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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巴哈尔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向前狂奔,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飞向对面的玉米地中。
战马冲击力惊人,巨大的力量将迎面的玉米杆全部折断,冲进不到三丈,战马就咴溜溜暴叫,前蹄踏起,差点将巴哈尔掀翻到马下!
巴哈尔急忙抱住战马的脖子,任凭战马如何发飙,都不敢轻易撒手。过了很长时间,战马终于停止疯狂,安静下来,巴哈尔这才下马查看,原来战马被刮折的玉米杆戳中了腹部,鲜血直流。眼看着这匹战马不能再骑了。
“马勒戈壁的!这东西到底是谁种的!”巴哈尔发现这玉米地比千军万马还难对付,摸摸光溜溜的前额,他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妙计的办法。
“全军下马,把这些该死的庄稼都给我砍了!”巴哈尔领着六百骑兵当上义务雇工,开始收割起庄稼来。
终于将这一大片玉米地从中割开一条亮堂堂的通路,巴哈尔哈哈大笑,向前面一看,好家伙,一望无际!尽收眼底!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水田。水田的对面又是连片的玉米地,大好风光尽收眼底,透露出丰收的气息。
巴哈尔瞠目结舌,只好骂骂咧咧的转身,继续派遣胆大运气好的前面探路,马上的骑手们每人一根长长地树棍,一面小心翼翼的走一面用树棍戳地面,生怕再掉下去,整个骑兵队变成了探雷工兵。
而玉米地里不时飞出来的几支箭要么扎在战马的屁股上,要么扎在骑手的脑袋上,让人防不胜防。
“是我扎中的!”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把粗制滥造的弓,远远地指着被射死的满洲骑兵,大声邀功。
“切!我挖的坑都陷进去六个人了,!每杀一个人就给三亩地,我都挣了一顷地了!”一个青年毫不示弱的鄙夷道。
“哼,我这可是真正的箭法!里正说了,将军大人还要扩兵,到时候就凭这手箭法,我也能在全村比赛中拿个头筹,当上正规军!”中年人继续反驳。
“我听说好像只要年轻人,二叔你省省吧!要是让小三哥去还行。”青年看起来是这个中年人的小辈,两个人因为这个问题争争吵吵得磨叽了半天。
“还吵啊!东村老王家的三小子现在都套着两匹马了,乖乖,四亩地啊!”对面跑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阻止了叔侄俩无谓的争论“你们还吵吵个鸟,我看那队骑兵不多了,要抓紧多弄死几个啊!”“程伯,你家都有了两顷地了,还贪心不足啊!”青年人说话就是冲。
“嘿嘿!”老头子扭过脸,憨厚的笑笑“肥的流油的土地嘛,谁会嫌太多啊!”靠!在他们眼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骑兵都不是兵了,都成了肥油油的土地了。
这帮刁民!
巴哈尔要是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帮刁民眼中的美味大餐,不气疯了才怪,他继续骑马东行,人马也接连不断的减少,等到距离西亭三十里的时候,手下已经净折一百零五人了。
对面又是一片玉米地,这回从里面钻出来的不是满脑袋苞米胡子的老农,而是真刀真枪来干仗的正规军,虽然军服繁杂,看上去就是一帮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但从他们操枪的手势和健壮的胳膊上完全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经受过良好训练的而且身体素质极佳的专业士兵。
“火铳,组阵!”岳琪一声令下,顿时火铳兵大步向前,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火铳,但无一例外的将铳口对准了眼前的骑兵。
趴蹲坐立四排火铳兵马上点火,火绳枪一齐发射,发出巨大的混响,将那些已经提心吊胆好几日的骑兵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但是它们也都是久经战阵的人物,马上反应过来,挥舞着马刀长枪向前猛冲!
眼看火铳兵就要被马蹄踩踏,岳琪却没有下令后撤的意思。觑得战马就要到眼前,突然噗通一声,熟悉的一幕上演了,火铳兵的前面,是一连串的陷阱,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杀人利器!
冲在最前面的战马纷纷跌进陷阱,紧随其后的骑兵连忙带住战马,却被后面冲过来止不住去势的骑兵推向前,也被推进了陷阱里面。
这陷阱挖的真深啊!
现在的巴哈尔已经疯狂了,他骑在备用的战马身上,鞭打如飞,战马疯子一般往前冲,四蹄踏在深坑中的人与马的身上,活生生将里面那匹正在残喘的战马又踩下三分,战马跳过陷坑,眼看着前蹄就要踏在火铳兵的头上!
“噗噗噗!”是长枪刺入肉体的声音,战马一双大眼惊讶的看着刺进前胸的那几根长矛,睫毛眨了几下,就此闭上双眼。
巴哈尔见此,翻身跳下马,落地时马刀已在手上,他挥刀便砍,一个躲闪不及的长枪兵被他连枪带手齐齐砍断,紧跟着刀锋递过来,眼看这个长枪兵就要一命呜呼,他身边的几杆长枪一起挥进,齐崭崭刺进了巴哈尔前倾的身子。
个人英雄主义是要不得的。
手下的骑兵并没有因为主帅的阵亡而慌乱,他们迅速摆开冲锋阵势,马蹄踏踏响着,如同即将出弦的利箭。
等到他们摆好阵势准备冲锋的时候,眼前的敌人转身钻进了一望无际的玉米地中。
想和我拼命?我才不傻呢!
顿时玉米地中枪声大作,扑面而来的铁砂子将带头的几匹战马打得咴溜溜暴叫,踏起前蹄向前猛跑,冲进玉米地中,直到力竭而止。
弓弦声啪啪作响,每响一下必有骑手跌落马下,两三拨弓箭过去,火铳兵又从玉米空隙中露出头来,将火铳打得震天响,战马受惊不在少数。
就这么折腾了一下午,巴哈尔带来的两个牛录六百骑兵全军覆灭,连战马都没留下一匹喘气的。
“你们太黑了!”岳琪巡视整片战场,竟然没有找到一个待活气的,他皱皱眉头“告诉四邻的乡亲们,都来把马肉割走,改善一下生活。”
“岳大哥,咱们马上回西亭吧,大哥那面当心有棘手的麻烦。”王信提醒道。
“好!飞云、金山营,列队,目标:西亭!”
他们来得晚了,李辉率领手下弟兄们早就把张国柱他们给收拾了,张国柱这个滑头,竟然不知怎的让他趁乱逃了,这让李辉很是懊恼了一番。
三线作战全面胜利,光收罗的俘虏就有三千之巨,对于这些人,李辉还是老办法,发送到石灰窑盐场船坞中先磨练上半年再说!
张国柱跑了,巴哈尔死了,杨宗旺自杀了,崔忠现在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李辉想弄个敌方大官来杀掉,震慑一下这帮敢于和自己叫板的浙省军官们,竟然发现手头连一条大鱼都没有。
“怎么办?”李辉挠挠头,没办法,黄澍和汤鸣该派上用场了。
这两个在石灰窑进行劳改的家伙不安安分分的工作,黄澍倒还好说,那个汤鸣动不动就策划士兵暴乱,让陈林头疼不已,最后干脆也不让他干活了,就把他一人关进小黑屋子,自己闹腾去吧!
过了几天,工人们前来送饭时,才发现有些与众不同,一般关进小黑屋的人要么趴在窗口猛拽窗棂,连哭带闹的喊冤枉,要么就是哆哆嗦嗦的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等送饭的。这老兄玩新潮,用尖石在墙上写了很多诗,什么:败与贼逆胡不语,静待他年再起时;虎落平阳有恶犬,龙困浅海蛟蛇欺;月兔东升烟波散,苍海沉沉日已西(暗示满清取代明朝)诸如此类,写了满满一面墙。
对于此事,李辉向来关注,对于这样的民间诗画家,一定不能埋没其才,李辉秉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与汤鸣进行了彻夜长谈,但是这小子愣是油盐不进,只是梗着脖子,一双铜铃眼怒目相视。
“但杀吾,汝何多言!”短短几句话,表现了一个失足青年的迷途不知返和刚愎自用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等等强烈的个性分明的一根筋精神。
对于这样食古不化的人,李辉也是摊摊手,毫无办法。
西亭城墙上,参加这次战役的全部军队都云集在城下空地上,李辉首先表扬了东山军内部的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同时也赞扬了友军勇敢作战不畏强敌的革命大无畏精神。
“丁三强,斩首十级,赏西亭南坡田地三顷!擢升果长之职;刘子义,斩首十五级,赏金沙场前洼水田三顷,后山林地两顷;张三思,斩首十二级”王秀楚拿着刚刚拟定好的战功表坐在城头上不停地诵读给下面的士兵们听,念到名字分到土地的欢呼雀跃,没有念到名字的则是一脸沮丧,暗暗下决心要好好打一仗,多挣点田地。
日头已经偏西,张煌言看着王秀楚手边厚厚的一摞战功表,心中赞叹,怪不得这江北四镇固若金汤,原来把土地分给老百姓,老百姓自然积极参战。这李辉还真有一套。
船过狼山,便有飓风,常掀覆船只,艄公多为其苦。言当年太祖于此一战,斩首百万计。冤魂哭号不散,乃聚于此。兴大风浪,溺毙舟子,杀伤客旅,来往多避之。后有异人,于狼山顶修太祖祠,谓之“杀生祠”风浪骤息,水波不兴,商旅多受其利。
华夏新录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