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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锤从屋里跑出来,对程四海讲:“大爷爷,我爹和二叔去送大姑姑和小姑姑了,不在家里。”
程四海一听这话,又喊:“禄山,禄山,快去追你大堂哥回来!”
方橙在屋里收拾东西,又听程四海叫小儿子了。就走了出来,让大锤进屋,对程四海讲:“大哥,老三去八川家了,一会儿才回来。”
程四海焦急的骂道:“这么冷的天,去人家乱窜什么,跟那个火烧猴腚似的!”
“可不!这么冷的天!对我家乱叫什么?跟那个火烧猴腚似的!”方橙反驳回去。
“弟妹啊,你怎么?哎!这雪太厚去镇上的路都没踩开,金山去镇上可怎么办?”程四海开始耍熊。
“怎么办?你有空在这指使侄子,没空去追是吧?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别指望别人给你疼。”方橙一步都不让。
“都是姓程,一家人要相互相望!”
程刘氏出了屋喊道!
方橙连呛回去:“你俩还都亲爹亲娘呢,却耍嘴皮子,快走两步,金山早回来了!”
这时,程四海知道侄子们真是不在家,赶紧回屋披大衣裳,开街门去往镇子上的路找。
一开街门,他的好大儿程金山就在推门要进。
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禄山,一个是个婆子,面生的很。
程四海连忙拉着儿子的手:“金山,大夫都让你别出门受寒,你怎么能乱走!”
程金山忍着怒气,对他爹讲道“爹,你先回屋,一会儿我过去和您细说!”
说罢就对身后的婆子讲:“李大姨,您先进,孩子他娘在屋里头呢!”
程四海又要讲什么,程禄山连忙拉住他说:“大伯父,先让大哥忙活他的,我给您讲讲这喜事!”
一叫说喜事,程四海横眉坚眠的教训侄子:“禄山你可别乱说话!咱们家正守孝呢!怎么能说喜事!”
程禄山心里想:行行行,你说的都对,你儿媳怀孕不是喜事。
“大伯,咱去你屋里讲,大哥这不回来了嘛,您也放心了!”
程禄山把程四海拥着进了他那屋。
程刘氏正在烧炕,见是程禄山没个好脸色。
把大伯父扶上炕,程禄山调整了一下面部表面,不哭不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伯父,您既然说不能讲喜事,那咱就讲一件平常事儿。金山嫂子有了身孕,您可能又要当爷爷了!”
程四海本来萎靡的神态,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
“您等一会儿,那李大姨就是家传有点子医术的。我先走啦,我娘吩咐的事还没干呢。”程禄山不想看接下来的家庭伦理剧,就借口溜了。
程四海这会儿也无心顾其他,就挥手让他走了。
等他走后,程刘氏进屋来讲:“这二房的老三,心里不知道憋什么坏呢?”
程四海问:“儿子回来了,你怎么不去看看?再一个,儿媳妇又怀孕了,走,咱们去看看!”
程刘氏一听这话,吓的连忙说:“你先去看,俺打上几个鸡蛋水给孩子补补。”
“嗯,加上勺糖。”
程四海迈着四方步,心情好的想要去田里看麦!明年小孙子能吃上新麦!
他根本就没看到程刘氏哆嗦的手,根本拿不住柴。
他来到金山屋外,敲了敲门,朗声说道:“金山啊!你问你媳妇想吃啥,你娘给做。”
程金山正心灰意冷,听到他爹的话,就回了声:“爹,您带斧子去您屋里暖和一会儿。斧子爱吃啥,就做啥吃。”
斧子在他爹说完话后,推门出来,又立马关上门。
程四海慈爱的拉着斧子的手,进了屋。
斧子一上炕,被冰了一下,嚷嚷着:“爷,这炕太凉了。”
“一会儿,一会就烧热了。”程四海对孙子还是有耐心和慈爱的。
又喊程刘氏给孙子先打个荷包蛋吃。
一会儿,程刘氏就端给孙子一碗荷包蛋,催着小孙子吃,又去厨房给老头子盛上两个,也加了红糖。
斧子尝了一口,说道:“苦的!祖母做的蛋苦津津的。”
程四海说:“别瞎说,红糖和鸡蛋最好吃了,那是又香又甜!”
可斧子就是皱着眉头不肯多吃一口。
这时程四海的荷包蛋也来了。
他开心地享用起来,没想到一入口,苦味冲鼻,直奔脑门。
这,这红糖是放了八百年的了吧?放成苦的了。
此时程金山心里苦比他爹嘴里苦多了。
他昨日乃至今日头晌满心期待的孩子没了。
如果孩子从来没有来过,那也就罢了,毕竟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可孩子却曾经来过,给了他们无限的期望和欣喜,现在…
程金山对母亲失望多于恨!
李大姨对他讲:“这小产也不能马虎了,也坐个小月子吧。养好了身子,仔细调理一下身子,来年再要。”
金山家的脸色惨白,本来心如死灰,说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大姨,俺真的,真的还能生?”
李大姨拍拍她的手讲道:“你身子底子好,夫妻俩人又年轻,找镇子上的老大夫看看,开几副药调理调理,想要几孩子就要几个。不过,那些个偏方可不能吃,有时非但不能生,生了也是残的。”
这一席话,把金山说的泪哗哗的。
这快十年了,她婆婆给她吃了上百个偏方了。
李大姨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就要离开,金山出门要送送她。
没想到被拒绝了。
“金山外甥,你别出门,你这身子虚可没养好,俺自己回就行。”
…………
李大姨一出东院街门,就碰到等她的程禄山。
“大姨,我娘让我送您去八川叔家。”
李大姨是八川婆娘的亲姐姐,家公是郎中,相公也是。从成亲后,也传了几手给她,方便看一些女科病。昨个方橙忙八川婆娘的丧事认识的。
李大姨从雪停那日就冒雪来了,自家妹子的身体都空了,即使她会几手医术,也没能拉回妹子。
“就这么两步路,你娘还不放心?”
程禄山上前搀扶着她,又把四个热鸡蛋递在她手中。
“我娘说让您暖暖手,还说您重亲情,为了八川婶忙活好些天了。”
程禄山身上自有一股书生气,说出的话让人心中贴烫。
“哎,还是未能救下她。也好,她也不用遭罪了。听你娘讲,说你书念的不错,日后有息了,大姨来吃宴。”
“那一定得请您来,您与我娘虽才认识,倒像老姊妹一样。”
“可不,比十几年那种还讲的来。”
等程禄山回到家中,天色已暗,乌沉沉的,大雪又将至。
不一会儿老二从北庄先回来,见大哥还没回,就连屋里都没进,提着棍子去迎。
又过了大半时辰,兄弟俩嬉哈的提着两只灰兔子进家了。
原来,程铜山与哥一碰头,就有兔子从松树林中钻出来,一开始两人吓了一跳,见是兔子一头扎进雪里,立马就拿棍子捅,还真捅到了!二人立马乱棍打死了一只。
另一只是在不远处白捡的,被其他动物咬伤后冻死了。
程银山在饭桌上与家人说着今儿这抓两只兔子的经历,孩子们个个发生惊呼声,大人也被吸引着聚精会神的听。
“这多亏二弟去寻我了,不然我可不敢一个人抓兔子,那兔子一冲出来,我也吓跑了,所以说人多是胆!”
程禄山惋惜地说:“刚才我也去好了,咱兄弟三人能得三只呢!”
众人一听他的话,都说是啊是啊!
方橙听着笑了一会儿,才说:“冬日里的兔子,雪一封山,都饿出来了。那些大的野兽也能出来,你们兄弟出门捡柴只在村子周围,山脚下转转。人不出村时,家中必留大人看家看孩子,要是需要出村时,你们兄弟三人,必留人一人在村里。前一阵去镇上,听人讲东邻县出了一股响马,虽有白甲小将剿了老巢,可还逃了一个头目。”
众人一听,不复刚才的欢声笑语。
方橙见状,又说道:“我讲这些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让你们心存警惕。我还在家当姑娘那会听了这么个事,给你们说说,别乱发好心。”
一众人又听她讲古了:“那年西北那边大旱,好多人向东向南逃荒。我娘家村有个姑娘人善。见一个女人饿晕在自家屋后,就偷偷回家拿了两块地瓜给那个女人,那逃荒的女人吃了地瓜人醒了。又知道这个姑娘人善心软,就口甜的妹妹长妹妹短的。心善的姑娘被软磨硬泡的把这个女人藏在荒废的老宅子里,经常送吃送喝。小姑娘的本意是这女人还年轻,等身子骨养好,可以问问能不能当她嫂子。”
方橙讲到这儿,看大家都不吃饭了,连忙说:“先吃饭,吃过了再讲,要不然啊,饭都凉了。”
许涟漪对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听的比这离奇多的是。这个心善的姑娘肯定被骗走卖了呗。
等吃过饭后,一众人都请方橙快讲,方橙说道:“听可以,只要不学她,就不怕了。”
“日子一久,那逃荒女力养好身子,养回了力气,趁心善姑娘送饭时就,打晕了她。等姑娘爹娘发现自己闺女不见了,求族人一起找,等找到时,只剩一条胳膊和头颅了,其余都被煮着吃了。而且那女人非女人。”
众人面露惊恐,连连问道:“是狐狸精变的吧?”“应该是黄皮子!”“或许是老鼠精!以前听说老鼠啃人脚趾头!”
除程禄山,许涟漪,其他人当志异故事听了。
“那女人不是女人,当然是个男人了。一跑逃荒装扮女人,骗了许多人,更是吃遍了男女老少。我告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别乱发善心,别乱往家里捡人,有事遇事告诉家里人,族长。可不能为了成就你的善心,拖累全家人。”
方橙无意的看了许涟漪一眼,看的她心惊胆战的,她又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土着!
这一天也够累了,大家都早早洗漱睡觉了。
…………
程四海当得知未出生的孙子没有了后,气的要动手打程刘氏。
但被程金山拦住了,他讲:“斧子他娘是咱家娶进门做媳妇的,不是嫁进门当奴隶的。当然爹娘养我这么大,孝顺爹娘是应该的。等路上的雪化了,我到镇子的人市,雇佣两个人伺候爹娘。”
“使不得,使不得,咱们是农人怎么有权利使用丫头婆子!”程四海拒绝道!
程金山说道:“如今我这身子骨,一走路就虚的冒汗,斧子他娘小产了要做小月子,斧子又小,哪家里家外活计谁干?”
程四海嘀咕道:“不老不少的,使唤丫头婆子,叫人笑话!”
“使唤丫头婆子叫人笑话,所以使唤儿媳不被笑话了?”程金山说完就走了,把锅台上的两碗鸡蛋端走了。他婆娘坐小月子,正需要补补。
斧子也跟着他爹回屋,因为他发现他爷要吃了他祖母。
等他走进自家屋里,正屋里就传出拳打脚踢的声,以及程四海的骂声。而程刘氏整一个不吱声,任他打骂。
斧子爬到坑里边,躺进自己的小窝,舒服的要睡着了,还是自己的被窝舒服。
见爹要喂娘吃荷包蛋,连忙说:“祖母做的荷包蛋苦,一点也不香甜,也不如二祖母家做的。”
程金山愣了一下,有些不信,先尝了一口,真他娘苦!
他婆娘见他这样,又掉泪了,婆婆这是暗里给她穿小鞋了。
程金山望着两碗苦里巴唧的荷包蛋,心里万般滋味。总的来说还是自己体弱,总是病拖了家里后脚。
“爹,明个咱们去二祖母家吧,二祖母家饭好吃!”
斧子问他爹娘。
那程金山摇头,披衣戴帽出屋门:“我去跟爹娘要几个鸡蛋,放锅里煮着给你们吃。斧子,明个你也跟爹学做事儿!”
“当家的,你的身子…”
“我这儿活动好一会儿了,反而身子轻省了许多。太累不舒服我就歇着。”
…………
程禄山把每一家炕洞添好柴,才回到屋里。
这几日里,两人不咸不淡睡在一个炕上。许涟漪是想干点啥,可程禄山一点也不配合。
许涟漪胆敢对他上下其手,轻则推开,重则几耳光,打的许涟漪也不敢造次。
“明个你做饭,早上早点起。”程禄山对许涟漪讲。
许涟漪也点点头,早早缩进被窝里。这么冷的天,实在是穿单衣勾x引小相关不划算。算了,啥也比不上躺被窝里睡觉实在。
今晚是程禄山添火,他打算再添一波柴再睡,这会儿坐在书桌前,点着油灯,仔细研读书本,不一会脚冻麻了,就起身走走,或到院子里看看下雪没。这雪是下了,而且下的很大,都说落雪无声,他都听到落在玉米杆上的声音了。
在下雪的夜里,除了几声狗叫,显得村庄特别寂静。
程禄山担心这雪继续下,他家的柴也就烧到腊月初。
要是能买到煤就好了,添上一炕洞,一晚上都不用管。
方橙担心了半下午,毕竟那系统要她保住的幼崽流产了,她还没吃到嘴里的琼果,会不会被收回。等晚上发现还在,并且结出了一个果子。
果子像一个莱果,黄中带红的色泽,她随手摘下,闻了闻,这一瞬间,那棵果树又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朵花苞!
这棵树太神奇了,她不由的发出惊叹。
系统叮咚一声给了她一句话:这琼果是某位知名作者写出来的,在某个修仙面位用来喂拉车的灵犀牛的。
方橙一点都不嫌弃,问:人可以吃否?
系统回:可以
又问:系统怎么可以从别的小说搞来?
系统:……
好吧,不好回答,咱就不用了。
方橙咬了一口琼果,心中大大的喊了一句:我c!
真真对得起那句味道极佳!这个味道喂牛真是,牛真是幸福!
方橙几口把琼果吃掉了,一点没剩,口里余香,根本不想漱口!就这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