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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和玉皇大帝都无法预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否则不会创造了女人,也不会有孙悟空的出现。
下午下班,周毅开车载着我先去了趟信贷公司,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背影,心中泛起心疼和不忍,我能为他做些什么?
时正暑期,不少夜市的摊主选择在太阳还没下山时就开始准备货物,时不时会有三两成群的少男少女们经过驻足,拉着手挽着臂在摊位上挑挑选选。
随着夕阳西下,一道刺眼的白光落入眼中,似黑暗星空中划过的流星。推开车门,离车子五米处有一个卖首饰的摊位,流星的光芒是一枚水钻耳钉发出的,和周毅耳骨的耳钉相似,也是简单的托盘没有一丝冗赘。我用手轻轻的捏起耳钉,老板是个活快的大姐,见我拿起耳钉,忙说:“姑娘您可真有眼光,这耳钉的水钻可普通的国产货,而是捷克水钻,跟真钻石很难区分的.....”
石头的光泽确实很剔透亮泽,“老板娘,可以只买一只吗?
老板娘对于我的提问显然有些不高兴,一把抢过耳钉,“只卖一只?那我另一只卖给谁去?不卖不卖,两只也花不40块钱,吃个煎饼多加个鸡蛋的事儿,还至于省那个鸡蛋的钱吗?”老板娘的声音很大,引起周围人的围观和注目,我顿时觉得面红耳赤,要不是同为妇女同志且还是长辈我真要和她理论理论,你家吃煎饼加鸡蛋要40元钱吗?天价煎饼吗?我赶忙打断老板娘的话,小声说:“好了好了,我买两只,嘟囔什么。”
拉开包包准备拿钱,身后有人猛地推了我一下,双手本能的扶住首饰摊,一个身影从余光处一下闪过,随后听见老板娘着急地说:“姑娘,你钱包被人抢了。”
我脑袋顿时炸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回钱包。不顾一切地推开身边围观的人开始猛追,边跑边喊“抢钱啦,抓小偷”。
马路上的人不少,大都行色匆匆,没有人站出来帮我的忙,甚至有的人避之不及的远远躲开,心寒,但还得拼命地追。
女人和男人的体力毕竟存在的差距,并不合脚的高跟鞋也让我本就不快的步伐越来越慢,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追赶,也无济于事,小偷的身影越来越远。
喉咙像火烧了一样难受,肺部烧灼的难受,感觉里面的空气只有出没有进,沮丧地瘫坐在地上,双手在身后撑起,拼命地仰着头才能让喘过气来。
将鞋子脱下扔在脚边,全身是经过爆发奔跑之后的酸胀,汗水顺着刘海滴下,“完蛋了,该怎么办?”虽然现金只有几百块钱,但身份证和□□都在里面,卡里还有4000多本打算给爸爸换带箱三轮车的钱,还有半个多月才发工资。后悔莫及,用力拍了下脑袋,早知道就不买耳钉了,也不是非买不可,干嘛要下车?
电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起,我有气无力地接起,周毅焦急得声音带着些嘶哑,“李连,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等会,先让我......喘口气。”拿着电话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
周毅听我声音不对,语气更加着急,“怎么了?赶紧告诉我你在哪?”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我在......沃尔玛超市西侧的马路边上。”
“别动,在那等我,无论什么事都交给我。”
几分钟后,周毅急切地跑来,脚步有些慌乱:“李连,出什么事了?我一上车发现你不在车里,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吓死我了。”
缓缓抬头,周毅蹲在我面前,额头渗着潮湿,脸色还泛着奔跑过后的潮红,眼里满是关切和焦急。见状,强装起来的坚强顿时溃不成军,委屈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周毅,我钱包被人抢了,里面有□□。”话落,眼泪鼻涕一通泻出,我开始嚎啕大哭。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周毅抹了把汗,轻拍着我的肩膀,“丢了就丢了呗,人没事就行。”
“可是卡里有4000多块钱,是我打算给爸妈换车的钱,好不容易攒的,一下子就便宜别人了......”
“呵呵呵呵。”突然而起的笑声,让我止住了眼泪,“我赔给你好了,如果不是留你一个人在车里也不会被抢,没关系,都算我的。”周毅低下头小心地替我穿上鞋子,纤长的手指划过我脚上被鞋带磨破的伤处,似一种酸麻的电流迅速在全身窜起,细碎的头发还闪烁着点点汗珠,我不由地僵住,心跳也因这一个动作骤停而后加速。多年后每每想起这一画面,嘴角还会情不自禁的翘起。
他从口袋中掏出纸巾,将鞋带一层层的包卷起来,扣上扣子,仔细查看后将我慢慢拉起,“李连,第一次看你哭的这么泣不成声,有种梨花带雨的感觉,真不适应。”本来还因为他替我穿鞋的举动暂且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和钱包被抢的难过,可以因为这一句话,让一切美好顿时烟消云散。
“你什么意思?我钱丢了你还这么高兴,幸灾乐祸。”我生气的甩开他的手,“就算是公司老板又怎么样,对待劳动人民辛辛苦苦赚来的金钱要有起码的尊重好不,这也是对我个人的尊重。”
“呦呦呦,还上纲上线了。”周毅笑着摆手解释,“我可没有幸灾乐祸,只不过觉得你哭起来的样子很真实。”
真实?你以为我在这演戏呢吗?有这么夸人的吗?“闭嘴,不许笑。”嗔怒着倪了他一眼,试图站直起来,可脚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不由地低叫了一声。
周毅笑而不语,双手环胸,戏谑地看着我抱着脚丫子,在那里一瘸一拐地蹦着,却丝毫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你干什么?”我正打算跟这个没有良心的男人好好阐述一番在受伤的女人面前该如何表现得怜香惜玉,周毅这个家伙,突然低身一个打横将我抱了起来。
这里是去沃尔玛超市的必经之地,虽然是在便道上,但此刻仍然有不少的路人,见这状况都侧目看了过来,几个年轻男孩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脸红什么?怕别人看见就赶紧隐蔽起来。”周毅朝几个年轻人挑了下眉毛,递过去一个炫耀的眼神。
几个男孩低声起哄,那表情好像在说,哥们我懂,我懂的。
脸,随着这一声起哄声,顿时火烧一般,自小在农村长大的我哪见过如此这般羞人的场面,慌忙捂着脸扯过周毅的衬衫衣领将脸埋了起来。
这是不算拥抱的公主抱是我与周毅的第二次亲密接触,想起第一次拥抱还是在一个傍晚的明贤湖边,脸上的火热传到了耳朵。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夹杂着男人特有的汗味,心,莫名的暖了起来。
“别躲了。上车吧。”周毅将我放下,搀扶着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自己则快速地来到驾驶位置,“脸怎么这么红?哪里不舒服吗?”语落同时手指抚上我的额头。
我愣怔一下,赶忙打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没有,可能是,刚才跑的太多了吧。”
“哦?”阴阳怪气的发声后又是意味深长地眼神,滟涟的眸子轻眯起来,投射出洞摄人心的光芒。
“哦什么哦,干嘛问那么多,还不赶紧开车。”剐了一眼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将视线别向窗外。
“去吃什么?”
“随便。”
“好嘞。”车子启动,快速地使出了停车场。
一路上周毅都很高兴,嘴里哼着歌,我将头郁闷地靠在车窗上,为自己刚刚丢失的钱包超度。
车子停在一个饺子馆前,看着门面装潢很高档,周毅拉着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五六种馅的饺子,“生气的时候吃些好吃的东西对恢复情绪特别有帮助。”周毅将餐具帮我摆放整齐后,开始剥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大蒜。
我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揶揄着说:“看来你经常用这种方式来稳定自己喽。”
“你觉得我需要吗?”黑亮的眼神透出的质疑在我看来是更是一种对我了解他的肯定。是啊!他真的不需要这些普通人的方法来稳定自己不安的情绪,因为在我认识的周毅看来,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都很难在他平静地犹如未被人类开发的寂静深山一般的内心中激起涟漪,因为他对什么看得都很淡,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又看似已经看懂了这个世界。
心,在想到这些的时候不由得刺痛了起来,虽然自己极力地想要挤进他的世界,但确实对他明明满是关心却又好似不在乎的态度搞得凌乱了,我和他的关系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能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说清楚,包括我们两个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