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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放心,下官会亲自守在大狱,不许任何人靠近。”周县丞神色郑重道。
范信点了点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县衙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将李云娘的牌位扶好,范信带着车队趁夜返回武水县衙,亲眼看见箱子堆在死牢后,这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范信从睡梦中醒来,洗漱一番换上崭新的官服,打算去刺史府拜见李霭。
虽说初次见面时对方曾想杀了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李霭被封为博州刺史是直属上司,按照礼节他应该主动去刺史府报道。
对着铜镜照了一番发现没什么不妥后,范信走出房间正要让六子把马车赶出来。
一名狱卒神色慌张的走过来,抱拳说道。
“范长史,县衙大狱出事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范信心里咯噔一声,赶忙问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昨晚刚把琅琊王的财宝藏在县衙大狱,今天一早就出事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这些财宝是他用来换取李家妇孺性命的关键,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狱卒也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早上去上差时发现牢门被人撞开,过道里到处都是鲜血,周县丞等人则躺在牢房里生死不知。
于是他命人看守现场自己来向范信报信。
听说周仓倒在大牢里昏迷不醒,范信心中暗叹一声。
果然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强行闯入县衙大狱抢走了李冲的财宝。
周仓不同意率人抵抗,因寡不敌众最终倒在了地上。
至于幕后凶手不难猜测,能在博州拥有这么强力量的只有一个——博州刺史府。
范阳王,李霭!
想到这个人的名字,范信手掌紧紧攥在一起。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县衙大狱,由于囚犯大多战死在城墙上,这里已经没有犯人。
当范信看到满墙污黑的血迹以及地上的狱卒时,脸色猛的一变快步来到周仓面前。
“周县丞怎么样了,有没有性命之忧?”看着周仓胸口前的伤口,范信急声问道。
闻言,负责看守的狱卒说道:“范长史不必担心,周县丞只是失血过多,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其他看守兄弟呢?”
“都一样。”
听到周仓和县衙的兄弟都是受了重伤没人死去,范信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继而心里升起一股冲天怒火,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闯入县衙大狱,抢走查封官产,这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啊。
说话间,周仓剧烈咳嗽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他先是看了一眼堆放箱子的位置,然后冲范信声音虚弱道。
“范长史,卑职无用,没能守住这些查封的官产……”
范信笑了笑:“这件事不怪你,告诉本官到底是什么人闯入大狱抢走了官府查封的资产?”
“是刺史府的陆司马,不知他从哪得来的消息听说我们起获资产后,连夜带人包围县衙大狱。”
“下官不同意,便被他带人一顿毒打,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还真是刺史府干的。”范信眼中冷光一闪,低下头对周仓说道。
“你和弟兄们先回去安心养伤,接下来的事交给本官处理。”
命人将周仓和受伤的狱卒抬走,范信转过身深吸一口气。
“六子套牛车,咱们去刺史府!”
“少爷,刺史府卫队有数百人,小的要不要去通知林铁,让他带兵把府衙围了。”
范信瞥了一眼兴奋搓手的六子没好气的哼一声。
“糊涂,李霭原本就是朝廷钦命的督办大臣,又是博州刺史,他接管李冲的家产名正言顺。”
“咱们带兵包围刺史府,岂不是正好给了他发难的借口?”
是人都知道武水县衙是他的故地,李霭特意赶在他上任前夕命人殴打县衙官差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怒发冲冠带兵杀上刺史府,没准正中他的下怀。
因此范信打算先去刺史府摸摸情况回来再想对策。
心中做出决定后,两人赶着牛车驶离武水县一路朝聊城而去。
相比李冲担任刺史时的风声鹤唳,市面萧条,这个时候的聊城无疑热闹了许多。
大街上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百姓们来来往往挑选货摊上的物品。
没多久牛车来到刺史府大门口。
吁!
六子一勒缰绳回头说道:“少爷,咱们到刺史府了。”
范信掀开帘子,从牛车上跳下来,看着刺史府前门庭若市,排着长长的队伍,诧异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有这么多官员来刺史府?”
他发现站在队伍里的人清一色穿着官服,最高的甚至达到了四品。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前呼后拥,奴仆挑着礼盒站在一旁,从压弯的扁担来看明显装的都是重礼。
范信和他们站在一起,显得极为寒酸。
六子挠挠头不确定道:“我看见有人捧着仙桃,应该是刺史府有人过大寿。”
“该不会是李霭这厮吧。”范信眼珠一转走上前拍了一下身穿墨绿官服的男子肩膀。
男子刚想发怒回头一看是穿红袍服的脸色顿时一变陪着笑脸道。
“敢问上宪有何吩咐?”
范信微微一笑,也不跟他计较。
“我看你们都带重礼在这排着,莫非刺史府中有人过大寿?”
“您不知道?”男子惊讶。
“本官刚刚从外地回来,不太清清楚具体消息。”
“原来如此。”男子恍然大悟,笑着解释道。
“今天是范阳王李霭的寿诞,特意邀请各地官员前来赴宴,您也知道王爷前不久刚刚立下大功被武太后赏识。”
“所以收到邀请的人全部都来了。”说着男子亮出手中的邀请函。
扫了一眼上面的字体,范信含笑致谢回到了队伍后面。
“少爷,李霭过寿连外地的七品小官都收到请柬,唯独您这位刺史府长史没有,这简直太过分了!”六子愤愤不平道。
范信淡淡一笑,从怀里摸出仅剩的六个铜板递给六子。
“人家是王爷想邀请谁是人家的自由,咱们当下属的不能不懂人情事故。”
“去,上面馆买一碗长寿面用礼盒装上,咱们也进去给王爷祝寿。”
“没准他心情一好就把百姓的地契还给咱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