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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子原本在老太太跟前服侍,老太太念经念的晚了,正准备一起离开佛堂,谁知道那香炉见鬼了似的,好端端的竟然从桌子上动起来,随后就迎着二娘子的脑袋砸去了!”顾婠身边的小丫鬟紧紧跟着白氏慌里慌张的脚步,一路上将佛堂发生的诡异的事情与白氏说了。
好在香炉虽然砸了顾婠的脑门,但是却没有大伤,顾府的大夫也早就来了,刚刚给顾婠看过伤口。白氏赶到的时候,老太太也在,肃穆着一张脸,很是可怕。
“娘,婠儿的伤可有大碍?”
“她的伤没大碍。”老太太遣退了一干仆从,屋里便只留下她身边的大丫鬟,以及白氏及白氏身边的老嬷嬷四人,她肃然道,“婠娘并无大碍,只是冲撞了佛祖,方是罪过。”
白氏的脸色一变,血色褪却,心中暗骂道,这该死的老太婆,自己的孙女受了伤,竟然还惦记着佛祖!她嘴角一僵,说道:“娘,这只是意外吧,大概是香案经年久了……”
“够了!”老太太扫了她一眼,“老身在佛堂这么久,怎么那香炉就没往老身脑袋上砸来?这几日,老身觉得身子大不如前。不管是不是婠娘的过错,都且让婠娘去庵堂里住一段时间再回来罢。”
“什么?娘,这怎么可以?”白氏着急了,也顾不得许多就直接顶撞了。惹的老太太更怒了一些,说道:“放肆!我看就送到你之前送姮娘去的那个大音庵里罢。”
“不行!绝对不行!”白氏还要说话,就被一旁的嬷嬷拉了拉衣角。
老太太立即怒不可遏,呵斥道:“白氏,你敢顶撞老身?!”
“……我、儿媳不敢……”白氏咬碎了银牙,等老太太一离开,就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一地,骂身边的婆子道:“你拦着我做什么?!大音庵是什么地方?!能让婠儿去吗?!”
“太太息怒。大音庵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老太太知道。”婆子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说道,“老太太上了年纪,愈发得信起佛祖,难怪此事会让她如此动怒。事情已然发生了,就让二娘子去大音庵也无事,到底那里有咱们的人,还能对二娘子动手不成?依老奴看,太太是不是要先去查查佛堂里的香炉,是否被人动了手脚?这几日二娘子在老太太跟前服侍,甚得老太太欢心,老太太还因此让褔叔劝老爷到太太房里来呢。”
白氏眉眼一利,咬牙切齿地道:“碧玉这个贱人!”
夜色暗了下来,受伤昏迷的顾婠不曾听见外头的动静,而大音庵里,顾姮却是迎来了“不速之客”。当然,不似前两日,顾姮今日不曾安置,也不曾在外头吹风等候,只在主屋里点了一盏油灯,坐在书案前看佛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姮儿在看《金刚经》。”
“秦大人原来也看佛经吗?”顾姮回首笑问。
“有问题吗?”秦忘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顾姮对面,说道,“姮儿这是特意等我?”
“我若是不等大人,大人就会不来了吗?”顾姮心道秦忘的确是来办事的,每日到一定的时辰就要走。就像昨天一样,时辰到了,不必她赶人。既然如此,不若她就等到他走。这样一来,她还可以安心一些。
秦忘玩味一笑,道:“姮儿如此知趣。明日送你一个惊喜。”
“惊喜?莫非是大人明日不来了?”顾姮笑道。
“我竟不知道,姮儿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还是秦大人要收网了?”顾姮又问。颇有几分不在意的模样。
“大音庵事败之时,便是我娶你之日。姮儿迫不及待了?”秦忘一口一个“姮儿”竟是越叫越上口。顾姮除了在心中表示不满,也不能阻拦他,再听他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全当自己听不见。翻了书页,她的目光又回到《金刚经》上。
秦忘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一灯如豆下,她姣好温婉的面容。
他为自己沏了一杯茶水,懒散地靠在藤椅上,一面饮茶,一面细细地看顾姮的模样。
顾姮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心一意只看着佛经。秦忘心中一笑,若非她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显露出她此刻不那么安宁的心,他也要被她骗过去了。这女子在雪谷中就是如此……大概只有青杏尚小的时节,她不是这般善于伪装的。
顾家的人……
忽然眼前一黑,顾姮的眼睛被秦忘用手覆住,脑袋上传来他的声音:“不许伤了眼睛。”
睫毛小刷子一般地在他手心抚动,秦忘一句命令的话里也透露出些许温柔来。是灯火太暗,也是手心中的太单薄,惹人怜爱。
但想来顾姮的感受不是那么好,他站在她身后,大手盖着她的眼睛,就仿佛是将她圈在怀里一般,浑身都是他的气息。热乎乎的,不难受,却令人心烦意乱。她也不去扒开他的手,因为她知道这么做,也是无益。她只道:“多谢秦大人关心。”
果然,秦忘松开了手,顾姮便也依言不看佛经,说道:“还有一个时辰。如何打发?”
秦忘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说道:“你去安置吧。”
“大人这便离开了?”顾姮难掩喜色,问道。秦忘勾唇:“怎么?又舍不得我了?”
顾姮赶紧收敛了笑意,站起来打算亲自将人送走,说道:“我送大人。”
临走之前,秦忘又转了身,说道:“姮儿,明日让你的嬷嬷将那虎皮狼皮收拾出来,我令人拿去硝了做成衣服,也留个念想。”
“那些东西也不知道放到哪个旮旯里了。”顾姮颇有些无精打采,又想这厮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还“留个念想”?
谁知秦忘轻哼了一声,说道:“还说自己失忆了?”
顾姮登时一个激灵,还想开口辩解,秦忘已说道:“有些事情你忘了也无妨,但有些事情,你要好好记着。便是假装忘记也不行。”说完这话,顾姮便看着他自身边消失,融入浓稠的夜色中。
顾姮略略蹙眉,转身回屋将烛火吹灭,方才回屋歇息。
“娘子,为何忽然要把这些皮子给卖了?咱们也不缺这个银钱啊。”一大早,顾姮便让李嬷嬷寻个机会将行李中的兽皮拿去卖了,这让李嬷嬷很是不解。
顾姮说道:“我不欢喜这皮子。放着也是碍眼。”
李嬷嬷本想说这些皮子是放在箱子里的,如果不是她要找,一时还翻不出来呢,但转念一想,这些虎皮啊、狼皮啊,皆承载了她在雪谷里的回忆,卖了也是好事。因此,她沉吟片刻,便说:“都听娘子的。”
虽然顾姮说要拿这些皮子去卖,但也不是要立即卖的。李嬷嬷在心中记下,又将皮子额外放置。
半日过去了,顾姮仍是没见到秦忘所说的惊喜,倒是半日的佛经都白看了,没一句看进去的。闷闷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月菱同样是无精打采,像是蔫了的蔬菜一般,肉嘟嘟的小脸没丝毫往日的风采。
“可是无聊了?”
“月菱不敢。”被看穿的月菱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看顾姮没有责怪的意思,反问道:“娘子,你每日除了看佛经,还是看佛经,真的不无聊吗?”
“你放心吧。我们虽然一时离不开这里,但也住不了多久了……”
顾姮话音刚落,在外头行走的李嬷嬷回来了,失了往日的稳重模样,快步到了屋里,看着顾姮道:“娘子,你猜,我看到谁人了?”
“什么人竟让嬷嬷如此喜形于色?”顾姮是猜不到,看月菱,也是一脸的茫然。
李嬷嬷赶紧收敛了笑意,说道:“我在前头看到了府里的车马。一打听,原来是二娘子也来了。说是为老太太祈福诵经,也要在大音庵住上一段时间。”
什么?顾婠?!顾姮倒没有李嬷嬷那么高兴,只是心中生起了疑窦,问道:“那婠娘住在哪里?”
李嬷嬷细细一想,道:“这……像是庵堂的东厢。与我们这里可谓是南辕北辙,远的很。”
和她住的地方是两个极端?顾姮心道,看来白氏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她。不过,婠娘还要子啊大音庵住上一段时间,这便有些奇怪了……怎么说没有人比白氏还清楚大音庵的勾当了,她怎么可能让婠娘来这里呢?联想到秦忘昨夜说的“惊喜”,顾姮这才恍然大悟——秦忘这是把婠娘也拉下水了。
顾婠虽然住进了大音庵,但是明尘从白氏身边那个老嬷嬷嘴里得到的消息依旧是尽快动手。
公子刚刚从静缘的石屋中出来,依旧戴着那半张银白色的面具。明尘照旧将人送至密道出口,笑道:“公子明日还来吗?”
露在外面的嘴角一勾,道:“你这里的女孩子哪一个我没尝过?藏着掩着,可不是师太的作风。”
明尘心中一动,面上不显,道:“公子如何得知的?”
“上次你护在身后的女孩子,就是你最疼爱的静慧吧?听说明尘师太十四年前为主母不容,怀着主人家的孩子流落到大音庵。”公子摸了摸下巴,“对了,那个时候的大音庵尚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姑子庙。多亏了明尘师太的好手段。”
听公子将自己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明尘的脸色一变再变,又听他是冲着静慧那孩子去的,赶紧笑道:“公子,静慧丫头自幼在庵堂里长大,不知情也不知趣,性格也很木讷。更何况,绝色当前,萤火之光如何敢争辉?”
“静缘虽好,可跟着本公子也有月余了,我倒是很好奇那不知情趣的小丫头。”
“公子误会了,贫尼嘴中的萤火之光也包括了静缘。”明尘晦暗不明的眉眼隐在阴影之下,“贫尼阅人无数,可见过的女子当中,能称倾城之色的至今也唯有一人。”
“哦?还有比静缘还美的女子?”
“不瞒公子,那人便是在敝庵小住的顾家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