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小说 www.jinghezhi.com,最快更新龙翼下的逐鹿 !
我挚爱的父亲,图林根王国神圣伟大的国王亨利.路铎温格陛下于王国八十七年六月十一日凌晨驾崩,享年五十八岁……在此,我作为王座的继承者宣布全国臣民民哀悼十日。各地诸侯领主如次至王城为先王送行并向我继承于父亲的神圣王权宣誓效忠。
——《奥托国王驾崩通告》
卡霍基亚城红山宫,全国的贵族们时隔三十九年再次齐聚一堂。
阿瑞玛站在龙塔顶端,城市繁华的街景已经无法再引起她半分兴趣,她唯一在意的只是如何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法珣阁下。”阿瑞玛向一位刚刚降落到龙塔上的海龙贵族行礼示意,借着行礼的动作她又确认了一眼对方随员身上的家徽——北滨龙族,自己没看错。
作为宫中女官之首,宫长阿瑞玛总管宫中全部的龙伶,记住全国上下所有人类与龙族贵族的家徽至少最基本的一个工作。
阿瑞玛优雅的将法珣带到楼梯的入口,在那里有其他内侍会把这些贵族带到宴会厅。
交接完成后阿瑞玛再次回到龙塔中央偏右的内侍官等待区,在这里还有一名龙伶和三名人类内侍。
那名海天混血小龙伶用翼爪和四肢支撑着身体,低着头一副疲惫的样子,直到自己走到她身边她才猛然惊醒。
“宫长阁下……”那名小龙伶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阿瑞玛伸出前爪一把拉过小龙伶的翅膀,把她的翼爪拉到眼前。
“阁下……我……我……”
阿瑞玛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挥动翅膀给了她一巴掌。
虽然她很小心,没有让翼爪的爪尖刮花这个小龙伶的脸,但力道上阿瑞玛可一点没有客气。直接把那个小龙伶扇的一个趔趄,连旁边几个人类内侍官也愣了一下。
“敢用翅膀撑地你今天就不要吃饭了!”阿瑞玛呵斥道。“弄脏了翼手你还服侍谁?要是在哪个老爷身上留下了灰,砍了你的翅膀都不为过。
小龙伶只能坚持着用四肢稳定平衡,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才稳住脚步。
“这下清醒了吗?”阿瑞玛冷冷的问。
“清醒了……”那个小龙伶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
“要是让我看到一滴眼泪流出来,你马上收拾东西滚出宫。”阿瑞玛看了看空中,还好,这一会不会有龙降落,没有人或龙看见这个小龙伶偷懒。
其实对于这个小龙伶的偷懒阿瑞玛也不是不能理解,亨利国王在十一天前驾崩,昨天刚刚入葬新地大教堂,今天则是王子索科宣布即位的日子,全国各地的贵族都要或出面或派特使参加悼念。
从亨利驾崩的那一刻宫中的内侍们便难得休息,今天更是滴水未进从凌晨站到现在,若说一点不累是不可能的。
记得自己刚刚入宫学习宫规的时候有一条是龙族内侍不得随意于宫中飞行,实则大部分时候龙族内侍在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都没有起飞的力气了。
但这不是偷懒的理由,不是对本职工作懈怠的理由!
“我知道你累。”阿瑞玛对那名小龙伶说。“但再累也得受着,要是吃不了这个苦就别在这耍脾气。”
“明白,宫长阁下……”那条小龙伶站直了身子,虽不敢看向自己,但爪子都蜷了起来
看着害怕又委屈的模样,阿瑞玛想到了刚刚入宫时的自己,也是这样无可奈何,也是这样不知所措。
那时的自己发誓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当上宫长一定会宽以待人。但直到自己真正走到了这个位置上才明白前任宫长一切的残忍与严厉都是为了保护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自己终究还是成为了当年最为讨厌的龙。
“翅膀背好,四条腿撑不住你是吧。头挺起来,打起精神。尾巴摆直,想被踩你就蜷起来。”
阿瑞玛一边督促着小龙伶摆好接待来宾的姿势一边观察着天空,又一道龙影慢慢逼近宫殿,估计是一位来参加即位大典的贵族。
阿瑞玛转身站到那名小龙伶身前,摆出同样的姿势静候那条龙的降落。
那条龙影穿过盘旋在中城区上空的巡逻队来到宫殿上空,向着龙塔的方向飞来。
从外形上能看出对方是一条海龙,虽然看不清他的后背但是阿瑞玛能看见绕过他胸部与腹部的鞍带,显然对方不是龙贵族而是人类贵族的座龙。
这让阿瑞玛有些奇怪,绝大多数贵族大都在葬礼开始前就来到了王京,其中的人类贵族也大都是先在城中的旅馆安置好后从地面进入宫殿,很少有人类贵族直接骑龙入宫。
而且这条龙的翅膀上没有涂家徽,他的身边也没有其他随员。阿瑞玛无法分辨出来者究竟属于哪个家族。
那条龙越来越近,他的身影似乎很熟悉,等到能够看清对方时,阿瑞玛突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是威廉,还有卡瓦尔。他们还是来了……
但在宫中三十多年的资历已经赋予了自己处理这种局面的能力,阿瑞玛不动声色的调整好情绪,如同接待其他来宾一样带着标准的微笑优雅的走上前。
卡瓦尔降落到龙塔上,他并没有像绝大多数龙那样悬停着缓缓下降,而是如同箭一般直击龙塔中央,直到落地的前一瞬才猛挥翅膀减速,毫不拖泥带水。其翅膀扇起的强风险些吹倒那三名人类内侍。
“威廉殿下,卡瓦尔阁下。”阿瑞玛向他们行礼。“旅途劳顿,还请移步至大厅休息。”
威廉解开腰带上的系绳从卡瓦尔背后跳下来,一旁的人类内侍想上前接为威廉解下厚重的飞行皮草,但他只是一个眼神便吓得那名内侍愣在原地。
阿瑞玛悄悄打量着威廉,从上次一别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岁月在威廉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皱纹遍布,胡须花白,曾经阳光般金色的头发如今也如同晚冬的雪一样,稀疏苍白。
但除了这些外貌上的变化他的身体和不久前驾崩的侄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已经65岁的他虽然披着厚厚的飞行皮草,但行动却健步如飞。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阿瑞玛注意到那双眼睛依然如当年那般犀利,如若一条不怒自威的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