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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仙看着子灵的表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兰馨听到子灵这么一说,身上条件反射般地一抖,咬了咬唇,最终没敢再说什么。但是周围师姐妹的嘲笑却犹如一把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却避无可避。
虽然自己与这个墨子灵同属慕容行云的徒弟,地位和实力却相差如此悬殊。在她的面前,自己竟然如同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任她一遍一遍地将自己的身体和尊严都践踏在脚下。
不,我兰馨不甘心,凭什么要任她欺凌?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墨子灵不得好死!
“兰馨师妹,过来坐罢。”林沐雨见兰馨被子灵等人排挤,联想起她自己在叶知秋被关押以后也是受尽冷遇,心生同病相怜之感,于是招呼道。
兰馨一愣,一抹感动划过心头。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得到来自师姐妹的温暖……尤其是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这种温暖更是如同寒冬里的一丝火苗一样让人珍惜和眷恋。
感激地对林沐雨一笑,迈步就要过去。
“你敢去的话,就直接滚去落木萧然好了。”何锦绣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兰馨吓得顿住脚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曲易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师父,峨眉都是这么欺负新晋弟子的吗?这样看来,还是逍遥好。”
子仙轻斥道:“别瞎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也许有隐情呢。”
“本来就是,师父你看看,这不是欺负是什么?”曲易不满道,“那个小姑娘那么瘦弱,气息也很虚浮,一看就是刚刚病愈,她们也真忍心。”
子仙没理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的方向。
哑姑瞪了曲易一眼,也转头看向了别处。在她看来,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师父说有隐情,肯定就有隐情。
此时那些长老们都回到了自己徒弟们的身边,被徒弟们轮着敬酒。虽然长老们嘴上嗔着自己的徒弟没大没小,却很高兴地把她们敬的酒都喝掉了。一时间场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反观冷凝霜这边,却冷冷清清的。虽然有些长老的弟子也会去敬一下掌门,但是那终究不是她自己的徒弟,对她虽然恭敬,却总是少了点什么。
一轮初升的圆月从天际爬上夜空,开始的时候只是红彤彤的,颜色很是黯淡,渐渐地,清光越来越盛,最后竟如一面硕大的银盘,将大地映得雪亮一片。
冷凝霜喝的也有点多了,脸颊透出醉酒的酡红。一名粉衣弟子见状走了过来,低声道:“掌门,今年的孔明灯还放么?”
“怎么不放?当然要放。去把灯拿过来。”冷凝霜声音有些迟滞,但是脑子还算清明。
弟子们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三年,掌门每到中秋就会喝得酩酊大醉,而且每次都会放一盏孔明灯。因此也没有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慕容行云从众多徒弟的包围中走出,坐到冷凝霜身侧轻声唤道:“师妹……”
“嗯,师姐。”冷凝霜应了一声,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师妹你别喝了,你喝的太多了。”慕容行云压住冷凝霜想继续斟酒的手,劝道。
“这酒对身体没什么坏处……一年就这一次,你就让我放纵一会吧。”冷凝霜难得露出一丝柔软的神态。
“师妹,你何苦呢,难道你就不想再收一个徒弟?”慕容行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劝师妹再收个徒弟了。
“没人比仙儿更好了……”冷凝霜摇了摇头,挣开了慕容行云的手,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这时候,粉衣弟子已经把孔明灯拿了来。一人高的孔明灯以雪白的绢纸糊成,边角处还勾勒了精致的花纹。只是那灯面上却一片空白,未见任何图画或是字迹。
冷凝霜身影有些不稳,晃晃悠悠走到孔明灯之前,从粉衣弟子手中接过一支紫竹狼毫笔,深吸一口气,便在那灯上写起字来。
“仙儿吾徒,见字如晤。三年未见,为师甚是想念。青天如幕,明月如诉,不尽依迟……”
子仙见此情景,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歉然。和两个徒弟交待了一声,让他们在原地待命,便悄悄地从屋顶上溜了下去。
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了后山一个僻静的角落,刚想施展大凌波微步飞上天去,却恍若听见舍身崖下传来凄厉的哀嚎之声。
“放我出去!呜呜……我知道错了!掌门师姐原谅秋儿,求你……”
“冷凝霜,你这个贱人,为了几个弟子这么对我!师父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会放过你!”
“大师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子仙心中一惊,这个人,莫非是以前的叶知秋叶长老?听说她被关进后山,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她。
听闻她辱骂自己师父,子仙有意想让其永远闭嘴,但是想到师父到底还是顾念她的,遂作罢。
不理会叶知秋的哀嚎,子仙运起大凌波微步,身影慢慢飘起,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很快飞到了青冥之上。
此时冷凝霜已经写好了给子仙的信,并亲手将孔明灯放飞。看着那盏寄托着自己对爱徒思念之情的孔明灯摇摇晃晃地飞上夜空,冷凝霜叹了口气,坐回位置上,又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师父,我怎么感觉刚才有一道白影划过去了?”一名一直盯着天空发呆的弟子对着自己的师父喃喃道。
“哪里?”
“就是天上啊。”
“乖徒弟,你是不是喝多了?”当师父的抚了抚徒弟的脸颊,“果然喝多了。不许再喝了啊。”
“师父,再给我喝一杯,就一杯……”
“不行。这酒虽然好,也不能喝太多。”
子仙一直盯着那盏孔明灯的动向,见它飞的高度差不多了,便闪身钻了进去,顺手掐灭了灯底的火焰。
冷凝霜一晃神的功夫,便看见刚刚还能隐隐看见光亮的孔明灯忽然灭了,心里一紧,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难道我连给自己徒弟寄一封信都做不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