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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惊而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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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若晋似乎天生就有着某种奇特的属性。便是他的第六感观,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能够极其的敏锐。

    很多时候,原本别人看着不相干的两件事物,他却都能从中思虑出一定相关的特征来,从而以某种角度的线索,来将两件事物联系在一起。就拿不同的人放在一起相比较,如果别人看不出二者之间有什么相似的特点之处的话,那么他一般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对于这样的相似之处,也大约就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而已。

    若晋觉得,如果那个遇害的女孩子真的就是张悦欣的话,那她这回跑来找他帮忙寻找凶手,倒也可算得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他们俩之间也是同学嘛。然而,具体她为什么会来找他,而不去找她家里的人,或其他更亲近一些的人来帮忙,这一点却也是让人搞不清楚的。

    或许,是她觉得相较其他人而言,若晋在这方面要更有潜质一些吧。

    暗自想了想,若晋便决定,等今天下午放学之后,晚一点再回去。在他看来,既然她已经过来找上他了,那么想必之后还会再来,倒时只要当面向她问个清楚,那么事情的真相也许就可以清楚了。

    为什么是下午放学以后,而不是中午放学以后呢?因为按着他的思维逻辑,觉得白天的阳气太盛,鬼魂一般都不好出没,而尤其是中午的时候那么热,肯定更是不会出来走动的了。

    然而,若晋虽然想的倒是不错,但这件事情后续的发展,却俨然超出了他所意料的范围。

    中午放学了以后,若晋一如往常那般收拾好书本,便跟着同学们一起回去了。但就在他刚刚走下教学楼,并下了前方台阶的时候,离奇的事情却又发生了。

    他蓦然的发觉到,在他身后的人群之中,仿佛有一道锐利的眼神,在有意识的盯着他看。然而,当他感觉到了以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看,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在刻意盯他的梢,所有的人都一如平常的那般在走向放学回家的路上。而相对应的,在他回头的那一瞬间,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或许,这不是他的错觉,就是对方行动的速度太过于迅速了。

    等回到家里以后,若晋不由忽然的想起了阿花来。随即,他将书包搁下后,便悄悄的将阿花唤到了屋后的一角处。

    是时,若晋半蹲在那里,阿花则坐在他的跟前。他不由抚了抚牠的头,且轻笑着问牠说:“跟我说说,昨天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这阿花当然是不会说人话的,且牠们这个物种之间的交流方式,也不是正常的人类所能够轻易理解到的。这大约是因为人类本身已经丧失了那种,不依靠外在的语言、文字或动态的形式,而以内在意念的方式来进行沟通的特性及能力。

    或许,在许多年以前的时候,人类本身其实只需要依靠内在的意念,就可以完成彼此之间的相互沟通。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而突然的丧失了这种能力,所以才会有语言和文字这种沟通方式的相继出现。

    却也不知道阿花是否有听懂若晋询问牠这话的意思,所以牠一直就没有给若晋以任何的回应。而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复,若晋便不再强求着做这无趣的事情。随即,他笑了笑,便回到屋里,等着吃饭去了。

    就在吃午饭的时候,若晋他们庄里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来了一条黑色的大狗。那狗的神情异常凶恶,嘴上还流着鲜血,看上去就像是中了狂犬病毒的症状一样。所以,沿途但凡看到的人,都自觉的将它给当成了一条发了疯的野狗,并拿起自家的铁锹棒槌什么的,想将它给打死,或者将它赶跑。

    此时的若晋尚还并不知晓这个事情,等到他吃过了午饭以后,拿起书包准备要去学校的时候,才陡然的撞见了这条黑狗。这个时候,就在他家屋子的门口,就仿佛是有意识的一般,那黑狗竟然迅速的朝着他奔袭了过来。

    由于这袭击来的太过于突然,所以若晋也不免受到了一惊。不过,他倒还算冷静,就那么自顾的站在原地,且本能的扬起拳头,作成要揍它的模样。那黑狗大约是被若晋的气势给阻吓到了,所以前行的势头就立时慢了一拍,但也就是这一拍的工夫,却给了一旁正在吃食的阿花一个空当。但见牠就那么嗖得一下,猛然的从门边上窜了过去,并呜咽着跟那黑狗对撕了起来。

    俩狗之间看上去倒似乎也势均力敌,但在正撕的厉害的时候,若晋的父亲却突然拿着铁锹跑了过来。那黑狗大约感到恐惧,就连忙撤出撕斗,朝向一旁退了去。而这个时候,庄里的几个大人也正好跑了过来,手里都拿着榔头、铁锹什么的作为武器上前帮忙。随之,那黑狗便大约见自己实在难敌,而赶紧灰溜溜的朝向别处逃跑而去。

    于是,若晋此番所遇到的袭击,便有惊无险的渡了过去。

    然而,这奇诡的一幕,却不免会让他蓦然的有些疑虑了起来。在当前这么个节骨眼上,却突然的冒出了这么一条疯狗来,还偏偏对他发动了莫名的袭击,这不能不说是有些奇怪的。然而,具体为什么他会感觉到这事儿有点奇怪,这却连他自己也根本就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那么个感觉而已。而对此,旁人却压根儿就只将它给当成了,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条发了疯的野狗。

    之后,若晋便去上学了。不过,在学校里的一整个下午,一切情况都是正常的,并没有再发生过之前那些个奇怪的事情。这不免又让若晋会有一种感觉,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些个虚无的幻觉和梦境一样。

    在正常的情况下,若晋他们都是下午五点左右的时间放学。但这一次,他却一直等到了六点半以后,快要到七点钟的时候,才离开的学校。而这个时候,天色虽然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但太阳却早已经完全的落下西山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若晋在离开教学楼的时候,又蓦然的发觉到了身后有一道锐利的眼神在盯他的梢,那感觉就好像跟中午放学的时候是一样的。但这一次若晋回过头去看了看,却依然没有看到有任何的人在刻意的盯着他,乃至于连一个人影也貌似没有发现。

    这一刻,若晋的神经不由得略微有些紧绷了起来,他开始生起了某种莫名的危机之感。此时的他有一种预感,也许很快的,便又将要生出某些不好的事情来了。

    说起来,若晋针对于某些个事情所生出的预感,一向也都是非常灵验的。所以,只要他感觉有什么好的或是不好的情况将要发生,那就必然会出现一些好的或不好的事情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只能说这是天生的,他本身并不能搞得清楚,也没有那个主观上的察觉。

    果然,又和昨天晚上一样的时间,当他走在去北头居所的路上时,就在那水塘边的大柳树下面,便突然的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事情。而如之前那般的迷雾,倒是没有再出现,但就在他的眼前,却突然的凭空浮现出了一只好似人类形态一样的怪物。

    那怪物的形体虽然长得与人类比较接近,但外在容貌上,却是异常的恶心。只见祂整个的皮肤与肌肉,都好似全然的腐烂了,并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气味。那气味即使离地老远,或许也可以清楚的让人感受到,那是异常难闻的。

    是时,祂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把看着很像是刀一样的武器,且嘴里还嘶吼着怪异而沙哑的声音,朝向若晋做了一下凶狠的恐吓之状。然而,这倒并没有令若晋感到多么的害怕,而是反而一听到那嘶吼的声音,却让他不由自主的蓦然想起了,那声音与他先前梦境里所听到的,似乎是一个模样的。

    或许,他之前所做的那个惊悚的噩梦,对他而言,本身就是某种预兆也不一定。

    对于这突然出现并拦住自己去路的怪物,若晋也不晓得是不是幻觉或者做梦,于是为了确认一下,他便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结果,那手臂上所传来的深彻的痛楚,却真实的告诉了他,这并不是在做梦。

    这一刻,若晋却不由得懵了起来,他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对于打小就受到唯物主义教育熏陶的他而言,是压根儿就搞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东西的。然而,他转而又忍不住觉得这似乎是合理的,毕竟大自然本身的作用是鬼斧神工的,即使会有一些出奇到超出正常人的思想维度的事物,那多半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所以,当前的他这会儿清醒过来了以后,便立时的转过身来,要打算往别处逃去。然而,不幸的却是,就在他转过身来正准备要逃走的时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又突然凭空的浮现出了另外的一只一模一样的怪物来。而此时此刻,在若晋的左右两侧都是水塘和池子,所以他这会儿是被夹在了中间的,一时间根本就无处可逃。

    若晋不由得心想,这可真是流年不利,怎么连这种奇诡的事情都能被他给碰上;难不成这真如他的一个同学在早前所说的那样,自西元两千年后开始,异世的妖孽必将会逐渐的显现于人世之间。

    他的这个同学的名字叫做王勃,家住在他们庄东边的一个庄落里。而这个家伙,似乎对那些个稀奇古怪的阴阳巫蛊之事,挺有些上心的,也似乎颇有研究的心得。

    不过,对于若晋而言,无论每一次那个家伙说些什么有关这一类的事情,他都会当成是有意思的灵异故事来听,从来也都没有当成真事过。然而,这一刻他却不得不对自己以往的思想观念,开始有些改换了。

    是时,就在若晋自以为已经无路可走,准备要跟那俩怪物拼命的时候,神奇的事迹却又发生了。

    先前过来找他的那个叫做葬的小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就那么突然的一下出现在了若晋的身后。且见他的手中拿着一把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但貌似颜色乌黑的宝剑,就那么来回的嗖嗖两下,好似闪电一样的窜到了两只怪物的跟前。且看他随手各自挥了一剑,便只见那俩怪物就立时的化成了粉末,在空气中消散了开来。

    此时此刻,若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且见当那两只怪物被消灭了以后,便各自遗留下了一团血红色的犹如火焰的一样的能量团,飘荡在空气中四下游动不已。那是祂们的肉体消亡之后,所遗留下的精魂,本身具有一定潜在的自主意识,也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能量。

    但见那个叫做葬的小孩,忽然张开嘴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能让那两团自主游动着的血红精魂,一时间全都自觉的朝着他的口中飘了过去。而后,便见他一口吞下了那两颗精魂,并随之眼睛里还稍微的闪了一下红色光芒,看上去就好似已经将它们给顺利的吸收掉了一般。

    随即,葬便转而看向了若晋,且询问他道:“你没事吧?”

    若晋不禁有些发蒙的看了看他,随即很是狐疑的揣测着说:“话说,这两天发生的这些个奇怪的事情,是不是跟你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啊?”

    他看了看若晋,却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只说:“我有一点事情要让你知道,你先跟我来一下。”

    若晋一听,不由忙问:“去哪里啊?”

    葬本来都已转身要走了,但一听若晋这样问他,便立时又停住且转过了身来。但见他随口回了句:“去我住的地方。”

    若晋闻言,不由立时来了兴趣,忙说:“哎?别说,都认识你这么久了,好像还从来没到你家里去过呢;话说,你家到底住在哪个庄上啊?”

    他略微的轻呵了下,却回说:“等你去了以后,就知道了。”

    “哦。”若晋见他不说,便也没再发问,只是自顾的跟在他的身后,就那么一直往前走着。

    且说,若晋跟在他的身后,先是穿过他居所旁边的一条小路,再走上他居所后面的那条大路,而后便一直往他居所以东的方位走了去。若晋知道这条路最终是通往哪里去的,它最终可以通往若晋他们庄落的东北处,一块杳无人烟的荒地那里。那个地方叫做启亩源。

    据说,但凡是从那里经过的人,白天要稍微好一些,而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很容易便会撞见一些令人不可意料的事情。

    当然,这也只是外面的传言而已。若晋本身却从来都没有听到,身边的有哪一个人曾说过,自己在从那里经过的时候,有撞见过什么不可意料的事情。

    不过,或许他身边的人基本都没有在夜晚的时候去过那里,所以他就从来也没有听到过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在了周边人的身上。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时,若晋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蓦然的变得寒冷了,那感觉就像是快要进入到冬季时节的一般,整个外在空气的温度都是冰凉冰凉的,且在这冰凉之中还带着些许的阴寒之气。

    蓦然间,若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忙说:“等一下,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我好像没听谁说过,这附近有谁家住在这里啊?”

    那个叫做葬的小孩也停了下来,不由转过身来回了句:“怎么没有,自打我出生以后,就一直跟着我的姑姑住在这里了。”

    若晋不由立时瞪大了眼睛,却说:“不会吧?”说着,他不由立时又有些狐疑的看着那个葬问:“话说,我怎么突然感觉,你浑身上下都变得阴里阴气的?可别跟我说,你是鬼哦?”

    葬听了这话,不由得轻哼了下,却说:“是啊;怎样,你怕了?”

    若晋一听这话,不由略微的怔了一下,随即却讪笑着说:“呃,呵呵,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原本若晋以为葬之所以会这样说,只是出于一时的气闷而已。然而,葬却紧接着回说道:“我的确是你口中所说的鬼,可那又怎样?难道,就因为我是鬼,所以就不能跟你一块玩了?”

    若晋不由蒙了一下,随即则说:“呃,那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人鬼之间一向殊途,这突然的呆在了一起,感觉怪有些瘆人得慌。”

    葬则不以为然的说:“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各行其道,互不蹉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阴间桥,虽然偶然会有所交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好了,别磨叽了,等一下要跟你说的事情很重要,快些走吧。”

    若晋见状,不禁又说:“哎等一下,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把我带到你住的地方去啊?话说,那里应该是阴间吧?”

    葬不由得看了看若晋,却说:“这要是换了别人的话,即使想要去,也还去不了呢。”

    若晋一听,不由顿时一惊一乍道:“我嘀!不会吧,你丫还真是鬼啊?”

    不得不说,到当下的这个关节眼上的时候,若晋还在以为他是有意在忽悠自己玩的呢。殊不知,人从头到尾,都是在跟他认真着的。

    葬不由得无语的摇了摇头,又说:“行了,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也不是我想要带你去的,只是姑姑想要见你而已。”

    若晋不由愣了下,又道:“啊?你姑姑想见我?不会吧,她生前的时候跟我认识么?”

    葬则回说:“你不认得她,但是他认得你;走吧,没必要担心什么,去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呃,好吧。”若晋眼见实在不大好拒绝,于是便只好又继续跟着他往前走了。

    是时,若晋不禁又问葬说:“哎,我很有点好奇,这活人到了阴间以后,会不会折损阳寿啊?”

    葬则淡淡的回了句:“活人的肉身是到不了阴间去的,但你的情况特殊,倒是一个例外。”

    若晋一听,不禁有些不解,忙问:“为什么?”

    葬摇了摇头,回说:“这个我也搞不清楚。”

    “呃,那好吧。”若晋见问不出个什么花样来,便立时转移了话题。

    之后,他又询问了一些其他方面的问题,便得知了在葬所居住的阴宅里,就只有他和他的姑姑两个。而有关祂们两个死去的原因,葬是在祂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一个死法,祂却只说了死于人为的引产,而多余的则怎么也不肯再言说一句。而关于祂的姑姑,祂则只知道是自杀而死的,有关旁的一些什么信息,他便也就都不清楚了。

    貌似在阴间里有一个规矩,便是对于那些死去的人而言,是不可轻易的对外曝露出自己真实的死因的。当然,这主要指的是那些阳寿未尽,但肉体已亡的阴魂而言的。

    说起来,对于那些阳寿已尽了的死者来说,通常都会自行被引至阎罗殿的阴司处报道,因为要接受后续的处境安排,并会喝下孟婆所制作的洗脑汤,所以也一般就无所谓于对外透露自己的死因与否了。而对于那些阳寿未尽的阴魂来说,若不慎将自己的死因给其他阴魂知晓了的话,那么一旦传到了阴司那里,便会立时被判定为已死的状态记载入案,由而祂们就无法再以当下的意志,来自由的出入于阴阳两个界面。

    不过,若晋本身是个活人,又没有机会将这件事情传达给阎罗王知悉,所以倒也无所谓让他知晓这个中大概的死因。当然,关于再详细一点的内幕,却同样也是不能够透露给他知晓的。因为阴间的冥使会有到阳间来巡查的习惯,万一被祂们给知晓了这个中的情节,那么后果也同样将是没法再有这般个的玩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