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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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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光明媚,莫怀宇眼神空洞的坐在栖凤宫的花园中,看着美丽的花儿发呆,想着那阳光下如莲花般清白温和的男子。

    “太傅,为什么”

    那一日的情景不断在脑海里重播,皇后娘娘说,风三不是一般人,他的权欲很大,这样的男人都是冷酷无情的,不是女人可以托付终生的好对象。所以他才带着那么冷酷的温柔刺出那一剑,因为他本就不属于她。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为女人的事实,而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等待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一如她的母亲,一如皇后。

    母仪天下的皇后居然也是寂寞的,她含着热泪要认她做义女,可是她拒绝了,即使娘亲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过,但她依然是有母亲的。只是拒绝的时候,皇后的脸色很难看。

    难过的情绪弥漫在心头,她无力地靠着软椅,虚弱的身体虽然晒着太阳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而胸口和额头的伤口也未因皇后的细心照料,如同那个奇怪的神医所预期的速度愈合,一个人若是没了求生意志,只怕是再好的神医、再好的葯也都是罔然。

    “皇子”服侍在一旁的宫女看到秦尚仪快步走来,连忙提醒沉浸在思绪中的莫怀宇。

    她抬头望着秦尚仪面色凝重的渐渐走近,不禁疑惑皇后是否出了什么事。直到最近她才晓得原来秦尚仪是皇后的心腹,难怪平日对她们母女和旁人不同。虽然有皇后娘娘对她如此照顾,但她心中还是对人情充满了疲惫感,难道真的是被风三伤得难以愈合了吗?

    “九皇子!”秦尚仪终于站定住她面前,看了下她身上的伤口,心中感到焦急万分“恐怕等不及您的伤完全恢复,您就要尽快出宫了。”

    出宫的日子提前了吗?她微带迷茫地坐起身来,浅笑道:“我的伤不碍事的,只是皇后娘娘是否出了什么事?”

    秦尚仪慌忙的拉她起来,边定边交代着宫女准备事项,最后才低声解释“皇后没出什么事。但您的事情有点麻烦,不过不要担心,您出了宫直接往南定,会有人接应您的。”

    天色暗下来后,莫怀宇穿着宫女的服饰跟在秦尚仪的背后穿过后宫来到侧门,一路上十分顺利。看到后宫各个把子门前挂着等待临幸的灯笼,她不禁苦涩地笑了,想起娘亲王昭仪充满等待的一生,和无数个一生都等不到雨露的嫔妃们,她知道自己终于远离这孤苦的生活了,莫名的,心中居然浮现一丝依恋。

    她想起小时候常常在夜里因害怕黑暗而睡不着,于是从门缝里偷看梅树灯笼下等待的母亲,灯笼的光被风吹得忽明忽灭,娘亲的脸也在光影中如虚弱的烛焰,一天天地被等待燃尽,然后黯淡消失。

    可是她是不一样的,她要离开了,再也不必看到那样的女子。

    越靠近后门,越看不见后宫的灯笼,她的心也渐渐从哀凄中恢复,低头沉默的和另外两个宫女静静站在秦尚仪后面,等待外宫门最后一道关卡的审查。

    “为什么不让我出宫?”秦尚仪厉声质问:“我是奉皇后的命令出宫办事,什么时候这个皇宫轮到几个小小的侍卫拦路了。”

    侍卫们不敢开口地猛搔着脑袋,秦尚仪正要继续发威,背后却远远传来一道带笑的男音“秦尚仪莫生气,他们几个的确不敢拦尚仪,但是我的命令他们又不能不听,说来,是我对你不起。”

    温和的男音不疾不徐的由远而来,听在众人耳中,感觉却是不同,至少听在秦尚仪的耳中就不是什么天籁。

    她神色有些勉强的看着白衣男提着一盏灯笼慢慢走近,随即漾起一笑“风太博为何深夜不眠,竟有兴致提着灯笼散步?”

    随着灯笼散出柔和的光线靠近,一个卓尔不凡的男人慢慢现身在众人面前,俊美的脸上尽是惑人的微笑。

    他看起来更温柔了,不敢抬头的莫怀宇和其他宫女一起匆匆低首行礼下跪,却不小心牵动到伤口,疼痛使得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到他一向有让人长跪不起的习惯,心里不禁祈祷伤口不要裂开,毕竟痛是其次,暴露了身分才麻烦,到时一定会连累到秦尚仪和皇后的。

    灯笼又摇曳了一下,风三这次居然在她们跪下去之前便含笑道:“不用行礼了,各位在宫中忙碌一天已经疲累不堪,既然此处没什么外人,就不需多此一跪。”

    闻言,秦尚仪笑得勉强了。皇后把禁卫军交给风三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他能这么快就驾驭这项职务,想必绝不是一般追名逐利的俗人。比如现在他虽然微笑温和的说着话,但眼睛却深沉地打量着低头的莫怀宇,好在她没抬头,不然两个人视线相对,天性胆怯的她一定会慌乱地露出马脚。

    “皇后要我带几个宫女出宫办点事情,不妨碍太傅散步了。”秦尚仪说完就想带人离开,心中也准备好若是他问起所办何事的说词。

    不料风三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散步?我其实是因为寂寞我一个小小的太傅住在这皇宫内多有不便,也不好要宫女们服侍,九皇子离开了一个月我又思念得紧”

    淡淡的叹息,隐含了无尽的相思,但此言听在莫怀宇耳中却要捏住手心才脑控制快要逸出口的啜泣。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坦然的说着谎?为什么他还能说出这么含情脉脉的话?仿彿那天如此残忍对她的人不是他。

    脚步有些踉跄,胸口的伤也因为强忍的紧绷情绪而裂开,她勉强支撑着,只要走出这扇门,她就可以远离这一切了。

    意外的,这次侍卫们都很恭敬的垂首站立,不再阻拦她们。秦尚仪很快的走了出去,莫怀宇和另外一个宫女也顺利的走出了门,但她终究还是忍下住回头了,偷偷的、怯怯的,在走出几十步后,慢慢的回视,然后愣住。

    白衣男子带着微笑,提着红色灯笼站在门内,夜风中衣袂飘飘。那抹笑温柔得让人想溺死在里面,而他身后站着高贵的皇后娘娘,她的脸上却是沉沉的悲哀。

    这两个无论如何都毫无交集的人为什么会站在一起?

    目光交错中,风三缓缓地对皇后开了口“您输了。”

    他仿佛只是阐述事实的开口,嘴角愉快的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离他们有段距离的莫怀宇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知道皇后看她的眼神满是哀痛。是下是皇后被太傅威胁了?思及此,她的脸色马上刷白,尤其在看到风三唇边那抹胜利的笑容后,她更是僵硬在那里,没有勇气离开,直到一队侍卫忽然从宫外林道边的阴影中冒出来,团团围住了她。

    原来这是个圈套!

    当她无助的被风三拥住从皇后面前经过时,她听到皇后的低喃“为什么你要回头,难道你真的已经被困住了吗?”

    那声音很淡,甚至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莫怀宇回头看着皇后想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可是拥住她的风三却用一种很坚决的温柔把她渐渐带远,直到隔了很远的距离后,她回头依然看见皇后悲伤地站在原地望着她,像极了一个绝望的母亲,看着即将失去的女儿。

    未到凉荫院,莫怀宇已经有了想逃跑的冲动,但是这个不容抗拒的温柔怀抱把她紧紧的围住,让她想逃跑,却也更想留下。

    一个太傅在宫中如此亲密的抱住一个宫女,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质问,一路上的人都如同宫门的侍卫一样,只是恭敬地垂首静立。看到这样的情景,莫怀宇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吗?

    风三体贴地更加拥紧她。

    “冷吗?”

    她慢慢地抬头迎向他微笑且关切的脸,想寻找那上面所泄露出来的虚伪,哪怕是一点也好,这样才能让自己完全死心,可是,并没有

    像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在她这样稚嫩的孩子面前露出破绽?一个月而已,她这一个月在皇后那里努力学习怎么做一个平凡的女人,而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就把势力扩展到这种地步,这之间只能用天渊之别来形容。

    她低下头,难过地轻轻摇晃。冷吗?身体再冷,都没有心来得冷。

    转眼已到凉荫院,伫在门口的莫怀宇忽然失去了走进去的勇气,她停下原本就已经万分沉重的脚步,看着正对院门的梅树发呆,那儿有一盏灯笼正随风摇曳着。

    梅树依然、石椅依然、灯笼依然,只是人事已经全变了。

    娘亲死了,可是她却变成了第二个娘亲,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男人。

    不!她不要和娘一样有着如此寂寞的十六年,既然等不到,那么她就不等。她要出宫去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去求一份小小的幸福,即使嫁一个不爱的人也好,至少还有个人可以厮守。

    但是为什么他不允许?他的势力已经不是个小小的太傅所能比拟的,而她却只是一个假皇子,以前还能给他当作跳板,现在只是一个累赘,甚至是个祸根,毕竟没有人可以接受太子是一个女人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慢慢抬头迎视风三,有些虚弱的开口“太傅,请让我离开吧!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女人,我对你也没有任何用处了,请让我离开这里,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连皇后我都没有说”

    他以指挑起不再服葯后,渐渐显露出女性柔美的小脸,微笑着打断她的哀求“恐怕你对我有些误会,其实我当时伤害你是被逼的。”

    被逼的?莫怀宇迷惑地看着他,心里慢慢浮出一个细小的声音:他果然是有原因的,他一定是有原因的,看他现在不是在对你解释了吗?

    望着那双大眼残留的信任和依赖,风三知道一定能再次赢回她,她注定是他的。他想明白了,上天创造两个相似的生命是为了相依而不是为了分离,也许结局不完美,但是他不要放手了。

    她几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生性羞涩的她已经被他的动作吓傻了,渐露的女性意识让她已不是那个随意当他面脱衣的少年,她下意识的别开脸不敢看他,也因此没有看到那双为她脸上红晕而略微怔仲的视线,更错过了他唇边绽放的醉人温柔。

    “还在为我伤了你恨我?”

    恨吗?她愣了下,然后发觉自己竟然觉得委屈!在他那样伤了她之后,她居然只是觉得委屈?!她真的已经陷得这么深了吗?

    被自己心意吓到的莫怀宇呆住了,任风三环住腰,且顺从地走入阔别一个月的故居。风三并没有带她回房,而是带着她走向院落中惟一的风景,梅树。

    院子静悄悄的,院外灯火阑珊,院内却是一盏孤灯。她坐在石凳上,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忽地,她突然的感觉到风三在把玩她的发辫。

    这是她第一次穿女装出现在他面前,胸口依然平坦,但女子的娇柔已经展露无疑。而原本那种像小老鼠般胆怯的气质,现在却成了一种属于女人的楚楚可怜,更让人觉得心动。

    她拉回自己的发辫,为自己又不争气的脸红生闷气,积累了一个月的愤怒和决心,为什么到了当头却兵败如山倒。

    风三望着她委屈的小脸,微微一笑。

    “当胸一刀,头上又有伤,你不奇怪你为什么不但没死,还能被皇后救下吗?”

    他还好意思说出来!莫怀丰正要愤怒的痛斥他,却听他继续说:“因为我早就派人布置好了一切,包括帮你请了最好的医生。”

    “这些不重要!而是你为什么要”她强迫自己下要再被他迷惑,所以用质问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为了保护你。当时我连自己都难以保护,我怕你在我身边只会成为一个靶子。”更可能成为反叛军中某些人要胁他的工具,然后再藉朝廷之手杀他灭口。

    “我亲自下的手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让你撑到别人来救援。”

    是这样吗?她不确定自己要下要相信他,她本来就是个胆怯的人,而信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她迟疑地看着他“那现在”

    “现在我已得到皇后授权给我指挥皇宫禁卫军的大权,起码我能保证你的安全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风三轻轻拉起她的手,执子之手的淡淡满足感,让他怀疑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做出放她远走的决定。

    坐在梅树的阴影中,莫怀宇似乎有了面对他的勇气。她抬头看着月华下俊美如神人的男子,忽然发觉即使他什么都不解释,自己可能也会不争气的原谅他。

    “那你也不是真心要谋反父皇喽?”她最担心的是这个。

    他的眼神闪了闪“人生在世,谁不想过得舒服一些,我又何苦放弃前途去和朝廷作对。”

    “那你”“我只想取得更好的生活,等多领些薪俸后,我就辞官和你相守到老。”

    风三露出最蛊惑的微笑,伸指缠绕着一缕秀发放至唇边轻吻。

    “不管你相不相信,伤害你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是这样吗?莫怀宇的心不觉软了下来。她咬唇许久还是禁不住必切而害羞地问:“那现在你还有危险吗?”

    他笑着坐了下来,石凳很小,他顺手将她搂在怀中。

    她的脸红得快着火了,芳心也因为这一连串的亲匿动作而不断沉沦。她终于明白自己原本带着崇拜依赖的感情,其实是一个女人对于情人的迷恋。

    风三当然知道这些,只见他将她紧搂在怀中,温柔的笑道:“现在有皇后帮我,我的境况安全不少,你放心,很快就没人能伤害我们了。”

    她心跳如擂鼓,尤其是听到他话里最后的那个“我们”时,羞涩的情意更是甜上心头,红着脸偷偷用手抓紧他的衣襟,小声问:“你没有骗我?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我们现在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不会再有分离的一刻。”他微笑许诺。望着信任地看着他的小脸,他忍不住轻轻俯首靠近她微启的红唇。

    愣愣的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俊脸,她忽然反应过来的退缩了下,但还是紧张地闭紧眼睛,颤抖着等待这亲密的一刻,没有看到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这个有如誓约的亲吻便完成了。

    月下,梅树下,灯下,温柔的目光下,她终于品尝到了人间另外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

    栖凤宫内,皇后轻抚着莫怀宇躺过的软椅,神色哀戚的叹道:“为什么女人总是这么痴傻”我的女儿啊!你的选择会是幸福吗?

    天空中一颗璀璨的星星在西边闪烁,苍老的星象师跪在景帝脚下报告着“皇上,那颗妖星虽已稍稍收敛光芒,但只怕还是会作乱天下的。”

    “我做错了什么?”景帝不甘心的望着星星喃喃道:“为什么在我痛失所爱十六年后,还要承受亡国之君的命运。”

    沉默半晌后,他又低头问..“你现在还不知道那颗妖星是谁吗?到底是谁在朕的身边预备谋反?”

    星象师惶恐地摇头“臣没用”

    “不知道?”景帝愤怒地甩袖,然后阴沉地看着远处万家灯火“那么就让天下为我陪葬吧!”

    “太傅,这些词都是要背的吗?”莫怀宇已经恢复了男装打扮,但是一个月来培养出的女性气质让她更像一个喜欢撒娇的孩子,停止服葯后的她越来越柔美,要不是宫中有太多貌似女人的太监,再加上俊美的风三在她身边,遮掩了她些许的美丽,恐怕很多人都会怀疑她的性别。

    懒洋洋靠着梅树坐在石凳上的风三,瞄了下赖皮地坐在地上,头枕着自己大腿的可人儿,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很是可爱,明明总是无法完成他的要求却又不争气的黏着他。

    “念这些有什么用啊?”这些年来无人教导她这些,虽然幼时作过陪读跟着其他皇子随意的念了两年书,但却只认得字而不曾背过什么。

    虽然她很懂事从不过问他天天在忙什么,但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风三收起正在看的密件,捞起她手里要落不落的书,故意忽略她可怜兮兮的求饶眼神,随手一翻,居然是那阕辛弃疾的青玉案

    东风夜放花千树,

    包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峨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裹寻他千百度,

    蓦蚨i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轻轻念罢,抬眼看到莫怀宇痴痴望着自己发呆,风三笑着用书敲了下她的小脑袋。

    “看书有看我这么认真就好了。”

    羞得满脸通红的她揉揉头,像只撒娇的小狈般在他腿上磨蹭着,微闭着眼睛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

    他的眼神深沉了些,收起调笑,用手指慢慢梳着她有些凌乱的青丝。

    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她微抬起娇红的脸,不好意思地说:“太傅,你不要嫌我笨,这阕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实在不晓得。”

    她终于停止考验男人自制力的挑逗举动,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坐姿,压下被她磨蹭出的情欲。

    “这词说的是在元宵之夜的灯会上,花灯姹紫嫣红、辉煌万千。写词之人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却不小心在人群花灯间迷失了她,遍寻不着之余,忽然回首,看到她其实就在灯火阑珊之处。”

    他尽量简洁地对她解释,免得她不耐烦又开始凝睇着他发呆。

    拿着书歪头看了看,她笑着说:“是不是因为花灯太好看了,所以这个人只顾着欣赏花灯而忘记看人,因此只有在灯火黯淡之时,才能看到要找的人?”

    风三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大凡看过这阕词的人只怕也从未这般想过。

    不待他回答,她又伤感似地叹了口气“太傅,我好怕以后灯太亮,你会看不到我,那我只能像那个女子一样到灯火最阑珊的地方等你了。”

    他笑了,为她的傻话觉得愉快却满足的笑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到哪儿去等我?”

    “这里啊!”她站了起来转个圈,比着这小小的院落“宫里的灯太刺眼,我就在这里等你。”说完又指着梅树上的小小灯笼“晚上的时候,我就把它点亮,然后坐在下面等你,你一定要回头看到我哦!”回头?他会的,他最恨不会回头的人。风三笑着拉她入怀,轻轻吻上她。他不会让她成为第二个王昭仪,更不会让她走上和母亲一样的路.

    皇宫深深深几许,但是在那关上院门的小小凉荫院中,却春风醉人。

    锦衣朱冠,莫怀宇从未如今天一般穿得如此奢华。凉荫院依然没有一个下人,即使每天都有人固定来把该做的杂务全部完成,但像穿衣这样的事情还是必须自己动手,这也是风三的安排,她的身分还不到可以公开的时候,而且为自己的女人穿衣,本来就是每个男人都乐意去做的事,即使这个女人的身材平板得可以。

    终于将朱冠戴好,他又用眼光审视了她全身,检查是否有所遗漏,不期然地,看到她羞得红通通的俏脸,方才为了穿上这复杂的太子服,他几乎把她全身都摸遍7了。

    “这样就脸红?”他戏谵地挑起她的下颚“以前还帮我洗浴穿衣,那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后来还不自觉地挑逗他很多次,不过念在她不懂男女情事的份上,就不拿来羞地了。

    莫陵宇闻一言脸更红了,他初来的时候,她哪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惟恐照顾不周到的连私密的起居都帮心爱的太傅代办,偶尔不小心瞄到他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都以为是自己有缺陷,太傅太伟大的关系,还常常偷偷自卑着呢,现在想来就觉得气血翻涌。

    哎!即使她现在已经有了些许女性自觉,但风三依然下是很满意的扫了她曲线不明显的身躯一眼,微微叹气。自从和皇后打赌后,皇后的确努力想让她成为一个女人,可这十六年来的葯物积累又岂是几个月可以恢复的。这身材虽然可以完美地隐藏她的女性身分,但身为她的男人,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太傅”莫怀宇羞够了,终于鼓起勇气拉着他的袖子苦恼地问:“我明明是女子,为什么还要去当太子?而且父皇好像也不是很喜欢看到我。”她被风三刺伤的那日,曾哭着跪求皇上半天,结果他只是随手用墙上的一把短剑打发了她。

    风三看着她又习惯性拉着自己衣服的小手,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你不需要在意他喜不喜欢你,你有我就够了。”

    那个该死的皇帝最好不要喜欢她,否则到时候这个容易感动的小丫头,只怕会难过得要死,而他不喜欢这只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的可爱小麻雀再度心碎。

    “哦”即使早巳知晓他的心意,但还是再次感动到不行的莫怀宇,欢天喜地的抱住风三,撒娇的把头靠上他的肩,感受着自己惟一的依靠。

    “本来想送你出宫,但我不想你离我太远,这太子的身分你只好暂时顶着,不过很快就不需要委屈你再做男人了。”因为他就要终结这腐败的朝廷。

    “嗯,只要能在你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太傅的意田告正想辞官和她离开这里吧!

    “而且为了皇后你必须忍耐。”他好笑的看她像小狈一样,在他身上深深吸了口气,一脸的陶醉,明白她现在有多么地心不在焉。这样也好,他也就没必要告诉她,现在外头正传言是皇后杀了王昭仪,进而还想害死她,而把皇后陷入这般地步的幕后黑手就是他,否则他怎么能够让皇后愿意把莫怀宇交给他呢。

    “我知道太傅为了我和皇后的安全很辛苦,我一定会努力的。”她信任地看着他。

    睇着她纯真的笑脸,风三再一次为自己的计画而犹豫,但是片刻后他又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她说过惟一的愿望就是和他在一起,只要能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