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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这碗人参茶你得给我拿稳了,若是掉了我可不饶你。”曹杏儿口气蛮横地吩咐著。
“是,小姐。”舒儿只觉得这碗人参茶彷如千斤重。
曹杏儿特别梳妆打扮,为的是要见不曾来探望过她的赵子惟。
想想她是客人,他竞连最基本的嘘寒问暖都没有,他都不主动找她,他们怎么培养感情?
所以她决定,他不来找她,那她就去见他。因此她才想到这一招,主动献殷勤。
男人不都爱投怀送抱的女人,身世差一点且颇有姿色的就纳为妾,那像她这样身世高贵的千金小姐,王妃之位当然是非她莫属。
“舒儿,你在这里等著。”站在澄斋门前,曹杏儿嘱咐著。
她先让舒儿在外头候著,然后她制造衣衫不整赵子惟企图非礼她的假象,她若大叫舒儿一定会冲进来,有舒儿为证,他百口莫辩,到时他非娶她不可,这一切她都计算好了。
“是,小姐。”舒儿将人参茶递给她。
曹杏儿也没敲门,便直接闯了进去。
“子惟哥!”
“你为什么没先敲门?”赵子惟不悦地看着她,她还真当是自己的家。
曹杏儿没理会,因为她见著了意料之外的人,怒气腾腾地将手中的人参茶放在桌上,不满的质问:“子惟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让她留在这里?”
听她那是什么口气,难不成他要留谁,还得跟她报告?“她是我的婢女,为何不能让她在这里?”
“男女独处一室,总要避瓜田李下之嫌,”她睨了姚仙灵一眼,打第一次见面她就瞧她不顺眼,只不过是一个低三下四的婢女,也敢出言顶撞她,不仅如此,子惟哥没帮她教训这贱婢,让她更是呕。
“你这不是在说笑?她是我的婢女,又是负责打扫整理澄斋的人,她不在这里,难不成是你这千金小姐在此吗?”
“如果这是子惟哥的希望,杏儿理当不辞劳苦。”她大言不惭地说。
“怎么好意思劳动你这千金小姐?万一你的皇帝表哥怪罪下来,我怎么担当得趄?”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么莲意吗?
“为了子惟哥,杏儿无怨无悔。”
她懂得什么叫无怨无悔吗?赵子惟只觉得她的话很可笑。
“子惟哥,你瞧,夜寒露重,杏儿特地端了碗人参茶给你补补身子。”她将人参茶推近赵子惟面前,随后睨了碍事的姚仙灵一眼,忿忿地说:“我要跟子惟哥单独说话,你先下去。”
“不好吧,曹小姐贵为千金小姐,也得为自己的闺誉著想,‘男女独处一室,总要避瓜田李下之嫌’。”姚仙灵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堵了回去,心底更是起了一股快意。
“你!”可恶的贱婢,竟敢与她作对。
“够了!你们都出去。”赵子惟实在受不了她们两人,气得大吼。“子惟哥,是这贱婢”
“没听见我说的吗?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赵子惟怒不可遏地嘶吼,可见他真的很生气。
曹杏儿这回做了吃力不讨好的事,姚仙灵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先行离开澄斋;曹杏儿怨怼的看了一眼赵子惟,脚一跺,不情愿的离开了。
赵子惟揉揉发疼的额际,以曹杏儿的性子,若他赶她走,她铁定会说为何姚仙灵可以留著而她不行,然后又闹翻天。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疯掉的,他该想个办法。
所以,虽然对不起五皇兄,但也只能让骄蛮千金离开。
只是怎样才能把曹杏儿赶出府,又能顾得了曹家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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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凉亭里
在赵昶还没当上皇帝之前,就属静宣王赵子惟和他的感情最好,所以闲来无事时赵子惟就会进宫面圣,和他聊聊天、喝喝茶,但近来他跑得特别勤,因为府里来了一个垂涎王妃宝座的不速之客。
“就这么决定了,关靳和云绣的婚事就由朕做主。”赵昶啜了一口茶,神情显得愉快。
“谢皇上。”关靳叩首谢恩,想到能迎娶心仪已久的佳人,那向来冷峻的表情也软化了些。
赵昶当上皇帝之后,常常有人希望他做媒,由皇帝做主的婚姻自是非常光荣,但也得看当事人的意愿,他这媒人才做得高兴,就如同他不能勉强六皇弟的婚事一样。
近来六皇弟到他这里来的表情都不太好,想也知道他的坏心情是为哪桩事。
“皇弟,你下属都已经有好的归宿,你这做主子的不加把劲怎么行?”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近况,仍明知故问地调侃他。
“我在为曹杏儿头疼,皇兄您倒好了,像个没事人似的。”赵子惟状似埋怨。
“你这是在指责朕?”赵昶故作不悦。
“臣弟怎敢!”
瞧他嘴上说不敢,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好啊,看来朕对你太放纵了,才让你说话愈来愈不知分寸。好,那联就下旨让你娶房媳妇好替朕来管管你,要找谁比较好呢?一定不能找个软性子的,否则肯定管不住你”他已经很心烦了,皇兄还不放过他。“皇兄,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信口雌黄的女算命仙。”他还是太子时,就听他说了那女子不少的事迹。“她现在在你王府里为奴,但皇弟你和她是云与泥,你顶多收她为妾,若娶她为妻则不宜。”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赵子惟态度坚决。“我非她不娶,管她宜不宜,我要娶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并不是娶个有身分地位的女人。”
“若朕执意”赵昶试探著。
“那臣弟势必得抗旨。”赵子惟意志坚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不必等你抗旨,你以下犯上的话,就足以让朕治你的罪了。”
“那你抄我九族吧!”赵子惟不在乎的说。
九族?连他这皇兄也包括在内。“那朕这九族之首,岂不是要先把脖子洗干净,挺直了?”
“那就别再打我的主意。”
赵昶轻笑着,适时的打住话。“说真格的,杏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爱待多久就待多久,等她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大概就会滚了吧。”
“滚?”他会用这个字眼,可见受了她不少气。“你别只顾著说别人,杏儿肯定也受了你不少气。”
“这倒也是。曹杏儿在家时一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到我静宣王府,我却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看,想必她也气坏了吧。”这么一想,赵子惟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
闻言,赵昶哈哈大笑着。
而一旁的关靳,还沉浸在将迎娶美娇娘的喜悦中。
就在三人乐不可支时,太监手持著刀剑,冲了进来。
必靳很快的回神,连忙要擒住刺客,没想到赵子惟抢在他前面,以身阻挡在赵昶面前,关靳想救已经来不及,剑身已没入赵于惟的肩胛。
刺客抽剑,意图再次行刺,关靳连忙出掌打得刺客口吐鲜血,刺客转身攻击他,与关靳过两三招,便被制伏在地。
“说!是谁派你来的?”关靳怒问:
“呃”刺客闷吭一声,便倒地不起。
可恶,他竟服毒自尽,让他问不出幕后指使者。
“皇弟!”赵昶扶著站不稳的赵子惟,惊呼一声。
“皇兄,没中要害,不要紧的。”赵子惟虚弱的说。
见他脸色发白,赵昶更急了。“御医!快传御医!”
必靳连忙吩咐下去,心里同样着急自己主子的伤势。
“皇上,曹杏儿的事,你也有责任?”赵子惟突然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提起她!”到底是他的伤重要,还是曹杏儿重要?
“有件事请皇兄一定要配合我。”他虽受了伤,可想到将能摆脱曹杏儿,他的唇角便忍不住漾起笑。
赵昶见他这般模样,猜想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因此允了他。“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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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惟被抬回静宣王府,很快地,他受重伤的消息传遍府里上下。
“小姐,不好了!王爷他”舒儿顾不得礼仪,急急忙忙的跑进曹杏儿房里。
“大呼小叫的,真是没规炬。”曹杏儿斥道,赵子惟不把她当客人看待,就已经够令她气的,见到毛毛躁躁的丫环,更是令她心烦。
没她的允许,舒儿也不敢乱说话。
好一会儿,曹杏儿气消了一些才肯饶了她。“什么事?还不快说!”
“是王爷”
“他怎么了,你快说呀!”一听到是赵子惟的事,曹杏儿的兴致就来了。
“王爷他破相了。”
“什么?”曹杏儿吃惊地叫著,破相的意思不就是毁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是皇上和王爷在御花园里遇刺,刺客想刺杀皇上,没想到王爷奋不顾身的抵挡,不但受了伤,还破了相,命在旦夕啊!”若他变成半死不活的模样,那她还非嫁他不可吗?
“走,我们快去瞧瞧。”领著舒儿,曹杏儿急著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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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绣姐,这真的是他吗?”不是姚仙灵不相信,实在是事实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关靳说他是主子,那就应该错不了。”云绣很想保持镇定,但见著主子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泪水不停地滑落,悲伤不已。
“不!怎么会这样?”姚仙灵难以置信的走近躺在床上的赵子惟。
见他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她只觉得心好痛,不仅红了眼眶,泪水也迅速凝聚,模糊了视线。
“喂,赵子惟!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她哭喊著。
赵子惟听见声音,似乎有了反应。“谁?”
“是我,是我,我是姚仙灵啊!”一见到他有反应,她激动的叫著。
“我怎么看不见你”赵子惟挥舞著双手,仿佛想抓住什么。
姚仙灵抓住他的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赵子惟紧握住她柔嫩的小手,呼吸变得急促,情绪显得万分激动。
“我一定是是在作梦我变丑了,灵儿一定连看都不会来看我,更论遑是嫁给我了”
“我答应嫁给你!”姚仙灵毫不犹豫地答应。“赵子惟,你不能死啊!即使要我违背天命,我也要嫁给你。”
违背天命?亏她说得出来,也因为如此,她总该明白自己的感情归属吧,其实她最在乎的人就是他。
“你听见了没?”姚仙灵怕他听不见,不停地呼喊。
“我”听见姚仙灵的话,赵子惟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姚仙灵哽咽地问:“你怎么样?”
“我觉得好多了。”他的声音明显有精神多了。
“真的吗?”一听见他好转了些,她不禁破涕为笑。“那你要快好起来,我才能嫁给你。”
是吗?到时候她可别气得宰了他才好,不过她还真是好骗,这么容易就让他骗到她的心不,应该不能说是骗到,是她早就喜欢上他却不自知,瞧她为了他还要违抗天命呢!
若不是还有事情要完成,他还真想高声欢呼。♂♂
曹杏儿领著舒儿探视重伤的赵子惟。
“他是谁?”她不敢置信地指著躺在床上的赵子惟,见他容貌丑陋,还微渗著血,她只觉得恶心至极,一步也不敢靠近。
“他就是王爷。”云绣回答她。
“什么!”曹杏儿大惊失色,虽然隐约知道此人是赵子惟,然而亲耳听到仍是教她吃惊。
这人要成为她的丈夫?他容貌全毁,就算好了也一定是满脸坑疤不堪入目;要她跟他相处一辈子,简直是恶梦啊!
不,她不要!反正现在婚事未定下,她可以反悔,以她的条件还伯找不到更好的夫婿人选吗?
赵子惟见她嫌恶的表情,心底升起一股得逞的快意。
“我看我这样子,也不会有姑娘家愿意嫁我,幸好曹小姐还念著儿时之情,执意非本王不嫁,本王相貌变得如此不堪,看来也没得挑了。”他无奈的说著,可惜那表情从血肉模糊的脸上看不出来。
他没得挑并不代表她曹杏儿也没得挑,要是真嫁给他,岂不教人笑掉大牙?“什么儿时之情,我早就忘光了。还有,我打扰得也够久了,我决定明天打道回府,王爷就别再挽留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再多留一阵子吧!自从曹小姐来了之后,本王一直没能好好招待你。”赵子惟表情故作哀怨,内心却是笑翻了。
“不不了,家中爹爹甚念,我还是早点回府好了,不不打扰王爷的休息,杏儿先行告退。”曹杏儿一步步往门口退,最后落荒而逃。
果然,她只不过是喜欢他的皮相,娶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他怎么会有幸福可言!
“仙灵,你也会不要我吗?”
“我怎么会不要你!呜我真的要嫁个癞痢头、麻脸相公了。”姚仙灵泪流不止的为他拭著血,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日赵子惟诅咒她的话,竟然真的应验了。呜她不要啦!
“奇怪,为何还不见太医?不是说皇上会派太医来医治主子的吗?”云绣觉得奇怪的问著,主子的伤可是拖不得的,怎么太医却迟迟未见?
“咦,为什么你说话不喘了?”明明跟她说话时是气若游丝,为何与曹杏儿说起话来却是对答如流,姚仙灵忽然觉得事有蹊跷。
“这”赵子惟思忖著该如何跟她解释比较好。
不知道是不是姚仙灵擦得太用力,赵子惟的假脸皮翻掀了好大一块。“咦?你的皮”
她伸手一揭,他就像脱去一层皮般,露出原来那张俊逸的脸。
“你骗我!你的脸根本没怎样!”姚仙灵火大,想到自己前一刻还为他哭得死去活来,现下受骗上当的难堪耻辱,让她气得把脸皮丢回他脸上。
“不这么做,曹杏儿怎么会死心?”赵子惟忙著解释。
那没必要连她也骗啊!姚仙灵气得槌打他。“你骗了我的眼泪,都白流了,我老爹去世时我都没这么伤心”
知道主子无大恙,云绣识趣地悄悄退下,让这对有情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