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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错了!放过我!嗷——”
很明显张煜高估了张纪凯在家里能起到的作用,也低估了两家的熟悉程度。更要命的是,他才想起来之前在张纪凯家,叶姨也是当着他的面痛揍了张纪凯一顿的。
张纪凯的妈妈姓叶,在小镇上是比较小众的姓。
既然叶姨能当着张煜的面丝毫不给张纪凯面子,那反过来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这很合理。
于是在吃饭前张煜先挨了老爹一顿揍,庆幸的是到底没找到老爹口中那根钢管,用的是衣服架子。张丽萍在旁边好言相劝着,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每次都想把老张手里的衣架子给抢下来。倒是张煜有意无意的一直把她护在身后,深怕下手没轻没重的老爹误伤自己老妈。
结果就是屁股和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
看着自家儿子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老张的火气也消散了不少,这才想起来招呼张纪凯吃饭,连屌都不屌张煜。
好在张煜如今的脸皮无人可比,张纪凯一直憋着笑,也不敢开口喊他。没人搭理,他就旁若无人、一瘸一拐地蹭到桌子旁边,因为屁股还疼着,还特地把椅子调了个方向,半边屁股悬空坐下,盛饭夹菜一言不发。
老张瞄了他一眼,转头问起张纪凯学习的情况。
张纪凯一边吃饭,一边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其实老张问学习是假,主要是想看看早上儿子闯的祸有没有在学校里引起不好的影响。
听到张纪凯说学校里一切正常后,他才长吁一口气,埋头继续吃饭。
一顿饭波澜不惊的吃完,留下张丽萍收拾碗筷,老张习惯性的来到客厅沙发一坐,刚准备来根饭后烟,那边张煜已经屁颠屁颠地举着打火机过来了。
“嘿嘿,爹,给您点火。”
张纪凯也坐在一边,心里想张煜今天尽给别人点烟了,这副孙子样装起来倒是自然得很啊。
老张也是一愣,看着儿子脸上那副讨好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疑惑。他对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形象是很清楚的,作为一个常年唱黑脸的角色,儿子和他关系向来不温不火。加上他本人也不善言辞,很多时候教训完了也不懂得怎么去教导,疏解儿子心里的愤懑,这也就导致了父子两人和平对话的次数寥寥无几。
他当然不知道现在的张煜心态已经成熟了许多,如今他重活一次,很多遗憾他都想弥补,和老张紧张的关系也是其一。
“爹,我拇指摁麻了。”
张煜出声提醒,老张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板着脸凑过去把嘴边的烟点着。
抽了一口,又觉得这会应该说点什么,结果开口还是教训的语气:
“长那么大人了,说话做事不想想后果,显得你能耐大吗?”
其实老张心里也想说几句宽慰的话,但话一出口就习惯性变了味道,奈何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这种角色了,加上自己也不太会说些宽慰话,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哪能啊,我这点小道行在您这根本不够看的。”
老张白了他一眼:“别嬉皮笑脸的,打你打轻了是吧?就该让你吃个教训。”
“不轻了,不轻了。”张煜连连摆手,“您这手劲,努努力再给我添两个弟弟都不在话下。”
“噗——”
旁边坐着喝茶的张纪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涨红了脸一边道歉一边抽纸擦茶几。
“臭小子,看来刚刚还是打得轻了。”
“别别别,哎哟爹呀,咱们老张家最没有幽默感的就是你了。”
张煜连连摆手,可能是动作幅度有点大拉扯到了背后的伤,张煜皱着眉头“嘶嘶”了几声。老张看他那张疼得有些扭曲的脸,倒也没真的发火,只是把话题转移到学习的事情上。
“咱老张家几代人了没出过一个大学生,前几天你爷爷还在说,这一代就看你了。”
“我从来不过问你的成绩,也不知道怎么样的成绩才算好。但是你要敢因为早恋影响了学业,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狗腿。”
张煜难得见自己老爸说这么多话,虽然情绪有点别扭,也说不上情感充沛,但在他印象里好像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他顿时有种英雄豪迈的气概,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器宇轩昂的说:
“放心吧爹,区区大学罢了,我还是有把握的,要真的考不上,凯子答应陪我一起去拧螺丝了。”
旁边的张纪凯瞪大了眼睛:“你放屁——”
“至于早上的事情,”无视气急败坏的张纪凯,张煜继续大言不惭:“那其实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爹你放心吧,我会解决好的。”
老张冷笑一声,往杯里冲了几杯茶水,“你解决个屁,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读你的书。”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学校那边基本没有什么问题,那唯一要解决的就是余子瑶家里人的不满了,也就是余子瑶的养父养母。
心里有底的张煜也不逞强,按照他对小呆瓜的了解,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自己和家里人提起的,学校那边又压着消息,指不定余刀头老两口根本没反应过来闺女在学校被“欺负”了,到时候老张带上礼品上门道个歉,还能占个坦白从宽的好印象。
确认不需要自己去解决这个事情,很快张煜就把喝茶喝了个爽的张纪凯拉回了房间,干好家务的张丽萍这时也来到了客厅,望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的说:
“他爸,你觉不觉得张煜今天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老张冲茶的手抖了一下,声音平稳:“你想多了,从小到大他一直这个德行你还不清楚吗?”
又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来一瓶红花油:“待会你给他送过去,后背抹一抹消肿快。”
张丽萍接过,看了眼一本正经的老伴,笑得轻盈盈的。
房间里,张煜转手把门锁拧上后,迫不及待的朝张纪凯伸出了手:“钱。”
张纪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倒是没含糊,把书包里藏着的钱都取了出来。
“五百四十六块,我留三十块下周吃饭。”
说完点了三张十块,剩下的一股脑塞到张煜手里,有零有整的。
张煜也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了一堆零钱,连同身上的毛纸一并掏了出来,数了一遍一共六百七十四块七毛。
他把学习桌上的书翻开,里面正夹着他下午忙活大半天的那张图纸,然后把厚厚一摞钱也塞了进去,和图纸夹在一起。
他拿起那本书,脸色严肃:“以后咱俩的生活好不好过,就看它了。”
被张煜的表情影响,张纪凯紧张了起来,他吞了口唾沫:“这,这是什么?六合彩号码?”
张煜一窒,刚刚营造起来的紧张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抹了把脸,口气无奈:“妈的,我为什么会对你抱有幻想。行了这事你别管了,等着分红吧。”
张纪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今天死党的言行已经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导致他地猪脑子有点过载。张煜也懒得和他细说,两人闲聊了几句,约好了后天也就是周六学校放假的时候一起出门,然后就让他滚回家去了。
张纪凯走后,张煜艰难地洗了个澡,背上和屁股也抹上了红花油,凉滋滋的在这个夏夜莫名地有些舒服。左右无事打算翻翻课本温习一下,按照他原来的水平,一本是指望不上的了,但二本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他自诩自己重生一次,心态和思路相较原来的自己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对比那些一上考场就紧张得睡不着的嫩芽子更是降维打击。
区区华理工,洒洒水啦。
带着这种自信,他开始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
十分钟后,恼羞成怒的张煜把手里的数学几何用力往桌子上一摔,口中咆哮道:“坑爹呢!这他妈真是我高中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