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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起来喝葯。”
杜素素被殷若楼扶起身,笑道:“我好多了,楼哥不必一副自责的样子,素素不怪楼哥。”
殷若楼喂她喝葯,苦笑着摇头“是我没有防备她,让你在我面前受了伤,我怎么能不怪自己?如果大师兄和三师弟在这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杜素素沉默一下“大师兄他们何时来呢?”
“怎么?想他们了?”
“不是,他们都来了,我爹娘谁照顾呢?”
“放心,大师兄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你的事情比谁都重要。”
杜素素幽幽的道:“我不要什么绝世武功,也宁愿病好不了,我只要楼哥在我身边就好。”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会很生气。”殷若楼放下葯碗“我只要你好,你的身子其实已经快好了,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却不能为你治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可是我要留着我的武功保护你,只希望大师兄他们尽快赶来。”
他不敢想象骆回风会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楼哥,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杜素素拉住他的手,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回去?不管怎样,他都是娶了妻的人,怎么可以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就走?
走是一定要走的,经过这件事情,他对骆回风很心寒。
“当然可以走。”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让殷若楼浑身一震。
他立即护住杜素素,戒备的向门口望去,眼底却在接触到穿着简单的老人时结了冰,那是他狠心多疑的父亲铁棘将军。
“你怎么进来的?”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骆回风会让他进门。
铁棘神秘的一笑,向他勾勾食指。“此地不宜说话,你跟我来。”
“我为何要跟你走?”殷若楼冷眼望着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你快走吧,我一叫人来,你堂堂铁棘将军的面子恐怕挂不住。”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老夫亲自来请你商量大事你还摆架子。跟我来,我告诉你怎么样摆脱骆回风。”说罢,他回身就走,尽管六十多岁依然身轻如燕,不见老态。
他有高招?骗人的吧?他和骆回风之前怀疑的没错,铁棘三番五次的来拜访,绝不是想认子那么单纯。
“楼哥,我们去吧!”杜素素不管这个老人是怎么进来的,只要能除去眼中钉骆回风,就算他是索命鬼她也要跟。
殷若楼不及细想,又放心不下杜素素,遂带着杜素素,施展轻功,似鬼魅一般的追随铁棘而去。
爱内人烟稀少,殷若楼略一思考便想通了原因。骆回风对犯了小错误的仆都狠下杀手,致使仆人人人自危,没事尽量不在前院走动,铁棘来得可算巧了。
最后,铁棘、殷若楼、杜素素,一前面一后的消失在将军府的高墙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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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骆回风,正在祠堂里静静的坐在蒲团上,小心的擦拭着两个牌位。
“爹、娘,你们还好吗?”她就如父母仍在身边似的喃喃低语:“为何天下薄义寡情的男人那么多呢?为何到处都是算计和背叛呢?爹老是教我善良忍让,可是我样样反其道而行,反而没有负担,过得比较快乐啊!为什么呢?不我不快乐、我不快乐今生今世,我怕是再也找不到跟爹一样痴情专一的好男儿了,娘说的那种甜,我再也尝不到了。我找到了跟爹一样的男子,可是他痴情的对象不是女儿,女儿觉得好累,已经没有办法了”
拂尘找遍了将军府,才在祠堂发现一个人喃喃自语的骆回风,他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破口大骂。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不是说过要战争到底的吗?一个家仆的个人私事就影响了你的斗志吗?”
“你让我静一下,等我休息够了再去打仗奸吗?”她的眼睛只盯着牌位。
拂尘忍耐的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没事满府找你好玩吗?我看见殷若楼跟着铁棘将军出去了,如果你还在乎的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骆回风像被针刺到似的跳起来,恭恭敬敬的把父母的牌位放奸,恢复往常的冷静果决,带头往外冲。
“你去拿兵器,随后赶来!”喝声一出,她人已在三米开外。
“我还没告诉你往哪个方向呢”他住了嘴,因为骆回风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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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树林是铁棘最后的落脚点,殷若楼带着杜素素停在他的背后。
“很好,你的武功恢复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有些阴森的树林,树叶的阴影映在他沟壑遍布的苍老面孔上,显得他更加诡谲难测。
殷若楼寒着脸,并不回答。
杜素素关心骆回风的事,急急问道:“你说有法子让楼哥离开骆回风的。”
“很简单,除掉她不就行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杜素素惊叫起来“那不是要杀人?她是公主啊!”“什么公主?不过是一个小乞丐,当年太后因为宫闱内斗落难民间时,她舍命救了太后一次,等太后成了后宫之首,念在她的救命之情上认她做义女,因为皇上反对,至今没有封号,算是见不得人的公主,若不是念她护国有功,以她的嚣张,早被皇上治了罪,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
这话听在殷若楼的耳中不知为何极度不顺耳“你三番两次的找我,就是为了此事吧?杀公主可是大罪,你不怕我万一失手,把你供出来?”
“哼,到时候自会有人保你。”铁棘胸有成竹“你是她的枕边人,又是她强迫你娶她,所以由你下手最合适。”他又老谋深算的笑道:“除非你跟她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楼哥?”杜素素惊惶的扯了扯殷若楼的衣袖。
“自会有人保我?不是你?那是右丞相吗?”他只想得到这个人。
“你不用管,我只是问你,做是不做?”
殷若楼无视杜素素哀求的目光,冷静的笑了笑“不做,得益的是你的七个儿子,我为何要为他们拼命?”
铁棘目光怨毒“你不做,我也留你不得。你既然不把我当父亲,我也只好当作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阵寒宰的声音传来,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朝他们慢慢的逼近,形成包围圈。
“想杀人灭口吗?”不远处的大树上跃下两个人,笑嘻嘻的模样分外和气。个是粗犷的男子汉型,另一个就是斯文俊秀的才子型。
“大师兄、三师兄!”杜素素如见了救星般惊喜“有人欺负我们!”
“还有我们!”骆回风和拂尘从更远的地方跳过来。
“接着。”拂尘对殷若楼淡淡一笑,扔过去一把长刀“用得惯吗?”
“可以。”殷若楼接过刀,受宠若惊。拂尘居然主动对他笑,他那个冰山脸要笑可不容易。是不是要归功于他没有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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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都过去后,许横苍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是因为他们用信鸽发信给殷若楼时就想到杜素素会去找他,所以早就动身前往京城,正要敲大门就看见殷若楼带着杜素素翻墙出来,他们还以为他们终于忍受不了公主的暴力决定私逃,谁想到后面却紧跟着公主和她的属下,两班人马就一起往他们奔跑的方向追去。
一阵恶战的结果当然是他们胜利了,铁棘将军带领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连他本人都被他们生擒活捉,关在将军府里的柴房里,骆回风准备即刻进宫禀报一切,到时候幕后主使人是谁自然水落石出。
“你确定让我把他送去给皇上发落?”临进宫前,骆回风又问一次殷若楼。
“不用顾及我,我跟他没有关系。”即使有那么一点点的血缘牵绊,也被他最后的痛下杀手斩断。
“嗯,我这就进宫。”骆回风看他的眼神温柔很多,看得旁人连连咋舌。
好不容易等骆回风跟拂尘带着铁棘进宫,杜素素跟苏弥去房里做治疗方面的准备,只有许横苍和殷若楼两个人在时,他迫不及待的追问:“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你哪只眼看出来的?”殷若楼冷静的抱胸。
“两只眼。我以为以你的性子,被迫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一定愤恨难平,成亲后铁定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打,可是我看见的不是这么回事嘛!你老实说,你们成亲有两个半月,有没有、有没有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是不是征服了野豹子,所以她才会这么和善。
殷若楼翻了翻白眼“没有。”
“那就奇怪了,她看你的眼神,比素素还怎么说呢?还含情脉脉!”
殷若楼的心不试曝制的跳个不停,一种奇怪的东西像是被打碎了罐子似的在体内四溢,某种他强烈抗拒的情感正在挣脱理智的藩篱。
他紧皱着眉头,喃喃的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许横苍搭着他的肩膀,表情丰富的形容着:“你不知道你和她一人一把刀,联手对付铁棘的时候多么有默契,不只我,相信连苏弥都看呆了!”
“你说什么?默契?”殷若楼不敢置信的重复。
“你不会真的没感觉吧?你和我们有默契不奇怪,可是你们才认识多久?而且她还是霸王硬上弓咳咳可能成了亲的夫妻都有默契吧!”许横苍不自在的咳嗽几声,望着表情迷惘的殷若楼。“咳咳!我有什么说什么,其实我觉得骆回风比较适合你呵呵!”
当然,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还有另外的原因。
许横苍心虚的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天哪,从不曾觉得当大师兄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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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所以早就动身前往京城,正要敲大门就看见殷若楼带着杜素素翻墙出来,他们还以为他们终于忍受不了公主的暴力决定私逃,谁想到后面却紧跟着公主和她的属下,两班人马就一起往他们奔跑的方向追去。
一阵恶战的结果当然是他们胜利了,铁棘将军带领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连他本人都被他们生擒活捉,关在将军府里的柴房里,骆回风准备即刻进宫禀报一切,到时候幕后主使人是谁自然水落石出。
“你确定让我把他送去给皇上发落?”临进宫前,骆回风又问一次殷若楼。
“不用顾及我,我跟他没有关系。”即使有那么一点点的血缘牵绊,也被他最后的痛下杀手斩断。
“嗯,我这就进宫。”骆回风看他的眼神温柔很多,看得旁人连连咋舌。
好不容易等骆回风跟拂尘带着铁棘进宫,杜素素跟苏弥去房里做治疗方面的准备,只有许横苍和殷若楼两个人在时,他迫不及待的追问:“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你哪只眼看出来的?”殷若楼冷静的抱胸。
“两只眼。我以为以你的性子,被迫做了不愿意做的事情,一定愤恨难平,成亲后铁定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打,可是我看见的不是这么回事嘛!你老实说,你们成亲有两个半月,有没有、有没有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是不是征服了野豹子,所以她才会这么和善。
殷若楼翻了翻白眼“没有。”
“那就奇怪了,她看你的眼神,比素素还怎么说呢?还含情脉脉!”
殷若楼的心不试曝制的跳个不停,一种奇怪的东西像是被打碎了罐子似的在体内四溢,某种他强烈抗拒的情感正在挣脱理智的藩篱。
他紧皱着眉头,喃喃的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许横苍搭着他的肩膀,表情丰富的形容着:“你不知道你和她一人一把刀,联手对付铁棘的时候多么有默契,不只我,相信连苏弥都看呆了!”
“你说什么?默契?”殷若楼不敢置信的重复。
“你不会真的没感觉吧?你和我们有默契不奇怪,可是你们才认识多久?而且她还是霸王硬上弓咳咳可能成了亲的夫妻都有默契吧!”许横苍不自在的咳嗽几声,望着表情迷惘的殷若楼。“咳咳!我有什么说什么,其实我觉得骆回风比较适合你呵呵!”
当然,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还有另外的原因。
许横苍心虚的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天哪,从不曾觉得当大师兄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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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
骆回风刚走出自己和殷若楼独住的还香楼走廊,冷不防的被阴影中传来的问话声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殷若楼缓缓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披了一身的月光。
骆回风走近他“你在等我?”
她还以为她打了杜素素后,今生别想再见到他主动跟她说话,也别想听到他温和的声音了。
“嗯。”他盯着她月光下的娇颜上淡淡染上的桃红。“事情怎么样?”
骆回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铁棘的事“已经交由皇上发落,目前收押在大牢,由刑部的人继续审,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这件案子会拖很久。”
“因为右丞相?”
她轻轻颔首“怕就怕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最大的指使者”其实是皇上,事情就更复杂了。
“有这个可能吗?皇上不是很疼你。”听见铁棘手没事,他的心就奇异般的放下。说是不在乎,其实还是不能真正摆脱血液中的那份羁绊吧。
骆回风早巳看淡一切,冷笑着叹息:“他是很疼我,如果我只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安心做我的公主,而不是功高震主、不听使唤、难以控制的女将军的话,我会比现在过得奸。”
“这个公主不当也罢,还是早日退出为妙,朝廷太复杂,不是长留之地。”
她讪笑,小小的希翼隐藏在嘲弄之下。“你这是关心我吗?”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你总要自己照顾自己,安心开个扇子铺不好吗?”
骆回风咬紧牙关,忍住因为失望差点掉下来的眼泪“你说我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你呢?你是我的夫君,难道你要离开?”
懊死!为何眼睛一再的发热呢?
“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们”他说不下去,向来笃定她对自己无爱的心情因为大师兄的话而重新起了波澜,他像飘浮在迷蒙的白雾中,使他看不清楚她和自己的情感。
连向来自信深爱杜素素的坚持也产生了动摇,那似乎是对自己向来笃信的信仰的颠覆,感觉很可怕,他本能的想逃避,不愿深究。
“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不但不温柔,而且亮得出奇,灼灼的熨烫着殷若楼的灵魂。“你的人、你的心只能是我的,你明白吗?我一定会得到的,不择手段。”
殷若楼因为她的宣言而有些惊慌,但并不觉得反感。
“在你没爱上我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她的表情甚至有些可怕,像是杀了家仆那日的疯狂“不然,倒楣的可不只你一个人喔!”
她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从他身边走过,而他还没从她的暗示中恢复过来。
“我困了,你会回来跟我睡吗?”
自然她等不到回答。
她忽然又转过身“忘了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跟铁棘合作杀我。”
谢谢?这是值得道谢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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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快要离去,东方依稀有寒星点点的时分,杜素素的情况忽然起了变化。
“素素怎么会这样?”殷若楼赶到杜素素的房间,看到杜素素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般死气沉沉,棉被覆盖下的柔弱身躯几乎看不见呼吸的起伏。
许横苍的眼睛到处飘,似乎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而苏弥脸色青白,彷佛内心压了许多的苦楚和心事。
“大师兄,还是你说吧。”苏弥扭过头,声音低沉而压抑。
“我说”许横苍的鼻尖冒着虚汗,正经严肃的望着殷若楼。“素素现在到了一个很危险的阶段,她的体内这些年承受了师父和你的内力,那些内力是从外得来的,所以她不能任意运用,而且越积越多,积到一定的程度,就要有一个内功深厚的人用内力帮她转化成自己的,否则,非但练不成神功,还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说素素现在就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以前怎么没听他们说过?
许横苍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素素的情况已经拖不了几天了。”
“到哪里找内功深厚的奇人?”这里只有他们几只小猫啊!
“楼哥”杜素素虚弱地唤着殷若楼。
殷若楼走到床前,温柔的抚摩着杜素素的秀发。“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杜素素流下了眼泪,细瘦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我很难受。”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回去,请师父和师娘想办法,实在不行,合我们师徒之力,应该可以帮助素素渡过难关。”许横苍担忧的提出办法。
“好,我马上跟回风说我要回去一趟。”他转过身,感觉握住自己的小手加重了力道,殷若楼回头,杜素素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楼哥,我不在乎能不能练成神功,我只想和楼哥在一起。如果这次我不能度过这一关,那么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只希望楼哥能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闻言,殷若楼呆住了。
“咳咳!若楼,咱们这次回去,还是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属于我们,你应该知道的。”许横苍也期期艾艾地说。
“可是我娶了她”太突然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杜素素打断他的话“你娶她根本不是你的本意,这个婚姻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楼哥爱的是我,这是楼哥亲口说的,是不是?”
“你要我怎么开口跟她说?”
“莫非楼哥对她有了感情?”
“当然不是。”他飞快的回答,却有些心虚。“只是在道义上与理不符。”
“很简单,不告而别,留封休书给她,让她对你彻底死心。”一直不语的苏弥忽然道“其实咱们住的思邈山不是容易寻找的地方,何况是在云深不知处。”
“骆回风不会迁怒黄家村的百姓吗?”这也是他的顾虑之一,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要走的时候他反而感觉心慌,似乎不会这么顺利。
“我在京城也有江湖朋友,我会让他们盯着骆回风的动静,若是她真的丧心病狂,滥杀无辜,他们也只好替天行道。”许横苍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殷若楼有些茫然,记得骆回风说过拿黄家村的人要挟只是用来骗他的谎话,希望她说的是事实。
“楼哥?”杜素素拽着殷若楼的手,盼他下决定。
殷若楼长长的呼了口气,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隐约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低头对杜素素微笑,感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遥远,仿佛作梦一般。
“嗯,楼哥答应你,咱们一起回去,不再回来了。”
杜素素笑开了容颜“楼哥对素素真好。”
谁也没发现靠在窗边的纤细人影震动了几下,摇摇欲坠,那是骆回风。
听到负责监视的人半夜来报说杜素素病情加重,她不动声色的前来查看,不料听到的却是即将被离弃的噩耗。
你的楼哥对你好,可是对她又何其残忍?她对他的好都喂了狗吗?
他要留下休书一声不响的离去?他连见她最后一面告别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对她就没有责任至此吗?她当初为什么一时迷了心窍选择了他呢?
可是她惨澹的笑了,她还是恨不了他,只想留住他,疯狂的想要留住他,一辈子做他的妻子,让他一辈子都属于她!
她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他的心,让自己在他的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呢?
只要他记得她,即使形神俱灭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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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楼提着毛笔,怔怔的看着已经写好“休书”二字的白纸,却无法下笔。
写什么好呢?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吗?
他找不到理由,虽然不是自愿娶她的,可是他没有办法纵容自己任意找个理由说她的不是、定她的罪。
定定的望着白纸,休书两个黑字在那纯白的纸上是那么的刺眼,刺得他眼花,刺得他的眼一阵疼,有股几乎要流泪的冲动。
因为他快要走了吗?舍不得这个他曾经惬意的住了近三个月的地方?
是的,他在这里住得很惬意,不光是天天优闲自在,而且似乎在心灵上得到了慰藉,甚至让他觉得以往隐居黄家村教书的日子比不上在这里短短的三天。
想起穿着凤冠霞帔的她虚弱的靠着床沿,流血过多却仍不服输似的硬撑着跟他喝酒;想起她把亲手做的同心结拿给他看时的温柔笑颜;想起她被针刺到手拼命甩的笨拙懊恼;想起她卖扇子时的趾高气昂
原来他们有那么多的回忆,那回忆都传出阵阵馨香,让他迷了心神。
如果他一走了之,她会被众人耻笑的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
那么冷漠骄傲的女子,怎么承受得了别人嘲笑的话语、鄙视的眼光?
他的心忽然微微的疼痛起来,像被一根针轻轻的戳刺着。
骆回风受伤的表情和她欢笑的模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在他脑中重迭。
再不写,如果有人闯进来就没机会了。他怎么能在这里想这些事?
不管了,写了再说!他提起笔,重新蘸了墨汁,可是手像不听使唤似的,怎么也无法写下一个字,脑子里一片白花花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墨汁滴到纸上,晕成一块墨渍,他无力的扔下笔,心痛的感觉才消失了一些。
若是这么走了,他会不会后悔?还有,那种心痛的感觉,是何时开始出现的?
他跳了起来,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本能的胆怯让他裹足不前。
还是先跟回风讲一声,说有急事暂时离开吧,就算被大师兄嘲笑优柔寡断,他也不能这么惶惶然的离去。
打定了主意,他拿起只写了“休书”二字的纸,正烦恼着该怎么销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透明的窗纱前一掠。
是骆回风!
他一惊,休书还来不及销毁,连忙塞进怀里,手才刚从怀里拿出来,骆回风已经进了书房。
“很久没有教书,现在想再修身养性了吗?”她平和的问道。
“有点手痒。”他笑望着她,在看着她的脸时心跳得厉害,像被人点了穴似的,炽热的目光再也移不开。
向来不施脂粉的骆回风淡扫蛾眉,小巧的红唇闪着鲜嫩的色泽,含情脉脉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迷离而美丽。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在看什么?”骆回风不耐的瞪他,眉宇之间多了份英气、多了份霸道,却更吸引人,这才是真正的她。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他回过神,把尴尬化成调笑的句子。“咦?你还穿了粉嫩的黄色罗裙,是新做的衣服吗?”那式样是他从没见过的繁复精致。
“嗯,请宫里的裁缝连夜赶织的。”她滢滢似水的眼睛温柔的望着他,里面藏着眷恋和哀怨。
“哦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铁棘的案子,刑部的人知道你在场,而且你是他的亲子,所以请你现在动身去刑部一趟。”
殷若楼吸了口气,笑道:“该来的跑不了,去就去。”
骆回风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你的师兄弟。他们当时也在。”
“你呢?你不去吗?”
“太后命人宣我进宫,应该也是为了此事,所以我才换装,待会儿去宫里如果太后留我,我可能还会在那里留宿一宿。”
“分头行动?”他不疑有他,难怪她打扮得如此美丽。
“到了刑部见机行事,别忘了你是驸马。”她不放心的叮嘱。
“我明白。”他想起要告诉她杜素素的事情,转念一想,决定还是回来后再说,于是向门口走去。
骆回风愣愣的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睛渐渐泛上一层雾气。“殷若楼!”
“还有要交代的吗?不妨一次说完?”他回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她摇头,突然变得很冷漠“你走吧!”
殷若楼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身子,笑得灿烂。“你这样打扮很美。我可不随便夸人的啊!”殷若楼没有再回头,故而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骆回风决了堤的泪水。