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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后是七天国庆长假,繁忙的高三也放了三天假。假期的第二天,秋高气爽,陈家小院的树阴底下,一对美丽的少男少女面对面而坐,少女一手执白子,托腮思索。
她对面的少年神态悠然,偶尔狭长迷人的眸子拂过少女,眼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想了十五分钟了,要不要认输?”山涧清泉般的声音缓缓流淌,悦耳动人。
“哥哥,容我再思考半柱香时间,可好?”陈伊人轻声说。
哥哥棋艺好生利害。她的棋艺师从伯公,与之对弈,若不是刻意让之,定会赢个几子。只是,在天才的哥哥面前,她竟觉吃力。
“好,就让让你这笨蛋。”少年爽快答应,唇角微扬。
陈伊人聚下心思,再次凝神思考。忽而眼眸中水波流转,小嘴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她将白色的棋子轻轻放到棋盘中的四个黑子之间。
“哥哥,到你了……”
陈宇轩拿起了一个黑子,看着她落子的位置,面上悠然的神情消失,清俊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她竟然突破了他的棋局,顺带的还给他设置了一个进退维谷的棋局。
他想了许久,晶莹剔透的手指间夹着的那粒黑子始终没有落下。
陈伊人也不急,端起桌边的茶,喝了一小口。无意抬眼,发现院子门口站了一个人,对上那人的深邃的目光,她一愣,羲大少怎么来他们家了?
不错,院门口站的正是身穿篮球运动服的赵羲。他一早就过来了,一眼就看到了陈伊人与陈宇轩下棋的场面,两人之间的安静的氛围和下棋凝神思索的姿态出奇的美,竟让他半天回不了神。特别是陈伊人,那拿棋子的姿态,那凝神思索的神态,那浅笑的模样,无一不美,举手投足,仿佛古典水墨画一样动人。
兄妹俩下棋入神了,竟没有注意到他到来许久。
他也失神地看了许久,直到正常的思绪回到脑海中。
“弟弟”何时学会了下棋?记得以前她半点棋艺天分都没有,对棋艺也丝毫不感兴趣……还有,她这娴雅端庄的坐姿,喝茶时自然翘起的兰花指……除了五官,她与“弟弟”没有一处相似。这是怎么回事呢?是双胞胎姐妹吗?还是说……
脑中蓦然一个念头一闪,他惊在原地。
直到陈伊人看过来,他回神,那双看过来的水汪汪的眼眸只在他身上停了零点几秒,便立刻垂了下去,眼眸流转的动人神情却是印在了赵羲的脑里,他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
陈伊人的反应被正准备落下棋子的陈宇轩看到,顺着她抬眼的地方望去,看到了赵羲。
陈宇轩方才舒展开了的清俊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你怎么找到我家里来了?”
“打你电话,你不接,只好来你家逮人了。我可以进来吗?”虽然是礼貌的询问语气,可是他已经一脚跨了进来,径直朝树下走来。
“我今天不去打球。”陈宇轩将棋子落下,对面前的陈伊人说,“我们继续。”
陈伊人对走过来的赵羲轻点了下头,以示招呼,拿起了白色棋子,对着棋盘,思索起来,一会儿,她将棋子落下。
“看来你思维打开了。”陈宇轩笑看了她一眼,拿起了黑色的棋子。
赵羲在他们面前半蹲了下来,他也懂棋艺,他擅长象棋,围棋与陈宇轩相比,是隔了几个档次的。
兄妹俩一来一往地下棋,将他给红果果地无视了。赵羲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在陈伊人快要落棋子的时候,忽然,往中间一指:“‘弟弟’,下这里。”
陈伊人的手定住。陈宇轩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看来你是不懂‘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
赵羲绽开一个夺目的笑容:“好,你是君子,陈君子,你把位置让给我,我来跟‘弟弟’下。”说着就要上前将陈宇轩从座位上挤下来。
陈宇轩当然不让,两人就着一个椅子开始了争夺战。
陈伊人愣了愣后,忍不住以手掩嘴轻笑起来。
哥哥与赵羲好似两个争夺糖果的孩子,甚是好笑。
“宇轩,伊伊,我给你们拿……”声音一下子停住,端着水果盘的张倩容愣愣地看着正在抢凳子的两个少年。
一个是自家孤僻的儿子,另一个是……哟,这小伙儿长得真不错……
张倩容上下直打量着赵羲。
赵羲在听到张倩容的声音后,立马停止了与陈宇轩的争抢,转身,很大方地对上了张倩容打量的目光,对她露出一个钻石样璀璨夺目的笑容来。
“阿姨,您好,我是陈宇轩的同学赵羲,过来找陈宇轩玩,打扰您了。”
女人对于钻石是没有抵抗能力的,同样的,对这样俊美少年那钻石一样的笑容,也没有抵抗能力。加上他有这么的懂礼,张倩容一下子笑开了,热情地上前:“原来你是宇轩的同学啊,来,来,坐……哎,伊伊,快给你哥哥的同学让个座,你进去再拿张椅子……宇轩这孩子,真是不懂礼貌,同学上门了,应该把凳子让给同学坐,怎么能跟同学抢凳子呢……”一边将西瓜放在棋盘上,一边热情地招呼着赵羲,还不忘顺带地教育下陈宇轩。
陈伊人还未起身站了起来,赵羲笑着止住了张倩容:“您别忙,阿姨,我只是来找宇轩打球的,如果让您忙活,给您添了麻烦,那我心底真是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你还过来?”陈宇轩凉凉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呢?”张倩容轻斥了他一下,转头对赵羲又是笑容满面,“赵羲啊,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吧,喜欢吃什么菜跟阿姨说,阿姨这就去做……”
“不用了……”
“不用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陈宇轩瞟了眼赵羲,对张倩容说:“我们现在就出去打球,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迈步便走了出去。
赵羲同张倩容告别,又看了眼一直安静不说话的陈伊人,嘴角上扬,转身追上了陈宇轩。
张倩容看着赵羲远去的高大俊朗的身影,忍不住赞了句:“这小伙子真帅,家教也好,真不知道是哪家的父母养出这么好的孩子。”
陈伊人笑了笑,与张倩容一起坐下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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