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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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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眩幻的灯光、动感的音乐,展览会场人声鼎沸,距离展出还有数天,所有工作人员正紧锣密鼓地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模特儿在伸展台上加紧彩排,灯光师、化妆师、发型师齐聚一堂,严厉的方大师则在旁吆喝指导着。

    费迪文与杨志帆及负责会场保安的高阶警官高耀祖巡视会场,了解警方的部署安排。看得出来高警官并不喜欢费迪文插手此事,只是碍于杨志帆的面子,高警官才勉为其难地合作。

    “所有展出的珠宝首饰,皆由保全公司及警方保护送至会场;而女皇钻冠,我会亲自去银行保险柜领出来,由高警官陪同带到会场。”杨志帆把他的安排一一告诉费迪文。

    “会场所有出入口及主要通道,已经设置了隐藏式摄影机,还有便衣警员轮流巡守;李小姐专用的化妆室会有探员站岗,闲杂人等不准进出。”高警官补充,只见费迪文一直含笑点头,没提出任何问题或建议,高耀祖怀疑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然而在警界服务多年,高耀祖对狂门名号略有所闻,原本还颇期待费迪文的表现,可瞧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这到底是看不起警方的能力还是不屑帮忙?

    费迪文的心中显然另有打算,警方惯性的安排部署是意料中事,以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方式,一定会挑在展出期间、而且一定是他在场的情况下出手,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警方的安排,反正只要能平安到达会场,他自然会有办法应付。

    彩排完后,模特儿们全挤在更衣室里卸妆,李可柔则拉着姚子莉在旁边说悄悄话。

    “前晚我醉得很厉害,最后是不是你送我回家的?”李可柔对那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是如何回家的、费迪文是不是已经发现她骗了他,这些她一概不知。可面对费迪文三缄其口的态度,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害她连问都不敢问。

    姚子莉用质疑的眼光打量李可柔。“有人作贼心虚哦!”“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李可柔可没心情跟她开玩笑。

    于是姚子莉便将那晚受到登徒子騒扰、以及费迪文英雄救美的经过,钜细靡遗地告诉李可柔。

    “之后你与保镳先生发生什么事,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他知啰!”姚子莉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更增添李可柔的挫败。

    她沮丧地垮下双肩。惨了!这下费迪文什么都知道了,他明知她说谎,却又不拆穿她,还装作若无其事?她不会无意间在他面前展露了自己的脆弱吧!

    希望她没有对他酒后吐真言,在她还未弄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前,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人人都说酒后乱性,如今她可尝到苦头啦!

    “丑妇终需见公婆,你还是面对现实吧!”姚子莉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

    突然,李可柔抬起头来,她如获救星般地拉着姚子莉的手,满脸讨好。“不如我们一起吃晚饭,我请客!”她实在不想单独面对费迪文。

    然而子莉的回答宛若五雷轰顶,狠狠将她由天堂轰至谷底。

    “抱歉,本小姐今晚有约。”姚子莉故作无情地甩开她的手,挥挥手走人。

    委靡不振的李可柔只得独自离开,脸色极差的她,在更衣室门口与方正生不期而遇。

    “可柔,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方正生轻拍她的头,柔声问道:“正愁没人陪你吃饭吗?”

    “嗯。”李可柔闻言,霎时笑意染满了她的俏颜,她开心地直点头。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方正生趁机邀请她。“我们一起吃饭吧!”

    李可柔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溺水者捞到救生圈,她十分乐意接受。“好呀,不过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也要吃饭。”的确,眼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可是难得有机会与可柔单独相处,他再忙也要抽出空来。

    “我跟其他工作人员交代一些事情,你先到会场门口等我好吗?”

    “好,那我们待会儿见。”

    李可柔马上去找费迪文,她毫不费力地在走廊尽头寻到那高大俊挺的身影。

    他望着她,露出一脸的灿烂笑容,害李可柔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她发觉费迪文的笑容似乎有点诡异,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又好像在算计着什么,总之令她感到很不舒服。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李可柔歉然一笑,双手合十地看着他。“我约了方老师一起吃饭,你可以先回去吗?”

    费迪文挑起浓眉,不发一言地审视李可柔,观察她是否在说谎。“早点回来,不要像上次一样半夜才回家。”他面无表情、语气冷硬,接着转身大步离去。

    李可柔呆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失落感突地袭上心头。

    她仍然在逃避,在爱与不爱他之间挣扎!怒气冲冲离去的费迪文,发现身旁多了一个倩影。

    当费迪文与李可柔在走廊上对话时,姚子莉已经把两人的对谈听得一清二楚,她侧首打量费迪文冷凝的阴森面容,确定这男人也是一头栽下去了。

    “想不想谈一下?”她决定大发善心,把这两个痴男怨女送作堆。

    姚子莉约费迪文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来,一脸轻松惬意的姚子莉,与眉头深锁的费迪文形成了强烈对比。

    “你爱可柔吗?”向来直率的姚子莉,第一句便直接切入正题。

    费迪文紧抿嘴唇,默不作声,他没必要向外人剖白自己的感情。

    “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是不会帮你的。”姚子莉表明她的态度。

    费迪文端详她许久,最后丢出一句。“我希望第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是可柔。”

    他承认了对李可柔的感情,姚子莉很满意他的答覆,还颇欣赏他的个性。

    “我和可柔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她的个性我最清楚。”她一双美眸盯着费迪文,眼神颇带深意。“你知道可柔是什么样的女人吗?”

    费迪文睨了姚子莉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美丽自信、洒脱自在的女子。”

    “更是个自私的胆小表。”姚子莉轻啜咖啡,有点自我解嘲的笑着说:“我们都向往爱情,却又不敢去追求,想获得恋爱的幸福甜蜜却又害怕束缚。”

    费迪文听了莞尔一笑,他何尝不想独善其身?“我明白,可是一旦遇上了,想躲也躲不了。”

    “所以请你给可柔一点时间,她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姚子莉定定的望着他看,她相信自己已经尽力了。“只要你对她有信心。”

    费迪文向姚子莉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相信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及耐性,让心爱的女人乖乖靠向他身边。

    热腾腾的汤底、香浓的牛肉、爽滑的面条,美味的牛肉面放在面前,没有人不被它散发出来的香气所吸引。

    牛肉面、路边摊都没有变,变的是人心。李可柔盯着牛肉面出神发怔,不自觉回想起和费迪文共享牛肉面的欢乐情境。

    “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见她低垂着头全无反应,方正生询问。

    李可柔蓦然惊醒,满脸不好意思,朝着他嫣然一笑。“不是,我最喜欢吃牛肉面了。”

    她强颜欢笑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但今天的面索然无味,因为坐在她身边的人不同,一切也都变得不一样。

    “是不是不习惯在街头吃面?”方正生猜测,女孩子大多喜欢去高级餐厅享受美味的餐点。

    对白有点熟悉,不过角色却换了。“不是,其实我满喜欢这种街头风味。”

    “你真可爱。”听见她的回答,方正生笑得快合不拢嘴。

    “我先声明,我可不是故意讨好你哦,方大师。”她努嘴,露出可爱的表情。

    “我知道。”和她在一起,他感到很舒服很开心。“可柔,你真的很特别。”

    “谢谢,你的赞美我照单全收。”李可柔对他微微一笑。

    “那可不可以让我连你的人一起接收?”方正生知道她有很多男朋友,他不介意成为其中一个。“如果我追求你,你会接受吗?”

    李可柔被他直接明快的问话吓了一跳,她差点噎住,小心翼翼地睨着他。“我这个人很花心的,我已经有很多男朋友。”

    “我知道,我不介意。”他依然面不改色、表情认真。

    “你不是说我现在不适合谈恋爱吗?”李可柔想起了他不久前的劝告。

    “如果恋爱的对象不会影响你的事业,那就无妨。”方正生辩解说道。

    李可柔望着方正生,心底思忖,说不定她可藉着方正生,来舒缓一下她对费迪文的感情,她嗫嚅地道:“我考虑考虑。”

    “好。”他爽快回答。“等春季时装珠宝秀过后,你再给我答覆。”他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内把玩。“我想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我们郎才女貌,彼此情投意合,设计师与模特儿天生就是绝配。”

    “臭美!”李可柔抽回玉手,笑着回避他深情的眼眸。

    方正生此时的心情好极了,无奈手边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他,纵使有再多舍不得,甜蜜的约会终究得结束,他们很快便结帐离去。

    路上行人稀少,满街落叶昭告秋意已深浓。方正生体贴地替她围上外套,表情相当依依不舍。“小心着凉。”

    一朵笑靥挂在李可柔的俏脸上,她抬头想向他道谢,迎上她的却是方正生温热的唇瓣,他吻住她微启的红唇,轻啄浅尝,她则瞠大美眸没有任何反应,笨拙得如同纯情小女生。

    他很快就放开她,丝毫未觉她的异样,只是柔声叮嘱。“路上小心。”

    当他转身走远,远得不见踪影,李可柔依然呆愕地站在路边,抚着被他吻过的唇瓣。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快得几乎停不下来。

    不是因为方正生的吻令她神魂颠倒,其实正好相反,他的吻令她害怕得颤抖,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其实很想推开他。

    费迪文的俊脸不断地在她脑海闪过,罪恶感不断侵扰她的心。

    难道除了费迪文,她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的碰触,莫非她的身心真的已深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谤据追踪器的显示,费迪文轻易地找到李可柔,看着她与方正生有说有笑地吃牛肉面,举止异常亲昵,他已颇不是滋味,后来更见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别,瞧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她真的爱上了方正生?!

    酸涩痛楚涌入心头,他不要她爱上别的男人!

    “人都已经走远了,真的那么舍不得人家吗?”费迪文大步走到李可柔身侧,酸溜溜的挖苦语气连他自己听了都吓一跳。

    始终沉思的李可柔被吓了一跳,没注意到费迪文不友善的态度,她努力挤出笑容,想装作若无其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吃完晚饭,在附近散步。”见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很不想看到自己,被漠视的感觉令费迪文很不满,于是他故意搂住她的肩膀,企图唤回她远游的心神。“我们回家吧!”

    怎料李可柔反射性地推开他,这个动作令费迪文相当愕然,心里更感到受伤,更不满她竟然这么快就要与他划清界线。

    李可柔尴尬地装作整理衣服,费迪文的亲密举动令她很不安,她要悬崖勒马,不能再任自己沦陷迷失下去。

    或许让他误会,就是与他保持距离的最好方法李可柔耸耸肩,—脸无谓的故意说道:“我想,方老师是个很不错的对象,我打算与他交往看看。”

    “他真厉害,第一次约会,—个吻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费迪文心底的怒意窜升,下一句话倏地脱口而出。“是他的吻技好,还是我的?”

    李可柔惊愕地抬头看他,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压在玻璃橱窗上。

    费迪文心底无名火烧得愈加炽盛,不知是生气还是妒忌。他心有不甘,不顾一切便狠狠堵住她红艳的唇瓣。他不断加深这个吻,甚至比以往更加缠绵悱恻、激情澎湃。

    李可柔想反抗,她知道自己应该狠狠推开他,甚至给他一巴掌,可是她的身体不试曝制,一迳热情地回应他。

    吻得浑然忘我、难分难舍的两人,直至一阵阵口啃声、叫嚣声在身旁响起,他们才忽地分开,张大口急促的呼吸。

    李可柔脸颊酡红、浑身颤栗,丝丝甜蜜喜悦在心底蔓延开来,她还是抗拒不了他,已经无法收回早巳放在他身上的芳心。

    “哈哈!”费迪文忍不住开怀大笑,拥她入怀。

    “我想我们大概疯了!”他也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的黄毛小子,居然还会冲动得失去理智。他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必系回复从前的亲密温馨,李可柔不再抗拒她对费迪文的感情,现在她的心思全放在春季时装珠宝秀,一切等演出成功后再说吧!

    届时他的任务即将结束,时间所剩不多,她怎能不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日子呢?

    同样不想扰乱她心情的费迪文,现下也一心想对付挑衅狂门的敌人,他不允许自己分神而让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

    明天便是春季时装珠宝秀的展出日,费迪文送李可柔回家后,吩咐她留在家里不许外出,然后便赶回会场作最后的巡察及准备。

    他出门不久,门铃便又响了起来,一心以为是费迪文折返的李可柔,毫不迟疑便开启了大门。

    “忘记什么了吗?”她正想揶揄他。

    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的笑容隐没,表情更是难以置信,整个人昏昏沉沉,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欧阳义希终于查到公然对狂门下战书的黑手,竟然是来自台湾最具势力的一个黑道组织,而且组织形式与狂门有点像,可以算是同行的竞争对手。

    不同的是他们所接受的委托,大多是非法勾当,甚至杀人灭口,行事作风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或许是基于同行竞争的心态,他们盯上了狂门。由于现在战况不明,少主吩咐费迪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以免挑起事端,好让他们有机可乘,只要费迪文做好分内之事,以保护委托人的安全为第一考量,至于保护女皇钻冠倒还是其次。

    费迪文进一步取得狂门的指示后,回到住处已是半夜十二点多,他相信可柔早已就寝,然而当他打开她卧室的门、并发觉床上空无一人时,他马上警觉到可柔一定出事了。

    老天!费迪文打了个冷颤,他真不敢想像可柔会遭到什么样的伤害,他真该死,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万一他真的失去可柔

    不,他必须从好的方面想,如果对方要取她的命,不必大费周章地掳走她。

    到底是谁干的?难道是挑衅狂门的黑道组织?不可能,他们的目的是钻冠,掳走可柔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那么应该就是恐吓可柔、百般阻挠她演出的人啰!

    总之可柔应该没有性命危险,顶多是被人囚禁,不想让她参与明天的演出。

    这个推断令费迪文安心不少,他火速冲出门,跳上车狂踩油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