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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圆通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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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许琼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来龙去脉。

    心魔从产生到成功的过程无疑就是他那段逻辑混乱的过程并不止是执假作真而是对于自己从前领悟过的事物的重新接受。

    有什么用?

    没用的东西却要崇拜还要从这种纯粹的没有交互的单方面崇拜中获得终极关怀这难道不是人类愚昧和软弱的劣根性的最具体体现么?难道除了崇拜那些帮不了你的东西、惧怕那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惩罚就是那些愚昧人们一生最具体最终极的追求?

    呸!

    许琼的前身小白起初在网上见到这些偶像崇拜系的教徒们传教都是要跑出来大骂一通的他觉得除了真正有缺陷、无法获得世人认同方才转而用崇拜来安慰自己的人们之外一个身心健全的人把自己推给西方上帝是个很愚昧的表现。后来骂累了便只是冷冷地看一眼路过打酱油而已。

    而佛门除了本土化禅宗之外的大多数宗派虽然不像西方宗教那样过分狂热和愚昧崇拜其本性却也是差不多的。

    道理就是道理为何非要把道理当成一个事物去崇拜?

    所以自始至终许琼的终极关怀便只有这些道家思想衍生出来的东西至于道教嘿嘿说出来也是要脸红的。一个哲学派系的言论衍生成了教派之后自然也是一丘之貉。就像云南白药再好成了外伤喷雾和牙膏等等东西之后也不见得就比别人高明。

    好在那千佛菩提铃很快被某位“高人”施法弄走了许琼的反抗最终才会胜利他讨厌佛门的执着而佛门法宝却想让他变得执着否则就不会给他什么好处。

    仍然蹑空站着的许琼脸上冷冷笑着他没有看下面却一直仰望着天空。他也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下们已经现他大功告成正在劝离其他人等也不是没有听到他们对许府那些家人管事的警告更清清楚楚地知道射月现在的状况。

    可是天空中仍有吸引着他的东西。

    我修的就是传说中的天道么?原来修道修来修去修的还只是心而已。

    道法再强人也是要入世的我再圆通自如也不能拔腿就走并且我终也是走不了的。嘿是进步了心境比道法的进境多得多可惜要说人世之间登峰造极要达到白日飞升的地步算了吧怕是再苦修千年也就差不多了。

    修仙无岁月啊!

    这句话谁常说的来着?许琼猛地低头看着浑身软软的全靠抓住向文忠臂膀才能站立的射月还有正颓废地坐在屋檐下努力回复的薛孟祺。

    许琼没有任何过程的闪身站在实地上手一挥薛孟祺脸上晦色尽去。然后他缓缓走到向二的面前。

    向文忠身高七尺五寸许琼和他一般高矮。

    向文忠呆呆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样身高的许琼迟迟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他第一次不用低头地平视公子。

    只有射月脸上悄悄绽开了笑容用她无力到了几点只可耳闻的淡淡嗓音道:“公子射月都快不认识你啦。”

    许琼无声地展开了笑容伸手把她从向文忠的扶持下接了过来只是两人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射月的脸上顿时便有了血色重心完全移到他那里的时候她已经神奇地再次焕了昔日的光辉。

    是我的射月!许琼心中喊道必须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许琼一言不地拉着射月向内院走去众人都转身看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头淡淡道:“向二哥休息一天通知诸位兄弟明日辰时开会。”

    开会?不过众人还算是可以听懂的转眼两人已经没了踪影。

    “扑通”一个死活没被四海盟手下赶走的许府老家人向着许琼的背影跪了下去大喊道:“神仙呐!老爷咱们家小公子成仙啦!”

    “成仙啦!——成仙啦!——成仙啦!成仙啦!——成仙啦”

    那声音在这个没人开口出声的寂静早上伴随着太行山呜咽的风飘出老远不时传来一丝回声。

    向文忠急转身去看时却见不光那老家人除了几个大头目以后手下喽啰已经乱糟糟地跪倒了一片。

    “必须严密封锁消息!”向文忠默默擦了把冷汗同时在心里下了决定:“不惜杀人!”

    许琼不知道向文忠已经预设了这么个不避血腥的命令不过他也猜得到自己的这帮手下必然会有极为严厉的处罚措施来避免泄密他一点也不担心。

    进了二门却见雨宁和彩虹并排站着手里都抱着一堆衣服却冻得哆哆嗦嗦的已经全凭那些衣服取暖了。

    射月抢先脱离了许琼的掌控走上前去扶住彩虹道:“可怜见的妹妹你身子虚弱怎可就这么站在风地里?快快同公子和姐姐们回房去。”

    彩虹在寒风里站了一夜只是隔墙仰望着虚空中的许琼就算早已穿了数层厚衣也早已冻得口齿不清了哆嗦了几句说不清楚射月也不容她慢慢调节了连人带衣服抱起她便向小楼跑去。

    许琼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的雨宁雨宁却比彩虹身子骨硬朗一些只是动作僵硬地把她半夜收集来的大人衣服塞到许琼手里脸上冻得已经失去了使用表情的能力却仍强笑道:“公子你变成这个样子怕是四五年里都不能再去见怜儿小姐啦。”话语里也净是颤音。

    许琼接过衣服却觉得方才雨宁手心接触到的地方仍有潮湿的汗迹可见这姑娘对自己的担心已经绝不仅仅是公子和丫鬟之间的感情叹道:“雨宁辛苦你了。”轻轻拉着雨宁的手带着她缓步向自己的小楼走去。

    雨宁机械地跟在许琼身旁奇怪的是每走一步身上便暖和一分绝不像是风暖了火燃了的那种感觉而是由内而外的。不由自主地向许琼身边靠了靠笑道:“公子今年可在家里过年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也往下猛地一沉。

    许琼默不作声只是继续牵着她的手向小楼去到了院门口才停下来仍不放她手看着她道:“雨宁姐姐许琼谢过你啦不过还要烦你赶制几件合身的衣服。年后见了怜儿小姐千万把我今夜的遭遇详尽告知于她以便日后见了不会慌忙中吓着了她。日后我也不定何时才能回济源县你可要好好陪着她若有事体着人告知我一声便是。到时自然有我的消息。”说完放开了她的手跨步进门。雨宁站在外面许琼带给她的暖意久久得毫不消散可是却又有一股冰凉从她自己的心里散出来。

    许久许久忽然她扶着门框大声痛苦起来——

    射月盘腿坐在床上默默运转玄功许琼和她手指一碰的瞬间她可是得了不少好处的既然今日休息许琼也躺在床上不作声便乐得消化消化新东西。她是学剑的人道法如何且不说道心境界才是最大的一重门槛许琼目前的状况则与她刚好相反。

    许琼不作声却是因为有些伤心。

    说到这里诸位看官莫怪。难道道法成了人便不能伤心难受么?要说人既然成*人便是有了七情六欲否则人和无知无识的鬼魂刚刚投胎时有何区别?入世又出世出世又入世修道之人有的要竭力避免七情六欲有的要看透看破方才罢休可惜不管是隐于山还是隐于世终归都是着了相的手段。对于qing欲的展毫不无理阻止的才是正道。

    然而又有些人对情yu之事真正毫不理睬甚至刻意地放纵那便是又入魔了所以道和魔仅差一线而已稍不留神便过了界。许琼修的人教宗派更是如此人教不重道法也是有他说不出的好处的仅是“不修道法则入魔无大碍”一项便令其他教派的仙佛感到匪夷所思不过道理也正是在此。

    许琼并没有故意去摆脱感情的羁绊他只是拿平常心来看待生活罢了。他的事情太多也大多很急有的是自己需要很急有的是“小许琼”需要很急他自己需要的是心境使然“小许琼”需要的则是道义使然了。

    年是不能过了年前十来天还是要办些事的李柏毓那边完全不用担心这边的人却是不能多带的。明天开个会把下面的任务安排一下下面就可以开始运作了。向文忠和薛孟祺心思缜密要留下主持大局李头的武功看上去是仅次于魏伯阳他若回来也是要留下不能走的唐燕青在他的计划里举足轻重更不能带。

    剩下的人四海盟里的人是必须要一个熟悉目前江湖路数的高手跟着看上去李天霸这小子就比较合格其他的人各有各的事情一个也动不了。或者等李柏毓回来之后可以抽出一些人手来可是自己的事情必定要在许天行百天之前完成等不了先这样吧!

    许琼默默下定了决定却见射月已经作完了功课旋身站了起来。

    许琼笑道:“月儿啊月儿平时公子在这里你哪次不是陪公子躺下怎地这次却如此害羞呢?”

    射月小脸绯红道:“不羞!公子却是个大男人了还要丫鬟侍寝么?月儿却有要事的哪里有空理你?”

    许琼疑惑道:“要事?何来什么要事?有公子在此啥事也没公子重要快快快来给公子抱抱哈!”

    射月皱紧了眉头看他良久才迟迟疑疑地道:“公子怎么月儿看你你却不像是适才刚刚变了模样的却是从来都是个长成的大人么?”

    许琼苦笑道:“山中十余年世上方一日月儿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么?”

    射月死死地盯着他看脸色又是一时变红一时变白眼神确实越来越相信了最后她蓦得大叫一声双手搂紧了自己的身子。

    从来都是这样?

    真的是一个大男人一直以小孩的模样在自己身边挨挨蹭蹭?摸了自己身上不少地方甚至还“装作”无意间摸过不少绝不能让人碰到地方?还亲过自己?

    射月连连大叫双手要捂着脑袋却被许琼一把揪回了床上不理她的反抗和她抱在一起她还竭力地挣扎两人又滚了几滚最终被许琼死死压在身下。

    许琼笑道:“好月儿你睁开眼睛罢。”

    射月更把眼睛闭得紧紧地大叫道:“不睁开!不看你!你是个坏人!你好卑鄙!你”却被许琼用嘴唇堵住了下面的话。

    渐渐地又变得柔软了。

    渐渐地开始索求。

    渐渐地不再护紧自己而是连那个人一起抱住。

    据说接吻是对付接近抓狂边缘女人的最好办法。

    就在射月开始朦胧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点声响那人离开了她她便立刻开始大口的喘气。

    这是什么感觉?从未有过。

    那环抱着自己的臂膀坚实有力就像抱住了自己也就抱住了自己的一生拥有了自己的一生掌握了自己的一生。

    天设之缘啊!

    射月感受着没有人压迫的轻盈却伴随着无尽的空虚她轻轻侧过头去让眼泪从靠墙的一侧流下来。

    是的他长大了他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他真正地吻了自己问也不问说也不说没有任何因由他就那么确信自己愿意做他的女人么?只有他不在的时候自己才敢轻轻啜泣只有他在的时候自己才会真正开颜。

    在这一瞬间射月忽然明白了师姐若尘过过的一句话那句话曾经惊扰过她平淡的静修之心使她在分辨对错的时候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她本来还是不明白现在这一刻却忽然明白了。

    “女人永远都是男人的。”

    是他的么?真的?射月忽然又是一波眼泪流了出来。自己是他的他却不再是自己的了再也掌控不了他明白不了他在他长大的那一刹那一切一切的从前都已经离自己而去了。他的道法有些高深了就算还不如自己可是自己已经不能再随意地捉摸到他的踪迹就像他这次一被人喊出去就再也不知去向。

    如果他再也不回来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射月喃喃道。

    随即外面就又传来了许琼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