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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快醒醒,这里危险!”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荒野上,身上盖着一块似曾相识的粗麻。而叫醒我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两个发髻梳得有点乱,眼里还泛着红圈,一副惆怅的样子。我急忙站起身来,顺手收起盖在身上的粗麻被子。不过右手却一下子被重物勾到,没有反应过来的我打了一个趔趄,幸亏是没有在小孩子面前倒在地上。我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发现了右手边原来还有一把锈铁剑。
小孩子也朝我笑笑。随即又皱起了他的双眉。沉默不语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这应该是在襄阳城外的荒野。想自己在这世界里也混了好久了,然而前途却一片黑暗。这回跟着别人来到襄阳,他们路上有急事,竟就把我丢在这半路上不管了。而我凭自己的力量,连回襄阳城都危险得很。要怪就怪自己太弱了,别人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打死的大山猫,我却只有跑路的份。因为我什么技能也不会。在这个“人人平等”(没有等级)的世界里,什么招式也不会就等于普通老百姓,只有被砍的命运。而我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招式也“学”不会,因为我能力不足,天生残疾,满足不了学那些技能的要求。
回过神来的我注意到了身边的小童,为了打开局面,我问起他为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想没准儿他能带我回城。听我问起来,小孩叹了口气,指了指远处的水滩,说:“我的包袱,掉在那边了。这位大哥能不能帮忙?”我顺着小童指明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远处的浅滩上隐约看见一个包袱。这么近的包袱,他自己为什么不去拿呢?反正也是举手之劳,我就帮了这个忙吧。于是我冲小童点点头,随即出发去帮忙了。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浅滩边上,包袱完好无损地搁在那里,只是有一点被水沾湿。而且这水迹排列得很整齐,并不像落在水中沾上的,倒更像一排排整齐的牙印。
我拿起包袱来前后翻了翻,仔细查看着有没有什么破损。然而突然身后一声大吼。吓得我手上一抖把包袱都丢到了地上。回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鳄鱼。现在我明白那小童为什么不敢自己来取包袱了。可他怎么能不和我说明这里的危险呢?别看我拿着一把破剑,其实我的能力和你小童没什么大差别,可不是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大人物们哪!
这时那条鳄鱼也看出来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了。咧嘴一笑,露出它那一排排整齐的巨牙。然后毫不含糊地向我扑来。看他左一下右一下匍匐着前进累得很,可速度却丝毫不比两只脚跑的我慢。现在我又开始后悔当初没在宛城买匹马,不过一想起宛城那些商人眉开眼笑地看着我可怜的腰包时,我就咬紧了牙,死了也不花那钱。
鳄鱼的利齿只在我脚后跟晃了,这时我才想起自己还拿着一把剑呢。情急之下我回身一剑砍去。然而只听当的一声,那剑砍到鳄鱼硬如钢铁的皮肤上竟是生生地被弹开了。再看我那把可怜的剑,已经裂了一个大口子了。又被骗了。以后再也不去汝南买东西了。我一边后悔一边继续跑。本来还想可能在汝南能学到点什么。结果花光了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买来的东西、打听到的消息却全都是假的。估计这回要我来襄阳看看的消息也是骗我钱的。然而我一挣到钱还是得往汝南跑。就算花点钱,能交到个朋友也好。可我混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更别说是异性了。一切的原因只是我什么技能也没有,什么也干不了。
鳄鱼眼看又要冲上来了,我没法,回身又是一剑,这回倒好,这破剑干脆彻底罢工——折成了两段。我把剑一丢,心想再这么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而且死在这鳄鱼池里估计都不会有人来救我。于是急中生智,一个急转身反向鳄鱼冲去,看准机会一跳,越过鳄鱼。本来想趁着鳄鱼转身慢,就此逃走的,没想到这鳄鱼却比我聪明许多,看我飞过他的身体,竟摆起尾巴来只一甩就把我绊倒在了地上。而后他悠载悠载地转过身来,看来这回要死在畜生手里了,不过话也要这样说,这畜生可比花豹什么的厉害得多,总算死得可以比鸿毛重那么一点点。
正当我绝望地与那条大鳄鱼对视时,只见远处飞来一人一骑。那人是金盔金甲一把龙渊剑,那马是白鬃黑眼无杂色。这飞来一人只一剑砍来就把这条猖狂的鳄鱼砍了一个四脚朝天,须臾之间就再没了动静。
“多谢!多谢!”我一边称谢一边仔细端详着那人,心想是否可以交到个朋友。可那人不知是否故意,竟是没让我看清楚他的脸,剥下一块鳄鱼皮就匆匆地走了。好像是就来收集这鳄鱼皮的,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就这么无情地把我给鄙视了。
总之幸得这人的帮助,我算是顺利拿到了那小童的包袱。然而回到那小童刚才所在之处,他却已经不在那儿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什么动静。我好奇之下打开了那小童的包袱。这一个包袱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几件衣服,一点儿干粮,恩?在包袱的最底下却有一个残卷。由于放在最底下,似乎是被刚才浅滩上的水气浸湿了。我赶紧摊开残卷放在地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着晾一晾,要是发霉了就不好了。然而当我把这残卷摊开时,那残卷上的文字却随着水渍的散开发生了变化。我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慢慢地两个字浮现在自己眼前“心剑”。这大概又是哪门子的技能,以我的资质,肯定又是学不会的,不是这个不够就是那个不行。
气愤之余我索性拿起卷轴看了起来,看这招技能又怎么吹……然而看到最后也没有说明要什么什么样的能力。奇怪之余我捡起一根树枝来依着卷轴上所言运气使力。结果那树枝果然如我心愿飞了出去,远远地插到了一棵树上。这着实让我兴奋了起来,终于,我也学会了一个技能!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高高兴兴把那小童的包袱收拾好。从现在的情况看那小童是不会回来了,想必是他看我当初对付鳄鱼狼狈的样子,对我失去了信心,回城里找人帮忙去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向襄阳城前进吧。
可是去襄阳城也还有好一段路呢,我小心翼翼地走着,必须提防四处流窜的黄巾小兵们。现在自己身上唯一的防身武器也没有了,碰到成群结队的敌人可是很危险的。巧妙地躲开了两队黄巾枪兵的巡逻。我已经进入了通往襄阳的竹林,也就是说离襄阳城已经不远了。可没走几步,我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包围之中了。光顾着躲开黄巾兵,却忘记了这竹林中还有众多的山贼。
众小山贼已经将我团团围住,不一会儿,一个大胖个子拨开众小喽罗,提着一把开山大斧站到了我面前。“跑到山贼的地盘来了。自然是来给我们山贼送东西的了。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否则,哼哼……”我也没脾气,毕竟不是他那把大斧的对手,一斧子下去不知道又要掉几斤肉呢。可是摸摸自己的背包,竟是没有能过这一关的钱。原来自己小小的钱包早就被送我来的那几个人没收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急急把我揣下车了。
不过那山贼头目却不想看我的苦瓜脸,还没等我解释就不耐烦地翘起了他的八字胡:“小子,看你穿的这身,该不是海贼头目派来耍我的吧。嗯?那个包袱里藏了什么。”原来他也已经注意到了我背上的另一个包袱。
“那个……那是别人的东西,我只是代为保管……不行啊。”然而山贼头目可不想听我的废话,使一个眼色,两个小贼就冲上来把我按在地上,余众一拥而上抢走了我身上的大小背包什物,就差扒我的衣服了。然而当山贼头目只从那包袱中拉出一件件粗麻衣服和他一个字也不认识的废纸来时,他已经对我彻底失去了信心。把包袱一丢,拖着斧子,满脸狞笑地向我走来。不过那个丢到他身后的包袱还是引起了他的众小弟的极大兴趣,一个个纷纷涌上去抢起衣服来。连本来压着我的两个小兵也放开了我冲上去参加争抢。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我定了定神,使劲儿回想着白天背了一天的心剑术诀。心剑术诀,要诀在于出其不意地发出心剑。这心剑剑随心动,直取敌人要害,可以达到一剑定胜负的奇效。然而最重要的是这心剑一定要在敌人毫无防备之时发出,成功率才会提高不少。另外,初学者最好借着载体发出心剑,这样可以弥补集中力不足的缺陷。
载体?载体!我到哪里去找载体啊。情急之下我只随手抓起一根树技就冲着逼来的山贼头目掷去。口中大喝一声“心剑”,算是助自己多集中一点精力。那树枝飞到半空中还真改变了飞行方向,轻轻飞到山贼头目身后。重重地插到了他的要害之处。只见山贼头目轻哼一声,竟是一下子痛晕了过去。
其实这种山贼头目,一般人也只要三拳两腿就能搞定。不过对于今天的我来说,这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胜利。我一面感叹不已一面却被无数小贼围住。他们并没有看见我发出的心剑,还以为我使了什么妖法让他们的头儿突然之间睡着了。
这些小贼平日早已经吃尽了被杀的苦头,所以一直坚信团结才是求生之道。说话之间就群起而向我攻来。一群人一齐涌上来把我暴打一番,连打带抢带扒我衣服。而我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别说什么心剑,连动动胳膊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躲过了千难万险,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死在这种小贼手里,还不如当初死在鳄鱼嘴里来得伟大一点呢。我闭上眼睛也不多想,说起来,在这世界混了这么久我还没有死过呢,也好,就此经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不想让我去死,正当我有弃世之想时,突然之间一个影子闪过我的脑子,却让我不由地害怕起来死亡来,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呼啦一下,那群小喽罗四散开去,一个个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两眼,然后只是抱紧我的衣服什物,低头到一边去了。我惊讶地看看自己,难道是自己的求生**爆发了什么超能力,让自己突然之间无敌了?然而当我抬头看到抡着开山大斧向我走来的山贼头目时,我全明白了。原来那小贼不过是被他们活过来的老大一声大喝吓跑了而已,和我根本没什么关系。
反正我不想死。凭着最后的力气一个鱼跃向山贼头目冲去。大不了和这胖子同归于尽。然而山贼头目却毫不畏惧我的冲刺,放下大斧只用大肚子一顶,我就被顶过一边,头昏眼花,再也拿不出什么力气来了。山贼头目慢慢向我靠拢,死亡的恐惧也越来越浓。这时只见眼前几道蓝光闪过,随后一阵必寒之气直冲我面庞,唬得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就是阴间之气?
不过当我再睁眼看时,却是一金盔战士已经把山贼头目砍了个血肉模糊。其余众小贼一见这情况,自然各自散去,当然,带走了我的所有家当。
我万分感激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金盔战士,心想这不就是刚才杀了鳄鱼救我一条小命的战将吗,短短时间之内居然又救我一次,该不会是特意跟着我的吧。想到这里我不免一阵自我陶醉,贪婪地看那金盔战士一眼。
“多谢这位仁兄相救。不知仁兄尊姓大名。”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使一个正礼,郑重地问一声。然而那金盔将领马头一转,把马尾巴朝向我。竟就此扬长而去。只是把速度放得很慢。
难道是他在等我?我越来越兴奋,急急地赶了上去。然而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那马尾巴只是在我眼前晃,而我就是追不上那金盔战士的战马。这时我才发现那金盔战士手上的鳄鱼皮不见了。难道是他丢了鳄鱼皮正生我的气,就以此来捉弄我?小小的不甘心一时涌上我心头,我加足了马力冲上去,今天一定要扯到你的马尾巴让你看看。然而我一加速,金盔战士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子。那马儿打一个响鼻,竟顾自己轻轻地跑了起来。直把我越甩越远。当我远远地能看见襄阳城门时,却已经看不见那金盔将领的影子了。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我就这样回到了襄阳城。然而当我进城时,一个小童正躲在角落里哭丧着脸,一看到我来了就远远指着我说:“先生,就是他……呃,是他偷了先生您的包袱。先生您别看他现在没拿着包袱,一定是已经在山贼头目那里脱手了。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啊,真不是我弄丢了包袱,而是他偷的。”小童一副哭腔地说着。这时在小童身后慢慢显出一个老者的脸来。那老者远远看着我只轻轻捋了一把胡子道:“是不是,只要一试便知。”当然这对阴险的主仆,我是丝毫没有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