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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衡与徐母狭路相逢,然而身后也太安静了。我背上冷汗直冒,紧张得都没心思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主要是自己那点家当也没什么可整理的。一本书几张卷,除了被祢衡乱涂掉一张以外其余均完好。我整完东西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让我一时哑然。那祢衡见了徐庶老母不但没了脾气,还一脸乖巧相,不知和徐母小声说着什么,不过看那他认真的表情就知道所谈的和我无关。
我叹一口气继续翻看自己的东西。心想这祢衡是不是从小缺少母爱。
我回过头来正想找出那封要命的书信,却只觉得面前一个黑影压来。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家当。两只眼睛转个不停,心中开始无限地挣扎,到底要不要把徐庶那小子的信交给长发,万一那小子又来阴我却是如何是好?不如捏造个徐庶的口信,让长发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索性说他徐庶想当媒人好了,那岂不是更好?啊哈哈~~~~!
我正窃喜不已口水横流之际,长发却只拿着一封信默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一个转身飘忽而去。她手里拿着一封信?
等我反应过来为时已晚,长发两眼一扫,徐庶的破信就算从头到尾被看穿了。而我只能呆坐在一边,当初被徐庶哄骗没有拆信查看真是我此生重大失误。
“……呃。信里怎么说啊。你,你以后去哪里?”长发看完了信,却是久久不说话,两只眼睛只盯住我长时间凝视,似乎只在等我发落。我坐在一边,简直度日如年,只能鼓鼓气试探地问一句。
“嗯……”面对我的的问题,长发只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就把信给撕了。对了对了,怎么能老受徐庶那小子左右,我们要的是自由——结合。啊哈哈~~~~!我心里正燃起希望之火,长发却把撕下的半张信纸递给了我。
我接过那张信纸一看,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将吴道押回襄阳司马徽处,还债。看完这行字我不禁汗毛倒竖。那徐庶口口生生要帮我清了这一身债务,结果写出来的信却是要我回去见那司马老儿,在司马老儿那种小人手里,估计一辈子也别想翻身,如此一来多对不起一路保护我的长发飘飘啊。
“飘飘……那,另一半,另一半写的什么啊!”我把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长发刚放进胸口的另一半信件上。不过长发却只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轻轻摇摇头道:“出发。”言下之意那另一半是不能告诉我的。这可让人心里奇痒无比,哪一天我一定要拿到另一半的信来看个究竟,这些故弄玄虚的文人。
“哎。等等,‘准备出发’,是去哪里啊……难道?”我收起紧盯着长发胸口的眼神,跨步向前拦住长发。不过我保证我一直盯着她胸口绝对只不过是为了那半封信,别无他意。
“襄阳。”长发回过头来冷冷说出两个字眼。哎呀,这长发还真是够一根脑筋的,怎么还没跳出徐庶的魔爪啊,要不就是这些天又被徐庶他老母毒害不浅,有其子必有其母!
“不要啊。飘飘姐,那个你不知道。魏**团攻到荆州去了。现在那里一片战火!那个司马徽……司马徽他搬家了。真的,这消息千真万确,我还帮忙搬来着。你要相信我。你想那个司马徽多奸诈啊,他看到打仗就跑啦……”我是死缠烂打,满口胡言。
长发却只顾往前走,最后打开自己房门道一句:“那了襄阳再说”就砰一声关上了门,把我关在了外面。听里面动静,那长发真在整理房子准备走啦。那,徐庶老母就这么放着不管啦?。
我从心里挖出所有耐心,准备在长发房门前静坐以待,谁知道女人整理东西要多少时间。然而我屁股才坐到地上。身后房门吱一声开,长发出来正好一脚踢到我屁股上,痛得我哇地一声前扑在地,好不狼狈。没想到啊没想到,长发行李少得有点过分。
拍拍屁股尴尬地站起身来。长发已经换上了她那一身轻甲,戴上了她的金盔,一下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跃然我的眼前,尤其那是那双眼睛,明明别人没放电啊……还是不多看了。我正了正身子,指指身后两个活宝道:“就这么走了,他们怎么办。”
长发似乎也注意到了祢衡与徐母正互相凝视,走过去和徐母说了几句,大概是告别的话。那徐母却毫无伤心之色,反而高高兴兴地把不知道什么东西交到长发手里,离得远我也看不到,不过心里却对坐在另一边的祢衡无限期待。等长发告别完了,我也人模人样地凑到祢衡身边去道:“祢大叔……大人如何安排啊?小的要告辞了。”嘴上说得轻巧,心里跳得可厉害,那祢衡万一心血来潮送我个什么大宝物那就爽啦。其实我也不奢求什么,只要能给我个《太平要术》的全译本就可以啦,哈哈~~~!
正发呆之时,那祢衡看了我一眼,却把手伸出来道:“把那本天书留下,还有,我的诗稿……对了,你不是我下人吗,怎么说走就走,有没有良心?”
祢衡的话还没听完,我差点昏死过去,同样是送别,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别人是送东西,到我这里是问我讨东西。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你祢衡,跟了你又得罪人又三番五次差点丢了命……
我站在祢衡面前是又气又恼,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祢衡看我没话说,美滋滋地往位子上一坐,眯眼笑看着我,不知等我在沉默中灭亡,还是在沉默中爆发。这种弄得别人没话说的情景,估计他祢衡是见得多了,就他那张嘴……下辈子还是投胎做哑巴去吧。
“好啦好啦。你也不要太为难我家元直的人了。让他们去吧……”这时徐庶老母发话了,一句句地说得越来越轻,还指指我指指长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弄得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祢衡把头摇得一颠一颠的,最后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一阵阵地冲徐庶老母不住点头称是,一边只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滚蛋了。也不知道徐庶老母用的什么蜜糖,灌得祢衡听话得像个孩子。
也别指望什么宝物了,没被骂死就是万幸。我慢慢退下来,突然之间想到还有人要追杀祢衡,一时脑热竟又冲上去提醒祢衡:“祢衡大人……你可一定小心啊。现在不如就躲在这里,和,和徐庶的母亲一起……”
我话说得有点不利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意思。不过祢衡似乎也没在意,拍拍我的肩膀轻轻一笑。那是一张真诚的笑脸,我一见那笑脸,躁动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慢慢地退出了房间。和等了半天的长发上路了。
“祢稀祢正平这人,你知道吧。”
长发轻轻点点头。
“你觉得那人怎么样啊?”
“像你。”长发沉吟了半天,竟说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