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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作者:乔安娜·林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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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带着浪漫的温情,金白利回到了圣詹姆斯的别墅。一路上拉克伦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她整个身心都被爱占据,根本没时间去好好理理头绪。

    她对他的看法完全变了。事实上,她已经在考虑婚后如何痹篇别人的闲言碎语。她父亲会因此而取消她的继承权,不过,只要他娶她,那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如果拉克伦麦格列高真的适合她,那她就没有必要再为寻找丈夫而奔忙了。以前她之所以没这么想过,是因为他只对梅根圣詹姆斯感兴趣,可今晚之后,那一切将一去不复返。他整个身心都在她身上了,他只在乎她一个了。金白利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他那无忧无虑的处世态度,草率而又冒失的举止以及迷人的风度都是她生活中所缺少的。

    她的心在笑,在歌唱。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上床睡觉时,她还在想人非非,幻想着将来和他在一起将会是什么样子。她朦朦胧胧地感到他似乎又住在了自己隔壁。在远离谢灵克罗斯的地方,如果再发生这样的巧合,恐怕更是一种缘份吧。她已不是过去的她,她现在喜欢他住在附近。

    金白利去跳舞时没让玛丽等她,她回来时,玛丽早就睡了。她自己费力地脱下那身华丽的裙装,就一动也不想动了。她本来想继续做她的美梦与拉克伦相拥时的荡人心魄的美梦,可因在舞会上多喝了几口香棋,头才挨着枕头便睡着了。

    过了一阵,金白利似乎又醒来了,但她心中一片迷茫,她以为自己还在舞会上,还站在阳台上接受拉克伦的热吻。

    那种感觉是多么美好啊,飘飘欲仙,欲醉欲死。此时,她仿佛觉得她仍被拉克伦深情地吻着,只是没了阳台上的徐徐冷风,而只觉得暖意融融。

    过了一会儿,金白利才反应过来,拉克伦远远不止在亲她,他的手在她腿上肆意游移着,摩挲着她的肌肤。她赤身裸体,她的缎子睡衣早就不知去向了。他的手在她身上不停地上下抚摩着,给她带来一种酥心、一种愉悦、一种亢奋,她根本无法拒绝这种爱抚,更无力对他的行为提出任何质疑。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呻吟着,似乎在引导着他向更深处探寻。

    她又沉浸在上次接吻时体验过的那种美妙感觉中了。但这次这种感觉似乎更强烈、更醉人、更有冲击力。是的,金白利无法清楚地说出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但她知道他还会让自己体验到更美妙的东西,他还会带她到更忘我、更奇妙的境界。她觉得自己要是没能体验到那种最神妙的感觉,将会是一种太大的遗憾。是的,她一定要得到它。

    但朦朦胧胧中,她又有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梦境虽美,但醒来却是一场空。她想自己快点从这场虚幻的梦中醒来,她想推开他,但她根本就已无力去想、去做这一切。

    热流在继续升腾着。她的睡衣本来是紧贴自己肌肤的,可它早就不知了去向。现在紧贴自己肌肤的是,是她说不清楚,好像是自己长出的另一层肌肤。那肌肤很厚实,紧紧地压在自己身上,那么坚实,那么厚重,根本没有往日自己肌肤那种娇嫩柔滑的感觉。然而这种状态让她迷醉忘怀,她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去想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本来就不胜酒力,今晚又多喝了几杯香摈,酒劲一上来,正在巫山云雨中的她更是莫辨了东西南北。

    接着,下身一阵疼痛,就像一针醒酒剂,一下子让金自利从迷醉中醒了过来。她马上意识到了两件事情:自己并没有站在维吉塞斯的阳台上,而是躺在床上;拉克伦麦格列高,正趴在自己身上。

    她一阵眩晕,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一下子手足无措。很久她才问了一句:“你在这儿于什么?”

    拉克伦侧身抬起了头,可房间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脸。“哦,亲爱的,这还不明白?我是在跟你做ài呀!”

    “你这个混蛋!”她绝望地叫着,差点怒吼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敢这样?!”

    “唉呀,可我已经与你做ài了!”他回答道:“很抱歉,我把你弄疼了,可是”

    “疼?”金白利想起来刚才的那阵感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伤害了我!”

    “我不是故意的嗯,可我们都控制不住亲爱的,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滚开!”她加重了语气“马上给我滚开!”

    “我现在怎么能离开呢?我们谁也不想这样嘛!”

    “别自以为是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叫你离开?!”

    “我当然知道,亲爱的。今天一个晚上你都在告诉我,你要我。现在我要给你来点更带劲的。”

    这话像股电流穿透了她的全身,可她不明白她怎么会告诉拉克伦她要他?根本不可能!她不会那么大胆,那么不要脸。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她心中的确想要他。唉,既然她总有一天要嫁给他,那么在结婚前与他做ài又有什么关系呢?哦,他带给她的一切是那么美妙,只是那阵疼痛不太尽人意。

    金白利静下来,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弄疼我?”

    他哼了一声,上来又是一阵狂吻。“亲爱的,我也不想弄疼你,可你妈妈难道从没对你说过嗯有关处女膜的事吗?当女孩子与男人的那儿对上时处女膜会破裂还会流血”

    她隐隐约约似乎想起来了一点,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她还很小。她想拉克伦说起这事儿一定会很难为情,因为她自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

    “这么说我们真的对上了?”

    她这么说着,可心里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拉克伦就不一样了。

    他哑着嗓子问道:“你没感觉到我们那儿已经对在一起了吗?”

    他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除了他身体的重量,金白利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哇,不对,她感到了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哦,那儿不再疼痛,那儿涌起了一阵充满快感的律动,那律动让她让她

    “你是在爱我吗?”她呻吟着问道。

    他笑出了声:“亲爱的,是这样,但这仅仅是开始。相信我,接下来你还会更喜欢的。”

    他继续爱着她。他在她体内不断抽动所产生的快感,让她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即便她想提醒他不该在结婚前与自己做ài,但他那深情的吻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她不是不想与他做ài,而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快乐中,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心都被情感所占据。一开始她还对他的行为表示反对,可激情很快吞没了她的理智,她不由自主地融入了他的节奏中,忽快、忽慢、忽紧、忽松,她完全失去了自我。激情侵袭着她,很快将她吞没,她忘情地尖叫起来,拉克伦将她带入了一种神奇的境界,让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一种亢奋后的快感。

    魂魄宛如飞离了身体,游荡于缥缈的仙境。慢慢地,热浪渐渐退去,神游的魂魄重回体内,心中却仍然涌动着一股愉悦。她这时才感到身体有些倦乏。

    她怎么才能感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感谢这些男人们,感谢他们把自己带入了这样一种有失体面的亢奋和愉悦?金白利心中快乐极了,也累极了,不觉搂着身边这个男人的脖子,很快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与往常一样,玛丽开门走进了金白利的房间,开始做她该做的事儿。女佣生火时发出的轻微响声,终于将金白利从梦中惊醒。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与往常没什么两样。没什么事情让她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用一只手撑着身体,慢慢把眼睛睁开。可由于起身动作太快,只觉太阳穴处一阵疼痛,眼前直冒金星,就像被强烈的阳光突然照射一样。她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住双眼。

    啊,舞会。金白利想起来了。她曾经去过维吉塞斯舞会,还喝了很多香摈酒。自己是饮酒过度了吗?她头痛欲裂,厌恶强光,心中还充满了一种忧虑和恐惧。

    忧虑和恐惧?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在阳台上接吻一直不停地跟同一个男人跳舞那男人深情而富有挑逗性的眼神一直望着她,望着她

    这些情景像放电影一样,一幕接一幕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尽力在回想着。最后她的记忆停在了这间房间,她正在睡着的这间房间。她用另一只手摸摸床,心中不由得大骇起来:不,这不可能!她不会这样,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又都是真的,除了最后一幕,床上的那一幕。那不会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可是那种感觉却那么的真切,那么的美好,是她以前在梦境中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突然,她看到自己的睡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脚跟头,不由得一阵战栗。她想这也许是自己从衣橱里拿出的另一件睡衣,可仔细一看,不是,是头天晚上穿着的那件。她还发现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好像不是睡衣,而更像是被褥。天哪,这么说,她是光着身子啦?

    其实,金白利裸露的双肩肯定会感到有点冷,本来她完全可以早点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可当时她的头太疼了,她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小事。

    她觉得两颊一下子发烧起来。紧接着一阵不安,她又变得面色苍白。她想这一定是巧合,昨晚她梦见自己与人做ài,碰巧自己也没穿睡衣。她是生平第一次光着身子睡觉。她十分害怕这一切不是梦,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完了。她总算明白了刚才醒来的那阵忧虑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玛丽每天早晨都到金白利的房间,把火生起来,这样金白利醒来时就会觉得屋里暖洋洋的。为了不吵醒她,玛丽从不敲门。金白利此时非常庆幸拉克伦没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否则,她简直无法想像那会有多狼狈。要真是那样的话,那那会怎么样呢?

    那情况就和现在大不相同了。玛丽本来就爱搬弄是非,她最近才受雇于金白利,对她不够忠心,所以根本无法让她守口如瓶。可回头一想,她现在虽然免去了尴尬的场面,但总归已经失身于人了。像她这样的名门日秀是不该这样的。而且

    她用被子把头蒙起来,沮丧极了,只盼着玛丽赶紧走开,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一夜之间就被推向了狭路的尽头,她生平第一次做出了有失体统的事情。过去她曾不听父亲的话,不愿将服丧期缩短半年去结婚,可那是未婚夫的错。他欠下了赌债,为了及时还债才不愿再多等她半年。应该说她没有错。摩里斯那个混蛋,要是他不那么不讲理,不那么不尽人情,那她也不会落到这般尴尬的境地,还有还有

    她突然想起自己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忘了,所以才越想越心慌。等她回过神来,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不由得松了口气。昨天晚上,她已经觉得拉克伦麦格列高适合做自己的丈夫,已经决定嫁给他了。虽然她是在头脑不算太清醒的情况下这么决定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昨晚就已决定要嫁给他,此刻本已成舟,她更是无法改变主意了,因为他们已经在一起做过爱了。在她看来只有跟自己的丈夫或是未婚夫才能做这种事。拉克伦在做ài方面倒是无可挑剔的,只要他们能正式举行婚礼,她很愿意经常和他上床做ài。她多希望他能不那么性急,等他们结婚后才让她享受那美好的时刻,才向她展示那神奇的乐土。她想自己以后得找机会好好说说他。

    她想知道拉克伦为什么要跑到自己房间里狂吻她,把她吻醒后又将她弄得云里雾里,从而永远失去了贞操。他好像对她说过是因为她要他,他才这么做的,但那简直是无稽之谈。她当然不会那么说。那样太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不错,昨晚她是喝多了点香摈,头脑昏沉沉的,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决定嫁给他,为什么决定嫁给他都记不太清楚了。可她知道她还不至于胆大到说自己想“要他”的地步。即使她有这个胆量,对一个黄花闺女来说,她也不知道做ài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金白利感到这次做ài使她失去了一些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她从来没想到做ài会给她带来这么多愉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现在她总算明白了“要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昨晚拉克伦真是冤枉她了,因为她那时根本还不知道做ài是怎么一回事“要他”又是什么意思,何况在舞会上,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要他”这种话的。

    金白利听到门“砰”地一声轻轻关上了。她松了一口气。玛丽还算聪明,明白她这时还不想起床,还想再睡觉。当然金白利自己知道她是不可能再睡了。

    她现在不想面对自己的佣人。她想玛丽只要看她一眼,就会猜个八九不离十,就会知道她昨晚到底于了些什么。她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她满脸的愧色就能出卖她。她真希望能整逃阢在屋里不出去,可那又不可能。

    她想也许她该去找公爵夫人,告诉她不要再为自己举办什么舞会了。她还要去找拉克伦谈谈,看看他是否有结婚的意思。要是他还没想到,那也没关系,她会让他想到的。

    金白利花了整整两个小时为自己鼓气。表面看来她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床单上的点点血迹证明了她与昨日的不同。她很快把它们处理掉了,这样玛丽永远不会看到它们了。金白利祈祷管家可别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换了一条浅绿色的新裙子,这与她眼睛的颜色非常相配,使她显得更加迷人。她不想叫玛丽进来,就自己动手梳理头发。没有了玛丽的帮助,她怎么梳头都显得很松散,但这却给她带来了另一种感觉,使她随意中透着妩媚。衣服虽不如昨晚那么华丽,却很适合她现在这种样子。金白利对着镜子,心中非常满意,好,一切都还不那么糟糕。

    她在拉克伦门口足足站了一分钟,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可他不在。金白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非常扫兴。自昨晚与他亲热后,这将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从来没跟任何男人那么亲热过。她担心自己到时候会因为尴尬而不好意思提起结婚的事。

    可是,再不好意思也得说。现在还没到中午,他可能还在补昨晚的瞌睡。即便真的不在屋里,她也要到其它地方去找找。

    金白利觉得在她去见公爵夫人前,最好是先跟拉克伦谈谈,因为毕竟她要跟梅根说的是她和拉克伦的婚事,如果别人倒比他先一步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拉克伦一定会不高兴。虽然他们已同床共枕,已共同享受到爱的欢乐,虽然她认为拉克伦也一定盼望同她结婚,但在这消息公诸外人之前,她最好还是与他通通气,以免出现什么不测。

    她向见到的每一位佣人询问拉克伦的去向,多数人都说曾见过他从他们身边走过。她先来到餐厅,但里面空无一人;又来到阳台,那儿冷风徐徐,也是空空如也,最后终于在图书室找到了他。

    但他不是一个人。

    鲍爵夫人也在那儿。她爬在梯子上,想从书架高层找一本书,拉克伦站在那儿为她扶着梯子。其实那梯子架得很稳,根本用不着他去扶,拉克伦这样做只是为了靠她近点。

    金白利刚想出声,拉克伦说话了。他酸溜溜地问梅根:“你不相信我爱你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梅根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只是说道:“我相信你只是迷恋我的外表它通常给我带来很多麻烦。拉克伦,你好好想想,你对我一无所知,所以你说爱我那只是你的一种想象,那不会是真的。”

    “一年来你的身影一直在我脑中出现。这总不会是一时冲动下的想入非非吧?”

    “那是因为你没得到我!一只小鸟飞走了,谁都会觉得有点遗憾。”梅根这样打着比方。

    “我不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不是说只要有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把它弄到手。这不是我的风格。”拉克伦语气中充满了失意,好像他受到了极大的污辱。

    这时,梅根找到了想要的书,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她看着拉克伦,叹了口气:“好了,到此为止吧。我爱我的丈夫,这话你要我再重复多少遍呢?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男人能让我过得比现在还幸福。如果你能将这份情感藏在心底,那我会很高兴。要知道,你到这儿来是要找一个妻子,而且我想是要找一个有钱的妻子,这样你才能走出你继母给你们造成的窘境。去找一个爱你的女人结婚吧,别再想入非非了。”

    金白利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这时要是他们发现了她,她一定会羞愤交加,背过气去。她退到了门边,转身朝楼梯跑去。她伤心极了,沮丧极了,根本顾不上这样是否有失风度了。

    她跑到了楼上,背靠着墙,整个瘫了下来。她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她绝望地用头撞着墙,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了出来。

    拉克伦麦格列高不会娶她。他还在爱着梅根。她怎么那么蠢,居然认为他对梅根已死心了呢?就因为他吻过她,不只一次地吻过她吗?就因为他与她做过爱吗?太幼稚了!太天真了!天底下从来没有这种说法,一个男人跟女人做ài就一定是爱她!

    他是在玩弄自己。他是为了解闷,想发泄一下心中的失意。他遭到了他心爱的女人的拒绝,所以到她这儿来寻找平衡。可对她来说:一夜的亢奋会给她带来什么呢?她会遭到整个社会的唾弃,再也找不到一个自己满意的丈夫当然,如果这事只有她和他知道,那情况也不一定就那么糟。金白利现在需要弄清楚两件事情。

    她很少知道男女做ài的事。怎么开始,过程怎样,如何结束,她过去都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做ài后可能会怀孕。不是一定会,但有可能。就金白利现在而言,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她希望可别一失足就落下个千古恨。

    如果这次她能侥幸逃过此难,她就有时间来做第二件事情。只要有人向她求婚,她就先把这些告诉他。如果那人不介意,自己就答应他的求婚。金白利觉得未婚夫有权知道她的过去,她应该告诉他自己已不像过去那么纯洁了。

    她不会因为害怕而守口如瓶,把这事瞒着她的求婚者的,几年前在她生活的小城里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新郎不知怎么发现新娘婚前已失身,就让全城人都知道了这事,还坚决解除了婚约。

    但是,如果她坦诚地把这不光彩的事告诉给她的求婚者,就会有两种结局:要么他大度地宽容她,要么就大发雷霆,闹得满城风雨。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金白利完全可以想象出她父亲的反应。他要么一怒之下剥夺她的继承权,这种可能性很大,要么就用钱给她买个丈夫来遮掩丑事。她根本就不会有说话的机会。

    这时,她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苏格兰口音:“金白,*”你躲在这儿干嘛呢?在做白日梦吗?”

    金白利慢慢睁开了双眼,可头仍然靠在墙上。她看到了拉克伦的脸。他低着头,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恬不知耻的家伙!她胸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给他一耳光。她站直了身子,手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脸狠狠划去。“啪!”拉克伦脸上留下了几道红红的手指印,金白利的手心也变得火辣辣的。

    她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竟真的下手了。拉克伦更是莫名其妙,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惊讶。见他这个样子,金白利气得差点又想再给他一耳光了。他昧着良心做了坏事,却装得一脸无辜,真是太可恶了!

    不过,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第二记耳光,轻蔑地说:“你让我感到恶心,麦格列高,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哽咽起来。为了保住自尊,为了不让那家伙再幸灾乐祸,她走开了,其实是跑开了。她已经顾不了这样是否有失体面了。

    她跑到自己房间门口,整个人伤心极了地靠到门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憋得太久了,她太气愤了。可她不想哭,她不是那种顾影自怜的女人。她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

    突然,她身后的门被打开了,金白利不由得往后仰了一下,顺势退进房间。惊吓之中她睁眼一看,啊,又是这个无赖!原来他从外面把门给打开了!

    “麦格列高,这是我的房间,跟你没任何关系!你怎么敢又一次擅自闯进我的房间?!”

    拉克伦的脸“唰”地一下沉了下来。看来他不再觉得惊讶,而是认为他根本不该吃那个巴掌。他已经有点怒不可遏了。

    “又来了!”他把门“砰”地关上,大声吼叫起来。“你是说上一次我也是不请自来的喽?”

    “难道不是吗?”

    他皱起了眉,压低声音说:“小姐,你真健忘,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吗?”

    “这跟我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他打断了她“金白,要知道我吻你时,你不仅没拒绝,还配合得那么主动。整个晚上你的眼睛都直勾勾地望着我,含情脉脉。你以为我是呆子,当一个女人那么深情地望着我,想要我,却傻乎乎地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吗?!”

    她茫然地望着他:“这么说,你是受到我的邀请才来与我做ài的啦?可我说过我要你了吗?恐怕你是一厢情愿,想当然呢?”

    “你在否认你做过的事?”

    “如果你认为我看你的眼神不太得体,那么我想告诉你,我自己并不知道。我不拒绝你的吻是因为我愚蠢地认为你喜欢我。哦,我真是蠢透了!还有,昨晚我香槟酒喝多了,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当时很渴望得到我的爱抚。看你那副样子,我觉得你完全是这方面的老手。”

    “老手?!可我从来没有”

    “是的,现在我明白了。”他不耐烦地匆匆说着。“我昨晚也多喝了几杯,脑子不太清醒,至少没有好好地想想这事。而且昨晚你那么美,一举一动都表现出强烈的渴望,叫我怎么克制得住呢?”

    这次他的赞美在金白利身上没起到丝毫作用,她气极了,根本无心去听。“你真是连畜牲都不如,”她轻蔑地说“你可以一边向女人求爱,一边又去挑逗另一个女人。你不觉得这样很可耻吗?”

    拉克伦耸耸肩,笑了,这笑容在金白利看来简直是恬不知耻:“噢,小姐,你该学的东西的确太多了。一个男人只有在他的情欲能够经常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才谈得上对女人忠贞。否则,只要他有冲动,就可能找个女人放松一下嘛。”

    这么放肆!这么无耻!她强忍住心头的气愤,正色说道:“你要真爱一个女人,就不应该那样。”

    拉克伦摇摇头,叹了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金白,你简直是幼稚得可爱,浪漫得滑稽,尽说些蠢话。人的身体非常奇妙,有时候大脑是无法支配它的,比如说做ài。你昨晚设体会到这一点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展示一次?”

    金白利抬起一只手,阻止他继续靠近。她生怕他再一次放肆。她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可她又清楚地记得昨晚自己身体的反应,记得当时自己的意志已根本无法控制身体,而是完全屈从于它了。

    当然这个问题现在与她无关,现在她想告诉他的是昨晚他误会了自己,害得自己失去了贞操。

    她恨恨地看着他:“不用了。你昨晚已经向我展示过一次你的‘能耐’了。现在我恨不得把你五马分尸。你要知道,我来这儿是想找个丈夫的,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了?”

    “你是说要我娶你喽?”

    金白利本来想说他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可她的自尊阻止了她。她说:“娶我?在你爱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不,”她拖长了声音“多谢了。”

    “唉,我发现我已经搞不清自己喜欢什么了。”拉克伦有点兴味索然地说。“小姐,如果你想要我的话,我马上就娶你。”

    “多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啊,不过没这个必要,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要你。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爱着其他女人的男人。我母亲的婚姻就是最好的借鉴。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我太了解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婚姻了。”

    “你脑葡定吗?”

    “当然。我肯定不会嫁给你,如果你离开这儿,从此别再跨进我的房门,那我将十分感激。在这儿你永远都不受欢迎。”

    他执拗地问道:“要是我非要来呢?”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还敢非要来?”

    “是的,并且我还要娶你。”

    她的眼睛睁圆了:“你既然根本不想娶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拉克伦没有马上回答,呆呆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用手胡乱理了理头发,生气地大声吼道:“我自己都要搞不清我到底想要什么了。”他的淡绿色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但她根本无法读懂其中的内容,只听他又说了一句:“我这人从来不喜欢推托责任。”

    “你可别”她低低地反驳着,可这话马上又被他打断了。

    “我们呆会儿见,亲爱的。”

    “不准再这么叫我?”这话还没等她说出口,拉克伦就关上门走了。

    金白利又一次被他单独抛下了。她几乎是跳起来打开门,又狠狠地将门砸上。这个苏格兰佬!完全是个无赖!

    *“金白”是金白利的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