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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橙和两个儿媳做好十几张饼,又蒸了两锅地瓜芋头,开始了第三锅糊玉米面饼子。
这时程禄山回来了。
“老大呢?”方橙见只有小儿子,便问。
“大哥和金州金雕两位堂哥还有九峰叔去探探什么情况。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做干粮。”程禄山,发现二哥正在往雪里埋东西,也觉的这方法行,赶紧来家里向外搬东西。
“把你二哥也叫进来先吃点刚出锅的饼,还有小米粥。”
“好!”
方橙收拾好饭,五个大人赶紧吃。还有好多活要干。
吃饭也是匆匆几口,但每人多喝了两碗小米粥。
吃过饭,方橙对程铜山讲:“老两,我思来想去,你还是要去几家亲家报个信。你大姐还有身孕,公婆也没有了,如果你大姐夫拿不准主意,就让他们跟我们一起。东西不要拿太多,保命要紧。小妮家你报个信就行,他们王家人也多。再去你看看你嫂子娘家,你婆娘婶家。”
程铜山点头就要走,又被老娘叫住。
方橙递给他一把崭新的砍刀,又说道:“先顾好自己,再管别人。路上小心谨慎,回来如果家里没人了,你就上北山祖坟地!我和你哥他们就在那儿。”
又递给他一个荷包,让他牢牢捆在腰间,“如果有个万一,这些钱你拿着找我们。”
哎,总觉的有太多话要叮嘱,要是有电话好了。
程铜山拿着砍刀,怀里又揣上两个饼,从门口的雪堆上抽走一张铁锹,大步流星的走了。
大家没时间伤感,有太多活要忙活。
把家东西藏了个七七八八,方橙让小儿子把牛车放进牛棚,又把未装完的牛饲料和粮食也放了进去。
程禄山觉得这样非叫人一窝端了。
方橙又撵他去收拾书,程禄山这才想起他的宝贝书一本也没藏!
这会儿,方橙给牛棚交上了费,此刻牛棚老牛,既在也不在。既在牛棚里,又不在此时间的牛棚里。
程禄山把一箱子书从房间里拖到雪垛那里,挖了洞,藏了进去。
等他回到院中时,突然有点想不起什,哎,想不起就不想了,还有不少活要干呢。
方橙把未展现在外人面前的东西都用空间收了,最难办的当属这花功夫从镇子上运回的煤了。
程禄山也发愁这煤,这动西但凡挪动几下,就掉黑渣,黑渣在白雪上特别明显,容易把藏匿东西的地方暴露了。
这时,大儿媳说:“娘,干粮都做好了,这锅要凉一会儿启下来吗?”
方橙一听这话,立马起到了地方。
“老大家的,去挖几盆雪把锅擦凉,启下来去门口挖洞理了。老二家的去挖雪进屋!”
方橙把自已炕上的炕桌,被褥席子都掀了,露出垒炕的土基,方橙让小儿子扒开土基,里面是一排排烟道,因为才做饭不久还热乎和有烟。
这时二儿媳端着一盆雪进来,方橙就把雪倒进烟道里,降温和除火星,再倒上五六盆,已经无烟了。
这时,几人就开始把那些煤往炕的烟道里填。
还没干完,程银山跑回来了。
他跑进家,赶紧告诉方橙准备准备,恐怕要出去躲一下。
方橙点头,并和他低声说了几句。
程银山点头,又跑去族长家。
方橙让两个儿媳去把孩子都叫醒吃点饭,别叽喳说话。
等把炕铺上席子,又扫了地下的煤渣灰,程银山又跑回来了!
“快!拿上大衣裳,带着点干粮,带好孩子,上北山祖坟那边山坳里。”程银山跑了大半个晚上。头上正冒着白烟。
方橙立马塞给他一盆温着的小米粥,让他赶快喝,下次吃上热饭不知道啥时候。
让家里大人孩子都把孝衫套在外面,让老二家的把老二的孝衫也穿上,到时候给老二。
“娘,这穿孝衫干活碍事!”程银山说道。
方橙解释说:“在漫山都是雪里,你穿孝衫干点啥不容易被人发现!孝帘先别在腰间,有用!”
把家里的两把菜刀,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把,用布包着,别在腰间,家里还有两张铁锹,一人一把防身又可以用来开路铲雪。
两个儿媳一个拿斧子,一个别镰刀,方橙拿上了擀面杖,腰上边别了一把镰刀,几个小孩子,一人一根棍,可以当拄棍,也可以当武器。
孩子们个个都懂事不哭不闹,大的背铺盖卷,小的背棉衣,平时舍不得穿的棉鞋也上了脚。方橙又每人给了两个饼子,一块地瓜拿着。
方橙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屋子,说:“去祖坟路上,别说话,紧跟上自己的爹娘!我走在前,老三压后,老大中间,你背着三锤。”
方橙开了加强版的系统地图,带着一家老小上山了。
…………
可能因为方橙家做事利索,他们是第一家开始上北山的。
一路上几乎没人,到了半山腰时,望向村子里面,只见村子里面隐隐的灯光。
方橙凭借着系统地图,在满积雪的山里,稳稳的走着。雪深的地方,几个孩子都被大人挟在腋下提溜过去,然后在祖坟东面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
此处雪被风吹过来,又三面有山遮了日头,雪没化,厚的有房子那么高。
方橙就在这山窝前停下来。
“咱就在这儿安顿下来!”
望着这么多雪,可怎么办?
方橙把身上背的,手里提的都放下,先用铁锹开始挖雪洞。
两个儿子,儿媳也帮忙,孩子们都围着被,向四周警戒着。
不一会,挖出个可以四五个人平躺的地方。别说,这雪洞比外面暖和多了。
方橙看看地图,依然没有人往这祖坟这儿来。
把雪洞再挖的大些,让孩子们先进来,给他们在被褥下面铺好两张狗皮,让他们在被窝里暖和。云笙和云承觉的自己是大人了,就接了祖母的活计,让方橙休息一下。
方橙在这灰白的雪洞里,点上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家里人都停下活计把目光看向方橙,这老太太拖拉来多少少东西?
这会儿人都出来了,方橙这才有空问程银山,他去那着火的地方查看,发现了什么?
程银山现在还害怕的说:“我们没跑到那着火的地方,我们在离着火的地方有七八里就停下了。那里人太多,我们不敢靠近。九峰叔一人爬了一里多,又爬回来说那群人有一两千,把那东林山的老尼庵的人杀光了,还把人给煮吃了,最后放了火烧了。”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没吱声,被吓到了。
程银山又讲:“回来后,族长说咱村是大村,也就三百多人,根本抵不住那一两千人的响马,就说弃家进山进镇子或县城躲躲。我就说了到祖坟这儿,也有人说离村太近不保险,还有说去投亲的,也有说这还有近三十里呢,明个也过不来!”
方橙都想劈开说这话人的脑子了!
“我跟族长说咱家上祖坟这儿就回了,其他的我就没管!”
方橙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对!老三这叫啥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程禄山说道。
得到老娘的肯定,程银山心中稳了一下。
把雪屋挖的能住下十几口人后,方橙从她的“百宝”包衬中,扯出一部白布,挡在门口,挡风又透气。
这天色开始蒙蒙起来,天要开始亮了,方橙的地图中,依然没有族人和老二的身影,也没有敌人的身影。
但她不敢表现的焦虑,是怕老二家的婆娘,孩子因为她的表现,要吵闹出门找老二,可就麻烦大了。
这时,程禄山转移了注意力:“这东院睡的可真沉,一点都被吵醒!”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他家灯没点,人没起,这得多大的心,才睡的那么熟!
说话间,日头从东面爬出头来。
方橙猛的发现山脚下有四个绿点,难道是大女一家四口?
她表现的好像听见什么,又不确定的样子。
扒开门帘向外看,其实一点也看不见。
“山下来了几个人,我和老三去看看是谁。你们几人把孝衫脱给我,我带着下去,是族人我们就带上来,但不带到咱这。老大,你拿刀守在门帘这儿。”
方橙带着小儿子,用着导航从山上往下走。
雪洞门口的程银山只见老娘和小弟一个转身就在雪地里看不见了。这才明白,这孝衫在这雪地里真是匿藏的一点不显。
方橙接照系统地图指引,不一会就看到那四人。
程铜山,程大妮,外孙女还有外孙。
这四人狼狈的根本是在挪步了。程铜山几乎把他大姐抱着走,外孙女正背着外孙,在这冰天雪地,恨不能四脚爬着走。
方橙立马喊:“老两?”
她的声音,让那四人都激动的要哭了。
这时程禄山也赶了过来。
方橙立马把外孙从他姐身上抱下来,一落地孩子就小声的叫疼,原来脚扭了。
方橙说道:“姥姥一会儿给你揉好。这会儿先上山去。来,都换上孝衫!”
四人孝衫一披,都藏身这雪中了。
方橙背着小外孙,外孙女自己走,两个儿子搀着大女。
下山快,上山慢。
那程银山都等的要下山看看时,老娘背着一个孩子上来了。老大把菜刀往边一放,立马出去。
方橙见他来了,让他去后面把他姐搀上来。
把小外孙交给两个儿媳,方橙又下山去了。
碰到兄弟三人轮着抱大女,她一点头就往那半山腰走。有地图指点,很快找到正抱树,在雪里瑟瑟发抖低声哭的外孙女。
方橙立马过去轻声说:“四嫚,姥姥来接你了。”
吴四嫚扑在她怀里呜呜呜的哭了。
“走,姥姥背你。”
吴四嫚也没矫情,趴在姥姥的背上,小声说:“姥姥,俺怕你也不来找俺!”
“傻妮子,姥姥怎么能丢了自己的外孙女!她可是姥姥大女最喜欢的大女!”
“那姥姥不喜欢吗?”
“喜欢,一会儿到了,快擦一下泪,别让弟弟妹妹笑话你!”
“嗯!”
不一会程银山下来接她们了。
总算一家人团聚了。
程铜山累的虚脱了,方橙给了他两个枣子又一块糖,看着他吃了。
又去看了大女,孩子和大人都没事,才从怀里拿出一块温热的地瓜,让她慢慢吃。
又给两个外孙外孙女正了一下脚。媳弟俩一个左脚一个右脚,男左女右倒不偏不倚。
方橙给他俩每人一块地瓜糖,又说:“姥姥带好些吃的,先把糖吃了,再吃块地瓜。”
程银山歇够了,就开始炫地瓜。
还讲着他一路上怎么怎么快跑,每一家都告诉了。
回程不放心又去了大姐家,把大姐和孩子接来了。
至于吴姐夫,一字没提,也没人问。
反正全家也只在乎大姐和她生的孩子!
…………
家里人多,方橙让三儿在屋子两边又挖了两个厕所,男左女右。挖好后,大家轮流休息。
昨夜里一宿都没睡,都忙活到现在。
方橙先睡的,在系统里订时一个时辰。
程禄山和云笙云承盯外面。方橙让不用一直盯着,偶尔看看就行。一直盯眼受不了。
方橙醒了,天气见黑,程禄山依在门帘里都快挣不开眼了。见方橙过来替他,就说:“没看到有人上山来,或着去了祖坟西面没人看到。”
方橙点头,让他带着两个侄去睡。
云笙云承却不去,说陪祖母。
今日里睡到了日头快下山,还睡不醒当属程四海家了。
程刘氏是第一个醒的,当觉的头发凉就要叫,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立马闭嘴,一摸头,完了,这次被剃光了。
赶紧包好头,披衣下炕,以为是天刚亮。
她推门走出院了,总觉的不太一样,怪怪的。
她扯着嗓子喊:“马六家的!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做饭?懒死你得了!”
一边说一边拿起门口的棍子去捅马六夫妻的房门。
门一捅开了,程刘氏伸脖向里一看!
赶紧进去,一间房就那么点,一目了然,马六和他婆娘都不见了!
程刘氏立马回屋叫当家的。
程四海酣睡的,怎么推都不醒!
“死老头子!”
见叫不醒他,程刘氏又用棍子敲儿子的房门:“金山,斧子娘?”
屋里也没人应,吓得她赶紧推门进去!
只见儿媳妇睡在炕外,正打着小呼噜,孙子在中间,睡的也香甜,金山在最里。
程刘氏的心放下一半来。
这一家子睡的,吓死老娘了。
程刘氏要出去,又觉不放心,还是看看儿子的好。
她从炕尾爬到程金山身,摇了摇儿子,只见程金山的身子已经僵了!
程刘氏尖叫着,抱着自己的儿子开始摇:“金山,金山?娘的乖宝,快快睁开眼看看娘!金山,金山!呜呜呜……”
任她怎么哭,程金山一脸灰白不应声。
她都这样哭喊了,儿媳孙子,一个也没醒的。
程刘氏放下金山,打孙子舍不得,就狂扇儿媳的脸!金山家的终于被打醒了。
“娘?”金山家的头还是昏沉。
“你是个死猪啊?金山都被人害了,你还在睡!快起来给金山穿衣裳!”
听了婆婆的吼叫,金山家的才清醒些,仔细一回想,她成寡妇了?
头重脚轻的和婆婆把斧子抱到程四海身边。
二人开始给程金山穿衣裳,只见程金山四肢都成片的青紫,胳膊更是软成面条,好像里面没骨头一样!
“俺的儿啊,你这是叫人害了啊!娘去求族里一定抓住害你的人,也打死他!”程刘氏与儿媳妇也搬不儿子,还要设灵堂,肯定要族人帮忙。
程刘氏跑出房屋子,发现这天怎么变黑了,这日头不是该出来了吗?
这天儿颠倒了吗?
她推开街门往族长家跑去,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连个狗叫声都没有!
来到族长家拍门,拍了好一会儿无应答。猛然一看,族长家锁门了!
程刘氏赶紧去别家,家家锁门,不光姓程的,别姓人家也都是人去屋空,铁将军守门。
程刘氏吓的冷汗直流,往家路!回到了院子里,只见儿媳妇已穿上孝衫在屋里给金山烧纸。
“斧子他娘,这村里时人都走了,只剩咱们一家了,你说他们为什么走了?”程刘氏惊恐的问儿媳妇。
“还是咱在做梦?金山是睡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