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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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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店的大厅里,骆应扬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将证件递给柜台人员办理住房登记,而在一旁的经理叶子魅发现是“贵客”上门,立即热络地上前打招呼,并且要求服务人员送上香气四溢的咖啡。

    “骆先生,欢迎光临本饭店!这是您所订的villa专案,不管是设备还是服务皆媲美五星级的总统套房,绝对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叶子魅恭敬地说。

    “嗯。”骆应扬长腿交迭,端起咖啡,轻啜一口。

    骆应扬的到来在柜台内引起一阵騒动,因为早餐会报时叶子魅就宣布今天会有“贵客”上门,他已长期订下最高房价的villa套房,要大家注重礼仪,小心伺候。可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位“贵客”竟是一位又俊又酷的有钱帅哥,害得现场的女性员工们个个都春心荡漾。

    瘪台小姐们偷偷觑着沙发上的骆应扬,他穿着一件白色丝质衬衫,下搭一件黑色西装裤,踩着同色系的手工皮鞋,胸前的钮扣少扣两颗,微微敞露出结实的肌肉,诱得她们脸红心跳、小鹿乱撞。优雅时尚的品味,在在显露出他的财力与魅力,让所有女人视他为最佳丈夫人选,巴不得跟他上演一出“女佣变凤凰”

    当大伙儿都因他的身分与职业而窃窃私语时,只有齐海而沈静地在一旁翻阅着房务日志,检视工作进度。

    身为领班人员之一的周海黛补好妆之后,端了一盘精致的茶点走向他。

    “骆先生,请尝尝本饭店的招牌点心玫瑰花酱松饼。这是我们特地从香港文华酒店远聘而来的主厨所制作的,保证在外面绝对吃不到。”周海黛讨好地说。

    “谢谢。”他微笑道,刻意忽略她示好的眼神。

    “骆先生,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服务吗?”叶子魅问道。

    “可以请你们的齐副理陪我熟悉一下饭店的所有设施吗?”骆应扬提出要求。

    “当然可以!”叶子魅陪笑道,马上要求周海黛去柜台叫齐海而过来。

    齐海而不情愿地移动脚步,来到骆应扬面前。

    “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未来三个月里,这位骆应扬先生将会住在villa套房,他想请你带他熟悉一下环境并参观饭店内的设备。”叶子魅说道。

    “没问题。”她转头,对上骆应扬的俊脸。

    他的眼神太过霸道且锐利,好似能看穿,洞悉她的一切,而他所提出的要求,更令她情绪恶劣。

    “那就麻烦齐副理了。”他的黑眸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能为骆先生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她脸上挂着笑容,柔细的嗓音隐约含着敌意。

    “因为我刚从欧洲回来,对于台湾的一切不是很熟悉,请问贵饭店有提供私人管家的服务吗?”他明知没有,仍故意问道。

    “我们”她张口欲言,却被叶子魅打断。

    “如果骆先生有这方面的需要,本饭店非常乐意为您服务!”叶子魅为了留住斌客,硬着头皮应允下来。

    “经理?!”海而轻声喊着,把他拉到一旁,附在他的耳畔说道:“我们顶多是一间四星级的饭店而已,哪有什么vip管家服务啊?你现在要我临时去哪里找来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管家?”

    叶子魅搔搔额际,思忖道:“呃那就你吧!”

    “经理!我是饭店副理,不是管家!”她低声抗议。

    “但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受过专业的全方位房务训练,所以只能派你上场。关于你担任vip管家的薪水,我会请会计部另外支付,让你领双薪的。”叶子魅诱之以利。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个人尊严与权利的问题!

    “海而,你也知道,我们饭店又不是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饭店,知名度不高,再加上现在是淡季,营运困难,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贵客,又订下咱们最昂贵的villa套房,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这条大鱼游走吗?”

    “但是”她悻悻然地想辩解时,再度被打断。

    “咱们员工守则第十八条是什么?”叶子魅挟着经理的权威质问道。

    “员工守则第十八条:l'a摸ur旅店是你可以全心依赖的第二个家,要把每一位房客都当成情人般,用心服务!”她咬着牙背出守则。

    “很好,不愧是本饭店最优秀的服务人员,简直就是全体员工的楷模。相信这次的任务,你一定能完美地达成!”

    叶子魅的脸庞扫过一抹狡猾的笑容,看得她心头麻麻的。

    她无奈地转过身,面对骆应扬,冷凝的俏脸马上变为笑咪咪的,说道:“骆先生,欢迎光临本饭店,在未来三个月里,我将兼任您的私人管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与我联络。现在我先带您回房,之后再向您介绍饭店的相关设施,可以吗?”

    “那就麻烦你了,齐副理。”他站起身,拿起脚边的行李,与她并肩步出贵宾厅,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您的房间位于本栋建筑的第十八层楼,可以观赏到台北市的夜景,视野极佳”她揿下电梯按钮,介绍着饭店的景致。

    恰好电梯从地下室升上来“喀”一声,两扇钢门开启,她礼貌性地向他微笑,再揿下所属的楼层,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他毫不遮掩地彰显自己的意图,贪婪的眼神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梭巡。

    “让一个副理担任我的管家,会不会太委屈你了?”一抹戏谑跃上了他的黑眸。

    骆应扬一想到她“仇视男人”的个性,却要谦卑地成为他的专属管家,就觉得有趣极了。

    他要一点一滴地逼出她的本性,慢慢地驯服她,教她心甘情愿地屈服在他的臂弯之下,体会爱情令人迷惘又晕眩的魅力。

    “能为骆先生服务是本饭店的荣幸,何来委屈之说?希望您在台湾的旅程能圆满愉快。”她按捺住满腔的怒气,回给他一记假惺惺的甜美笑容。

    “喔?不委屈是吗?”他勾唇一笑。

    他带着挑衅的言语,令她全身一震,缓缓地抬起眉睫瞪着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冲着她而来的。

    他高大栗悍的身躯带给她一股莫名的威迫感,举手投足之间进放着俊魅的气质,让她平复沈稳的芳心乱了节拍。

    尤其是他俊酷的脸上那抹嚣邪的笑容,让她感到十分的刺眼,好像无声地在对她宣告着未来的三个月里,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时序入夏,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雅的野姜花香气“l'a摸ur旅店”的villa套房里,隔着透明光亮的玻璃帷幕,可以望见高楼林立的都市丛林,依山傍溪,视野极佳。

    齐海而推着餐车,来到骆应扬下榻的高级套房里。villa套房占地约为五十坪左右,除了有舒适的主卧房外,还依客人的需求规划了客厅和书房。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枝叶扶疏的林间,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她将骆应扬吩咐的早餐一一摆上桌,并且将早报卷放在餐桌上,开始为他收拾房间。

    骆应扬个人的行李并不多,除了基本的换洗衣物之外,就是一台mac笔记型电脑、pda、行动电话等通讯电器。比较特别的,是长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模型玩具和电玩。

    他的生活习惯良好,早上必定会到地下室二楼的游泳池晨泳,其余的时间都花在电玩和彻模型玩具上。

    齐海而漠然地打量屋内的一切,检视是否还有收拾不妥当的地方。

    正当她旋身准备离开时,却忽地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鼻翼顷刻间溢满清新的肥皂味。这小小的失误让她的心微微地颤动,耳根微烫,连忙退开来。

    “抱歉。”她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后,才抬头看着他。

    骆应扬刚晨泳回来,颀长挺拔的身躯仅着一件浴袍,随意在腰间打了个横结,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肌肉偾张,削薄的短发上浸着水珠,健美俊迈的体态活脱脱像从海边玩完风帆回来的男子。

    “有没有撞疼你的鼻子?”他脸上泛着淡笑,深邃的黑眸却胶着在她微窘的小脸上。

    “没有。”她别开脸,回避着他灼热的视线。

    “这几天,非常感谢齐副理为我所做的一切。”他仗着身材上的优势,一步步地逼近,几乎将她困在餐桌与他的胸膛之间。

    “提供房客完善的服务,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她凝着俏脸,淡淡地说。

    就这几天与她相处的观察心得,骆应扬发现她总是刻意与他保持着生疏有礼的距离,真的只把他当成一般的“房客”对待,而不是一名男人。

    虽然她说话柔和有礼,但他知道她匆匆垂下的浓密眼睫里盖住了对他的轻蔑与憎厌感,很多次他刻意以尖刺的言语,想戳破她冷凝的防卫外衣,撩拨起她的真实情绪,却都被她小心地痹篇来。

    他等着她卸下面具,露出真实的本性,用毒辣的字眼来攻击他。那他就能乘着她张舞着獠牙时,找出她的弱点,乘机攻占她的心房。

    “齐海而,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吗?”他语气轻柔得像绸缎,轻轻擦过她的耳膜,试图要騒动她的心。

    明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但是她却隐约感受到他阳刚且炙热的体息包围着她,尤其是他高大的男性体魄,带给她一种危险的气息,令她的心微微颤动着。

    “不介意。”她口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却讨厌他装熟的姿态。

    “我怎么一直觉得你给我一种口是心非的感觉呢?明明心里排拒这个工作,又要谦卑地顺从我的每一个指令,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似的,这样的生活不累吗?”

    “这是身为服务人员的专业素养,不叫面具。”她按下怒意,平静地纠正他。

    骆应扬居高临下地睇着她美丽的脸庞,他尤其特别喜欢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自傲中带着无限的靓丽,像是诱惑也像是挑战般,一点一滴地挑拨着他的心。

    他大胆的目光漫游在她的身上,最后落在她性感诱人的颈项间。她美丽清艳的模样让他的心受到蛊惑,教他不只想要驯服她,更想占有全部的她。

    她别过脸,回避他过分灼热的视线。

    “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刻意在躲我呢?”他噙着笑,问道。

    “因为非礼勿视。”她凛着俏脸,指着他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青光的光裸胸膛。“想必阁下的服装礼仪有待重新训练。”

    “如果你可以找到相关的课程,我不介意为了你而去上一堂课。”他睇着她眼底的怒焰,朗朗地笑开来。

    她咬着牙,巴不得能扬起手掌,挥掉他脸上那过分自信且潇洒的笑容。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选择下榻在这间饭店吗?”他心情大好,想看她要隐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火。

    “个人隐私,不想探究。”

    “难道你真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以我的财力,可以选择更高级的饭店,为何偏偏选择这间位于市郊的四星级饭店呢?”

    “那是您的自由,与我无关。”

    “和我相处时,你可以卸下管家的身分,不必装成一副谦卑的姿态,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排拒我的。”

    她抿紧唇,打量着他,思忖着他想玩什么把戏?

    “我这个人一点儿都引不起你的兴趣吗?包括我明知道贵饭店没有私人管家的服务,还强向叶经理提出要求,你都不感到好奇吗?”他的声音混着戏谑与性感,柔柔飘进她的耳膜,令她的耳朵发烫。

    “看来阁下以刁难人为乐趣,很懂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她力图恢复平日的冷静沈稳,但是声音还是泄漏出愠怒的情绪。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骆应扬气定神闲地宣告着。

    “我?”她讶异地瞠大美眸。

    “因为这里有你,所以我来了。”

    “什么?”她的美眸写满问号。

    “因为想追求你,所以住进了这间饭店;因为想接近你,所以提出管家服务的要求。一个男人为了接近你,如此大费周章,是不是觉得很感动呢?”他直勾勾地瞪着她,明知道她会感动才有鬼,但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无聊!”她冷哼一声,浓浓的讥刺味呛出她的鼻尖。

    他露出浅浅的笑,就爱看她冷傲的表情,因为这远比谦卑的姿态更加吸引人。

    “还有,我又不认识你,突然说要追求我,不觉得太可笑吗?”她伸手推拒着他结实的胸膛,从他身边退开来。

    “因为我在坏男人现形板这个网站上看到你发表的文章,以及你对男人的观感,觉得你太有趣了,很对我的胃口,所以忍不住想追你。”

    她厉声低斥道:“可惜的是,阁下令我十分反胃!还有,你的举动超级无聊!”

    “一般女人听到这里都会直呼好浪漫,只有你不为所动,果然很特别。”

    “一般男人看到我在网站上的文章,都会退避三舍,你还想来追我,真是有病!”她冷哼一声。

    大部分浏览过她的网站的男人,不是在板上对她破口大骂,就是对她气得牙痒痒的,像他这样挑明要追求她的,还是头一回。

    “你不觉得我们很配吗?你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也不是一般的男人,看来咱们都很特别。”

    她被他激怒了,所有的伪装瞬间溃决!

    “骆应扬,你真的有病耶!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男人、对男人没有好感,你为什么偏偏要惹我呢?”

    “你曾经被男人抛弃过吗?”他笑问道,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排斥男人。

    “鬼才被抛弃过!”她扬高声线,高高昂起纤巧的下颚,不屑地冷哼,脸上闪过一抹快得教人捕捉不到的痛。

    “还是你喜欢的是女人?”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天性使然,要强迫她接受男人确实是太为难她了。

    “我不喜欢男人,并不表示我的性向可以受到质疑!”她尽情地张舞自己的獠牙,将身为服务人员的专业形象抛于九霄云外。

    “这样啊,那就很有可能是你的心理有疾病”

    她愤然打断他的话。“你才心理有病、精神异常!”

    见鬼了!谁说讨厌男人就一定心理不正常?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已经自大到唾面自干的程度,失去自省能力了吗?

    “那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讨厌男人吗?”他挑着眉,睇着她因为盛怒而嫣红的脸庞。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模样有多么吸引人,就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玫瑰,舒张着一身的刺,带着冷冽的姿态,却又美得令人屏息、美得魅惑了他的心。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兴趣已超越了委托案上的挑战与驯服,变为纯粹女人吸引男人的原始情与欲的蛊惑。她让他恋慕,百般欲与她牵缠。

    “讨厌就讨厌,哪来那么多理由!”她睨着他,怀疑自己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会沾惹到这种自大的男人。

    “还是说,你相信某些女性主义学者的观点,认为女人的xx染色体是完整的,而男人的xy染色体是变种的,是生物学上的某种缺陷,所以认为男人是次等人类、低等动物?”

    “无关生物学,也不是就某些偏激的女性主义而论,而是单纯的,我不喜欢男人表现出来的自大、威权、霸道的一面。”她防卫性地答道。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起码我就不是这种男人。”

    “你是不是,与我无关。”她再次与他划清界线,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但是我觉得自己必须证明给你看,改变你对男人的观点,这样我才能追求你,打动你的心。”

    “不必了。”

    “你是不是害怕男人,为了掩饰内心对男人的惧怕与惶恐,所以才故意佯装出鄙视与厌恶?”他仗着身高上的优势,一步步地逼近她。

    “怕?”她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怕?”

    “如果不怕我,就接受我的追求,好吗?”

    她横睨了他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嘴角流露出嘲讽的冷笑。“好吧,我怕你是一只色鬼,到时候要是现出原形,我还得找钟馗兄来抓鬼,或者要叫燕赤霞来降妖,要设坛画符,会十分麻烦。”

    他退开来,开怀的笑声在胸膛中震动着,被她毒辣的幽默感给逗笑。不错,这个齐海而果真有把男人逼疯的潜力,现在他倒要看看是她的嘴巴毒,还是他的心脏够力;是她对他的爱情免疫,还是他不够魅力?

    她冷冷地瞪着他嚣邪刺耳的笑容。这男人真是有病,被骂还笑得这么开心,不是脸皮太厚就是毫无羞耻心,不然就是自大得听不懂她的话!

    他敛起笑容,继续逗着她。“还是你担心自己一旦接受我的追求,就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我?”

    “如果你是在说笑话的话,那我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她凛着俏脸,冰冷的眸光几乎能冻死人。

    “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挺有幽默感的?”

    “我有没有幽默感与你并没有关系,你只要关心好自己的荷包,确定能付得出房租和管家费即可。”她沈下俏脸,提醒道。

    “如果真的付不出来,那用身体抵债行不行?”他逼近她,一抹暧昧兮兮的笑横上他的嘴角。

    “很抱歉,本饭店不从事色情营利,你要出卖肉体请去牛郎店,不要降低我们的素质。”

    “你想歪了,我是说,在饭店里用身体出卖劳力,当服务生或行李拖运之类的工作。唉呀,难不成你对我结实诱人的身材感兴趣?”坏坏的邪气跃上他的黑眸,低沈的嗓音带着戏谑。

    “你你请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她脸一红,忿忿地瞪着他,推开他高大的身躯,推着餐车离开他的房间。

    骆应扬慵懒地倚在桌沿,看着她气愤离去的背影,眼眸流露出逗弄她的兴味。

    聪明又强悍的齐海而肯定没发觉,她坚固的心墙正一点一滴地在崩解当中。他有自信能挑惹起她的心,教她迷陷失守,投入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