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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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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窈耳根发热,心跳怦怦。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唇色红润,无意识的咬了咬,跟他对视着。

    目光漆黑而深沉。

    她被挤在墙面,格外的逼仄。

    最终她率先败阵,眸光闪烁,“我是说吃晚饭,而且,这里没有那个东西……”

    后半句话很好理解。

    晏随抬手将她掉下半边的吊带提上去,哑声:“真饿?”

    “嗯。”

    “想吃什么?”

    温窈觉得他该是放过他了,稍微松了口气,认真想了想,“意面。”

    晏随看了她一眼,“先出来。”

    话落他迈步离开。

    温窈在原地站了两秒,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汗意,想到刚才摸到过什么,指尖微颤。

    她埋头跟了上去。

    从衣帽间到卧室,抬眼就看见晏随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翻出一盒东西,往床上一掷。

    男人神情坦然。

    温窈看过去,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说呢,他今晚怎么就那么着急,原来准备齐全啊。

    之前在纪州酒店里,他借故没小雨伞,拒绝她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现如今,有了套,又是正经关系,底气都足了。

    晏随解下浴巾,随手扔在床尾。

    温窈眼皮一跳。

    发现他底下是穿了的。

    温窈连忙移开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挺同情晏随,听说男人老憋着对身体不太好,而且他的反应是真的大。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男人产生共情,就意味着她要一退再退,而对方更是得寸进尺。

    晏随换上睡袍,语气轻描淡写,“我去书房处理点事,你吃完了叫我。”

    温窈:“……”

    温窈想吃东西的欲望其实并不是特别大,就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拖延的借口而已。

    现在看来,今晚是非得有点实质性进展才能行了。

    ——晏随不是一个好敷衍的人,甚至是吹毛求疵。

    所以躲是躲不过的。

    温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深呼吸了一下,忽而挽唇微笑,故作轻松,“我好像…突然没那么饿了。”

    晏随正系着睡袍的腰带,闻言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挺随意一说:“那怎么行,我不希望做到中途你就低血糖晕过去,那很没什么体验感。”

    “……”

    温窈站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毕竟中断迂回是她自己的提议,现在想要重新连接上,似乎晏随不愿意了。

    她僵硬的动了动脖颈,“应该…也没那么严重,其实也可以结束后再去吃东西。”

    “不太好。”

    “…嗯?”

    “我担心你会下不来床。”

    温窈定定的看着他,几秒。

    男人脸上挂着点轻佻的笑,褪去西装革履包裹下的清冷禁欲,实际散漫慵懒,不甚着调。

    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里建设,忽然就在他这漫不经心的笑意中,碎得一干二净。

    晏随微微眯起眼,没错过她的所有表情,湛黑的瞳仁里映出她的影子。

    他微勾唇:“如果你实在等不及,也不是不行,我会轻点,让你好受些。”

    似乎他在她面前,并未去刻意收敛,说的话也越来越露骨。

    温窈耳如火烧,心乱如麻。

    她这会儿也觉得热了,空调开着都降不下那温度。

    “那我还是先吃东西,你忙你的……”

    晏随盯着要落荒而逃的人,“站住。”

    温窈脚步猛地一停,真就不敢动了。

    “过来。”

    男人发号施令。

    语调低徐。

    就像是被什么驱使着,温窈缓缓地朝他走了过去。

    抵达他身前。

    “敢做不敢当,跑什么跑,你之前那拐我去开房,录小视频的勇气去哪儿了,被狗吃了?”

    一开口就是教训姿态,端得高高在上。

    温窈不太服气的顶嘴:“我没拐,那是你自愿的……”

    还有什么狗吃不吃的,怎么屈辱人呢。

    “我自愿。”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脸色却是冷的,“扑上来又亲又抱的,胆子瞧着挺大,现在当什么缩头乌龟。”

    温窈被他训得没话说。

    耷拉着漂亮的眉眼。

    忍了忍,温窈还是觉得自己不该把这个锅给背完,看着像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到头来她还成强盗似的。

    虽然她是抱着算计他的心思,但男女间那点事,不就跟周瑜打黄盖一样吗,结果她吃力不讨好,计谋没成功,被他将军毫不留情的打了脸,现在翻旧账还要挨训,论说那天晚上到底谁占了便宜,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倒还真是行。

    也不知道她那身牙印谁咬的,什么癖好,连她屁股蛋儿都不放过。

    “一码归一码,当时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

    晏随眉梢微挑,“你说说,哪儿不一样。”

    身份就不一样!

    温窈张了张嘴,总觉得他这是在给她画圈套,话到嘴边就给吞了回去,换了个很是无赖的说法:“反正就是不一样,你我心知肚明。”

    晏随看着她冷哼一声,没计较她这点小聪明。

    展开了自己的手臂,口吻淡淡:“帮我脱衣服。”

    温窈:“……”

    他这人真有意思,才刚穿上就要脱。

    转念一想这都是因为她的摇摆不定,变卦而起的,又默默地没吭声。

    她紧了紧手,伸出去颤抖的贴上他的腰带。

    质感上乘,舒适滑腻的触觉。

    轻轻一拽,腰带松散,睡袍散开。

    温窈没敢往下看,抬眼就是他赤着的胸膛,目光像是被火烫到,又上移,最后落在他的喉结处。

    睡袍掉在地上。

    男声在她头顶落下:“还有一件。”

    温窈据理力争,小声的扣字眼:“那是裤子。”

    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晏随哧了下,自己动手。

    惊得温窈连忙按住他的手,“等下!”

    女人的手是柔软的,覆盖在他手背上。

    “又等什么。”

    温窈缓了口呼吸,感觉自己有些缺氧,“现在别脱,等,等到了床上再说。”

    晏随垂着眼皮看着她那张涨红的脸,善解人意说:“嗯,是要有仪式感对吗。”

    温窈:“……”

    并不是特别想要。

    晏随走到床边坐下,看她没动,催了句:“别磨蹭,时间不早,做完就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温窈觉得眼前的形势不太对。

    听见他这话,想说既然都知道要上班,那今晚就不应该这样那样。

    她温温吞吞的,真的像入洞房的小新娘,等着新郎来揭开红盖头。

    等她渐近了,晏随也没剩多少耐心,直接伸手将人一拽,翻身压在了床面,在她上方。

    温窈口中的惊呼来不及溢出,对上他沉沉的眉眼时蓦地又憋了回去。

    晏随没动。

    只是看着她。

    温窈受不了他这么直白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避开。

    刚把头转走一点,就被他重新扣了回来,“看着我。”

    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

    匆忙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措辞。

    “灯,灯还没关——”

    她的手抓着床单,收紧。

    晏随似沉了一口呼吸,随后灯灭。

    昏暗里。

    他的吻隔着一层布料落在她的心脏。

    像是火星子引燃,牵动她浑身的颤栗。

    温窈不自觉的思绪涣散,又逼着强撑,试图将自己从紧张里捞出来,她结结巴巴的开口:“我之前忘了跟你说,就是你给我的那本结婚证,被温雨眠撕了……”

    她不似洋葱,剥开一层还有一层。

    仅仅一下的举动,就结束。

    他没说话,温窈忽然觉得胸腔猛地一阵窒息,被他重重攥紧。

    她想要把床单扯坏,没那个蛮力,眉心一拧,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忽视仿佛熟悉又陌生的感受,“需要去补办吗?”

    “随你。”

    她提议:“那还是补一个好点。”

    “嗯。”

    腰后被什么硌到,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在晏随撑开她腿时,异常清楚。

    她忙声叫停:“停停——等下,有什么在扎我!”

    晏随停下动作,随后将她翻了个身,“哪里?”

    温窈反手去摸。

    摸到一个小盒。

    瞬间滞住。

    晏随也借着窗外的月光,大致看到是个什么东西,低笑起来,“就这么迫不及待?”

    “……”

    仿佛是烫手山芋,温窈想也没想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晏随比她动作更快,抓回手中拆开,拿出来一个。

    很是熟稔。

    温窈看着,一时间无话可说。

    她在晏随面前勾缠大胆,一张嘴伶牙俐齿,轮到实践,她不过是白纸一张。

    而晏随显而易见并不是。

    比起无师自通,温窈更相信他经验丰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看见他这轻车熟路的举动还有刚才的撩拨时,她隐隐还是心堵。

    “你每次都会准备这个吗?”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温窈不受控制的,下意识的就问出了这句话。

    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自己也一怔,不太明白那股冲动为何而来。

    晏随蛰伏在她上方,浓黑如墨的眸在昏暗中更是深不见底,“你想说什么?”

    温窈的手指抵在他的肩头,打转。

    “就是你跟其他的人,应该也有做措施吧?”

    听着很是随意一问。

    “嗯。”

    虽然早已料到,但听到这个回答,温窈心头还是无故一刺,已经酸得要冒泡了。

    她眨了眨眼,随意的“哦”了声。

    然后两人都沉默起来。

    “你觉得我有病?”男人忽然打了一记直球。

    温窈险些接不住,脸上的热潮还没褪去,却很是僵硬。

    她静了静,“我没这个意思……”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事情?”

    晏随嗓音平淡,目光似乎带着穿透性,几欲将她看穿。

    “我随便问问而已。”

    温窈尽量平和心态。

    晏随在这时俯首亲她,“晏太太,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我现在是属于你的。”

    温窈从那莫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的确。

    她已经是晏太太了。

    温窈不清楚晏随这句话是在警告她闹腾需要适可而止,还是单纯的随口一言,但本质上让她很难不去深究其中的意义。

    他现在是属于她的。

    从前、往后,却不是。

    大抵是觉察到她的走神,晏随靠近她时没有一丝犹豫。

    温窈轻呼,紧接着低泣溢出,不可控制的蜷缩着腰身,被晏随强硬的控在掌下。

    她是个很怕疼的人,但大多数时候又能忍下。

    她觉得自己周身包裹的壳,被硬生生的凿开,有人想要将她剖光,肆无忌惮的摆弄。

    她试图去阻止,维护自己最后一点的尊严和安全地。

    被晏随放肆盘踞侵占。

    温窈像是涌入大海随波逐流的泉。

    “温窈。”

    晏随却在这混乱里,异常清醒的看着她坠落迷失,手掌住她的脸,低下去抵着她的额头沙沙的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窈在水深火热之中,意识迷乱。

    被他逼迫着,薄唇一一掠过她的鼻尖、脸颊,出气沉重:“我是谁?”

    又咬她的耳垂。

    力度很重。

    不同于交缠的痛楚,耳垂上的痛格外清晰又敏感,温窈像是经历过一场浩劫,嗓音哑而堵:“晏——”

    才将将发出一个音。

    他突然发狠。

    温窈这下失声,连掐他的力气都没有。

    “不对。”

    “不是这个。”

    给了个惩戒,复又追责:“你再好好想想。”

    温窈想不出来,她像是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怪圈,眸眼失神,大汗淋漓。

    最后她在起伏间昏昏沉沉。

    晏随没得到答案。

    温窈风雨飘摇,语不成句。

    直至平静。

    拥着她的人短暂的离开,清理。

    随后又覆过来。

    环抱住她的腰。

    温窈疲乏,还撑着一点意志,将自己埋在枕间,推拒近身的晏随。

    声音微弱:“我不想挨着你。”

    她滚离他的怀抱。

    像是失去庇护的雏鸟,蜷缩着自己。

    片刻后。

    大掌徘徊在她的腰背,像是在安抚。

    温窈承认,在某方面、甚至是多个方面来说,晏随都算得是一个好老师。

    比如性。

    虽然有蛮横,但也缱绻温柔,给足了她很好的体验。

    可越是这样,温窈的心里的石头就越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能理解为女人在某些时候的敏感,但这种敏感连温窈自己都唾弃,她看不起自己。

    温窈太累。

    连她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记得。

    只是夜半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被晏随抱在怀里,身边的人呼吸平稳,睡得很熟。

    她发怔的看着黑暗,睡意散去,开始一点一点的理清自己跟晏随的关系。

    …

    直至黎明时分,温窈重新闭上眼。

    她是晏太太,仅此而已。

    除去身份,不该有其他,更犯不着过多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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