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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文字幽灵又一次在我的身体排练,它们封闭了我所有表情,眼睛被丝绒幕布遮住,散发着丝光柔顺空洞迷蒙的波纹。
雕塑般的身体掩盖了它们的紧锣密鼓。
四周弥漫着毛茸茸的寂静,寂静如水,把我淹没。
在文字幽灵的带领下,远离世俗礼仪,我如张灯结彩的小城迎接远归的将军,而你顷刻占据我的领地。
欢乐的场景让文字幽灵忙得不亦乐呼,我们都醉在当中不愿醒。
二
当那个夏天,文字幽灵第一次在我身体排练时
我想看下剧本,我提议我们一起看看结局
文字幽灵激烈地讨论着,最后结论:我们怎懂它们,更看不懂它们的心境。
第一次的排练不欢而散,我被它们赶出剧场
我不知所措地像个孩子,逃跑得伤心又沮丧。
三
我看到了那幅温馨小家的画面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于是,我走在画家画布的那条淡淡泥黄色的小路
路边的小花让我感到美好,我的裙裾飞扬着,我却不愿奔跑,我尽可能地跳着三步一抬,那一抬的停顿,让小路的尽头变得悠长。
那一刻,我期待你追赶我心情,就像一朵浪花追赶另一朵浪花一样朴实。
四
失望,我的泪水如大雨,迷糊了视线,淋湿了心情。
我感冒了,感冒需要深度睡眠,也就是暂时的失去记忆。
我没有祷告求神医治我,洗了滚烫的热水澡,匆匆盖上厚被子,等待失忆。
当我昏昏欲睡时,文字幽灵又来了,它们通知我第二次排练
我来不及装扮,甚至没来得及换掉汗湿的睡衣。
五
当我再次站在剧场时,睡衣贴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体随着汗的脉络变得清晰
当睡衣上的小花在我局促的呼吸中生动地舞蹈时,我又一次看到你
你手里拿着我的舞鞋,大声告诉我,是你叫它们把我叫来的,而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你,我着急的大汗淋漓。
六
生命顽强,就是上帝对一切邪灵的宣判。
在上帝捆绑了搅扰我的邪灵后的第二天清晨,祂慈爱地亲吻了我的额头。
感冒好了。
我像往常一样,光鲜亮丽钻进我的车里,打开cd。
我庆幸,此时文字幽灵被音乐旋律束缚,只能成为一弯多彩的虹,用多姿多彩的颜色跨越飘远
每一个文字和音符淋漓尽致痴缠着,让它们忘记我的存在。
七
我开始祷告,从我嘴里排出一排排文字的阶梯
顺着阶梯让我很容易和神交通,我的祈求是赤裸的、安全的。
我习惯把一起交托给上帝,当新的交托把旧的交托代替时候,我必须反复思想我适时得到的益处。
这是我的的愚钝、不坚定的小信。
我总在惭愧,用人类的软弱为自己开解
可生活中的点点惊喜,让我不得不坚信上帝的无处不在,我渴望祂的拥抱。
八
一切的减肥的动力源头都是男女之情。
我从不掩饰每天挑选好看的衣服,忍饿瘦身,就是为了遇见你。
曼妙的我是你重塑的。
可是,我还是坚信是上帝听见我要瘦身的祈求,才让我遇见你的。
那时的我已经胖的一发不可收拾,却煞有介事地冲进减肥的队伍里。
九
在只有文字的日子
我轻盈的身体唱着歌,挽着你在一个夜里,我们一起拜访了星光
我们一起同星结盟
我们在星光里拥抱,用彼此的身体温暖着,镶嵌着。
我们述说着彼此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回忆着小时不能再小时的自己。
我们和所有情侣的感觉一样:似曾相识、久别重逢。
你的嘉许让我找回久远的自己,我的爱被你点燃,这是你久违心底的情怀。
十
从那天后,文字幽灵就不断给我寄来信函,它们不断邀请我去排一部戏。
我满心憧憬告诉你,你什么也没说眼里却是期待。
十一
春天来了,跨过秋冬的春,让我的心萌动,这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我摘下一片叶,深深地嗅,让我闻到生命的气息,这是个一叶知春的季节。
可这个春天并不太平,我用这样的一段文字记载:
大地痉挛,天空悲泣。仿佛给这个羸弱的季节增添了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看见鲜艳的玫瑰花瓣坠落一地。
十二
鲜红的玫瑰花瓣,是热烈的红唇亲吻大地
这是在风中舞蹈过,在雨中舞蹈过,庆祝过,享受过太阳,享受过月亮,享受过星辰的玫瑰花瓣呀
坠落,带着一颗自在的心
这是生命的绝妙经验,回归源头的愉悦。
这一刻我没有哭。
十三
于是,我用你的名字列成一道数学题,苦思冥想解答了很多年
这次我用这道题参加了文字幽灵的再次排练。
所有的文字幽灵似乎这次很满意,我求助你来一起解题
可你笑着揽住我的腰,邀请我一起跳舞
你和我都不喜欢旋转,那会使我们眼光迷离
我勾住你的脖子,我们把头埋在彼此的肩窝里。
我们跳着最普通的步子,像学走路的孩子推着学步车,依赖着,挪动着
我觉得你和我的身体是那样软绵绵,我们变成一大片玫瑰花瓣坠落大地。
这一刻,我们再也没有忘记。
十四
这一天
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你和文字幽灵是一伙儿的,你甚至是它们的首领
这一切的排练都是你导演的。
我为我的发现诡异地笑起来,因为,我不愿意揭穿你。
我很配合文字幽灵的排练,哦不,你的排练。
我没再吵吵要看剧本
因为,你在,就是每天的剧情。
十五
你指着挥文字幽灵的排练,我倾尽我的所有全情投入
我听到你流泪的汩汩声音。
那一天,我扮演的是小人鱼,你扮演的不是王子
是那个用故事写字的人。
十六
从此以后,我愿意踏上时间的飞轮
在未来的某个位置再次和你相逢
改变的容颜一定丝毫不会影响我们成为相拥时的那片自在坠落的玫瑰花瓣。
十七
以后的日子,我在这,你来吧
文字幽灵的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