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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上笑声依旧,那个没了自己保护的小人儿正骑着一匹温顺的小马驹在其上漫步,耶千和典索也在。
赤留拜访归来,看到这一幕其乐融融的局面有些动容。
“吁……”他骑马归来,马蹄声阵阵立即吸引了几人目光。
小首丘坐在马上也不敢乱动,微微招手,“哥哥!”
赤留听到她的呼唤,策马赶了过去,强行将她抱下马,小首丘惊呼一声,立即拍打起他的后背,“你这个大坏人!”
“手伤没好不准骑马。”他生硬地要求。
小首丘据理力争,“我有带手套的!”说着还挥舞起自己厚厚的虎皮手套。
“这手套压着手只会更疼。”赤留好不买帐,抱她上了萨冷衣,远远地追上耶千和典索。
耶千看到赤留一来就冷落她,神情不悦,火气又起来了,驱马走远。
赤留瞅了一眼,神情淡漠,小首丘小声地提醒,“现在公主已经不生你的气啦,你快去哄哄她吧。”
“你怎么知道?”赤留皱眉,这丫头背着他做了什么事?
小首丘狡黠地伸了伸舌头,模样甚是可爱,“我说了你就让我骑马好不好?”
赤留并不上钩,直截了当地拒绝:“那就不要说了。”
小首丘哀怨地叫了一声,被他带着去了典索身旁。
这两个男人说起匈奴话,光明正大地商议起什么,小首丘一句话也听不懂,思绪渐渐地看向远方的耶千。
赤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很喜欢她?”
耶千公主,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自由洒脱,喜欢就去追。
小首丘很羡慕这样的女孩,自然也是喜欢的。
赤留见她舒缓的神情,估摸着自己总算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断,耶千加深了小首丘对匈奴的好感,可这还不够,他半垂着眼帘思索片刻,忽然吩咐:“今天晚上跟孤一起去一个地方。”
小首丘下意识地摇头。
“没得拒绝,耶千也会去。”赤留原本就用的陈述句。
小首丘的鸵鸟属性又露了出来,虽然还是很抗拒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可听说耶千会去,她心里也隐隐流露出一丝向往,于是她开口问道:“去哪里呀?”
赤留见她真的放开了些,心情大好,于是话也多了起来:“去今日孤拜访的村庄,孤给耶千准备了一场欢迎会,到时候会有很多村民来的,你记得换上匈奴的服饰。”
“啊?!……”
这件事果然是没得拒绝的,小首丘先是被强制洗白白,最后又被明娘拉过去编辫发,赤留心疼她这一头柔顺的短发,依旧只叫明娘给她扎了两个人羊角辫。
头发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服饰的问题依旧多得不得了。
小首丘将毛茸茸的衣服扔在一边,光着身子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她又犯了犟脾气了,不肯屈服。
“穿这身衣服又不代表什么,孤去中原的时候还穿过中原服饰呢。”
小首丘依旧在顽强地坚持着己见,赤留曲线救国的方针宣告失败。
“不穿这个晚上就不能去了,到时候你也见不到耶千了。”
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小首丘依旧不肯出来。
赤留无奈,抛出橄榄枝:“只要你乖,等你长大后,孤会带你去边疆走一走,大黑的腿伤需要静养,你不要再去一直打扰它。”
听到赤留拆穿她,她讪讪地笑笑,嘴唇蠕动几下,逞强地反驳:“谁说的我去找大黑是为了这件事呀……我不过是想找它解闷。”
“孤不喜欢你不真诚,下次再说谎一定会有惩罚。”他又开始威胁,小首丘只是撇嘴。
至少目的达成了一点点,她长大后就能回边疆了,想着想着眼睛一亮,她嘴角的微笑止都止不住,高兴得前俯后仰。
“很高兴?”赤留没想到她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可惜,他不是一个容易让步的人。
长大并不是成年,她依旧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小首丘点头,这些天来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他心里柔软了几分,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给她换上匈奴的衣服。
匈奴人粗野而奔放,小首丘却完全代表了中原人的小巧婉约,当这个小人儿罩着不羁而落拓的衣物出来时,赤留的确被震撼了一下。
黑色皮草衬得她粉嫩的小脸愈发白皙,野性的图腾穿在身上,只需要甜甜一笑,顷刻柔化。
“真好看。”赤留将她抱在怀里,不忘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小首丘看着铜镜里略微变形的自己,算是满意。
明娘继续帮她整理头发,小首丘的小羊角辫多缠了几缕红色的布条,额上也多了一条攒珠勒子,整个人总算是多了一抹草原风情了。
看到这可爱的小模样,明娘也不禁称赞,“小姐真漂亮,是老奴见过的最漂亮的中原丫头了。”
在明娘眼中,最漂亮的中原女子始终都只会有一个,就是赤留的母亲,当年那一抹惊艳了整个草原的美,永驻心间。
小首丘都快被他们表扬的忘乎所以了,一阵得瑟下来,她被赤留抱上了萨冷衣的马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风景,小首丘心情大好。
“啦~啊啦~”草原深处传来动听的旋律,空灵而又美妙,小首丘不仅入迷,跟着哼唱起来。
赤留听着她稚气而又有些跑调的吟游,只是轻笑不语。
“草原的湖,天神的眼睛……”
左侧也传来附和的歌声,小首丘循声看去,刚巧看到坐在马上洒脱驰骋的耶千,她如同平素一般打扮,哼唱着高亢动听的调子。
小首丘看到那边的两人,立即兴奋地招手,“嘿!”
耶千见小首丘这幅打扮,神情明显惊讶了几分,很快又傲娇地移开了,她才不要和一个比自己漂亮的人站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耶千纳闷,典索不是说今晚约她去草原上看星星的吗?这还是典索第一次约她呢,她差点没高兴得昏了过去,谁知道又会突然撞上这两个人。
典索都是奉命办事,自然也不会解释。
管他呢!只要典索在身旁就好了,耶千心情愉悦,歌声飞扬,激荡了余晖。
“公主!我们来赛马吧!”小首丘高呼,完全无视身后那男人的黑脸。
耶千纳闷,也高声回话:“你在说什么?!”
两匹马渐渐靠近,小首丘坐在马鞍上开始兴奋起来,身后的两个男人也开始自动充当起翻译。
“我们赛马好不好?”对于小首丘来说,赛马倒是其次,她只是希望这一篇能够很好的翻过去。
果不其然,耶千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而且语气里还满是嘲讽。
“本公主可不敢和你赛马,免得受伤了本公主负责不起。”
小首丘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轻松回话:“不会的!上次根本不怪公主的,这一次我也不会受伤了!”说着她还回头去问赤留,“是不是呀?”
赤留不支持赛马,也就冷着一张脸。
“你说不会就不会呀!以为穿上了匈奴的衣服就是匈奴人了吗?”耶千反讽一句,典索愣了愣,没开口翻译,再一瞧果真赤留的眉头就锁了起来。
中原和匈奴,就像水火一样难容,你瞧不上我,我也不待见你,耶千是这样,小首丘也是这样,可他赤留,偏偏就是水与火结合下的产物。
“够了,你又开始秀你所谓的优越感。”
耶千没想到赤留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责备她,平息的火气又起,她和赤留争辩起来,“为什么不能秀,这里可是匈奴的地盘!”
“这里也是孤的封地。”
“你的封地怎么了?还不也算作单于的领土!”
小首丘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空气里似乎又多了一股火药味,她急忙打断,继续着自己的提议,“公主,我们来赛马吧……”
“你连马都没有,谁要和你赛马!”耶千骑着马走了,所有的好情绪都被赤留这个臭哥哥败光了。
……
“恭迎尊敬的王!最美丽的公主殿下!”
老者排在最前,村民们纷纷出动,向着赤留和耶千献上自己心中最虔诚的礼仪。
耶千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不禁惊讶地捂嘴,“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村庄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者上前服礼,“美丽的公主殿下,奉王的命令,今日给您准备了一场篝火晚会,来庆贺您的倩影驻足寮妆!”
被人奉承,耶千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骄傲,她似有似无地瞥了赤留一眼,眼里的不悦总算是消失了些,他哥哥果然还是疼她的。
“天神佑你!”耶千也虔诚的散播祝福。
一行人就这么在村民的欢呼声中走入,耳畔歌声此起彼伏,黝黑的脸上挂满了笑脸,热情的情绪总是容易感染他人,小首丘趴在赤留怀里,嘴角挂着灿烂的微笑。
“哗!”篝火被点燃,霎时间,火苗蹭蹭腾空而起,周围立即想起一阵惊呼。
小首丘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不禁目瞪口呆,一双眼睛顺着火苗蹿来蹿去,时不时惊叹出声。
夕阳西下,欢声笑语,歌声此起彼伏,一片和气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