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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钧与锦秀夜夜缠绵,也只有白日里上朝及处理公务时,才不
在府中。
正主儿不在府中的时候,将军府自然成了男宠锦秀的天下。在
爱中随意游玩,肆意打骂下人们。好在锦公子向来出手不重,
下人们挨了打受了骂也就当挠痒痒似的,一个劲儿的向锦公子
赔笑。
锦公子貌似畏寒,但凡到庭外,狐裘≈炉、风帽一个都不能
少。说话又是慢声细气,好似未出阁的千金小姐。那模样着实
弱不禁风,仿佛伸一根小指头就能将之推倒。在府中仆役感叹
锦公子身子娇贵的同时,内心深处没少感慨这等娇贵的身子又
怎生吃得消将军大人的夜夜折腾。
偶尔锦公子在户外玩厌了,就回自个儿的小楼休息。锦公子爱
清静,全府皆知。所以在锦公子回楼休息的这段时间,没有公
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楼打搅。偶尔有不识相的奴才胆敢擅自
入内寒个嘘问个嗳什么的,莫不是被公子下令拖出去打板子,
险些连狗腿都打断了几根。所以很快,大白天里公子回楼休息
的这段时间,再没有下人敢擅自踏入楼门半步。
同样下人们不敢擅自踏进半步的,是将军赵钧那宽如大厅的卧
房。将军的卧房亦是书房,边防军情兼要紧的文书都在那张极
其宽大的花梨木大案上。所以将军大人的卧房,日以继夜,都
有府中守卫来往巡逻层层把守。即使是最受宠的男宠,如锦秀
,没有将军大人的召唤,亦不得踏入卧房半步。
帝都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大雪纷飞,不过几个时辰,
将军府内外都被白雪茫茫所覆盖。
要紧的卧房周围,咯吱咯吱踏雪声,一队队的护卫,执刀执戟
,铁甲逞亮。须发上皆沾上了白雪,在漫天飞扬的鹅毛大雪中
,眯缝着眼,腰板仍然挺得笔直,丝毫不敢懈怠,如往常一样
,来回巡逻,谨慎把守。
风声夹着石子的声。众人急回头,只见一团寒风夹杂着几粒碎
石子袭向那雨过天晴色的琉璃窗,竟将大半个窗扇击了个粉碎
。
两队护卫呆了一呆,这种情况以前还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顾
不上细想,马上有几个人奔去找管事的华总管。剩下的人也没
闲着,奔至碎窗前查看一番,没看出什么异样,于是又重新排
好队伍,加警巡逻。
巡逻队中总有几个人疑惑了老半天,窗棂被击碎的同时,好像
有一团白影于破碎的琉璃窗间晃了一下,不过是一闪即逝。所
有看到的人都认为是自己眼花,简直就是大白天撞鬼。那样的
速度,别说是人了,就是鸟兽恐怕也很难办得到。
室内,高高的房梁上,如蝙蝠一般紧紧依附着的锦秀,全身裹
在名贵雪白狐裘中,就像是一团白雪。分外妖娆的脸上,浅浅
一笑。
一直到黄昏,赵钧才回府。
至卧房前,赵钧停下了脚步。不等护卫们上前解释,摆手,示
意大家噤声。侧耳细听,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两队护卫分外伶俐,一看大人的脸色稍稍一变,马上悄无声息
地把卧房团团围住。
赵钧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见一道白光从窗中射出。所有人眼一
花,那道白光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护卫们发愣的当口,赵大人已经几个纵跃,飞身追去。看
得后面的护卫们矫舌难下,到今儿才算见识了,大人铁塔一般
的高大身躯居然也能施展得开如此绝妙好轻功。
转眼,赵钧的身影已经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不见。
远远的能瞅见前方模糊一团的白色身影,赵钧很快被远远地落
下,越追越是心惊。这般身手,当真如鬼魅一般。
在府中兜了近一个大圈子,前面的白色身影转过一座假山,消
失不见。
赵钧在假山背后终于停下脚步,他低下头,看着脚下蹲成一团
瑟瑟发抖的大白兔子。
红红的眼睛,雪团儿似c。的一身白毛,身躯十分的肥大,样子倒
也可爱。只是蹲在人脚下,像是失去了逃跑的能力,不停地发
抖。
赵钧一脚把兔子踢开,他可不信什么白兔精之类的鬼话。他几
乎可以肯定自己追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那般轻功,着实
让人心惊。
有这样的高手出没府中,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钧回去后仔仔细细查看了案椟,和自己离去时一样的杂乱。
但要紧的文书仍然是在原来的地方,纹丝不动。
这更让人迷惑,迷惑自己是不是撞了鬼。
确定要送到西域边关的军书已经封了火漆。赵钧不放心,又开
启细细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重新封入。
当晚,锦秀放飞了一只雪白的信鸽。信鸽疾如闪电,又是在漫
天白雪掩映中,转眼飞出了将军府。
从将军府内飞出的信鸽在百里外又被一只新的同类代替。每隔
百里,都有一名风火堂的杀手守侯。同样的信笺,不同的信鸽
,一站接一站,就这么以惊人的速度传到了数千里外的西域边
必一带。
在将军遇到神秘高人的第二天,机密军书被专人乘快马,以接
力棒的形式,经过了一家又一家的驿站,渐渐地赶到了西域。
眼看就要到边关驻扎的大衡军营。气喘吁吁的军士乘着快马,
却被数名蒙面人拦劫。那几个蒙面人绝非寻常小贼,个个身手
不凡,不出两三个回合就把军士拖下了马,当场手法娴熟地将
之扭断脖子,确定没有一滴血染在了对方的戎服上。
死去的军士很快被拖到草丛中。全身衣服扒下来被一个蒙面人
当场里里外外都换上。贴身所藏的军书也被搜出,调换了一份
外表一模一样的。
扯去了蒙面,看上去就一来自大衡的风尘仆仆的军士。冲同伴
们点点头,乘着夺来的快马,奔至了大衡的军营。
军营的段大将看着军书沉默了好一会儿,但军书上的大印明明
是赵钧的没错。这个赵大人,这次还真有些奇怪。不过如此决
定,也符合他的脾性。
驻守在这边关,自然要听朝中大员的。段大将也没有再沉默太
久的时间,吩咐左右将送信的军士带下好好犒赏一番,然后就
按照军书上指令的行事了。
大衡的邻邦月兹国,一直以来就在一座城池伊各的问题上和大
衡没少起纷争。最近城内两国臣民又因取水的问题误伤人命,
惊动了月兹国国王。于是边关的军书一早就飞至了帝都,只待
上面来令。
驻守边关的段德接到赵钧千里送来的军书,按令行事,很快派
出一支军队前往伊各,驱赶月兹国居民,遍插大衡王旗。仿佛
一夜之间撕破了脸皮,对这个争执已久的国土,明摆着强占。
大衡举动如此,月兹国当然也不会客气。很快派来一支军队,
在边关和大衡第一次就城池伊各的问题爆发一场不大不小的战
役。
送来的军书上言明了,赵钧会及时派来一支援兵。然而,段德
率着边关将士浴血奋战已久,都迟迟不见援兵。
不出半月,将士伤亡惨重,段德被俘。就一座城池问题上,大
衡主动挑衅,反而落了个惨败。
消息传到帝都,举朝惊动。赵钧的惊诧不减他人。
有月兹国的使者专门送来的赵钧军书,上面的将军大印鲜红如
血。一时间铁证如山,这场贸然发起且让大衡损失惨重的战役
,理所当然要让下令的护国大将军赵钧承担一切罪责。
赵钧当然会辩解,说这军书根本就是伪造的。
很快又查明了,笔迹、将军印果然是模仿的。只是模仿的技术
太过高明,以假乱真。帝都自有高人以精心配制的葯水破解真
伪,可到了边关荒凉的所在,又如何能辩得出真假?
赵钧在朝中一向心高气傲,没少得罪权贵。虽说贸然挑起一场
战役的军书是伪造,但军书明明由将军府发出。护国大将军赵
钧,自然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总算是当今的少年天子与身后垂帘听政的金宁公主力保将军,
这才让赵钧免去了下狱的厄运。
虽说不必下天牢,但一番罪责是说什么也免不了。赵钧被革去
了半年的银米,官职连降三级。这样的责罚,已经是够轻了。
赵钧没有再多说什么,在满朝文武的默然无语中,摘下了战盔
与绶印。
这样的结果,比彦王预期的要差很多。原本想的是至少也要让
赵钧从将军变成布衣。
表影杀手的信誉果然如传闻一般,毕竟结果没有让彦王满意。
锦秀把到手的三万两黄金主动退还一万两。面对彦王几乎番了
一番的重金诱惑,锦秀婉言谢绝。看样子竟是跟定了那个姓赵
的。
密室里,临别时。彦王叹气道:“小锦秀感情用事,却不晓得
赵钧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次他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你在那府中呆久了,迟早有一天,会惨不堪言”
锦秀却只是妖妖地笑着:“锦秀的性命如何,不劳王爷挂怀。
”
彦王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个名副其实的鬼影杀手,就跟鬼的
影子一样,瞬间从他眼前消失。
彦王也还真没有想到,把个妖娆锦秀迷得神魂颠倒的,绝不是
赵钧一人。锦秀迟迟不肯离开将军府,是因为他着实记挂着府
中的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