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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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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发泄一通,钟叙叙渐渐停了下来。

    她这一天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又喝了不少酒,这样闹腾一番,将力气都用尽了,醉意夹杂困意渐渐袭上来。

    湛墨青知道她累了,将她抱在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过去。

    钟叙叙软软趴在他肩头,慢慢地进入梦乡。

    天已经全黑,房间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湛墨青见她睡着,便轻手轻脚将她放在床上,顺手将她打包回来的食物和喝剩下的啤酒瓶扔进垃圾桶,去厕所拧了毛巾来为她擦拭泪痕斑斑的脸。

    她的脸很小,他的一只手便能盖住了大半,但是因为骨架小的关系,却不瘦,有点小肉感,捏上去软软的,手感很好。

    他轻轻地擦拭,顺着她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毛一路往下,连着擦了两遍。

    然后他轻轻和衣卧在一旁,怕惊醒她,翻身都不敢。

    夜晚彻底地来临。

    钟叙叙在睡梦中还时不时地抽噎几下,有时嘀咕着他听不懂的梦话。睡着的她,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嘴巴似乎还小小地嘟起,十分可爱。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一个翻身凑近了他,随后无意识地抱住他的手臂,接着腿一跨,稳稳搭在他的身上,被子也被掀到一边去了。

    湛墨青失笑,伸手帮她盖上薄薄的空调被,随后一动不动地躺好,只有手指悄悄伸到她的脑后拨弄她的一头秀发。

    他们结婚之后,有好很多夜晚,他很晚回家,见到她裹紧被子缩成一小团,然而只要他一上床,她的身体就会放松许多,他就知道,她感觉到他回来了。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把她揽进怀里,然后在她耳边叫一声,老婆。有时候坏心眼地舔舔她的耳珠子,她的眼睫毛就会簌簌地颤动几下。

    不是心里没有歉意,不是不爱她,只是他实在做不到对曾晔盈的遭遇袖手旁观。

    今夜,时光似乎呼呼地往回流,又到了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

    只是她明明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涯。

    他不敢动,生怕会弄碎这么梦境,僵直地以同一个姿势躺在同一个位置,直到撑不住困意,才慢慢睡去。

    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钟叙叙睡到大概半夜两三点,还是醒了。

    她在黑暗中睁开惺忪的眼,正对上在浅寐的湛墨青,不由得一阵发呆,想了差不多有十秒钟,才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湛墨青被她这一下惊醒,急忙抱住她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疑地指着他,尽管头还昏沉,但睡意早已无踪,一双黑亮的眼珠如同宝石般耀眼。

    湛墨青也不解释,只轻轻抚了抚她的发,唤了她的名字:“叙叙。”

    钟叙叙再愣个两三秒,也模模糊糊记起了之前对他的那一通猛揍,脸慢慢地红了。

    幸好房间里一片漆黑,湛墨青也看不见她的脸色变化,以为她是梦魇,摩挲着她的长发哄她:“没事,睡觉吧,嗯?”

    钟叙叙脸上更红了,她眨了眨眼:“我要上茅房。”

    湛墨青的手在她头顶顿了顿,忍住笑意:“好啊,去吧。”

    她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白天那套,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但是似乎酒精还没在她体内挥发,她下床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湛墨青急忙伸手拉住她,然后也跟着从床上起来,牵着她的手一路将她送进洗手间。

    当她从里面出来时,他又去接她。

    钟叙叙既然醒了,当然不会让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理了理伸手的衣服,也不抬头看他:“你重新开个房间吧,要不不方便。”

    湛墨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下略微有些难堪,不过只是略微几秒,他就笑笑:“好。”

    出门前,他叮嘱她:“自己一个人睡,记得盖好被子。”

    钟叙叙点点头,也不答话,自己从行李箱中翻出睡衣来换上,爬上床睡了。

    十分钟后——

    钟叙叙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在洗手间里面又待了半晌。

    再过十分钟——

    钟叙叙再次光临洗手间,待了许久。

    又是一个十分钟

    等到她虚软地从厕所里面走出,肚子里面还是一阵闹腾,她正准备打电话去酒店客服中心,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居然又是湛墨青。

    钟叙叙扭眉:“怎么是你?”

    湛墨青:“我听见你起来好几次,是不是不舒服?”

    她才恍然:“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守在门口?”

    湛墨青又笑笑,不置可否。

    钟叙叙见他不答话,也不追问,只是苦着脸:“不行了,我拉肚子。”随后匆匆忙忙又跑到洗手间里去。

    连接跑了几次茅房,钟叙叙只觉得全身发软手脚冰凉,坐在马桶上一阵眩晕。好不容易走出来,却看见湛墨青已经不在房间里,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浑身没有力气,又想起拉肚子时容易脱水,只好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两口,冰凉的水沿着喉管一路往下,叫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实,她坐在床边,抬头就看见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半空,白玉盘一般清冷,肚子里面的寒意更重了几分。

    “喀吱”一声,湛墨青回来了,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叙叙我去拿了药。”他递过来一个小瓶,还有杯热水:“快吃下去。”

    喂她服下药,他不肯走了:“你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钟叙叙这次真的是用爬的姿势上了床,在此期间她想了想,最后下了结论:罪魁祸首就是她吃下的那些冷了的蚝。

    吃下药后又跑了两次茅房,终于安定下来。

    她已经虚软得不行了,躺在床上恨不得动也动不了。

    湛墨青同之前一样,斜卧在旁边,手轻轻梳理她的头发,等她睡去。

    半夜闹肚子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上午,钟叙叙一口气干掉了五个大肉包。

    吃完早餐,坐在餐厅里,湛墨青揉揉她的头发,问:“今天想去哪里玩?”

    钟叙叙沉吟半天,最后摇摇头:“算了,我想回去。”来到这里的本意就是为了躲他,既然躲不掉,不如早归。

    湛墨青拿起餐巾擦擦修长的手指:“既然来了,玩两天再走吧。”

    钟叙叙皮笑肉不笑地瞪他一眼:“湛总您日理万机,不好耽误您的宝贵时间。”

    “无妨,”他伸手掸了掸身上沾着的面包屑,眼中波光晶莹:“再忙也需要放松。”

    “”钟叙叙眼珠转了转,笑得十分诚恳:“那我不打扰您放松,先走了”

    于是,在钟叙叙同学打电话定了机票之后,湛总也跟着定了返程票。这一次短短一日的海滨之行,钟叙叙收获最大的就是——拉肚子拉得腰围瘦了一小圈,不过,是暂时的——

    回到家中,居然没有人追问她去了哪里,只有林晓嫱小声地咕噜了几句,钟叙叙隐隐约约听见大概是说,不是说要散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之类。

    这让她十分囧。

    晚饭时分,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林晓嫱突然蹦出一句话,叫她差点拿不稳筷子。

    “姐,我有一个师兄,已经硕士毕业工作了两年,人很好,要不要介绍你认识认识?”

    林姨和钟老板也停下了筷,齐刷刷看向钟叙叙。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扯出一个笑容:“不用了吧,我没有兴趣。”

    岂料林姨皱着眉头想了想,居然劝她:“去看看也可以,多交一个朋友也是好的,不要整天关在家里。”

    钟老板也附和起来:“对啊,晓嫱的眼光应该值得信赖,去看看也行啊叙叙。”

    林晓嫱一见自己有了支持者,更加兴奋起来:“姐,我都已经和他约好了,明天晚上去看电影!”

    钟叙叙张口正要拒绝,林晓嫱抢先一步截住了话头:“哎你不要拒绝啊,要不我会很没面子。”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瞬间浮过湛墨青昨夜喂她吃药的场景,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涩意,她点点头:“好啊。”

    也许林姨说得对,多交一个朋友也是好的,说不定,能让她自己不那么记挂住湛墨青。

    第二日下午,林晓嫱早早从学校回来,拉着钟叙叙就开始从满衣柜里挑衣服,然后又亲自给她画了一个淡妆,折腾许久,才对着镜子里的人满意地点头。

    钟叙叙任由她摆布,但是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的滋味。

    有点抗拒,又有点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回评的时候手一抖,把沐光童鞋的评论给删掉了,泪那个奔啊!

    沐光童鞋,我对不起乃,呜呜

    第七十六章

    下午五点半,林晓嫱拉着钟叙叙匆匆出了门,目的地是电影院楼上的某餐厅。

    正赶上下班高峰,车子被堵成了长长洪流,一眼望不到头。

    林晓嫱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她所谓的师兄:“师兄啊,堵车了堵车了,我们要晚点到,对不起啊!”钟叙叙手握方向盘,心里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隐隐希望这个车堵的时间长一点,最好堵过晚饭时间,啊不,最好堵到晚上,直接回家。

    不过林晓嫱的那位师兄听上去似乎还安慰了她几句,因此她挂上电话之时脸上着急的神色已经不在。

    钟叙叙打趣她:“我相亲又不是你相亲,你急个什么劲儿?”

    林晓嫱恨铁不成钢地捶她一下:“钟叙叙你个没良心的,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林小太监,不要急,堵车不是你想通,想通就能通,你知道的。”钟叙叙伸手捏了她一把,脸色轻松。

    这么堵着,两人赶到餐厅,已经接近七点。

    林晓嫱还未上电梯就打了电话,等她们到了餐厅门口,人已经迎了出来。

    个子很高的男人,衬衫加西裤,标准商务打扮,看上去就是从某个写字楼走出的精英。鼻梁高挺,五官带着英气。不得不承认钟老板说的话,林晓嫱的眼光不错。至少此人在长相方面看起来还真不错。

    “师兄,这是我姐姐,钟叙叙。”林晓嫱介绍。

    “钟叙叙,你好,我叫梁铭。”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向钟叙叙伸出手。

    “你好。”钟叙叙也伸手同他握了握。

    “饿死了,赶快吃饭吧!”林晓嫱拉住钟叙叙的胳膊摇了摇,有点撒娇地说。

    梁铭一笑,带着她们走进餐厅。

    这是一家涮涮小火锅,就是那种一人面前摆一个小锅,自己想吃什么就放进里面煮,虽然平价,但是胜在味道不错而且比较卫生,很受许多年轻人喜欢。

    不过请相亲对象吃这个,略微显得寒酸了些。

    林晓嫱倒是不介意,两眼放光刷刷点起菜来,一口气点了一堆。

    “吃得完吗?少点一些。”钟叙叙看不过,叮嘱她两句。

    还没等林晓嫱答话,梁铭就接过去了:“你别小看她,上次我请她来,她差点把人家店都吃空了。”

    钟叙叙心中一动,于是抿嘴笑笑:“是么,我这个姐姐当得不称职,还不知道我妹妹喜欢吃什么。”

    梁铭呵呵两声:“钟小姐,我替你去拿调味料?只是不知你喜欢什么口味。”说完很有礼貌地站起来,微微欠身。

    “还是我自己来吧,谢谢。”钟叙叙还他十二倍的礼貌。

    梁铭倒也不坚持,但是却随手拿走了林晓嫱的碗,对着林晓嫱说:“我帮你。”

    林晓嫱点头:“和以前一样,多放芝麻酱!”

    “知道。”梁铭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和之前公事公办的笑看起来十分不同,很亲切,很有人情味。

    钟叙叙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什么,看着林晓嫱没心没肺的模样,捂了捂嘴巴。

    梁铭是一个风趣的男人,或者说,是有风度的男人,这一顿饭夹菜倒水的,十分殷勤。他和莫千南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痞气,更加让人觉得真诚。

    他又是一个资深驴友,走过不少地方,介绍起各地风土人情来头头是道,很吸引人的耳朵。

    现下正说到他去年带着林晓嫱进行的一次徒步穿越某座大山的经历,刚开了个头,林晓嫱就忍不住叫唤起来:“姐你都不知道啊!我那次全是被他骗了!说什么就是普通的登山运动而已,普通个屁!连续三天徒步穿越大山,每天都要走40公里左右,简直要了我的老命!”说罢还恨恨地瞪了梁铭两眼。

    林晓嫱算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娇女,又极少运动,徒步在山中行走40公里,对她来说的确很难。

    梁铭嘴角勾出一抹笑,眼里闪过一丝柔光:“晓嫱,你体质太弱,应该多锻炼。”

    钟叙叙敏感地发现,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叫做宠溺的东西。

    她在秦冬泉对许玮婷说话时,听到过这种语气;她在任琛对湛歆韵说话时,也听到过这种语气;甚至在海边遇到的那位情侣之间,也听到过这种语气。

    当下不仅便有些神思隐隐,一些回忆似乎也跟着涌来。

    记忆里,某个人曾经也用这样温柔动人的语气唤她:叙叙。

    那时,她也觉得青光满园,芳菲馥郁。

    钟叙叙在一边回忆,林晓嫱在一边恨不得要哭天抢地:“关键的是他还一路骗我!说到了目的山顶就有商店,可以买雪糕吃,结果好不容易到了,谁知道方圆几十里除了一块石碑就什么也没有了!连人影也没见到一个!”

    钟叙叙渐渐回过神,看着她气鼓鼓的双颊,不由得嘿嘿一笑,了然地拍拍她的手臂:“年轻人,吃点亏上点当是有好处的。”

    梁铭的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钟小姐这么年轻,口气怎么如此老成?”

    “是么?”她摸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都已经是离过婚的人了。”

    啪嗒。

    林晓嫱的筷子掉在了桌上,梁铭也愣住了。

    一瞬间,饭桌上弥漫起了尴尬。

    钟叙叙无知无畏地夹起一块羊肉,笑眯眯地递到林晓嫱碗中:“来,吃肉。”

    梁铭也马上调整好表情,为林晓嫱换了一双筷子。

    钟叙叙假装没有看到林晓嫱一直扔过来的眼刀,优哉游哉地吃完了这顿饭。

    吃过饭,梁铭掏出已经买好的电影票,是新近上映的一部动画大片。

    林晓嫱却打算闪人了,她装模作样地接了个电话,然后一脸的火急火燎:“姐,我同学有急事叫我过去,我就不和你们去看电影了,把车钥匙给我。”

    钟叙叙捂住包,捉狭地看着她:“什么事这么急?”

    “哎呀不要问了!”林晓嫱扯过她的包包,拿出车钥匙,对着梁铭大喊:“师兄,你记得送我姐姐回家!”

    一溜烟走了。

    剩下钟叙叙和梁铭两人,不由得有几分尴尬。

    “不好意思,要不改天等晓嫱有空了再看?”钟叙叙心里有些抱歉,她知道梁铭想一起看电影的对象不是她。

    不过梁铭面不改色一如既往地维持淡淡微笑,还颇为细心地伸手接过她的包:“这么美丽的夜晚,当然不能虚度。”

    钟叙叙只好摸摸鼻子跟上。

    “钟小姐喜欢看动画片吗?”电梯间有些挤,梁铭小心地帮钟叙叙挡住周围的人。

    钟叙叙朝他感激一笑:“还好。”想了想又补充:“晓嫱挺喜欢的,她没有来,可惜了。”

    梁铭不再说话,她也沉默下来。

    电梯里人头攒动,有人在低头私语,有人在大声聊天,有人在互相微笑,只有她和梁铭,孤单而立。

    她又想起和湛墨青唯一看过的那一场电影,清冷的画面,美丽的故事,还有,昏暗影院中,他朝她伸过来的那一只温热的大掌,现在回想,手上似乎还残留当时的温度。

    “钟小姐,钟小姐。”

    梁铭连叫了两声,她才惊觉:“啊?”

    “到了。”

    他们站在电梯的最里面,前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下便有些吧不好意思,道了声抱歉。

    梁铭也没有说什么,宽厚地笑笑,走出电梯间。

    走出去,便是电影院大厅了。

    钟叙叙跟着后面,与他拉开距离。她看到他的背影很高大,但是在热闹而又弥漫着香甜爆米花味道的电影院里,居然有那么一丝萧瑟。

    她有些自嘲地想,他们两个,果然都是可怜人。

    梁铭买的是贵宾厅,每人一个躺椅,还有服务员送上果汁,很享受。这场电影应该很有趣,钟叙叙听到周围的人时不时发出轻笑,但是她的脑子里却觉得似乎有一团浆糊,眼中只看见一只胖熊猫在银屏上跳来跳去,却不知旁人为何而笑。

    心头不知涌起什么感觉,她觉得有些倦,调低了躺椅,闭上了眼睛。

    她与湛墨青离婚以后,她也想过重新找一个男友,大不了再谈一次恋爱。别人不是说,下一站也许就是幸福了么?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如此的累?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一本小资杂志上瞄到的一句话:曾经那么爱某人,现在却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那时看上去觉得是多么煽情,但是现在想来,只有满心苦涩。

    她闭着眼睛,在动画片活泼的配音中和观众的笑声中,有一颗泪珠不听话地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是的,下一站也许就是幸福,但是下一站,没有一个叫做湛墨青的男子。

    是的,湛墨青真真实实伤害了她,按理说,她应该将他弃如敝履,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又有什么道理可讲?

    眼泪不停地往下流,黑暗中,有人递过来一张纸巾。

    是梁铭。

    看完电影,已经是晚上十点。

    电影放映完毕,灯光亮起来的刹那,刺眼的光线叫钟叙叙眯了一下眼睛,立时便有一双手伸过来替她挡住灯光。

    钟叙叙缩了缩头,随即意识到不妥,低下头道了声谢。

    他们两人顺着拥挤的人潮向外走,挨挨挤挤间,钟叙叙的一只手突然被人握住,她诧异地抬起头,却看见身边梁铭峻峭的下巴。

    钟叙叙挣了挣,但是梁铭抓得死紧,她挣不开。

    一直到走出放映厅,他还是没有放开她。

    钟叙叙有些恼,正要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有人叫她了。

    “叙叙。”

    柔软,带着宠溺的语气,她又听到了。

    湛墨青站在电影院大厅的水晶灯下,满身光华。

    他只是微微笑着,注视她。

    但是她觉得,这一刻,她已经等待了很久了。

    然而她又发现,她的手,还被梁铭紧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