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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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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夫人仇恨地瞪视谢斐,本想说点什么,可郑夫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众人都让开一条路,眼看谢斐往床边一坐,拿了太医的银针,往善宝头上插去。

    裴家都是见识过针灸的,虽然惊讶,也不至于上前阻挠。

    只有班夫人嘀咕道:“这么小的孩子也敢针灸,要是出了事,你就自己偿命去吧!”

    没人理会。

    裴昭燕扶着郑夫人,低声道:“母亲放心,我觉得谢家妹妹,是有几分本事在的。”

    郑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善宝,问,“怎么说?”

    裴昭燕道:“我方才,之所以赶在太医前询问是否摔了,其实,是谢家妹妹提出来的。”

    只是,她不想谢斐为此而受刁难,所以借自己之口说出来了。

    郑夫人心里多了丝期望,双手合十,祈求道:“只要她能救回你侄儿,任凭什么要求,我也答应!”

    婴孩最为脆弱,尤其善宝,怕摔了不止一次,颅内淤血不少。

    谢斐先用银针稳定状况,说道:“不是从膝上摔下来的,应该是人站着,且不止摔一次。”

    裴家人呼吸都要顿住了。

    在裴鸿朗以休妻逼迫下,班思慧才哭哭啼啼的说,她弟弟先摔了一次,真是从膝上摔下去的。

    当时有襁褓护着,善宝也没怎么哭,大抵是没摔疼。

    班家五郎又把善宝抱起来,说要喂点酒,小孩子长大了才能千杯不醉。

    谁知道,班五郎本就喝多了,跨门的时候脚没抬起来,被门槛绊了下。

    他自己摔了,善宝也飞了。

    班家人连忙把善宝抱起来,发现孩子后脑勺着地,当即在哭。

    班五郎知道惹了祸,酒醒了一半,又哀求班思慧,不要让裴家知道。

    班夫人也替小儿子说话,告诉班思慧,以后她要是被婆家休了,唯独娘家是落脚之处,将来怎么也要仰仗兄弟们。

    班思慧被说服,便悄悄将儿子放回摇篮里,谁也没惊动。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遮掩过去,谁知道善宝摔得狠,还没等班家人离开,就要不行了。

    得知全部经过,郑夫人不顾班思慧哭喊求饶,要求裴鸿朗必须休妻。

    班家母女这才慌了神,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自杀威胁,可郑夫人不为所动。

    谢斐在里间治病,被外面的哭声吵得头疼。

    裴昭燕在一旁看出来了,立即给女使示意,叫外面别太过喧哗。

    女使去了后,郑夫人立即叫人先把班家母女拖出去,谁敢再发出响动,板子伺候。

    裴家主子们在外间转悠,时不时的进来瞅一眼,都只看谢斐燃着香掐时间,一枚枚银针不断插入善宝头颅。

    小小婴孩,出生不过几个月,就要受这样的大罪。

    郑夫人泪流不止,不忍心再看下去,又被裴盛搂着肩膀,带出去透口气。

    裴昭燕也心疼不已,小心翼翼问,“谢妹妹,善宝他,如何了?”

    谢斐下完最后一枚针,撇了眼燃烧的香,说道:“不好说。”

    她只讲了意味不明的三个字,裴昭燕不敢追问,忐忑地守在旁边。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期间每有一炷香烧完,谢斐便拔去几根针。

    善宝呼吸一直虚弱,等到第四炷香烧完,谢斐拔了他颅顶的针,他像是被人猛拍了下背,突然重重喘了口气,呛咳几下,紧接着放声嚎哭出来。

    嘹亮有力的哭声落到众人耳朵里,如同雷击,惊得人纷纷冲进来。

    “如何?如何了?”裴鸿朗一副随时要断气的紧张的模样。

    郑夫人跟裴盛也惊慌地看着,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谢斐接过女使递来的白丝帕,擦了擦善宝鼻腔口腔里,呛出来的血液口痰鼻涕等。

    “命,算是保住了。”

    众人正要大喜,却又听谢斐道:“但是,你们也知道,这孩子摔得太狠,即便保住了性命,这脑子,或许也不如正常孩童机灵。”

    她说得委婉,一时间,众人的心又沉下去。

    良久,郑夫人喃喃道:“能保住命就好,只要活着,就是我的心肝宝贝。”

    她盼了多少年,才盼来这个孙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谢斐没说太多,又叫众人都出去。

    实际上,经她诊治,只要不出意外,善宝不会受太大影响,真变成痴呆。

    但怕就怕有个好歹,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的好。

    外间,裴鸿朗跪在母亲面前,低声说:“善宝先前眼看着面白如纸,连气息都没了。经弟妹一救治,居然能嚎哭出来,脸色也红润不少。想必,是真的没事了。”

    郑夫人泪流满面,失望地数落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那位大娘子,脑子拎不清!她嫁进裴家多年,心里头,还是觉得她娘家最要紧!

    往常,她偷偷变卖田产铺面,补贴她娘家。又扶持家里做生意,每每亏本,总是拿裴府去填窟窿。这些,我都认了!

    唯独这次,她为了包庇她兄弟,连自己亲儿子的命都可以不顾!若不是谢家姑娘在,此刻,咱们都要给你儿子收尸了!”

    裴鸿朗羞愧垂头,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

    郑夫人抹泪道:“无论如何,这次你必须休了她!任凭外头怎么说闲话,我都受着。若是要让她继续这么下去,整个裴府,都要败在她手里!”

    母亲态度如此坚决,裴鸿朗即便有心替班思慧说好句,也无法说出口。

    他只能一边哄着母亲,一边思考,该如何调解这婆媳间的矛盾。

    一直到晚上,谢斐才抽完针,又提笔写药方。

    烛火摇曳,谢斐却着实为难,半晌没能写下一个字。

    裴昭燕紧张道;“是不好开药吗?”

    谢斐蹙眉道:“若是大人还好说,偏偏这么小的孩子,多少药都不能吃。”

    得用替代的,药性温和不伤身的,真是愁人。

    斟酌许久,谢斐才一笔笔写下方子,叫人去抓药。

    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也得回府去,便细细叮嘱女使们如何伺候,裴家父子和郑夫人也都听着。

    过后,郑夫人千恩万谢地送她出门。

    “好孩子,这次要是没有你在场,我这会,怕是都要跟小孙儿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