眼睛:“从坐下来到现在你已经抽了3根烟,菜只吃了一口,茶一口都没喝。”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双方的习惯和脾性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一个微小的举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我知道晓磬的脾气,她喜欢有事情一起分担。有什么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她都会主动和我说。
“一起分享幸福,一起分担困难,这才是两个人生活的方式。”这是她经常和我说的一句话。
这件事我本来是想瞒着她的,作为一个女生实在不适合接触这种事情。可是她的眼神却不容我说谎。
我叹了口气,又从烟盒里摸了支烟叼在嘴上。
她伸手从我的嘴里把烟抢了下来:“不是不允许你抽烟,这么频繁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可是从昨天开始,自己的生活似乎蒙上了一层擦不掉的灰色,自己不得不用某种东西来减轻一下精神上的压力,抽烟就是一种最好的方法。
“你还记得一年前我和你说的那件事吗?”我决定和她坦白,或许两个人共同分担的确能减轻些压力。
“一年前?”她有些纳闷:“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说鬼故事的女病人蒋燕燕。当时你还说我迷信来着。”
晓磬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是那个什么乐谱来着?”
“是的,就是那件事情。”
“我想起来了,怎么了,难道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她看着我。
“我能抽支烟吗?”我看着晓磬,心中实在不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她似乎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把手中的烟递还给了我。
我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淡淡的烟雾从口中吐出,弥漫在浑浊的空气中。
“昨天我接到了那份乐谱,是蒋燕燕寄给我的,她已经死了,按照邮戳上的日期,是在她死后一星期才寄出的。”
“死……了……?” 晓磬的声音是颤抖的。
“嗯!死了!今天早上我去她家证实过了,是自杀的。”我说得出奇的平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从头到尾仔细和我说一遍。”
“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在事情真相没弄明白之前,绝对不能去碰那份乐谱!”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的神情,不容她否决。
她微颤着点了点头。
我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一遍,中间的节奏控制的很好,过于刺激的地方都注意放慢了速度,可以让她有个缓冲的过程。
不过即使这样,晓磬也吓得不轻,她的脸色开始发青,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这些……都是真的?”她还是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两个人随即陷入了沉默。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玻璃窗被砸得‘啪啪’乱响。
“这鬼天气。”我抱怨着扭头朝窗外看了一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从窗外走过,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一条白色的长群,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长发顺服地披散在后肩。雨虽然很大,可是她的步伐一点也没乱,仍然显得那么幽雅。脚上白色的高跟鞋踩在坑坑洼洼的小水坑里,激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波纹。
我的脑子‘哄’地一下炸开了,身子拼了命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店外跑去。黑压压的一片雨伞中,那顶白色的雨伞显得特别显眼。那个熟悉的身影撑着白伞在前面一个不远处的街口向左拐了个弯。
我撒开双腿向路口飞奔过去,来到路口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那顶白色的雨伞。雨毫不留情地打在自己身上,边上的路人好奇地扭头向我看来。
“真的是她吗?”我木纳地抬头看着空中黑色的云层,倾泻而下的雨点顺着脸狭流进了嘴里,有点微咸,有点腥味,如同鲜血。
我就这样在雨中呆呆地站着。直到一把红色的雨伞替我挡住了大雨,我扭头看了一下晓磬,机械地说出两个字:“是她。”
“肯定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是她?”
“直觉,她的体形还有步伐。”
当一个人被刺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某种事物的直觉是非常敏锐的。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现在雨很大。”
两个湿透的人依偎在一把红色的雨伞下,慢慢在雨中向前走着。偶然会有几个孤单的路人向我们投来羡慕的眼神。他们看到的是一对幸福的情侣,却看不到两个人内心的挣扎。
回到家后,我们都冲洗了一下。
晓磬从浴室里出来,用电吹风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然后坐在我的身边。
一阵沉寂之后,还是她先开的口:“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是的。”
“那你刚才还说是她?”
“我也不知道,但是的确很像,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女邮递员吗?”
“记得!这事非常蹊跷,你还是再去好好的调查一下,说不定她根本没死!”
“如果没死的话,她为什么要给我布这么一个局?我和她没有恩仇。”
“那就不是很清楚了……我总觉得那封绝笔信很难解释?你应该再去打探一下事情的真相。就凭这封绝笔信还不能完全下结论。”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会慢慢调查下去的。”一想到那个女邮递员和今天撑白伞的女人,对于蒋燕燕的死,我也深表怀疑。可是有一点无论她到底有没有死都解释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自己可没在校友录上留下过什么联系方式。还有那份会自己弹奏的乐谱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次是自己的幻觉?如果这样解释的话,最近的幻觉是不是频繁了一些?
“要不要给你介绍个看相的?据说很灵验!” 晓磬突然插了一句。
“看相的?”我苦笑了一下,或许自己真的该找人来算下命……
“不用了,我想我自己应该能解决!”我苦笑着回绝了。
“也是……不能病急乱投医。” 她也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我们聊到了深夜,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还是先睡吧。要不明天又无精打采的。” 晓磬说。
“好吧。”我点了点头。这两天确实睡得太少了。
上床后,晓磬紧紧搂着我,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也成了我的习惯。
很快,匀称的呼吸声从她鼻孔里传出,我看着她娇嫩的脸庞,甜美的睡姿让人怜爱。
房间里静得有些可怕,要不是晓磬搂着自己,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一阵轻微的‘喀嗒’声从大厅里传来,把我惊醒了过来。
是开门声!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开始加速。
‘砰’……门又被轻轻地关上, ‘嗒……嗒……嗒……’接着是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朝着卧室方向走来。
脚步声来到卧室门口忽然停住了,我的心脏似乎也一起停顿了下来。
接着……卧室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了一条缝……一条修长的腿先从门缝里跨了进来......接着是半个身体……然后是另外一条腿……最后整个白色的身子都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我没看到对方的脸,因为她是背着身子进来的,我只能看到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白色的外套上,下身是一条白色的长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根鞋,手里还拿着柄白色的雨伞……
“你……是蒋……燕燕吗?”我的声音已经含糊不清,舌头根本不听自己的指挥。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咯咯’地怪笑了一声,接着慢慢转过身体。
一张熟悉又苍白的脸孔出现在自己眼前,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雪白的脖子上有一圈淤血形成的紫痕。
“你……想干什么?你……死了吗?” 我用劲全身力气问道。
她还是没有回答我,而是迈着优雅的一字步慢慢向床边走来。
蒋燕燕的眼神无比诡异,她轻轻来到床边,举起手中那柄白色的雨伞慢慢朝我指来。
我想逃,可是浑身都没力气。我猜不透她这个动作的意思,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忽然那柄雨伞变成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剑,她正握着剑柄向我胸口直刺过来,‘咯咯’的怪笑声又从她嘴里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