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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写的诗歌?真有几分慷慨悲凉之气呢。”木雨婷对诗歌没有什么研究,只不过是凭借着自己的判断来决定好恶。
李白衣笑道:“这是东汉末年一位大英雄,曹操写的。”
木雨婷点点头,看着山上那如冰晶一般剔透的树叶,自语道:“能写出这样诗歌的人,肯定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吧。”
“是啊,可是当世之人却并没有多少理解他的,人人称其为贼,却根本不去承认他为了这个天下所做的努力。这首《蒿里行》最后写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在当时所有诸侯都在争夺地盘之际,能够如此关心百姓的,又有几人呢?”李白衣对木雨婷说着。
“是啊,这世上的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自己不愿意去做,但当别人做了之后又横加指责,仿佛自己才是最高的道德标准,才是正义的化身。比如这才来说,为什么降妖坞的人不来,而只有你来了呢?”木雨婷替李白衣打抱不平道。
能够进入降妖坞,成为一名真正的降妖师一直以来都是李白衣儿时的梦想,他所做的这一切,也是在为自己和父亲正名,希望有朝一日降妖坞的人能够明白他们父子的衷心
此刻见木雨婷这样说,李白衣不由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降妖坞,要知道此时妖迹未现,降妖坞怎能轻易出动呢,其实直到现在,我们不也没有理出任何头绪吗?”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明摆着啊,这么多人都在这寒冰城失踪了,而且是一点线索没有,若不是妖所为,还能是谁呢?对了,我看有一个人就特别的可疑。”木雨婷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谁?”
“狄郡王!”
李白衣哈哈一笑道:“什么时候我这女飞贼同伴不当飞贼,开始当起捕快来了,都能分析案情了啊?”
“你别笑,本来就是啊,你想想,谁能丢了孩子还和没事人一样啊?除非这孩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否则里面就一定有鬼!”木雨婷越说越兴奋起来。
“好啦,好啦,不要再瞎猜了,没有证据,什么事情都不要妄下结论,哎,你看前面那是什么?”李白衣说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望向前方。
木雨婷回头看去,不由也是惊呆了,但见前面群山环绕之间,一座偌大的湖泊呈现在了眼前。
雾气在水面上蒸腾而起,准确的说不是水面,而是冰面,因为整个湖泊都已经结了冰,仿佛一面镜子躺在大地之上一般,那银白色的冰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那层层寒气四散飘荡,穿梭于林中山涧,偶有一阵寒气冲着李白衣与木雨婷扑面而来,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感。
这湖面竟然一眼望不到边,在这苍茫的天地间就如同明珠一般静谧而让人心生敬畏之情。
“这就是般若湖了。”李白衣对木雨婷说道。
“白衣哥,这般若是什么意思啊?”木雨婷一直心里有这个问题,但没有开口问过,但看到如此令人震撼的湖水之后,不由得很想知道它的来历。
李白衣回答道:“以前听我师傅说起过,般若是佛家用语,指的是微妙之智慧,而佛家所言之智慧,是能够辨是非,识忠奸的智慧。想必这湖水的名字,就是这个来历吧?”
“这可真有意思,人能辨别忠奸,难道这湖水也能吗?”木雨婷笑道
“湖水当然不能,但湖水上的人说不定能。”李白衣说着,用手一指,只见在偌大的湖水中央,竟然有一个人在那里,因为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是个什么装扮的人。
“天啊,你看着里如此荒凉寒冷,竟然真的有人啊?他会不会是冻得腿抽筋了,走不了了?”木雨婷睁大了眼睛,不相信这种地方竟然还真的有人在。
那人一动不动的在那里,仿佛沧海间的一粟,渺小而又沉静,仿佛这世间一切之事都无法干扰到他一般。
李白衣要去见见这个人。
他隐约间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会对他们此次在寒冰城的调查起到作用。
靠着这种预感,李白衣与木雨婷快步向般若湖走去。
等到了湖面之后,木雨婷却有些害怕了,因为原来这层冰是如此的薄,以至于能够看到湖水在冰的下面缓缓流动着,木雨婷并不会水,此时不禁十分害怕,不敢再挪动一步。
“来,不用害怕,我牵着你的手走,那人能够在那里,我们又怎么会掉下去呢?”李白衣看出了木雨婷的紧张情绪,笑着安慰道。
木雨婷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手递了过去,李白衣这是第一次牵女孩的手,不觉浑身仿佛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只感觉木雨婷的手温润细滑,柔若无骨,不觉之间已经心驰荡漾。
其实木雨婷也是平生第一次让男子牵手,他感觉李白衣那宽厚有力的手掌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突然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和温暖,虽然心中依然忐忑,但那种恐惧的心理却早已经消失了大半。
就这样,在这苍茫的湖面上,两人并肩而行,一步步向湖水的中央走去。
寒气从他们的身边飘过,湖水在他们的脚下流淌,万籁俱静,这里没有任何虫鸣鸟叫之声,有的只是风吹在树枝上的声音,这种静谧之感既让人心情宁静,又让人心生畏惧。
两人走着,李白衣感觉到木雨婷的手已经不似之前温暖,而是渐渐冰凉起来。
“怎么?你还是害怕吗?”李白衣关切问道。
“不是害怕,是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呢?”木雨婷说着,竟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样一说,李白衣突然也感觉气温有些不对,刚才一门心思往前走,竟然没有体会,如今被木雨婷一说,不由感觉真是这样,越是往前走,越是接近湖面,气温感觉就越是寒冷。
此时的两人距离着湖水中央的那个人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才看得分明,那人是坐在冰面上,李白衣揉了揉眼睛,是的,他没有看错,如此寒冷之地,他竟然是坐在冰面上!只见那人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粗麻布衣服,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随着风飘动着,他的背部冲着两人,所以一时间李白衣与木雨婷还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觉得这个人身形消瘦,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看他,会不会是个疯子啊?”木雨婷小声对李白衣说道。
“如果是个疯子,也一定是个极不寻常的疯子。”李白衣知道,能够在如此冰面上待这么久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两人一步步向前走着,寒冷之感更加强烈,李白衣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要结成冰了。
在七浮山的般若湖中,三人就如同三个黑点一样,点缀着这造化神奇的天地。
终于将要来到这人的身前了,只见那人没有转身,甚至连动都没有一动,李白衣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吓到它们了。”
说话的声音正是从这个端坐在冰面上的人那里发出的。
“吓到它们了?”李白衣不由重复道,他心中感觉到一阵惊奇,那人在这湖面上坐了这么久,竟然说话的声音依然如此中气充沛。
“是的,它们狡猾的很,一听见有人说话,就很难再找到它们了。”那人继续说道,但身子依然没有转过来。
李白衣心想,这人好没有礼貌,说话都不看着人,不过也有可能是冻僵了没法转身吧?好,既然你不转身,我就过去看看。
想到这里,李白衣牵着木雨婷,冲着她一使眼色,缓缓向那人身前而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李白衣转到那人身前时,发现看到的竟然还是那人的背面!
“怎么会这样!”李白衣突然间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木雨婷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白衣连忙牵着木雨婷再转到另一面,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不论你转到这人的哪一面,那人都是在用他的后背对着你!
李白衣惊讶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这人的背影和从他背后能够看见一半的钓竿。
在这苦寒之地,这人竟然在钓鱼!
可是李白衣看不到他的面目,他无论怎么转,都无法看到。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又何必执迷呢?”那人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李白衣此时的心情即紧张又惊讶,于是连客套话都省了,直奔主旨询问起那人。
只见那人将手中的钓竿微微放了一些,回答道:“我本已在这里,你们却要问我是谁,难道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我们是过路之人。”李白衣回答道,他不想太快表明身份。
那人听了李白衣的话,却是摇了摇头道:“般若湖上,没有过路之人,来这里的人,必是有所求之人。”
“那你知道我们要求什么?”李白衣索性开门见山,因为他已经深刻意识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绝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