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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住的小区,最近发生了一个年轻女子坠楼轻生的事件。坠楼的女子岁数三十六、七岁,独身,在一家星级宾馆做服务管理工作。
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名人,他的死亡在小区引起了议论;但不会像著名歌手陈琳坠楼身亡后,引起媒体热遗和记者孜孜不倦的探究。第二天都市晚报只刊登了一则消息:“昨天早上八点左右,某某居民小区发生了一女子从十四层坠楼身亡事故。据公安部门勘查和目击者反映:“死者是一位三十七岁的女性,坠楼前并未有外力或者发生意外所致,可能是一起自杀轻生行为。据说。”
同住一个小区,关于这个女子跳楼自杀前的一些更多生活信息,后来渐渐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她已经是三十七岁的女人了,有国定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至今尚未结婚。她依然有着一个女人的天然资本:含情的一双眸子,细腻白嫩微微透红的脸庞,乌黑发亮的披肩发,窈窕丰满的身段,风韵犹在,出入小区依然会引起一些男人们的注意。她经常一个人在穿衣镜前左右摇摆,或凑近镜子端详自己:从腰部、胸前,到面容、皮肤和发型,然后再感觉一下服装穿着和自己的形象和气质。这门功课她参加工作就开始了,已经做了十几年。起先是因为职业要求,后来变成了习惯,再后来在不知不觉当中变成了她的性格。
不过,她已隐隐约约开始为自己担忧了:那怕时在梳头时发现一根白发;或者某天自己的眼带有些发暗;或者是某人不经意说她最近身体有些发胖,她都会郁闷的睡不着觉。天哪!为何自己还是单身?她在一次次睡不着的时候问自己?那怕是结婚后离异,身边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也好;当然最好是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思想开放的时尚女子,却一直在追求着她人生的完美和不俗。她有过高傲而浪漫的青春时光;她看不起周围象苍蝇一样整天围着自己转嗡嗡转的男人,也鄙视那些见男人就粘住不放,很快就投入其怀抱的同龄女孩。可到如今,曾经在她眼里不入流的男孩子,有的竟成了经理、老板、大款,见到她时却也有了几分傲慢。而昔日她认为不够自重的姐们,如今也都家业有成,安然的享受着女人的天伦。天哪!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究竟是别人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她并不是一个思想、性情特别孤僻的人,而且永远对生活充满着美好的向往。工作上她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极力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的很出色。生活上她极力在修饰装扮着自己,也装扮着属于自己的那片生活天地。只有男女情感这个东西似乎不青睐于她,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两年前她喜欢上了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中年男人,特别希望这个男人在她孤寂的时候能守候在她身旁,给于她关怀和慰籍。然而,这个男人虽对她有了很深的情感,却坚强的固守着传统的家庭和事业。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给予她永久的幸福和温暖,她只希望通过这个男人来适应和感受别的男人,也许有朝一日她能够改变自己,在人生的路上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彼岸。
但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从来不相信一个女人身边如果没有男人就生活不下去。她一面欣赏着自己生活的高雅、浪漫、自由和奔放;一面忍受着情感世界中的孤独、忧伤、郁闷和彷徨。就这样她和这个男人厮守着那份没有婚姻背书的情感,厮守着作为女人的清白。直到在一个中秋的夜晚,她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色,面对这个男人哭了,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皎洁的月色也不是纯洁的。她在感伤中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哭着说:“我不需要清白,我需要爱”
自此后,她的家里一个神秘的男人常常到来。她这种温馨、浪漫,还有点刺激的情人生活已持续两年了。
她爱的这个男人并不常来,热恋的时候最多一周就来一次,最近似乎越来越少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正是这短暂的浪漫和温馨,让他感到了幸福、快乐。这期间,她并没有感觉自己是别人的情人有何羞耻。她感觉自己是属于那种不为钱财、只为感情有理智的情人。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岁月不会因为多愁善感而怜惜女人对青春和美丽的渴望;更不会因为感情的积累来滋润她的肌肤和容颜。她是一家美容店的常客,但她明白:开美容店的老板们,哪一个不是微笑着洞察女人虚荣的小偷,在抚慰女人心灵的同时,也悄悄地偷走了女人们的钱包。家里的穿衣镜已明白告诉她:她这个岁数已是夏天黄花了。但她很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情人世界,喜欢这种浪漫、刺激的生活情调。因为她知道女人只有享受到爱情,才能焕发出女人的激情,男人的爱是女人最好的护肤霜。
他快一个月没有来了,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相隔最长的一次。不过原因很简单和充分,他告诉她出差了。不过她还是有点烦,这些日子里,失落焦虑,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特别是这两天,在一次次与他通话中,她仿佛觉出了些什么异样。每次打完电话,她都无数次回想他们谈话的内容、对方的语气,甚至想像他的呼吸和心跳。可想来想去,并未赶到大的差异,只是话少了些。
这天早上刚上班,她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说今晚要回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心跳加快,幸亏接电话时四周没有同事在场,要不然这帮人一定取笑自己。下午,她不时看挂在自己背后墙上的表,时间像凝固似的,秒针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在围着表盘滴滴答答转圈玩耍,而分针慢的却像个蜗牛似的,时针更像倔强的一动不动跟自己较劲。
冬天的傍晚夜色来得很快,她下班回到家时,窗外已黑暗了下来。她想给他打个电话,摁完号码发射出去的瞬间,又挂断了。她似乎突然想维护自己些什么,又好像在验证自己的什么感觉。她想打开灯,摁下开关灯没亮,从窗户伸出头看看四周楼群透出来的温暖灯光,有电啊?难道是灯管淬了?难道她回屋躺在松软的床上,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和楼梯的脚步声。
突然,搁在旁边的手机发出了短促的信息提示音。她打开一看,那是他给自己的一则冷漠无情的告白,一段苍白无力的理由,一片虚伪的说教。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身体瘫软、卷缩在床上。半晌,她挣扎着坐起来从床头柜摸出他为她过生日时剩下的半截红蜡烛,混暗的烛光照着她那惨白的脸,自己映在对面墙上自己的身影一动不动,像一具鬼魂。此时,她苦涩的泪水从眼睛流到脸上,再流进了嘴角,惨白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悔恨。这难道就是自己所谓的命吗?
后来,据说她多次找到那个男人苦诉,但俩人终归没有和好。我想,在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许多情感激烈的矛盾和纠葛。爱和恨,像两个巨大而沉重磨盘,碾压得她痛不欲生。再后来,就是发生了她坠楼身亡的事故。
这段风流但不是佳话的往事,随着一个年轻生命的离去结束了。留给亲人的自然是莫大的痛苦,而留给他人的最多则是一阵随风飘散的遗憾。这个年轻女子的故事,也许除了最后的结局,在许多人身上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着。
这些年来关于“情人”问题,一直是社会议论关注的热点。有人认为这是性解放与传统伦理道德冲突的结果;有人认为这是物质生活丰富后纵欲带来精神颓废的表现;有人认为遍地盛开的玫瑰花已让爱情贬值;有人说是这个时代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不断在警示着世人。
对待或明、或暗的情人现象,有人指责,有人谩骂;有人羡慕,有人意淫。不过在黑暗的二人小作坊里酿造不出美酒,许多拿不到市场上叫卖,勾兑出来的苦涩假酒,往往最后只有他(她)们自己痛苦喝、痛苦的饮了。
爱恨情仇,是一个人类永久的话题。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无论是爱的产生和恨的形成都必然有着不同一般的缘由。人与人之间的爱,是人类伟大而崇高的灵魂;没有了爱,人类和动物并没有什么根本区别。人类的爱是博大宽广的,是人类建立在自身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种主观行为和意识。而男女之间的爱是主观意识和自身生理所共生的,堪称最美丽、最幸福、当然也最为珍贵。
大概由于男女爱情的这种特殊性,所以爱情并不是一种博大而宽广的爱,而是一种狭隘自私的爱;不是群体之间可以相互对应的爱,而是单一排他的爱。男女之爱的这种属性,也就决定着爱情最容易产生的两种结果:一种是维持共同生活的幸福和甜蜜;另一种是彼此产生内心的积怨和仇恨。
时常在文章中见到关于男女之间,不能成情人还可做朋友的论述。但生活中这种情况很难发生,除非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产生过真正的爱。爱情是男女两个人相互情感交错建筑起来的一座宝塔,假如一般倒塌另一半必然毁灭。所以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一旦丧失,必定有一个人的幸福和甜蜜就会象浮云一样随风飘散,其生活积怨和心灵创伤在短时间必然容易凝结成仇恨。
当然,在人类博爱思想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认识的转变,一切心灵上的创伤都是可以抚平的,任何仇恨都是可以化解的。一般情况下因爱情造成的积怨和仇恨绝不是你死我活的,是可以用理性来加以克制和约束的。但我们生活周围,总有一些痴情者把爱情看得高于生命。他们或者因得不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而甘心殉命;或者因爱情引发的仇恨丧失理智作出伤害别人的举动。从中国传统伦理看,前者的思想行为一直是受到文化推崇而加于颂扬的。而后者的行为无论古今都是法度不允许的,是受到谴责的。
爱情是建立在生命基础之上的;失去了生命,爱情的高贵价值自然不复存。好在社会发展到现在,套在人们精神思想上的陈旧观念正被一层层剥落,人们在追求爱情的同时,越来越更加注重生命的价值。人类为了生存和发展从自由王国走出来;经过漫长而艰难的探索,或许最终还要真正走向自由王国。
有一个女子坠楼身亡了。痛苦、遗憾!假如有人写纪念她的悼词,应写上这么一句:树上“有一只爱情鸟,衔着一片春天的绿叶飞向了自由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