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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出错,雨嫣又重新深吸了口气,小心分辨过,她终于肯定了方才的猜测。她抬眼看了看紧关的窗户,来龙去源也猜了七八分。
她缓缓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有意无意地从几人身边走过。终于,找到了……
雨嫣眼眸一转,淡淡地问道:“汪妈,早上小姑去请安时,大厅里是不是也关着窗子?”说着她的眼睛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那人的身子微微一僵,面色略白。
“窗子是关上的,小姐当时还说天热,觉得屋子里闷。”汪妈被问得一头雾水。
咄咄逼人的刘氏只觉得雨嫣是故意拖延,不满地撇嘴道:“难不成文秀这几天头痛不能吹风,关上窗子也是错?”
雨嫣眼底闪过诡谲,满脸关心地来到她身边,微笑着关心道:“刘小姐既然头痛,何不让大夫诊脉?小病不治,大病当头,还是趁早医治的好。”
刘文秀一惊,双手慌张的摇摆,面色苍白地僵笑道:“小毛病,不碍的,已经好多了。”
刘氏诧异地望了眼侄女,不过她马上又把矛头指向了雨嫣。“文秀就不劳夫人费心了。夫人还是早些把证据搬出来吧,何家蒙受不白之冤,绝不可不了了之。”
雨嫣仍旧微笑着盯着刘文秀,仿佛并未听到刘氏的话,反而对刘文秀特别感兴趣。她甚至在刘文秀身边坐下,伸手去拿腰上的荷包。“刘小姐的荷包很特别,不知能不能取下来一观?”
刘文秀惊骇地捂住腰上的荷包,等迎上众人异样的目光,她才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双手不自然的从荷包上移开。她的手手就放在荷包的不远处,似乎随时防备雨嫣抢她的荷包。“女红做得实在粗鄙,入不得眼。”
雨嫣嫣然一笑,转头却对老大夫说道:“大夫,可否换换座位,这里的药味有些刺鼻。”说着她便起身对换老大夫。
何汉明自雨嫣盯上表妹,而表妹又异常珍视自己的荷包,他多少能猜出个大概。可想到万一真得把表妹揭穿,会有碍她的名声,对她的亲事不利。未等大夫回话,他先沉着脸说道:“汪妈,送大夫出门,多封十两为谢礼。”
老大夫也久经世事,闻言起身道谢告辞,他生怕再被叫住,匆匆忙忙地离开何宅,发誓今后绝不再来何宅看病。
刘氏则觉得雨嫣是无中生有,有意陷害。侄女就她一个亲人,若她不出头为她辩白,只怕会做实罪名。“侯爷夫人请不要再故弄玄虚,陷害我那无辜可怜的侄女。依老身看,夫人分明就是同儿媳狼狈为奸,不赶尽杀绝,不罢休!”
“何人狼狈为奸?何人赶尽杀绝?”萧珍珍面无血色的挑帘自内室出来,一只手还摸着硕大的肚子。
“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何汉明又气又急地冲她吼声,冲过去扶着她要回房,却被萧珍珍倔强的推到一边。
“才稳住,怎么如此鲁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雨嫣也是气急败坏的斥责,还不忘回身吩咐身后的汪妈和小秋。“把窗子全打开!”
推搡半天无果的何汉明,只好把萧珍珍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沉着脸坐到她身边,目不转睛地在萧珍珍身上。
直到屋子里的空气流动,雨嫣闻不到任何异味着,她才板着脸怒斥道:“自己不想要命,也得顾着点肚子里的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是亲者痛,恨者快吗?”
萧珍珍微笑着抚着肚皮,淡淡地道:“生着清楚,死也要死得明白。嫂嫂,方才闻到了什么药味?”
雨嫣的身子一顿,抬头看了眼为难的何汉明,嘴唇合翕,还拿不准该不该说出来。
刘氏见雨嫣半晌无语,更相信她有假,愈加盛气凌人的逼问道:“不是言之凿凿吗?为何才转眼的功夫又哑口无言了?”
何汉明无奈地闭上眼睛,苦笑着叹道:“娘何苦咄咄逼人,非要争个长短。何不私下里问表妹呢?”
“为何要私下里问文秀?明明是她们在人前陷害,反倒要文秀偷偷摸摸地辩白,这里哪家的理?这不是陷害,是什么?”刘氏气恼地上窜下跳,一副随时想要与人拼命的架式。
萧珍珍也气得涨红脸,想要起身争辩一、二,又被雨嫣压了回去。被逼无奈,雨嫣转脸看向刘氏冷冷地说道:“老夫人何不问问刘小姐,她的荷包是直接装了麝香,还是在荷包的夹层里缝了麝香?”
她话音未落,众人惊恐地瞪着她,又呆呆地将目光转向刘文秀,除了萧珍珍,他们几乎不敢相信柔软、温驯的她会做出这些事情。
刘文秀面如土色,额角布满层细细的汗珠,双手死死地揪住腰上的荷包,手上的关节都泛着恐怖的青白。
刘氏浑身轻颤,望着刘文秀的目光透着失望。她跌坐回座位上,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眼睛瞪向雨嫣。“麝香?话说得越来越过分了,是不是觉得大夫走了,就可以信口雌黄,也不怕被揭穿?”
雨嫣和萧珍珍不敢置信的盯着刘氏,对她颠倒黑白的本领深深叹服。雨嫣不怒反笑道:“老夫人想揭穿真相,何不再多请几位大夫来府上,一看便知。若证明所言半句有假,愿将人头献上。”
刘氏一僵,看着看雨嫣坚定的目光,才讪然的将脸转向一边,轻哼道:“明知那是文秀的荷包,若落入男子手里,有污她的清誉。还会有此一说吧?分明时心怀鬼胎,想闹得何府上下家宅不宁!”
雨嫣心知刘氏是为了维护刘文秀,才会不有余力的污蔑自己,好洗脱她的名誉,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坐在边上的萧珍珍却再也忍不住了,嫂嫂方才救了她与孩子的性命,反过来却要受人奚落。她胸膛里强压下去的火,腾一下子烧起来了。“是何人心怀鬼胎,娘该心知肚明,不必再说此违心之言。究竟是谁闹得何家家宅不宁,娘也应该心中有数。可娘还是一味姑息……”她失望地摇了摇头,“为了肚子里的孩儿,何家是不能再呆了。汪妈,收拾东西跟嫂嫂回家。”
汪妈微微一愣,可想想早上的情形,毫不犹豫地叫人收拾东西。
“小姑……”雨嫣为难地想要开口劝阻,但看到萧珍珍恳求的目光,也只好握住她的手,笑着点了点头。
何汉明看着刘氏,又望了望呆若木鸡的表妹,无奈地叹道:“有劳嫂嫂,珍珍就交有嫂嫂照顾。”
他扭头望向萧珍珍目光满是愧疚、无奈与不舍。心有灵犀,一点通。萧珍珍与何汉明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雨嫣重新为萧珍珍诊过脉,吃过她特制的药丸,才带着她坐着马车缓缓回镇南侯。
坐在马车里,看着何汉明立在何宅府门外越来越小的身影,萧珍珍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雨嫣暗自叹惜,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为了逗她开心,她夸张的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有小姑回府镇宅,早上那位应该不会翻江倒海才是。家中有了主心骨,再也不用怕了。小姑,你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一来,她就急着想要把握侯府的大权。没法子,只好把你抬出去当恶人了。说除了月钱和厨房,外面的农庄、铺面都由你和管家把着。没瞧见,当时她的鼻子都气歪了。”
“说得好!哈哈……”萧珍珍这才破泣为笑,“等回去,再好好收拾、收拾她,居然还敢肖想大哥的家业。就该拿棒子直接打出去。”
“想要把她打出去可以,不过要先把身子养好。到时嫂嫂同你一起,把人打出去!”
刘氏虚脱地堆在椅子上,伤心地看着自己宠爱的侄女,喃喃部道:“秀儿,真得是你……”
“是……”刘文秀目光呆滞,嘴角诡异地翘起。
刘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全心宠爱她,结果她竟想要谋害何家的骨肉。滚烫的老泪自眼角落下,“为何……”
“为何……”两个字自她口中重复,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尖锐、冰冷。“为何?那表哥为何如此对秀儿,几次三番的羞辱?姑母为何全然不顾秀儿的感受,一味要让秀儿做表哥的平妻?萧珍珍又为何一再拒绝,只因她是侯府大小姐?上天对秀儿不公,秀儿心中不平……”
“心中不平?不平就要谋害何家骨肉?”刘氏痛心的闭上眼睛叹道,“兄长与嫂嫂都心地良善之人,如此歹毒之术是从何处学来的?”
刘文秀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何妈在进刘府之前,曾在王府呆过……”
“毒妇!”刘氏气得直捶桌子,恨不能活剥了何妈的皮。“偏偏教人如此腌臜之术!来人!把何妈那个毒妇抓来!”
何妈被重打三十大板,喂了哑药之后发卖去了远远的。刘氏并未重责刘文秀,只是姑侄二人促膝长谈了一夜。经过刘氏一番苦口婆心,刘文秀扑进她怀里痛哭悔过,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刘氏倒是原谅了侄女,开始满长安城的为她,寻门当户对、合适的夫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