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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仔,是东方祥云自己买的第一辆汽车。结婚的时候,老爸给自己买了一辆花瓣标识的新能源自动驾驶汽车,自己开了七八年,觉得还挺好。需要说明的是,与大多数男性不同,东方祥云对于驾驶没有太多兴趣,加上停车比较烦人,除了周末和家人朋友外出,或偶尔自驾游之外,平时上班更喜欢乘坐地铁出行。直到有一天看到花瓣家的无人驾驶汽车问世,意识到无人驾驶的安全性已经相对可控,就买了这辆车,车牌没换。这样上下班的路上,就完全解放了双手,也解放了自己的思绪。而且车辆可以自动泊车或者远端遥控自动开启,省去停车和找车的烦恼。坏处也有,偶尔被领导要求或自己主动在车上加点班,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但是如果别人以此为借口,让他喝酒则另当别论,他还是以安全为借口,一口婉拒。
回北京的路上,东方祥云不禁后悔,上周原计划跟老爸东方燕约好,中秋节前去看老爷子,结果临时有会没能去成。现在想想好后悔,离上次看到他老人家已经快半年了。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是安保部的安志杰,“志杰,怎么了,有什么事呢?”
“东方处长,有一个事情跟您汇报一下,前两天火炬传递时突然出现的机器人,你还记得吗?”
“我看到过视频,怎么了?”
“市局后来派人对这件事进行了初步调查,根据对机器人现场行为和动作分析,加上沿途相关视频的筛选追踪,该机器人在传递前2个小时已经出现在传递路段处等候,而该处恰逢围挡衔接处,空间相对相对较大,适合它的身形进出。我们初步判断机器人的行为是有人遥控指挥所致。该机器人尚未捕获,属于操作失误还是恶意行为,或者其他目的,尚未可知。今天给您电话,是柳处让我跟您提个醒,未来几站传递,需要引起重视,让护卫队员做好准备和预案。”
“志杰,谢谢你的提醒。我们还以为是谁家小孩的失误不小心弄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几站做好预防,你有空也跟属地公安也做一下沟通,我们分头行动。”
“东方处长,您放心,属地公安,我们会直接通知的。另外还有一个事,我私下跟您提一句,仪式当天的舞台可能被人动过手脚,幸亏你们家老爷子发现后进行了加固完善,否则仪式当天就出大事了。”
“志杰,我怎么没听说过?”
“东方处长,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刚刚开会听说的。当天活动结束后,你们家老爷子跟柳处说了一个事,活动前一晚,他去巡查时在舞台你们老爷子差点被陷进去,后来发现是舞台的支架被偷偷撤了几根。之后柳处派人去看了监控,发现是有人彩排后偷偷拆了舞台中央的几个支架和木板。具体是谁,还在调查”。
“那就麻烦您了,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不要命了。”
“我们也纳闷,平常的商业竞争也不敢拿国家项目开玩笑啊。东方处长,这事您别跟别人说。你们家老爷子估计也是怕你担心才没跟你说。我跟你说是因为,柳处觉得这件事可能跟机器人捣乱有关系,传递还没结束,让您多留意点。”
“志杰谢谢你啦”
“没事,处长,没其他事,我先挂了啊”
“好的,志杰,真的麻烦你了,谢谢啊”
刚挂完电话,一个陌生人的号码又打了进来,东方祥云直接挂掉。电话再次响起,又再次按掉。东方祥云本来就低沉的心,这个时候显得有点火。片刻之后,又收到一条申请好友通过的信息,备注兰陵体育萧衍,东方祥云知道兰陵体育,但是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也没有搭理。在社交上,东方祥云始终保持宁缺毋滥的原则。
2046,万物智联。依靠道路的智能规划与创新实践,路与车完美互动,少了驾驶员的情绪引发的胡乱加塞、变道和路怒症等诸多人为因素,国内交通拥堵大为改善。东方祥云从雄安出发,一个小时不到,已经抵达北京四环外的奥运村。路上,祥云特意向章部长请了假。车辆径直开进奥运村内的8幢1单元门口,单元大门自行打开,东方祥云下车直奔电梯,而华仔则自行去寻找车位,等待东方祥云的随时呼唤。
电梯到达10层,东方祥云出电梯左转,刚来到1002房间门口,正欲敲门,门已经从里面打开。蓝阿姨一见是祥云,多日不见,蓝阿姨整个人消瘦了很多,憔悴显而易见,甚至眼神中透露着很多恍惚。
“祥云,你来啦”,沙哑的声音中略带哽咽。
“阿姨,抱歉,我来晚啦”,祥云轻轻的踏进房间。
“不晚不晚,没想到你这么快,以后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刚刚许校长、刘部长他们也到了,你赶紧去打个招呼”,蓝阿姨侧身,礼让东方祥云进去。
东方祥云随即快走两步,走向客厅,跟前辈们打招呼,问好,“许校长好!刘部长好!赵司长好!”
“东方,你来了”
“小东,你好”
“祥云好”
一阵简短寒暄过后,东方祥云在沙发上坐下。祥云看了看蓝阿姨和师亮(师大爷师自强的儿子),轻声问到,“阿姨,亮哥,师大爷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呢”
“祥云,你大爷今年84了,今年上半年体检还挺好。平时去公园遛弯遛鸟,打个太极。节前说你要来,还特意把之前的一些书、文件资料、徽章什么的找出来,说要给你。后来你临时有事来不了,又担心你爸年龄大,就想下次见面再给你的。中秋节,我们一家还一起去了鸟巢,在玲珑塔吃了饭。就是昨晌午还好好的,中午吃了小半碗米饭,之后正常睡午觉。睡了好久都没醒,我以为是这两天累的,就没打扰他。没想到天擦黑了,还没醒,再去看,他已经走了”,说话的时候,蓝阿姨两手拽着东方祥云的双手,情绪有些激动。
“哎,岁数大了,老话讲‘七十三,八十四’,由命不由人。”,刘部长自顾自的说着,而他老人家也已经满头银发,身子有点佝偻,脸庞上也不见去年见面时的容光焕发。原本洪亮的声音也多了一分嘶哑,少了几个分贝。
“不过老爷子走的安详,没有受罪,也是好事”,东方祥云稍微用力的握紧了蓝阿姨的手,试图安慰,让蓝阿姨宽心。
“没得大病,没受折磨,这说明老天爷眷恋他,这个人活得值”,许校长接过话茬,两个老人之前经常斗嘴,而今天面对老朋友的离去,许校长有点伤感的同时,更为老朋友走的安详而欣慰。
“刘老,您身体怎么样”,祥云探身询问,比起职务,这个称呼更多了一点关切和亲近。
“祥云,我今天身体还行,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就不知道啦”,刘老师比师大爷还年长两岁,
“老刘,你放宽心,你身体杠杠的,活个100岁没问题”,赵司长暖心安慰。
“赵司长,借您吉言,你也是,多照顾好自个,我们都老了,说不上哪天就见不到啦”,平素性情豁朗的刘老今天格外伤感。
“亮哥,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你直接说”,跟前辈们打完招呼,东方祥云转头看向师亮,四目对视,他们不是兄弟,也非朋友,但是因为师大爷与东方燕的渊源,两个人的年龄又相差无几,从小就认识,只是后来师亮先去国外留学,后又在国外工作,两个人联系较少。回国后,师亮去了五道口的一所着名高校任职,东方燕常来看老爷子,偶尔两个人遇到,也聊得来。
“祥云,其实没什么事。追悼会的日期定在9月20日,地点定在八宝山。我爸的后事大都由机关党委和工会统筹处理了。另外追悼会的消息,局里的同事由工会通知,本家亲戚朋友我都通知过了,就是我爸单位之外的那些老朋友,你比我熟,需要你帮着联系一下,时间比较紧,很多人又在外地,可能来不了,但是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比较好,你说呢”
“东方啊,这个事情你比较合适,我们几个都老了,你待会主动跟机关党委和工会的人联系一下,沟通确认好细节,把需要做的事情梳理清楚,赶紧招呼人手帮忙,有需要我们几个老头的地方,你随时联系”,许校长一如既往的有大帅风范,稳坐钓鱼台,不紧不慢的安排着。
“好的,校长,我这就联系”,东方祥云不敢怠慢,不是因为许校长的指示,而是时间的确很紧张,不知道要做那些事,但是要做的事情肯定少不了。
“阿姨,给我找个空房间,我打几个电话”
“祥云,跟我来”,师亮接过话,把东方祥云带到一个房间。尽管师亮早已成家,另有住房,但是在父母家,总有一间房间是属于他的。房间很整洁,可能是许久没住的原因,房间显得有点冷清,缺少一些生活的气息。
“祥云,你安心打电话,有事你喊我”,师亮说完走了出去,临了还把门带上。
东方祥云走到窗前,准备开始打电话,没想到看到墙上师自强的照片,不禁陷入深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