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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衣心中的怒火被激起,虽然这些武士与自己素未平生,甚至他们的这次要对付的人中也包括自己,但是毕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竟然如此就葬送在了黄天问的乌雕弓之下。
李白衣催动真气,双手一挥,两柄祝融飞刃飞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挥,另外两柄祝融飞刃也紧随而去。
李白衣的法力得到仙尊点拨,自然是日进千里的,但是却并不能催动祝融飞刃上的三味真火,一切如同祝融飞刃一样的上古神物都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飞刃上特有的真火也只能由紫袍将韩离来催动。这就如同李白衣身上的白衣一样,任何人都能穿着,但是若想唤出白龙,却非李白衣不可。
祝融飞刃的三味真火虽然不能激发,但犹自十分了得,眼见得他在那些如雨一般下落的箭矢之中横行,但凡沾着的利箭,一只只都折为了两端,刹那间就不知道解救了多少条性命。
此时的叶恨一直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并没有参与其中,他知道李白衣的厉害,他在寻找能够一击致命的机会。但是此时,突然间他的衣角被人扯动。
他低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宫王爷那苍老的,布满青筋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衣角。
叶恨此时轻纱遮面,就是不想让宫王爷认出自己是谁,此时见状,不由冷冷问道:“怎么?你想要说什么?”
“请你们......请你们不要在打了......”宫王爷当然没有认出叶恨是谁,此时的他仿佛连自己是谁都已经不认识了。
他自从遭到了宇文轩的陷害之后,就受了刺激,一生要强的他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在愤恨和羞恼之间仿佛一夜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此这世上的宫王爷,已经再也不存在了。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叶恨冷笑道。
宫王爷没有回答,他的眼神空洞又充满恐惧,只是在不断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请......请你们不要再打了,死了好多人啊。”宫王爷嗫喏着,断断续续说道。
叶恨的心突然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心头,是可怜,还是憎恨?亦或者是嘲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了,那个他印象中不可一世,做事雷厉风行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如今呈现在他眼前的,就像是一个从未曾见过的陌生人一样。
“你对我的母亲始乱终弃,又想尽办法要害了我,如今的你也算体会到什么是痛苦了吧?这一切难道不是上天给你应该的惩罚吗?”叶恨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突然一挥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襟打掉。
“真是笑话!难道你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吗?即便我们不打,对手会停止吗?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叶恨嘿然一笑,说道。
“不要,不要啊!这么多人打仗,一定会死人的,如果我的叶儿也在里面,那该多危险啊......你叫他们不要伤到我的叶儿啊......”宫王那仿佛一夜间苍老的眼神中透露着恐惧,他在不停喃喃自语着。
“你说什么?”叶恨突然一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儿......他是我的儿子啊,他恨我,然后自己就走丢了,我想他啊,真的想他啊!我猜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若是你们打仗的时候他回来了......不要伤到他啊!那是个命苦的孩子啊......”宫王颓然间慢慢站起身来说道。
“叶儿......叶儿......他在说我,是的,他在说我!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如此狠心的父亲,一个如此负义的丈夫,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转变呢?难道是他真的感到愧疚了吗?”叶恨的心在紧缩,他感觉到宫王爷的每句话都如同一支利箭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叶恨的身体摇晃着,幸好那轻纱遮住了他的面目,让他那陡然而变的表情不至于暴露在外面,尽管如此,那颤抖的身体依然表明他内心的波澜。
眼前的一切已经对他不重要了,他俯下身去,一把抓住了那苍老的宫王的衣领,恨恨道:“你不是从不承认曾经与那姓叶的孩子的母亲认识吗?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机会除掉那个孩子吗?怎么?现在落魄了,开始后悔了?开始想那个让你险些害死的孩子了吗?”
宫王的双目突然间泪水婆娑,但此刻的他竟然没有回避,他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而是注视着叶恨,幽幽说道:“不,不,我早已经悔恨了,我一直想要找到他,可是我找不到啊,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也别无所求,只想在临死前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啊。”
“晚了,一切都晚了,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没有人会原谅你,那个姓叶的孩子更不会!”叶恨一把将宫王爷推开,宫王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其实叶恨这此来洛阳本就是想要再次复仇,但是当他看到原来门庭若市的宫王府如此萧条落败,又得知宫王遭遇如此境遇之后,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怜悯。
那是一个妖魔还没有侵蚀的地方,在那片心灵之间,尚有一丝温存的怜悯之情,正是这一点怜悯之情,让他依然能够记得不论如何,他与宫王毕竟是血脉相连。
既然如今的宫王已经变成如此模样,叶恨杀他的心也已经就此淡了,他本想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却碰巧遇到了前往洛阳的黄天问。
的确,宫王作为父亲,除了给予他生命以外,没有给过他其他孩子一样的任何欢乐、幸福和父爱,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生活着,从小便感受了人间冷乱和世态炎凉,更令他伤心的是,他的姐姐竟然也如此对她,他竟然生活在一个亲人都想致其于死地的环境之中。
每每想起,他的心都在滴血,他想要复仇,他必须复仇。但是这次他看到如今的宫王,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刚才的那一推,已经算是将两人所有的恩怨都了解了。
“叶恨!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快来帮忙!难道你想看着我被这小子打死吗!”此时黄天问突然大声呼喊起来。
叶恨一愣,此时才在那思绪中缓过神来,抬眼看去,但见天上的箭已经下落殆尽,黄天问再次与李白衣战在一处。
很显然这时被激怒的李白衣已经不再留情,而黄天问的法术远远不足与抵抗李白衣犀利的进攻。
“是的,还有一个李白衣呢......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个了解呢!”叶恨恼怒李白衣数次胜过自己,此时不为报仇,只为了挣回颜面,所以突然间开始催动起魔力来。
宇文轩的御林军已经死伤大半,连宇文轩本人都已经负伤,他还想支撑,但是陡然间看见天空中乌云遮顶,天色大变。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轩惊呼道。
紧随着乌云,那狂风也开始席卷而来,只见乌云之下的黑袍画师叶恨的袖袍在剧烈的抖动着,他手中的画笔高高举起,那乌云仿佛被那画笔的一股吸力所吸引一般,瞬间向叶恨那里凝聚而去。
宇文轩看得是瞠目结舌,直到此刻他终于不得不完全承认了,妖魔与法师的存在是真实的,而他们那异于常人的能力也是真实的,自己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凡人中的一员,与他们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白衣,不好!那叶恨又开始做法了,你要赶紧速战速决啊!”寺塔上的木雨婷距离乌云与狂风最近,此时若不是与杨洛秋两人死死扶住旁边的石壁,险些要被刮下寺塔了。
李白衣又何尝没有注意到身边环境的改变呢,只是此时此刻是他擒拿黄天问的最佳时机,虽然黄天问的遭遇值得同情,但是已经丧失理智,被妖魔控制的黄天问是极其危险的,他可以肆意滥杀无辜,如果自己心软放过了他,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所以李白衣明明知道叶恨在施展法术,聚集能量,但是当下已经是骑虎难下,索性催动身上法力,全力向黄天问攻去。
天空变得愈发阴暗起来,那乌云之中仿佛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一般,狂风席卷着众人上空的天空,黑袍画师的整个长袍都开始抖动起来,他的双眼变得通红。
狂风将宮王的眼睛吹的都难以睁开,他极力让自己不至于被狂风卷走,但是即便在如此的情形之下,他却听见了刚才众人的对话。
“叶恨......叶儿......叶儿.......”
他喃喃自语着,注视着叶恨那修长挺拔的背影,不由的越来越是激动,但那逐渐升高的语调,终究还是被淹没在这狂风走砂之中。
只见所有的坑洞之中,那些因为塌陷而形成的青石板碎片开始渐渐漂浮了起来,叶恨的画笔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形成了一条根本看不见的线,将这些所有的青石板碎片连在了一起。
那些青石板碎片越聚集越多,不仅仅是他们眼前这片的坑洞,所有洛阳城中,因为井水被抽干而形成的那些空洞里的碎石片全部从四面八方漂浮而来。
成千上万的碎片在黑袍画师叶恨手中的画笔之中聚集着,竟然渐渐形成了一个巨人的模样。
木雨婷与杨洛秋在寺塔上眼睛都很难睁开,但是如何能够看不到这样一个缓缓站起身体的庞大巨人呢?
“白衣,小心!”木雨婷与杨洛秋不由同声呼喊道。
青石巨人张开双臂,一声怒吼,那慑人的妖气让整个洛阳城仿佛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