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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那边立即沉默了下去。
关南的心情糟透了,当即就单手摘下那枚戒指往地上一扔。
戒指咕噜噜的滚到了看不见的角落。
男人终于开口,语气是这些天来都未曾出现过的冷,“谁和你说的?”
关南笑了笑,声音很软,很无辜:“问一问嘛,如果你介意,那我就不问了呗。”
盛清让深吸一口气,勉力控制情绪,再问了一次:“谁和你说的?”
关南没有做声,盛清让又说:“我没有生气,我会和你解释,但你先告诉我,谁……”
他话音未落,女人就撂了电话。
盛清让一肚子火,这女人,还真的挂电话挂成了习惯。他又打回去,女人自然不会接,于是锲而不舍的接着打,之后忽然醍醐灌顶,知道了女人生气挂电话的原因,于是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突然提起,我当然会紧张,也怕你误会。
女人这才回复他: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看了信息又打过来,这次她才终于接了。
他怕她又挂电话,急急忙忙的就开始解释:“先说戒指,那是我姐姐给我准备的聘礼,昨天我才突然想到,所以就拿过来给看看你喜不喜欢。”
“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个?”关南问。
“因为戒指是以前我妈妈的嫁妆,她戴过一些时日,所以有些旧了。我怕你介意。”
关南没有吭声了,盛清让才开始解释另外一件事,“我以前是喜欢过田湘滨,但那是在她嫁给陈善学之前。之后完全是因为避嫌才出了国,我和她没有什么......也对她没有感觉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如果还喜欢她,是根本不会和你有可能的。”
“嗯,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所以我该觉得幸运了?”
盛清让又被噎了一下。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的话?‘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很适合做平平继母的人,家世也好,性格也蛮温婉。但是喜欢?并不是说没有,只是对她的那点感觉,还不及当初和平平妈在一起时的一半,更不要说……’那个更不要说,说的就是她吧?”
盛清让有些心惊,他自然记得这番话,当初是带着点火气说的,完全没想到,她会记得那么清楚,记得那么深。
他有些无力,“关南……”
关南笑了笑,“说这些挺没意思的是吧,我也觉得,但是我就是觉得不舒服,你想起程教授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吗?”
那边沉默许久,才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关南便有些烦躁,“你再问!你再问!”
盛清让连忙说:“好好好,不问了。戒指喜欢吗?”
“不喜欢!谁结婚戴这种?”
“嗯。”已经是预料中的反应了,“你比较喜欢什么品牌?”
“……tiffany”
“好。”
关南又挂了电话。
盛清让握着电话想了很久,稍微抓住了一点思绪,但是又不太明白。
难道当初关南说要分手,是因为田湘滨?可能会吃醋,但是非要分手,也不太可能,到底是为什么?
追问也问不出结果,只能先结了婚再说。
晚上盛清让马不停蹄的赶来送戒指,恰好又是饭点,关山无视林静的目光,硬是留了盛清让用晚餐。
平平看到一家人终于能一起吃饭,兴奋得不得了,头一次吃完了一整碗饭。
饭后关南又去喂狗,盛清让跟在她后头,小心的拿出戒指征询意见,对方草草看了一眼,又道:“这个还不如第一个好看。”
盛清让愣了愣,女人很烦似的,“就第一个就行了,麻烦死了。”
他才松了一口气,又说:“对戒我找了你最喜欢的那个设计师帮我们设计,过几天才能做好。”
她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戒指终于定下来了。
但漫漫婚途,才刚刚开始。
关南有意折腾他,婚礼的大小物件,样样要求他亲自挑选。
大到酒店婚纱钻戒,
小到请帖花束和糖果。
他为了婚纱跑了三个国家,找来十几样款式,分别出自五个著名的设计师手笔。
关南想,要是他敢糊弄她,她就跟他没完,但是看过设计稿之后她又茫然了。
老实说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气死她了,他怎么能这么了解她呢?
“都要。”
盛清让笑了,“婚礼就一次,婚纱也要一套就好。”
关南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挑衅的笑,问:“你买不起么?”
盛清让没有说话,默默拿着稿子出去了。
他深知她的脾气,就暂时将婚纱搁置一边,开始选婚礼举办的酒店,果不其然,过了几天林静再问起婚纱,他说都预定了的时候,她才开口。
“算了,要最后一套就好。”
别的他都还能无下限的妥协和顺从,但是在婚礼的确切时间上,他和关南发生了争执。
“不需要这么着急,下个月一样有很多好日子。”
“不。”关南很坚持,“就这个月底。”
盛清让揉揉眉宇,很是疲惫,“我说了,我姐他们一家四口去旅游了,下个月才能回来,就不能推迟一个月吗,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急急忙忙的办了,到时候又……”
“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好?”关南问,“没有必要办得很隆重,证都领了,象征性的办一办就好了,我想快点忙完,我都半个多月没有回公司了。”
盛清让顿了顿,平静下来,问:“你就这么不想我的家人来参加婚礼?”
关南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他能克制住自己不发脾气,却没法再面对她,直接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他还未出门就收到了关家发来的快递,一整箱的请帖,还有整整三页纸的名单。
她说请帖要手写才够有诚意,这些他都不介意,但是翻开纸张,那些名字都是和关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朋友,还有那些她估计一句话都没有和人说过的大学同学。
盛清让怒火攻心,手一挥将箱子摔下桌子,接着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书房。
但出门后又忍不住打电话回去,嘱咐陆姐不要碰他书房里的东西。之后到公司走了一圈,总觉得没什么大事,便吩咐秘书发喜糖,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直奔书房捡起那些请帖,认命地开始抄名字。
中午陆姐上来叫他吃饭,他甩甩发酸的手,看了一眼还有六分之五的名单,头也不抬道:“等会再下去。”
陆姐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转身下楼。
盛清让写字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手边又累积了一摞,他将请帖分类装好,喝了口水刚要继续,手机却忽然响起。
盛清让看了一眼,接通了点开扩音放在一旁,一边抄写一边接电话,“姐。”
“清让。”盛佩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过来,“吃饭没有?”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一点了,便说:“吃过了。”
“刚刚我才和小陆通过电话。”
盛清让有些头疼,“敢情她就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监视器吧?”
盛佩笑了,“我怎么敢,只是出来这么多天你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有些担心,所以才打电话问她的。”
盛清让抄完一张,挪到一边,又听见她问:“怎么结婚都不和姐姐说一声吗?”
他的笔尖一顿,听得那一边人的声音已经带了点不满,“如果我不问,是不是你们结婚了我都不知道?”
盛清让连忙解释:“领证那天给你打了电话,没有通,这几天太忙,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说。”
盛佩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忙,消了点气,仍然不太高兴,“婚期是什么时候?”
盛清让抿紧唇线,隔了一会才答:“下个星期。”
“下个星期我们恐怕赶不回去,现在机票很难买,还要转机……能不能推迟到下个月?不行下下个礼拜也可以。”盛佩的声音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传过来。
盛清让没有做声,她忽然反应过来,让人把孩子抱走,声音有些无奈,“是关南的意思,对吗?”
“日子是那天的最好,而且她那边很多亲戚的时间都不好协调。”盛清让解释道。
盛佩没有做声。
他只好从实告知:“她知道我以前和田湘滨的事了,可能有些介意。”
“......都过去那么久了。”
“其中有些误会,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反正只是个形式,你们赶不回来就算了,在那边好好玩,等你们回来了我再补上,好吗?”
“当然好,你做了决定,我怎么好说什么,你为了这一天等了那么久。”盛佩叹息,“只是你结婚,盛家没有人出席,我怕别人在背后说你。”
“这个我不介意。”盛清让的声音很轻,“只要姐姐你别生气就好了。”
“我怎么会生气?你不知道我得知你结婚有多高兴。是有点遗憾罢了,但凡事还是以关南为先吧。别的不说了,你知道怎么做的,但是现在听姐的,先去吃饭。你总这样,胃会受不了。”
“好好好。”盛清让终于搁下笔,“我现在就去。”
“我等会会打电话问小陆的。”
盛清让失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