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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沫听到了我接电话时惊讶的语气,她诧异的问我,“小峰,谁要自杀啊?”
因为太匆忙,我没有跟孙沫说的太清楚,我只是说,“一个朋友。”
孙沫随口就问了一句,“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我说。
余光我看到孙沫脸上闪过一丝忧郁,但我没有时间跟她解释,穿好衣服后我就推门出去。
“沫沫,你先睡。”我说完就关门走了。
一路上我不敢多做停留,拦车立刻朝保国东说的地方赶。
看着车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看着一片通明的街道,我实在想不通庄兴欢为什么要自杀,我觉得我和曹军已经把陈洋洋教训的够惨了,陈洋洋都被曹军吓尿了,我断定陈洋洋不可能还有备份。
难道……
我心里闪烁一个念头,难道陈洋洋还有别的东西?
心情忐忑的我,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保国东说的地方,到了之后我立刻拿出电话打给保国东。
“一峰,你到了?”保国东问。
“嗯,庄兴欢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我问。
“就是我给你的地址那栋大楼的楼顶。”保国东说。
他刚说完,我就听到他那边传来庄兴欢撕心裂肺的哭嚎,她大声叫着让所有人都不要靠近,否则她就跳了。
我立刻明白了庄兴欢是要跳楼,“国东你赶快稳住庄兴欢。”
“嗯。”保国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冲进那栋楼,等不及电梯便直接爬楼梯上去。
这个地址应该是庄兴欢家的地址,她家的楼并不高,是个六层的旧式商品房,我到了楼顶,这个楼梯通往屋顶的地方是个小屋子,而屋子前面并没有人。
我蹑手蹑脚的从出口旁边的墙面看去,才看到庄兴欢正站在栏杆外面,她的短发在风中凌乱不堪,黑色的眼线因为泪水变成一道道黑色的线,划过脸颊,看上去就像黑色的血一样,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
“欢欢,你别跳,你跳下去,我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保国东紧锁眉头大声对栏杆外的庄兴欢说。
旁边还有两个警员,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我看得出,他们随时都准备着冲上去把庄兴欢拉回来。
“小东,对不起,我没办法活下去,我……”庄兴欢大哭着说。
她的腿不知道是风太冷还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着,她的手紧紧拉着栏杆,柔弱的小手都爆出了青筋。
“欢欢,到底为什么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为什么非要跳楼?”保国东说。
庄兴欢哭着,竟然松开一只手,用那只手捂住嘴哭。
我吓了一跳,心里登时紧张起来,非常害怕庄兴欢突然一下把另一只手也给松开了。
“欢欢,你不要跳,你想想你的爸妈,想想我,你跳下去,我们也会跟着跳下去。”保国东说。
听到保国东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为何,我竟然产生了一种佩服保国东的念头,我没想到保国东如此紧张庄兴欢,比之前我觉得他深情,更让我佩服。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庄兴欢。
“国东,你不要说了,你们就让我安心跳下去好了,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来世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庄兴欢说着,哭的更惨。
“欢欢!”保国东说着,冲上前去了一步,他拉着栏杆就要往外面翻。
庄兴欢吓坏了,“国东,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陪你一起跳。”保国东说。
“你别翻!再翻我直接跳了!”庄兴欢说着,竟然往后仰了一些。
保国东下了一跳,只能停手。
“欢欢,有我在,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保国东说。
我见状,觉得庄兴欢真的有可能跳,心急的我来回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知我突然看到后面的栏杆,我走到身后的栏杆后顺着栏杆走,发现这个楼道的小屋子阻断了栏杆,我把头伸出栏杆一看,栏杆外面有一条很窄的水泥外檐,从这边可以绕到那边的栏杆去!
如果我静悄悄的绕过去,庄兴欢很难发现我,而我一旦绕过去了,立刻就能抓住庄兴欢,如果我迅速点,一定能把她拉进去!
想到这里,我立即翻了出去,可刚翻出去我就一阵眩晕,因为我站在外檐上看到里面离我是那么的远,不由得恐高了。
“妈的。”我郁闷死了,心想现在不是恐高的时候。
我觉得保国东把庄兴欢成功劝下来的几率并不大,如果我不赶快绕过去抓住庄兴欢,后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我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装比的行为,我竟然以为陈洋洋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没想到陈洋洋还留了后手,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对付庄兴欢的,但从庄兴欢要跳楼就能看出,陈洋洋的后手肯定特别狠,而且是一点都不给庄兴欢活路的。
“欢欢,你别跳!”保国东突然大喊一声。
“你们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庄兴欢哭嚎,“求求你们了,就让我安心的死吧。”
“不!”保国东说。
我不敢迟疑,咬牙立刻从外檐走了过去,栏杆旁边的外檐还好说,但那个小房子后面的外檐不太好走,因为没有栏杆,我只能面贴着墙面,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这种玩命的感觉让我很不适,以前在电视上经常看到别人这么干,但现在自己亲自来走,心里承受的压力,就像心脏被捏住一样,丝毫不敢出差错,否则命丧九泉。
走这么五六米的距离我就感觉像是过了一年一样,每一步都是命运对我的考验,一步踏歪就会摔下去,堕入深渊。
直到我贴近了那边的栏杆,我才松了口气,立刻抓住栏杆,然后迅速的朝庄兴欢走去。
庄兴欢哭着,并没有发现我已经在靠近她了。
保国东发现了我,他眼神惊讶,难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好在他并没有因为吃惊而说错话,旁边的两个警员也都被我的行为吓傻了,所有在楼顶的人,都因为我,止住了声音。
“小东,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不能再陪着你们了。”庄兴欢说,“来世,来世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说着,庄兴欢竟然就要松开了另一只手。
我二话不说立刻按住庄兴欢的手让她的手无法离开栏杆。
“国东,快拉住她啊!”我大喊。
保国东这才回过神来,因为他离得近,所以两步就到了庄兴欢这儿,把庄兴欢另一只手给拉住了。
“你……你们!”庄兴欢惊恐道。
“都来帮忙啊!”我大喊。
庄兴欢的爸妈还有警员以及几个邻居全都冲了过来,几双手一来,庄兴欢立刻被死死拉住了。
我从后面勾住庄兴欢的腰,把她护稳当,“快,快把她拉过去!”
众人立刻照做,庄兴欢大喊大叫,但没有人松手,全部使出力气,顷刻间便将庄兴欢拉回了鬼门关。
我看到庄兴欢被拉到栏杆里,这才松了口气,便也翻过栏杆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庄兴欢坐在地上哭喊,“为什么死都不让我去!”
保国东抱住庄兴欢,也哭了出来,似乎因为怕刚才他哭会影响到庄兴欢所以一直压抑着,现在庄兴欢安全了,保国东的泪水才流了下来。
“欢欢,我不会让你死的。”保国东说,他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温柔,那眼神很坚定,充满了对庄兴欢的怜惜还有爱意,那泪水划过保国东的脸颊便再无踪迹,似乎那泪是炙热的,留下来后便立刻蒸发掉了,看在眼里,不由得内心一阵触动。
庄兴欢捶打着保国东的胸膛,良久,她才把脸埋入保国东的怀里,抽泣。
警员见庄兴欢已经安全了,便跟庄兴欢的父母说了声,让他们以后照看好女儿,便走了。
庄兴欢的父母送走警员后,走到我旁边,她的父亲对我说,“小伙子,刚才多亏了你,你是欢欢的?”
“同学。”我说,“她是我学姐。”
我毕竟要装成徐一峰,既然我是徐一峰,也就读过城南师范大学,那自然就是庄兴欢的同学了,至于为什么喊她学姐,当然是因为她比我大。
庄兴欢的父母听了,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说着,他们竟然屈膝要跪下。
我连忙扶住他们,“你们这样会折我的寿的,快别这样了。”
他们听了,这才起身。
“好了,别谢我了,快看看庄兴欢吧。”我说。
他们这才点头跑到庄兴欢身边。
保国东抱着庄兴欢,看着她的父母,对他们说,“欢欢好像晕过去了。”
大家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我觉得她似乎受到太大的刺激,我们赶紧把她送去医院吧。”保国东说。
庄兴欢的父母连忙点头。
保国东抱着庄兴欢立刻下楼,我们跟在后面,庄兴欢的父亲从停车场把车开过来后便把我们全都带到医院去了。
医生简单检查了庄兴欢之后说病人没什么大事,就是精神受到刺激,让她好好休息,输点氧就好了。
我们按照医生的话,将庄兴欢送入病房,护士很快便给庄兴欢带上氧气罩。
庄兴欢的父母守在庄兴欢的病床前,我则和保国东去了病房门口。
“一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保国东说。
“没什么好谢的。”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兄弟。”保国东说,他说的时候加重了兄弟两个字。
我笑了笑,“当我是兄弟就别说谢了。”
“以后有用得着我保国东的地方尽管开口。”保国东说。
“好了,你还是好好陪着庄兴欢吧。”我说,“我明天还要上班,要先走了,庄兴欢有事你随时打电话我。”
“嗯。”保国东说,不过他却没有挪动半步。
我知道,他是觉得就这么进去不送送我不太好,所以我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庄兴欢需要你,快点进去。”
保国东这才拧开病房的门,“谢谢你了,兄弟。”
我点了点头,“快进去吧。”
保国东这才进了病房。
我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保国东走到庄兴欢病床边才转身离开。
边走,我边想,陈洋洋到底还留了庄兴欢的什么把柄,竟然让庄兴欢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是我太小看陈洋洋的,如果不是我,庄兴欢也不会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