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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菱进门,又见程曦在发呆,不禁嗔道:“小姐!你又在想不开心的事了!”
碧菱总是这般口快,梧璃不禁白了她一眼,示意其不要乱说话。
碧菱哪管这些,噘着嘴道:“梧璃姐,你不用对我使眼色,我就是要有话直说!小姐啊,别再想那些无用的事了,你倒是抬眼看看呀,我们园中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梧璃偷偷出去买的吃食也越发放不住了,你看看这些,昨日刚买来的,今日就已经都馊了,我们总不能天天都偷溜出去吧!近日府上内外防守可越发森严了,而且我们这季的衣服也不多了,总不能招摇的穿着从外面买来的衣裳的呀!被人发现总是分辨不清的!”
程曦听了这般,总算从沉浸的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是啊,自己园中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眼下贺府完全将自己园子隔离开来,不管不问。饶是丫头们已在花坛中开了菜地种植,但终是地少人多,不足以果腹。且园中的丫鬟们都没有衣物供给来源,还是自己拿了往年的几套衣服发给了她们,但终是只有那么几件,夜里洗了,早晨不干便要穿在身上,想也知道,那该有多难受。
程曦知道碧菱并不是真的所有埋怨,只是见不得自己一直以来,意志越发消沉,所以程曦非但不怪她,还略带歉意说道:“跟着我,让你们受苦了。”
碧菱急忙道:“小姐说哪里话!我们都是与小姐一体的,且我们哪个不是出身贫困之家,就是这般日子,也比以前不知好过多少!还有小姐对我们这般好,哪里就苦了!我这般直言,只怕是苦了小姐啊!”
梧璃不善多言,只认同的跟着连连点头称是。
程曦扯开嘴角,回以一笑,感激道:“还好有你们,若没有你们,我亦没有胆量留在贺府,若不是你们,我亦是不知死了多少次!还好你们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真的谢谢你们!”说着程曦便拉起两人的手,紧紧握住。
碧菱抹了眼泪道:“我一开始是因为答应过王妃要好好照顾你的,可是经过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就把自己当作是小姐的人了,别说是许我荣华富贵,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亦不会离开小姐半步,必会永远跟在小姐身旁。”
梧璃亦是接道:“我更不会离开小姐!”
程曦不禁起身拥住二人,好一番之后才将她们放开,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筹谋,不会让这样的日子太久的!”
见程曦打起精神,碧菱与梧璃皆满是欣喜之意。
这时,梧璃却突然想到另一个人,于是说道:“小姐,平儿昨夜偷溜出来,说是想问问小姐,她何时能够回来?”
程曦想了一想,道:“也是差不多了,便让她自己寻了错处,去浣衣园待着吧!”
碧菱讶然:“寻个错处不难,但浣衣园可是个极累人的地方,小姐让她去那做什么?”随即碧菱却眼神一亮:“小姐真是高明,让平儿自己装作惹祸,好被赶了出去,暂且在浣衣园那苦地方待上一段,待到日后恰巧被小姐看到,于是小姐心善念及旧情,便把平儿接了回来,真是顺理成章之事啊!绝对不会惹人半分怀疑!”
程曦满是赞赏的点了点头,碧菱果然是机灵聪慧,一点就透!。
可碧菱却又开始皱眉,道:“错处易寻,但这分寸确是难以掌握。若是犯错轻了,最多只不过是受罚和打骂一番,并不会不二少夫人赶出院。可若是犯错重了,怕是要挨足了板子才能被赶出去,弄不好几十个板子打下去,性命保不保得住还要另说!”
在我身边侍候的人,自是要比常人多长几个脑袋的,除了要善用智慧,还要命数够硬才行。”程曦微微一笑:“不过,我相信平儿那丫头会做的很好、不会让我失望的,且让她自己想办法就是,也难得这丫头,在我们这么困难的时候,还想着回来!”
梧璃和碧菱同是点了点头,皆认为平儿这丫头乃是可用之人。
程曦此时,面色带笑的做了个深呼吸,道:“走!我们去七王府!”
梧璃一时没能适应程曦话语的跳跃,不禁疑惑问道:“去七王府?我们一起?这,合适么?”
碧菱更是急问:“莫不是小姐改变心意,要去求王妃帮助,脱离贺府?”
程曦不禁噗嗤一笑,抬手敲了碧菱脑门一记:“就属你脑袋灵光!”
碧菱哪顾得上的头上的微痛,忙惊讶问道:“小姐可是说真的?!”
程曦已经抬足走了出去,只留下凉凉的两个字还在房中飘荡:“煮的……”
梧璃看着碧菱面色像变戏法儿似的,从满面惊喜转为瞬间挫败,忙忍着笑意,闪身出去赶上程曦。
碧菱这才揉了揉脑门:“什么嘛!谁要说蒸的煮的啦!”言罢,也撅着嘴跟了出去。
三人到了贺府门口,那守门家丁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让程曦几人出门。僵持一番过后,却只见大夫人乘着轿撵从远处而来。
程曦早已料到这般狗奴才自会前去禀报,所以当下也未有惊讶,欠身对大夫人行了一礼。
大夫人凉凉道:“怎的,你这丫头难不成不知道,府中有不得令不能私自外出的规定,竟执意公然冒犯?”
程曦再是行了一礼,道:“大夫人言重了,奴婢却有急事外出,这才忘了府中规矩。”
自曾氏母女身死那日,老夫人口口声声骂自己是贱婢之后,程曦亦有自知之明,以后出言皆以奴婢自居。
大夫人本就丰韵富态,此时如菩萨般端坐在轿撵上更显雍容华贵,且也未有下来的意思,显然无意与程曦多话,但听程曦口中的急事,倒也来了兴致,挑眉问道:“哦?且倒与我说来,你能有什么急事?”
程曦回道:“大夫人有所不知,奴婢的脸上,自涂了王妃所赠的复肌膏,已然好了许多,但今日突然感觉面部极是瘙痒疼痛难耐,这才急于想去七王府,找王妃寻个解决的法子。”
大夫人闻言,盯着她脸上仔细瞧了瞧,但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甚至连前几日那些抓痕都已淡不可见,怎会有瘙痛?定是这丫头寻了借口,想去巴结王妃!
大夫人哪能让她如愿,便道:“我怎看不出,你面部有何异相,再说,府中又不是没有大夫,你尽管去看便是,何须麻烦王妃,怎的这般不知分寸!”
程曦更是早料到她会如此说,早已准备充分,于是便道:“大夫人恕罪,奴婢已经去问过了大夫,那大夫亦说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奴婢这才想到去麻烦王妃。且夫人不知,王妃早在派人送药那日便与奴婢说,此药日后定会有所反应,特地给了奴婢王府令牌,若是觉着不适,便立刻拿了令牌去王府寻她。”说着,程曦从袖袋中拿出那令牌,上面赫然印着‘泽王府’三字!
大夫人看到令牌,不禁面色一凛。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藏着这般后手,大夫人不禁心下愤愤,面上却也只得点头答应,只道:“便是这样,那就快去快回,勿饶了身怀有孕的王妃清净。”
程曦三人听此,便相视一笑,于是行礼告退,终是顺利的出了贺府大门。
看着这三人远去的身影,大夫人不禁眼露阴鸷。程曦这个臭这丫头,身附煞气,搅得自己孙儿各个不幸惨死!碍于王妃之面,才不得将她立刻赶尽杀绝,只得设计让她寝于毒木之中慢慢受死!但不料想这丫头居然如此不安分,看来,这两三年之久亦是等不得了,要尽量加快她消失的速度才是!
大夫人眼神一转,已是来了主意,便出言道:“回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