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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沫听了,捏着棍子的手更紧了,我看着她的手,很害怕她突然生气,用那根她摸索路的棍子打我。
其实我虽然表现的很凶,但我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现在的我,没有靠山,也回不了家,在这里被打了,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是不敢动孙沫的,村委不是什么大官,但在村子里,那就是土皇帝,万一我弄伤了孙沫,他要弄死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好,我出去。”孙沫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
就在她摸索着,朝门外走去时,借着灯光,我看见她眼角的泪水。
她哭了?
看见她哭,我心里不知为何,产生一种同情的感觉,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还当着她的面骂她是瞎子。
孙沫到了门口,喊了几声,但外面却没有人回应。
“小峰,你让我等会吧,可能我爸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要出去。”孙沫说着,语气有些沙哑,似乎是因为伤心。
我看着她娇弱的面容,觉得她和姐姐不一样。
如果我刚才那样对我姐姐说话,姐姐早就上来打我了,肯定还会让我跪下认错。
但是孙沫没有,她默默忍受着我说的那些伤人话,而且没有生气,还主动打算离开。
“对不起。”我小声说。
“对不起什么?”孙沫问。
“刚才那样说你。”我说。
孙沫听了,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一些,“小峰,我知道要你这么快接受我不容易,我会给你时间的。”
“谢谢。”我说。
孙沫听了点了点头,但门依然没开。
我们站着有一会儿,外面却没有人过来,我站的有些累了,我估计孙沫也很累的,便说,“坐一会吧,站着多累。”
孙沫听了,微微笑了笑,用棍子在地上点着,慢慢走着。
我见她这么不方便,实在不忍心,便抬了一个凳子过去,放在她屁股后面,“坐吧,我放在你背后了。”
孙沫听了,朝着前面微笑。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孙沫她眼睛没有神,虽然她的眼睛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样,但她看不见我,不知道我不在她面前,而对着前边空旷的地方微笑,我觉得她活的,也挺不容易的。
“孙沫,你什么时候瞎的?”我问。
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太刺痛她了。
可孙沫并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很自然的回答我,“我出生就看不见。”
“哎……”我叹息。
“其实这样,习惯了就好了。”孙沫说。
我接不上话。
孙沫似乎觉得气氛尴尬,便伸出手,“小峰,你让我摸摸你的脸好吗?”
“干嘛?”我问。
“我看不见你,所以我只能摸摸你的脸,记下你长什么样子。”孙沫说。
我哦了一声,便坐在她面前,“你摸吧。”
孙沫听了,点了点头,微笑着伸出手,她的手很白,很柔软,平时肯定没有做过事情。
她从我的额头开始摸,一直摸到脖子。她很认真,我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能不能摸出什么,但我不想打断她。
直到她摸完,才高兴的笑着说,“小峰,谢谢你。”
“这谢什么。”我说。
“小峰,你是除了我家人以外还肯让我摸脸的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一个朋友,走在路上别人都会对我指指点点,我想交朋友,想要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让我摸脸,让我记住他们的容貌。”孙沫说。
听了孙沫的话,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孙沫竟然比我还惨。
我虽然被人笑是放牛仔,但那也没什么,村子里谁没放过牛啊,再说了,放牛也没什么不好的,牛很听话,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孙沫,我愿意跟你做朋友。”不知为何,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谢谢你。”孙沫说。
也许出于同病相怜,我并没有再排斥孙沫,我和她聊的话也越来越多,把我从五岁开始放牛,六岁时投隔壁老王家的小鸡娃,八岁时用石子打破二狗子家玻璃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孙沫听到我干的那些挫事,捂着嘴笑,笑得合不拢嘴。
之后我又问她,她有没有干过类似的挫事。
孙沫想了半天,却一件都没想出来,只说她自从五六岁出去被人笑话之后,就很少出门,家里人也很少带她出去,她从来没有去过村西的小溪,也从来没有去过镇上赶集。
我听了,觉得很遗憾,觉得我虽然过得很憋屈,但少年人轻狂的那些事,我都干过,连别人家的围墙我都拆过,算起来也不枉此生。
可孙沫却从来没有去过远一点的地方,我突然萌生一个念头,便说,“以后我带你去小溪玩,钓鱼给你吃。”
孙沫听了,笑得很开心,“真的吗?”
看着孙沫开心的笑,我点了点头,“说到做到。”
“那我就等着你带我去。”孙沫说。
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些事情,我对孙沫的印象也越来越好,也许没个少年郎都有一颗英雄心,而孙沫,正好激起了我心中的涟漪。
也不知道到了几点,孙沫的爸爸来了,他把孙沫带走了,说现在只是让我们熟悉熟悉,还不能同房,一切都要等到结婚以后。
看着孙沫离开,不知为何,我竟然不希望孙沫走了,希望天快天亮,这样就可以快点见到孙沫了。
日子过得很快,每天孙沫都会来我房里给我送饭,我和她聊的越多,就越觉得她是个好姑娘。
她和姐姐不同,我觉得她这样才是真正的女孩子,而姐姐只能叫做泼妇。
和孙沫相处到第十天,孙沫告诉我,村委已经张罗好了婚礼,村委只请了一些亲戚,没有请别的人,她告诉我,到时候可能不会让我出去露脸,这样也是为了我好。
我知道,这些都由不得我,这样安排,也免去我在人前丢脸,便没有说什么。
后来婚礼的事情也确实和孙沫说的一样,我一直呆在房里,换上喜庆的新郎官衣服,等着她。
外边闹哄哄的,都是些敬酒的词儿,当然,都是恭喜村委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结婚结成这个样子,我暗笑自己是个废柴,明明我才是新郎,但宾客们恭喜的却是岳父,搞得就像岳父接亲一样。
不过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该怎么逃走,我进城之后又该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找我的亲生父母。
正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开了,只见姐姐还有一个中年女子,估计中年女子是孙沫的母亲。
她两将带着盖头的孙沫送了进来。
我看着穿着新衣的孙沫,虽然看不见脸,但她的身段却无比的好,那股青春的血液,不知为何又沸腾了起来。
姐姐轻蔑的看着我,冷冷的说,“小峰,以后对她好点,就像对我一样,知道吗!”
我听了,心里很不爽,孙沫才没有姐姐那么坏!
但当着孙沫妈妈的面,我不敢造次,只能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孙沫的妈妈见我这样,笑着看着我,“真俊呢,果然跟你姐姐一样,看来以后和沫沫的孩子也会特别俊。”
我苦笑。
孙沫的妈妈递给我一个红包,“这段日子亏待你了,等你成了一家人,以后我们会对你好的。”
我本来不想接,但孙沫的妈妈强行塞到我手里,我只好接住。
她和姐姐见状,便退出房间去了。
临走时还不忘锁门。
孙沫坐在床上,因为带着盖头,所以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孙沫,我可以揭开吗?”我问。
“嗯,当然可以,我都快闷死了。”孙沫说。
我这才走过去,用秤杆揭开孙沫的盖头,刚一揭开,我就傻眼了。
这……这哪里是孙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