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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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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仙灵粉拳紧握,不顾主仆之分,双眼怒视著赵子惟。

    然而他却眼眸含笑,欣赏她凶狠的气势。

    “不准你说我是妖言惑众!”见他轻蔑的笑容,她实在很想一拳揍歪他的嘴。

    “你也不噍瞧自己有几两重,学了点皮毛就想当神算;若真是算得准的话,怎么没算清楚自己会有做人家奴仆的命运?”赵子惟几句话便把她贬得更低了。

    姚仙灵气归气,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她是没算过自己的命,到底是不是当算命仙的命,但就算她现在为奴为仆,还是能把算命当成副业,这又碍著他不成?

    “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帮人算出来的有出入,但只要我努力个十年之后,铁定是个神算。”

    “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吧,现在你给我安安分分地做好奴婢的本分。”

    “你”姚仙灵真的被他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本想再与他争论,却有人抢先她一步。

    “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啦,连对下人说话的气焰也高张。”来人说话的口气酸不溜丢的。

    听出说话者何人,赵子惟心下一惊,意外他的造访;虽然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们一向水火不容。

    兄弟之间他无意与谁结怨对峙,但四皇兄赵品应总是仗著母妃和自己得父皇的宠而恃强凌弱。尤其是任何可能是太子人选的人,都是他盯视的目标,幸好父皇还公正,否则他们会被整得有多惨可想而知。

    他一直认为自己会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如今宝座易人,心里定是有诸多不平;可想到今后,他和五皇兄会有更多的麻烦。

    有道是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虽然众多皇子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剌,倒也不至于被他痛下毒手。可怕的是,他明著不能如何,却暗著来。

    瞧方才他只不过说了姚仙灵两句,就被他说成那样;不过,瞧他的模样,摆明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若他真成了太子,那天下才是鸡犬不宁呢!

    “四哥怎么来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这里一叙,闲话家常了吗?”赵品应微怒的问。

    气氛为之紧绷,偏偏姚仙灵有眼无珠,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一见赵品应便忍不住惊叹的说:“这位爷的面相好,一生显耀富贵,享禄之命。”她马上就忘了赵子惟的警告。

    姚仙灵的话说得趟品应心花怒放。“这小婢的嘴真甜,我喜欢。”

    “四哥,她才疏学浅,又喜爱班门弄斧,实难登大雅之堂。”因为赵品应的“我喜欢”这三字,弄得赵子惟一阵紧张,没来由的感到胆战心惊,一时间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些什么?

    “难不成,你认为她说错了吗?”赵品应目光凌厉的一瞥,似乎不满因为自己没被册封为太子,他就不把他这兄长放在眼里。

    “不,我是怕她失言,四哥会怪罪。”赵子惟恭敬地一揖,显示他是尊敬他这皇兄的。

    “既无失言,何罪之有?”见六弟唯唯诺诺的模样,赵品应的虚荣心大发,咄咄逼人的气焰消减许多。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但要是他听到了不好的预测,届时不恼才怪。赵子惟不禁想着。

    “那你瞧我有没有当皇帝的命?”赵品应急切地问姚仙灵。

    明知道太子已经册定,赵品应竞还敢大刺剌的问,若父皇仙逝,继大位的也不是他,这么问不是代表著他意图不轨、存心不良;若姚仙灵的答案是肯定的话,就会令四皇兄怀有一丝希望,但若她的答案是否定的,岂不是会得罪他,让他为此事记恨?

    她会怎么回答呢?赵子惟不由得为她捏了把冷汗。

    “肯定有!”姚仙灵兴奋地点头,单纯的为眼前的人高兴。

    “仙灵!”赵子惟斥暍一声,没想到她真是不知死活。

    “叫仙灵啊,名字取得真好,不过六弟,你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吧?”赵品应不悦地凝视著他,心里直想着他定是为自己没当上太子在幸灾乐祸著。

    “这种话被有心人听到了,总是不好的,四哥。”赵子惟唯唯诺诺的说著,在四皇兄的面前最好别把立场表现得太明显,以免他怀恨在心,暗中使诡计谋害。

    “实话实说有何不妥?何况你我都是父皇所生,本来都有当皇帝的机会,还是你看我没那本事,加上太子继位大典的吉日在即,所以就瞧不起我来著?”赵晶应一记冷眸扫向他。

    谤本只有他自己是这样认为,赵子惟心里暗付,可表面上仍恭敬地说:“六弟怎敢?再怎么说四哥是我的兄长,六弟绝不敢心存不敬。”

    觊觎权势的人,不管是宫内宫外,满坑满谷,他虽无意卷入,但也最好谦卑待人,别去招惹到不必要的纷争。

    “哼!最好是这样。”赵品应冷冷地说,随后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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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机暂时解除,赵子惟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他要好好说说姚仙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你太不知分寸了,你知不知道,宫庭之中你随便一句话,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因为心有余悸,他不自觉地音量扬高了几分。

    “可是四皇子看起来人很好。”她嗫嚅的为自己辩护。

    “哪里好了?你没听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才来多久,我跟他是几十年的兄弟,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你口没遮拦,幸好讲的是他爱听的话,不然我还要担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奇怪!她照实说也不行了吗?头一遭算到如此出类拔萃的命格,她当然句句说的都是好话,这又称得上是口没遮拦?况且四皇子都说不怪罪她了,他干嘛那么紧张,气得直跳脚,还关心起她的死活。

    “嘿你担心我?”

    姚仙灵从头到脚的把他瞧了一遏,瞧得赵子惟挺不自在的。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会连累到我。”

    “原来你是贪生怕死之辈啊!”她讪笑着。

    “我不怕死,怕你连累到无辜的人。万一我四皇兄把你胡谑的话给当真,真以为自己有当天子的命,只怕他会不择手段,伤害无辜,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实话实说,哪里错了?又害了谁?”有理走遍天下!姚仙灵迎向他的目光,一点也不畏惧。

    “现在是没有,你敢保证以后不会有吗?”开玩笑,论气势他还会输她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都有吉凶祸福的时候。”意思就是说,如果往后真要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也不能完全怪在她今天所说的话上。

    “好个谁都有吉凶祸福时!那你有没有算过今天会有口舌之灾?”赵子惟反将她一军,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罚你砍十公斤的柴,挑二十缸的水。”

    “你恶主欺奴,辩不过人家,就想用身分压人。”姚仙灵气呼呼的指著他。

    “我看你才是恶奴欺主吧!凭你敢对主子大小声,我就可以处罚你了,我要把你关进地牢里三天。”若不教训教训这个丫头,只怕她分不清谁才是主子。“来人!”赵子惟扬声一唤。

    没一会儿出现了几名方才找过姚仙灵算命的小太监,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却是个个立正站好,等著他下令。

    “咦?”她似乎现在才觉悟到所谓主仆之分的差别。

    她不要被关进又臭又脏的地丰里,既然跟他硬碰硬讨不了好处,那她就来软的,就不知他吃不吃这一套?

    “呜,你欺负人,你辩不过人就仗势欺人我真后悔跟错主子呜我怎么这么命苦,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姚仙灵哭得呼天抢地,就怕别人不知道她被赵子惟欺负。

    当场几名太监因为姚仙灵泣诉的泪水,同情心泛滥,对她抱以同情的眼光。

    当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为她说情,只是那微带责难的眼眸一直瞟向赵子惟。

    情势逆转,姚仙灵不但没被他的话吓得跪地求跷,反而扮起弱者的角色,被她这样一闹,他竟然变成不明理的主子,如果他执意要罚她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好,我可以不处罚你,不过有条件。”他顺势为自己找了台阶下。

    “什么条件?”有了变通之道,姚仙灵的泪水说收就收。

    到底她是哭真的,还是哭假的呢?赵子惟哭笑不得地思忖。

    “你得答应不准随便为人算命。”

    “我尽量。”要她有话不说,可是很痛苦的。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才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染房来啦!

    吧嘛突然又凶起来?

    “有话不说,闷久了会得内伤。如果明知道那人有灾难发生,要我忍著不说,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而且若不出言告知,万一人家真的发生了不幸的事,那我岂不是要良心难安?”姚仙灵斗胆的说著。

    “你还歪理一堆。”她又不是神,况且以她那破烂的算命功力,根本不用去担心这种事,偏偏她就是没有这种认知。“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准你知诉我。”

    “嗯”姚仙灵犹豫著。

    要是其他人早就高兴的叩首谢恩了,只有她,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

    “还是你想被关进牢里?”

    动不动就威胁她!姚仙灵只能无奈的应允。“奸吧,我答应就是了。”

    看到姚仙灵免去责罚,主子也熄了怒火,几个太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做你们的事!”赵子惟突然暴暍。

    明明就是主子喊他们来的,现在又怪他们怎么在这里?就算主子不赶人,他们也不想多待。

    几个太监片刻不敢多待,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见姚仙灵还呆愣著,赵子惟脾气一来又吼道:“你也是,还傻愣在那里干嘛?去做你的事!”

    “吃错葯啦,火气那么大!”姚仙灵嘟哝著离开。

    她的话全敦赵子惟听得一清二楚“念些什么?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一记怒吼从她背后传来,姚仙灵身子一缩,边跑边应道:“是!”奇怪,他一向自恃很脑控制自己的脾气,怎么遇到姚仙灵就全乱了呢?

    这种情况直比三千烦恼丝上身,剪不断理还乱。

    赵子惟想了一下,便宣告投降,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别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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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风袭来,教人不昏昏欲睡也难。

    自姚仙灵负责澄观阁起,赵子惟在此读书时,她就得随侍在侧。

    可是她一直站著只觉得无聊,脑袋里又昏昏沉沉的,频频打著呵欠,不知不觉地败给了瞌睡虫,双脚无意识地朝最近的椅子定去,就连自己什么时候坐上去的也不知道。

    赵子惟见状也不唤醒她,仅是微微一笑,任由她打盹。

    对她,他似乎太过容忍,但问他为何不纠正她,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不想勉强她变成另一个样样,破坏掉她原有的纯真。

    那些宫中的规矩,都不应该拿来束缚她,若真要她顺从了,她就不会是原本的她;那并非他所乐见的,因为那样的人,宫中到处都是。

    问他为何要如此欺负她,大概只能勉强解释说,这是他的乐趣吧!

    蓦地,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姚仙灵吓了一大跳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云绣神情喜悦跑了进来,见著姚仙灵便冲著她笑道:“仙灵,太好了,家里来信说,我大嫂一次为咱们家添两子,我娘高兴得连旧疾都不葯而愈了。”

    咦?姚仙灵不由得一愣。失亲之痛跟添两子,好像沾不上边吧?最神奇的是,连云绣母亲的旧疾都不葯而愈了。

    不会吧?难道她又算错了?

    “对不起!云绣姐,这次我好像又算不准了,竟然连你有喜兆都没有瞧出来。”姚仙灵一方面忙著道歉,另一方面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怎么她都算不准呢?

    “没关系,幸好没有噩耗传来,就算有也不是你的错。”

    “可是”瞧云绣姐这么高兴,想必她先前一定担了不少心吧?

    “难不成你是存心骗我的吗?”云绣故意怒问。

    “不是,我怎么可能欺骗待我如亲姐妹的云绣姐?”姚仙灵猛摇头。

    她也知道姚仙灵不是存心骗她的,她当然不会怪她,云绣反而笑着安慰姚仙灵道:“那你就没什么好自责了,是不是?”

    云绣姐真是个好人,姚仙灵很感动的点头,正想好好谢她一番,却有道讪笑从背后传来。

    “哈哈看吧,你又算错了!”

    “啊!主子,云诱云绣不知道您在这里。”她怎么会如此莽撞?大概是积郁多日的心情一下子纡解开来,只顾著找姚仙灵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没注意到屋内还有别人。

    “无妨、无妨!”身为被姚仙灵误算的受害者之一,赵子惟能明白云绣的心情。

    在旁的姚仙灵看出他眼里的取笑意味,也不甘示弱地还以一记眼色。

    好奇怪,为何主子被仙灵瞪了一眼,反倒笑得开心?云绣不明白地看着两人之间的诡谲互动,心里纳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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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见著有利哥?”姚仙灵注意到自己已有几日不曾再见到那名叫张有利的太监,纳闷地向人询问。

    “他呀!他家老爹前日突然心血来潮,为自家院子松松土,竟然挖到了一坛金砖。虽然不是大富,但也够三辈子吃不完,他索性太监不当了,把自己赎回老家去做小本生意。”小太监满脸羡慕的神情说著。

    姚仙灵一脸错愕,还记得自己说过他没偏财运,怎么有受人庇荫的命格?真的是世事难料!

    不巧这件事又被赵子惟听见,免不了对她又是一阵嘲笑。

    “好个铁口直断的神算,好的说成坏的,活的都说成死的,哈哈”“你!”怎么会有这样坏心的主子?

    姚仙灵两眼含怨的怒视著他,怎么坏的总教他听到;听见也就算了,偏偏他还得要嘲笑她才甘心。

    不知为何,见她怒不可遏的神情,赵子惟心里却有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不是说他喜欢欺负下人,只是跟她相处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忘却一切烦恼。

    他自己的解释,是因为她陶无城府,高兴或不高兴都直接表现在脸上,因此面对她,他可以不用虚伪应对。

    姚仙灵含怒的眸子直瞅著他,倏地,她心下一惊,瞬间满脸怒意转化成担忧,不禁低头且小心翼翼的抬眼觎著他。

    赵子惟见她的模样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说,且为了该不该说而烦恼,若不准她说,届时她一定会说有话不讲,闷久了会得内伤。

    而且他都说过她要为人算命得先告诉他,一想到此,赵子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说吧,我是不是又有什么灾祸会发生?火灾、水灾,还是病祸?”

    姚仙灵实在很不想说,到时要是不准定会惹来他的嘲笑,可是不说,她又很挂意,内心交战著说与不说,很快的良知强出头,她决定说了。

    “你最近会犯小人,要小心一点。”

    犯小人?“谁有那胆子?”他怒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姚仙灵会这么说,但她没想到当初赵子惟要她小心他的四皇兄时,她没听进去,还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都有吉凶祸福的时候”这种话跟他吵了起来,现在她全忘了,只担心他的安危。

    “行了,你说的哪一次准过?”初见面时,她帮他算出“灭门之灾”可他人好好的,总不会是被她这张乌鸦嘴一说就逢凶化吉了?不可能、不可能!他连忙摒弃这样的想法。

    她怎么有那种能耐?他顿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驶得万年船。”姚仙灵煞有其事、一派认真的说著。

    “你看不出来还挺会说话的。”她的话还真让他不得不服,严格说起来,想要害他的人也不是没有。“好啦,我会小心一点的。”

    “嗯嗯,这才对嘛!”姚仙灵高兴地点著头。可是她刚刚才想他是坏心的主子,现在她居然莫名的开心,又是为哪桩事?

    “对什么?是你主子还是我主子啊?”真是没大没小的丫头,是不是他对她太纵容了?

    “当然你是主子!”毫无疑问的嘛!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