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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十
蓝采和去华阳县拜访过杨进士以后,杨锦麟就派他的两个儿子分头赶赴汉中城以及洋县,城固,沔县,略阳,宁羌等地,替科技道招募学生。
杨家兄弟本就是汉中府城的廪生,父亲又是赫赫有名的杨进士,他们俩的宣传,自然是很有说服力。
汉中府地面上文风兴盛,读书人甚多。
但大明朝的科举之路却并不好走。
除了极少数人可以考取举人甚至进士功名,进入仕途之外,绝大部分读书人,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童生身份。
富贵人家的子弟,自然无需为日后的生计发愁,而那些出身普通人家的读书人,生活就难免逼仄。
秀才要好一些,如果考取了廪生,还可以按月领取一石膳米补助,妻儿老小并不至于饿肚子。
只是崇祯朝国库空虚,地方上财政普遍吃紧,这部分膳米也是时有时无。
普通秀才以及童生们,自然需要自谋生路。
他们大都不擅种田,也不屑于种田。最好的职业,就是到官宦人家去当幕僚或者家学先生,如此既有收入也有地位。
但是这样的机会毕竟是很少的,大部分人,难免要去乡学或者各种私塾里教书,甚至去商铺里去当帐房先生,一辈子穷困潦倒。
如今有了杨家兄弟的邀请,自然是应着如云。
当然了,科技道开出的优厚条件,才是让他们难以拒绝的根本原因。
到了铜钱坝,除了管吃管穿管住,还有不菲的生活费补贴。
童生每月二两银子,秀才五两,举人十两,进士二十两。
经过学习之后,如果可以胜任某项工作,则薪酬另计。
短短半个月时间,陆陆续续赶到铁矿山求学的书生,就有二三十人之多。
其中既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四五十岁的老儒童。
校舍是现成的。
蓝采和现在住的这种蔬菜大棚四合院,当初一共建了四个,原本是准备安置各个工厂的管理人员和高级工匠的,现在只能再委屈他们一下,等着明年就好了。
读书人的吃住,都由杨慎杨锐兄弟俩负责,反正给他们预留了两个四合院,一时半会儿也住不满。
这一天吃了晚饭,蓝采和双腿架在大班台上,正靠在老板椅里凝神思考技术问题。
这是他新装修的办公室,位置在四合院南排的一间房子里。
这时,杨慎杨锐兄弟俩在外面敲门。
蓝采和起身,把他们让进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一边倒茶一边笑道:
“看你们脸色,我猜是已经差不多了。”
杨锐抢先道:
“蓝兄猜得不错。
截止今天下午,已经到了三十八人,其中秀才十二人,童生二十六人,我们觉得可以开学了。”
蓝采和举起茶杯:“来来来,咱们以茶当酒,庆祝一下。”
三人碰了杯,都哈哈大笑。
放下茶杯,蓝采和郑重拱手道:
“实在是感谢二位。
没有你们的帮忙,我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到这么多读书人的。”
杨家兄弟连忙还礼,杨慎道:
“蓝兄不必如此客气。
我们兄弟既然想要学习科技道,这便是我们应该做的。”
杨锐也说:
“就是,蓝兄以后是我们的老师,
如果总是这般客气,我们兄弟以后便不好说话了。”
蓝采和大笑:
“好好好,咱们都不要客气,一直兄弟相称最好。”
杨慎问:“蓝兄的字怎么称呼?”
“字?我好像没有字啊。”蓝采和被问得一愣。
杨锐道:
“那怎么行?你以后就是学院的山长和教授,
没有字成何体统啊。”
蓝采和对于古代人的这种习惯很是无奈。
比如杨慎字敏行,杨锐字立新。
一个读书人,普遍都得有名有姓,还得有字有号,相互称呼起来,讲究极多。
想到以后学院里都是这样的读书人,蓝采和特别头疼,他很怕自己根本就记不住那么多人名,难免张冠李戴闹笑话。
既然没有字不行,那干脆就现起一个。
蓝采和手抚下巴,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沉思良久,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叫蓝采和,老家南京六合,南京又称金陵,建邺,建康,江宁。
配哪一个比较相近相通还好听呢?
蓝金陵肯定不行,与蓝精灵有点像,太过搞笑了。
突然,他一拍大腿:
“算了,不想了,我是南京人,就叫江宁吧。”
杨锐连忙阻拦:“蓝兄不可轻忽,此乃大事……”
蓝采和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
“就这么定了,立新,以后请叫我江宁。”
见蓝采和这么坚持,杨家兄弟就不好再劝说。
杨慎道:“江宁,你看咱们的学院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蓝采和立时更加头疼。
几十个学生的学校,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小的培训班,目的是尽快为矿山上培训一些师资力量和管理人员。
这还需要起名字吗?
“要不就叫矿山学院或者叫铜钱坝学院?”
蓝采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听。
杨家兄弟连连摇头。
杨慎道:
“不妥不妥。
我们的学院如今虽然只有几十个学生,
但一传十十传百,明年达到一两百人应该是不难的。
并且,按照江宁你的规划,
接下来咱们就要开办小学,中学和技工学院,
那可是数千人的规模,就算是放到全大明朝,也是独一份的。
我们创建这样一所学院,何等的荣耀?
所以,这学院名字嘛,必须要响亮,
唯有如此,才能让全天下的读书人心向往之。”
蓝采和想想也是,叫铜钱坝学院的话,确实有些不够大气。
稍作思考,他突然笑道:
“你们俩别装了,既然提出来这个问题,
我猜你们肯定是已经有了主意。
说吧,你们的意见是什么?我最怕起名字这种事了。”
兄弟俩也笑起来,杨锐道:
“我们觉得不如叫华阳学院,江宁以为如何?”
蓝采和没有片刻迟疑,立刻点头道:
“行啊行啊,我没有意见。
等以后铁路修通了,咱们就把学院迁到华阳县,这么叫也算贴切。”
兄弟俩互望一眼,很是有些兴奋。
他们对此事颇为看重,很害怕蓝采和早有打算,不好说服,没想到这家伙压根就没把起名字当回事。
杨锐起身给众人续了茶,拍马屁道:
“江宁真是个爽快人,跟你商量事情,就是痛快。”
蓝采和喝了口茶,摆手道:
“少来这一套。说吧,还有啥事?”
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杨慎搓着手,显得踌躇:
“确有一事,不过有些难以启齿……”
见大哥迟疑,杨锐插嘴道:
“大哥何必如此,既然江宁是爽快人,咱们也要爽快才是。
是这么回事,我们兄弟俩过来办学求学,
有些不放心家父独自在家,便想请他老人家也一同住过来。
只是啊,怎么说呢,他老人家是长辈,身份又特殊,
和这些童生坐在一起听课,难免有些不妥。
江宁,能否想个两全的办法,
让他老人家到了学院,也能够名正言顺,心安理得?”
听说杨进士也要过来,蓝采和很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